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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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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只要把山上成群的牛羊撤下山来就能恢复这里的生态吗?大自然和人的关系,就像人的内脏器官之间的关系一样,只有协调一致,才能保证机体的生机与活力,只要哪个脏器出一点小小的毛病,就有可能造成有机体的灭亡。大自然也一样,它必须保持平衡,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大自然也会死亡的。由于人类的活动,短短的二三十年时间,就使一片生机盎然的土地变成了不毛之地,如果不加限制地,无休止地任由人类向自然索取,不知二三百年之后,我们唯一的家园会是什么样子,不要说千年万年之后的事了。他又一次想起太平洋加拉帕戈斯的群岛上食掌莺的故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郝民宣一行看完了这里,要求县乡领导在做好灾区重建扫尾工程工作外,最要紧的是,抓紧研究解决明年群众的生产生活问题。郝民宣特别吩咐江永鹏,要及时和乡里联系,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向上面反映,不要问题成堆了才去找政府。江永鹏一一应承着,和来的人一一握手告别。当他握到任之良时说:“不去看看老妈了?”
他看着江永鹏,一时不知怎么说好。上次母亲病得不轻,他强行带到城里,住了几天医院,病很快就好了。过完年,就嚷嚷着要回来,就送回来了。自那次送回来之后,他没有见过母亲的面,他确实想看看她老人家了。但一想,还是工作要紧,就对江永鹏说:“不看了吧,陪着市长呢,不便于单独行动。”说着掏出两张钱,交给江永鹏,“请你代劳给我妈吧。代我向她老人家问好。”江永鹏接过钱,有点为难地说:“老三不行了。老念叨你呢,回去后抽个空来看看他吧。”
“我是应该去看看他呀,都到家门口了,不见个面,就这样走了,也太不近人情了。”说着他在衣兜里掏,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掏出来。他对江永鹏说,“那二百元钱,你先给我老三吧,妈那里还过得去。过后我来了再说。”说罢,来人已陆续上车,任之良也只好上车,一路上郁郁寡欢。
所说的老三,就是任之良那个患肝癌的堂哥,还不到五十岁,肝癌已经到了晚期。期间任之良曾看过他,那时,他还能下地干活,如今不知是什么样了。想到这里,他特别想去看看他。他们到了县上,开了一个会,研究部署了有关工作,郝民宣要回市里了,任之良对徐树军流露了要看老三的心思,徐树军说:“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你就不下来了,留下来看看他,顺便也看看你老娘。”
任之良说:“我不好意思开口,这不是陪着市长嘛!”
“好吧,”徐树军说,“我搭市长的车回去,叫小黄送你一下,人之常情嘛。”



任之良流泪了。说实在的,像这样活着,还不如叫他早死。
“我给你请个医生看看吧。”他说着抽泣起来,再也没有勇气面对这样一个人了。
他和小黄去乡卫生院请了一个医生。医生听了任之良的介绍,带了一点药,随车来到老三家。医生看过后说:“也只能洗洗腿,上点药,最多抽抽腹腔内的水,再打支镇痛的药,怎么也没有回天之力。”任之良还能说什么呢,他是农民呀。如果是公职人员,他这会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恐怕也不会是这个样子。最起码,他的腿不会因为肿胀而开这么多吓人的窟窿。医生花了好大的劲抽了抽他腹中的水,拿酒精洗了洗可怕的腿,用了点消炎的药,包扎了一下,吊了一瓶液体,就算完了。任之良知道,对于这病,这样做没有任何用处,也就是尽尽兄弟之谊,表表心意吧!
