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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了!”高嘉文嘎嘎地乐。
立维嘴角弯了弯,还没出声。
陈安一下子面红耳赤。
苏子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的,紧撺掇着:“开始吧,安安……喏,你让谁帮衬你?”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落在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像乌黑的枪管,随时能射出子弹来似的,陈安忽然就有些头晕目眩。这些人,明摆着是在捉弄她和立维,一个玩笑而己。她告诉自己,没什么的,只是一个玩笑,可为什么,心里越来越疼,拧麻花似的疼。
他们要她选,可她有选择吗?
她没有选择!
这一幕,多象是那天,在父亲的书房,她孤立无援,走入绝境。父亲说:要么她嫁给立维,要么陆然嫁给立维……陆然,断断是不能的,她不准!
她咬碎了银牙,她不允许,不允许陆然染指立维,哪怕立维是她的包袱!
她盯着那三杯酒,紧紧地攥着拳,指甲扣着掌心,用力的、用力的克制着……她不能再想那些,眼前,眼前这个坎儿,她怎么过去,怎么应付过去?
众人呆住了,只见安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贝齿紧紧咬住嘴唇,原本泛着红晕的脸,此时煞白煞白的,显然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高嘉文心内也一慌,不由看了看董非,董非皱着眉,面色暗沉。
“安安。”低低的一声,仿佛是轻叹,又仿佛是警戒,同时一只大掌扣住她肩头,用力一压,几乎将她的肩胛骨捏碎了,她后背立即疼出了一层冷汗。
是立维!
她迅速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有些冰冷,有些彷徨,有些无奈,很复杂的情绪,刚才的温情脉脉全然不见,她知道他又开始不满意自己了,不满意她脱离了她本该待在的状态里,对着这些哥们儿、发小儿,她不该是这副态度,她也知道,她不该……可她不是机器人!
她岂止是,对他不满意,太不满意了,他心里,有别人,那张模糊的美丽的女人脸,那挑绣的两个字母,多么亲热,还有这两天,她都经历了些什么,看到了些什么,统统不是她希望的……所以,她躲着不见他,拼命地想擦去烙在脑中的印记,可怎么努力,也忘不掉。
她没法再伪装下去,她不能让立维代她酒,她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立维就站在她旁边,看得清她眸子里的一片凉意,顿时一股挫败感抓牢了他。她在犹豫,甚至是,在排斥他!
这酒,他可以不替她,这没什么,但她的心,他决不能让她离自己更远。
他掌下用了力,他得抓牢她,可眼里的她,怎么觉得越来越远。
感觉到肩头更痛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我自己喝!”
我自己喝!
众人一致以为,自己的耳朵失聪了那么几秒钟,甚至怀疑听错了。
高嘉文不由咧了咧嘴,这算怎么回事,这玩笑开大发了?不能呀。
她伸手去端其中一个杯子,没端起来,因为另一只大手迅速覆上了她手背,她的手,进退不能。头顶上,似乎有飕飕的冷风从侧面吹过来,钻进她衣领里。那是他的呼吸,气场如此强大,陈安就是一震。
她没让自己出声,旁边的人,也没出声。“安安,别胡闹,不会喝还逞什么强!”董非威严的声音。
陈安咬着嘴唇,她哪里是逞强,她是不想和他攀上关系,就那么几秒,她极不想,不想再伪装,不想再骗自己,不想再勉强自己。
苏子昂干笑了两声:“咳,这算怎么话的,那什么,小安安,立维是男的,你心疼他干什么,他那身筋骨儿,油里淬过,火里炼过,水里淌过,就这点儿酒,能难得倒他,甭舍不得,有什么啊,他又不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陈安心里,酸酸的,又涩得发慌。
卟哧一声,立维竟在这刻,笑了,边笑边收回了手。
陈安也觉得心内一松。
不知为什么,高嘉文顿时如释重负,他就知道,这小子脑子转得快,只要立维是笑着的,他就有招儿,哪怕是损招儿,也能扭转乾坤。刚刚立维那脸,阴得着实吓人。
他瞪他:“你小子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立维挠了挠头,有些不自然——但这份尴尬,却是真的。
他说:“安安这几天,和我怄气呢。”的确也是实情,但当着哥哥们的面儿,不宜说太多了。
众人不约而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呢。再看安安,秀美的小脸又慢慢红了。
高嘉文就笑:“肯定是你给人家气受了吧?得,啥也别说了,这三杯酒,你更应当替安安喝了,权当赔礼道歉了。”
董非也说:“安安,别不懂事。”他已顾不得研究,立维说的那个,是借口还是理由,起码,大面儿上要过得去。
陈安低了头,终于将手移开,也许刚刚,她过分了,也失态了,可心口承受的压力,这几天不堪重荷似的,终于积累到临界点,在刚才没压住。
立维弯下腰,手掌扶上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别闹了。”似安慰,似提醒,似警告,他脸上,有笑容,却有点儿捉摸不透。
她听得出他呼吸里的急促,恐怕心里很气很气吧。
立维又喝下这三杯,现场氛围又活跃起来。
陈安觉得窘窘的,越是想把情绪藏起来,越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角落安放,连手脚都不知如何放置了。
如果不是立维放下身段,找那么一个借口,她现在会怎样?