因为打了镇痛药,老三昏昏沉沉的有点睡意。任之良看着他可怜的样子,断断断续续地想起了早年的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老三青年时精明能干、聪明伶俐,因家庭贫困,上了两年学就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了。他结婚之前就能说全套《水浒》,任之良特别爱听,就缠着他说,后来等他看了《水浒》,他才知道,老三说的,与他从书中看的分毫不差,不知老三的字是从哪里识的,那时被禁止的这《水浒》是从哪里搞到的。老三脑筋转得快,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他在农闲时间或队里调他进山垒羊圈、铲羊粪的空儿,拾点蘑菇,挖点草药,抓几只旱獭(一种哺乳类草食动物,属于松鼠科;本地人叫獭儿或獭拉),总能因地制宜地耍一点小聪明,搞一点小钱。因此,他算得上是这个小村庄的“有钱人”了。所以,在他上学期间,多多少少得到过老三的资助,比如买个钢笔呀、小人书呀什么的。
记得有一次暑假,他跟老三进山去抓旱獭。顺着村中的这条小河,走十多里路,就到任之良他们今天去过的那个地方。昔日的那里,草肥水美,生机勃勃。獭儿时常在离牧人的帐篷不远的地方出没。老三带着他,在好几个獭儿洞口下了扣子,他能准确判断出哪个洞里有獭儿,哪个洞是空洞。第二天去收扣子,总有那么一两个洞口有獭儿上扣。记得第一次跟老三去收扣,在一个洞口,扣子扣住了獭儿的后腿,他帮老三拽住扣子往出拉獭儿,獭儿尖叫着使劲往洞里钻。他们拉出獭儿,獭儿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抱在一起,叫喊着,像是在求饶,又像在保护自己的脑袋。
据老三讲,这獭儿是人变的,说有一个人犯了天条,天帝要罚它变成畜生,它向天帝提出个请求,说变成畜生后,“饿死不吃干黄草,渴死不喝清泉水”。天帝答应了他的请求,把它变成了现在这模样,到了树枯草黄的冬季,它洗掉肠胃,冬眠起来。等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它再出来。它常在清晨出来吃草,那是它在吸食草叶上的露珠,因为它是不喝泉水和河水的。不知老三给他讲过多少个故事,随着岁月的流逝,大都记不得了,唯有这獭儿的故事和捉獭儿的事使他记忆犹新。他在想,天帝让人变成畜生的故事,是否是人类的一种预见,将来人类的某些个体,有可能退化成某种畜生?
老三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他的这病是肝炎发展而来的,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叫肝炎病毒的微生物破坏了他的肝脏,毁灭了他的肌体。人可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一头力大无比的牛或一头大象,但对付这种看不见的小东西,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办法,这是否也是一种生态平衡呢?
镇痛药的药效过了,剧痛又在袭击老三,他疼得把舌头都咬破了。任之良不忍目睹这样的惨相,他吩咐老三的家人给他吃了安眠药,说了些安慰的话,流着泪离开了老三家,去看自己的母亲。。c。23
骆垣脸上的伤疤好了,去了大口罩,脸颊上露出几道鲜嫩的印痕。他觉得已无妨大雅,可以在社交场合抛头露面了。
任之良到他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最近的工作,他装模作样地拿出笔记本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记着。汇报完了,任之良向他请示最近的工作,他笑笑,说:“这个,你先说说你的意见,我们商量着定吧。”任之良笑笑,他太了解骆垣了,此人在行政上混了半辈子,这半辈子就在歪门邪道上用功夫,说到工作,要么压根儿出不上什么主意,要么就是出歪主意,图一己之利,要么一出口就驴头不对马嘴,在下属面前丢人现眼,让别人耻笑。好在此人脸皮厚,管你耻笑不耻笑的,他也无所谓。说是商量着定,实际上等于找个借口推卸责任。任之良说:“你是主管局长,还是你指示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你知道,这阵子我休息,工作上的事,也没有怎么管,你有什么高招就不要藏着掖着了。”骆垣笑容可掬,一脸的真诚,“救灾科的事让你费心了,我们当领导的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按说,在这里干了这么些年,干得怎么样,领导心中有数,同时年龄也不小了,待遇问题也该解决解决了。可是……”
任之良说:“就不说这些了吧,”他知道,骆垣下面将说些什么,民间有句话,叫句句不离本行,这些政客们,说着说着就扯到官场上了,就像习武的嘴里离不开个武字,打铁的离不开个铁字,心里整天想着的就是那点破事,听着都让人烦。于是就打断他的话,“待遇不待遇的,我也无所谓。工作上能说得过去,对得起这份工资也就心安理得了。”“我知道你清高,对有些事看不惯。但我们还是现实一些好。大家都这样,你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呀!”
“你说我能怎么样呀?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事。”
“事在人为嘛。俗话说得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你看不惯人家,人家还看不惯你呢。”骆垣语重心长,很关心任之良的政治前程似的。任之良本想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向他做个交代,叫他给徐树军说说,赶快把这个科的科长配上,他确实有点吃不消了。他接着骆垣的话题应付了几句,便把请求他配科长的事向他说了。骆垣想想,说:“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向徐局长说比较好。” '快抓在线书1。0。2'
“而我觉得,你提出来比较顺当。你是分管局长,自己分管的科不能长期没有科长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任之良委婉地说。




任之良想,工作满意不满意,不是凭谁的一句两句话就能做结论的。显然,骆垣只是想耍滑头,不肯揽这件事罢了,再跟他磨蹭也没有什么意义。就说:“好吧,你要是有难处,我去说就是了,只是你不要有啥想法,说我不配合你的工作什么的,那我就里外不是人了。”
“我有什么想法呀。再说了,工作嘛,谁做不是做呀。把你累死了,不见得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确实不想干了,我也不能勉为其难。”他话头一转,“哎,任主任,你真的没有想过你的待遇问题吗?”
“我想有什么用呀?这不是我想就能想上的事呀!”任之良随便这样说。“想与不想两回事呀。我还是那句话,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你想都不想,谁会拿个待遇送给你呀。”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有点神秘地说,“听说钟书记要调走了,你知不知道呀?”
任之良会心地笑笑:“那是神仙们的事,与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没关系呀,你想呀,钟书记一走,不是得配新书记吗?书记一配,副书记呀,市长呀,副市长呀什么的都得跟着变,这一变,各县区、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不也得变吗?一朝天子一朝臣嘛。你想想,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机会来了!”任之良明白,最近,外面盛传钟润生要调走了,这在本来就不平静的机关生活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就像一个猴群的猴王老了或生病了,对觊觎王位的猴子来说,这就是机会。争夺王位的斗争可能随时暴发。骆垣要想成为这个局的局长,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挤掉现任局长徐树军。他们已经交过锋了,因为自己贪图了一点蝇头小利,不仅没有打败对手,差点葬送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再怎么发起这场战争,他心中无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搏斗,就像猴子一样,不向老猴王挑战,猴王之位是不会主动给你让出来的。就像一位伟人说的那样,这也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
任之良明白骆垣的用意,他是想把他拉到即将到来的猴王之争中,去为他摇旗呐喊。他知道他的这位领导接下来会对他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他对此不感兴趣,于是找个借口离开了骆垣的办公室。骆垣望着任之良的背影,深深地叹口气,心里在说:“这人真得不可救药了。”
任之良走后,他甚感无趣,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显得心事重重、焦躁不安。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他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声音马上变得十分温和,脸上堆起了笑容。原来是甄恪的电话,要他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骆垣到甄恪的办公室,甄恪在看文件,抬起头看了一眼骆垣,说声“坐”,便又埋头看他的文件。骆垣小心翼翼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见茶几上放着一包中华牌香烟,习惯性地拿起来就要抽,但他马上又谨慎地放回原处。他不知甄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此非常时期,他不敢有半点冒失。甄恪继续看他的文件,不一会儿,骆垣就有点坐卧不宁了。他从这位副书记那儿得到过好处,但也得罪过这位副书记。他和这位副书记同时拥有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从法律上讲又是他的妻子。尽管他拈花惹草,不知和多少个女人有过交媾,但他仍然恨他。
他想起任之良给他讲过的故事,当时听了觉得好笑。面对甄恪,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故事说的是,动物是怎样争取自己的性权利,争夺和捍卫自己的性伙伴的。在一次闲聊中,任之良绘声绘色地对他讲,有些松鼠会不遗余力地捍卫自己的性伙伴,不让别的松鼠染指。雄性松鼠把一些胶状的分泌物射在雌松鼠的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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