她把心一横,大声说:“刚刚对不住了,让哥哥们担心了一把,我敬各位一杯。”
董非看了看她,这回没拦着。
有人就笑:“瞧这妹妹,多懂事,立维,你小子算是赚到家了。”
高嘉文也乐,一拍立维的肩:“哎,你怎么说?”
立维笑了笑:“那我和安安,一起敬大伙一杯。”
“哎,这就对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们刚喝完一杯,走过来两个高大的男子,其中一个走到安安跟前,伸出两条手臂,“来,小安安,抱一个。”
~明儿见。
第三百三十三章
陈安闪了神,那人高高的个子,结实的身材,黑黑的脸膛,宽宽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丰隆的鼻头,饱满的嘴唇,方方的下巴,像极了二哥……她张了张口,一时有点儿懵,竟似在梦中一样。言孽訫钺
众人都笑了,纷纷站起来叫道:“大哥好……”
那人微笑着,用眼神一一照顾到并问候大家,仍然伸着臂,最后望着陈安笑。
立维也叫了一声“大哥”,在旁边推了推陈安,笑着说:“是霍大哥没错,瞧你,怎么跟傻了似的……”
陈安如梦初醒似的,脸上发热,她扑进霍海川怀里,嚅嚅地叫道:“霍大哥,好久不见。怫”
霍海川拥抱她片刻,松开手臂,笑着说:“可不是嘛,好久不见了,有十年了吧?难怪认不出来了。”
陈安直个劲儿点头,霍大哥一直在外地任职,很少回京,即便回来,也多数碰不到。她眼睛水雾濛濛的,可笑得却很灿烂。
霍海川笑着说:“小丫头果然长大了,我回来才听说了你和立维的事,真好,就象滨川和宝诗一样,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大哥祝福你们。”说着又拍拍立维的肩膀熬。
立维说:“大哥回京一趟也不易,这次可多待些日子?”
霍海川说:“也是七天假,没办法,过几天就得走。”他笑呵呵的,十分高兴,“今儿赶上了,咱们三个先喝一杯吧,等再过些日子,大哥一定赶回来喝你们俩的喜酒……谁叫,咱们大院里女孩子少呢,小安安和宝诗,可是大家伙的心头宝呢!”
陈安眸子亮晶晶的,湿漉漉的,好象回到以前的流金岁月。
众人叫起好来,高嘉文又揽了倒酒的差事,苏子昂心细一些,疑惑地问:“哎,日子定了?我怎么没听说。”
立维心里一沉,脸上倒没带出什么。
那边霍海川和安安在交谈,霍河川就不紧不慢解释说:“刚才我们送鲁阿姨时,恰好在外面遇到陈叔也要走,鲁阿姨跟陈叔说,约个时间商量日子,想必是,安安和立维,离结婚那天不远了。”
苏子昂笑:“那肯定是,都订婚了,早结早了,早晚的事儿。”
霍河川笑着,看了看那两人,立维倒没怎么样,就见安安脸上一僵,有些别扭。他说的是事实,但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当时,那场面,有多冷,有多尴尬,有多令人揣摩不透,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当时鲁阿姨旁边,站着的还有董阿姨,董阿姨可没鲁阿姨那么和善,她脸上阴晴不定,有些咄咄逼人,而对面,是一脸尴尬的陈叔和陆阿姨,还有陈奶奶。
鲁阿姨笑着说:“老陈,找个时间,咱们商量一下安安和立维的婚事吧,顺便把日子订下来……我可是盼着,早点娶儿媳妇呢,安安以后哇,就不归你们管了。”
说这个,倒也没什么,鲁阿姨一直喜欢安安,他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可董阿姨马上接了一句,对着陈叔,语气冰冷:“这回,你得给我个说法,我想安安也需要,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娘俩儿再糊涂着心眼子,也有忍不下去的一天!”说完,头也不回走了。鲁阿姨也没再说什么,也走了。
那一瞬间,他清楚看见陈奶奶眯缝着的眼睛,睁开了。
他想,这里边,一定有事儿。一向沉着干练的董阿姨,竟不顾及当着他和大哥两个晚辈的面儿,在陈叔面前发了一通火。而鲁阿姨说的那几句,看似没什么,但在那样的情境下,也是必有玄机、不是随便说的吧。
霍河川又看了立维一眼,就见大哥和他们俩儿,碰了碰杯,三个人都笑着,表面看,很好,没什么……喝完了香槟,安安竟呛了酒,立维在帮她捶背、顺气,大哥则哈哈大笑。
仿佛真的很好,一团和气的样子。
陈安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越涌越多,到后来止也止不住似的,哗哗往下淌,她想她有些醉了吧,竟不能自控,低伏在立维怀里,感觉有两只大掌,一直在她背上按着,揉着,那掌心滚烫,穿透肌肤,似要灼透她心肺……她心里明明又很急,被那灼烫烧得,她想摆脱,又觉得无力,脑子里也象浆糊似的糊住了,只有一个意识,不该这样,不该又如此,自己再一次失态了。
那厢,大哥还在笑,和众人亲热地说着话,忽远忽近的,她听到碰杯的声音。
她终于止住了,她想她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从没有过的狼狈,在她极力回避和不愿露面儿的场合。
她没法再躲避。
一抬头,就接触到一对乌沉沉的眸子,冷冽而锐利,那眸子深处,似乎有探寻和追究之意。
她真是想逃。立维的目光,像是带着硬刺,直戳过来。她揪紧了自己礼服下方的布料,想要寻到一个支撑,哪怕被他刺中,她也好,有这样一层薄薄的布料,帮她抵挡一阵……他的目光立即追过来,盯着那里,就见他眼神一凛,陈安一惊,低头看了看。
她怎么忘了,这件湖心蓝的紧身小礼服,是他给的,原本也是她比较喜欢的,原本她也打算穿着来的……此时,却象是一件坚硬而讨厌的铠甲,牢牢束缚了她的人,她的心。
她心里的去处,原本是想贴近他的,她也想让自己过去,然后给心安一个家,可终究是,不行啊,她过不去。
“你俩怎么了,大眼瞪小眼的?”霍河川走过去,轻松地笑问:“咱们的伴郎喝多了?”
立维看了二哥一眼,勉强笑了笑,心里其实一直跳得很急,嗵嗵的,也许是喝高了,在替安安喝下那三杯后,他开始觉得头晕,刚才喝得太急太猛了,失去了原有的镇定——可他不能不急,喝得不能不猛,心是却依然雪亮通透。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低声问陈安:“是不是累了?”顺便,轻轻摇了摇她。两杯酒下肚,对于不会喝酒的她来说,或许多了点儿,不管有没有,他必须摇醒她,好让她明白,眼前,这是什么状况。
陈安点了下头,她是累了,她想离开。而且被立维刚才一摇,她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打晃。
“我就知道……”立维用手臂扶住她,一扭脸,看着河川,说:“我要带安安回了,那么,二哥,失陪。”
河川好似没听到似的,笑融融地叫陈安:“安安。”
陈安不自在地对上他的眼:“二哥。”
立维偏了偏头,忽然就有些心烦。
河川说:“跟二哥喝一杯再走,如何?”
陈安想也不想似的,很干脆地回道:“好!”她笑了下。
“安安,你已经喝多了!”立维眉尖一蹙,心里立即拧了个疙瘩,她那一笑,有些娇憨,有些灿烂,毫不设防。在自己面前,她没有那样轻松笑过,或许以前有过,很久很久以前了……他心头那一点点烦躁,突然扩大了似的,象一面巨大阴影罩住了他。
河川看了立维一眼,冲身边不远的侍者招了招手。
立维也要了一杯,擎在手里,河川唇边一缕笑容,举杯碰了碰陈安的,又碰了碰立维的,很温和地说:“今天辛苦了。”
立维二话不说,一仰脖儿,进去了。
“简直牛嚼牡丹。”河川似乎很无奈,转脸嘱咐陈安:“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别勉强。”他用眼神指了指旁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