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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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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丽萍也忙说:“可吓坏我了,我现在见不得血,一看到血我就想起然然流得血糊糊的脸,怎么也止不住,呼呼地淌,晚上尽是恶梦……”她按了按眼角,看着陈安,嘱咐道:“以后小心点儿。”
陈安看她说得认真,不由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谢谢阿姨。”
又说了几句别的,陆丽萍说:“妈,您看圣诞那天……”
老太太摆摆手,“然然现在就是个玻璃人儿,一点儿也碰不得、磕不得,再说眼下一天比一天冷,这跑来跑去的,万一着了凉,就更麻烦了。等春天天暖了,她想回家,再接回来住吧,哪儿都不去,就守在我身边,汤汤水水伺候着,我就不信了不见好转……哎,你这个亲妈到底是怎么照应的,这才多少日子呀,就病成你们说的那样了?你回去告诉然然,好好养着,把心放宽,千万别灰心,过几天奶奶就去医院看她,想吃什么的,也尽管开口,跟奶奶这里别客气。”
“妈,谢谢您。”陆丽萍的眼圈又红了,她又按了按眼睛,“然然见了您,一定会欢喜的。”
老太太又说:“俗话说,三分得病,七分靠养,靠什么养?靠的就是心静,然然的心,现在就不肃静,一心急于求成,脱胎换骨变成个好人儿,可能吗?不然成不了现在这样子。你整日守着然然,只管照顾她吃喝就是了,别的,不要多讲一个字。”
陆丽萍低眉顺眼的应着:“是,妈妈说的话,我记下了。”
给了一个甜枣后,老太太又数落上了:“嘴上说记下了没用,得在心里记下才行,真不知你平日守着然然,都跟她灌输了些什么迷魂汤?哼,你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虽然这些年你不守着我,可我也明白。自小到大,安安和然然拧巴成这样,你敢说你没在旁边撺掇吗?我就不明白了,你已经是陈夫人了,苦心费力地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不服气的,嗯?”
陆丽萍低头不言语。
“命里注定的东西,再争也争不来的。那些虚头八脑的,不争也罢,如今你已握在手里的,拥在怀里的,才是最实惠的。听我老太太一句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后,好好地照顾然然,你丈夫那里,也出不了乱子,这天,塌不下来,除非是你不想要这天了。”
老太太对这个儿媳妇,是一百个不喜欢,可是,儿子的日子总得要过;孩子的病,也得要治。





第四百一十四章

立维发现安安在奶奶家住了两天回来之后,这几天鬼头鬼脑的,一吃完了晚饭,也不和王嫂聊天了,直接回了卧房,把门一关,闷头不出来了,每当他进去时,她慌慌张张把手里东西一藏,问她在干什么,她也不说,脸上只管红通通的。言嫒詪鲭雠
他就好奇了,难不成这丫头有秘密?换成小时候,她才藏不住呢,一准在人前显摆,和他一样,肚里压根存不住货——呸呸呸,不对,是他存不住货,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他稀罕着宝贝着呢。
好吧,既然她不想告诉他,那他就忍着,等着她想和他分享的时候。
这晚洗完了澡,他擦着湿发进去,就看她笑眉笑眼的,心情极好,看一眼手里的东西,拈一颗石榴仔吃——咦?他皱眉,那摆在梳妆台上的两个石榴,她终于舍得吃了,不瞪眼儿干看着了?
他撇了撇嘴,吃了也好,省得占地方,看见了还闹心,还能肥了他儿子渥。
他轻轻咳了一声,走过去。陈安一惊,来不及了,慌忙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掖。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他随手把毛巾一扔,手伸过去,“给我看看。”
她小脸果然又红了,“没什么的……缆”
他觉得好笑:“哎,这可不象你,拿来我瞅瞅。”
陈安干笑了两声——这偷偷摸摸的,好象不是她的作风。她只好把东西递给他。
立维接过来一看,一小方红色的丝绸,摸上去质地极柔软,上面用五彩丝线绣了一小团纹饰,他不由看了她一眼。“绣的什么?”他问,眼睛里,有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安安绣花了?他的老婆也绣花了?怎么这么新鲜!
“你猜猜,看是什么图案。”她冲他眨了眨眼睛。
立维左看右瞅,仔细端详了半天,摇头,“没瞧出来。”
她有些气馁似的:“真没瞧出来?”
“没有。”他无辜地说道,他是真没看出来。
“阿姨教我的呢。”她小声嘟嚷着。在奶奶家时,张阿姨一边和她们祖孙俩聊天,手上也一直没闲着,一边给安安未出世的宝宝绣肚兜,她一时心血来潮,求着张阿姨教她绣,她也要给宝宝绣一个……嗯,先绣一个简单的吧。
她喜滋滋的,上班时也想着这事儿,每天吃了晚饭就忙乎。
立维“嗯”了一声,指着斜刺里出现的几根叉叉,问道:“这是……树枝?”他似乎很谨慎地说。
好吧,他实在不想,不想打击到她,可是……他得凭良心说吧,她的技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陈安张了张眼睛,又张了张嘴巴,一副不可思议、不能理解的样子,“你……”
立维见势不妙,马上又说:“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这是……”他挠了挠头,这是啥?有哪位神人告诉他,这到底是啥。
“嗯?”陈安专注地、期待地看着他,眼神晶晶亮。
他又端详了一会儿:“我猜你在绣花。”这回肯定错不了了。
“我当然在绣花!”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得意地说,“我猜想,这是一朵没绣完的盛开的花朵,应该是玫瑰,玫瑰总差不了吧……你瞧呀,这横生出的几根叉叉,是玫瑰花刺对不对?”
陈安看着他,大眼睛就瞪起来了,溜圆,还水光光的,火光光的……立维鼻尖当即就冒了汗,完了,又猜错了,瞧把人家惹毛了。好吧,他最近发现,他气管炎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大有无法治愈的可能。
(欢欢问:谁有药给他点儿?嗯,都没有……嗯,有也不给他。)
他摸了把鼻子,揩了把汗,讪笑着:“安安呀,咱不急的,慢慢绣,嘿嘿,你慢慢绣……”
她干脆从他手里夺走绣样,十分泄气似的:“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我眼拙,眼拙……”立维赶紧凑过去,伸手搂住她腰肢:“老婆,咱不生气,好吧?我也知道,你给咱儿子绣的,是吧,就冲这份心意,也没人敢说不好看。”他哪敢说不好,安安能捏起绣花针来,一板一眼的,就已经很有当慈母的潜质了。
这在当年——幼年时自然是痴心妄想;成年以后,他也不敢想象;到了现在,他却有种喷然大笑的念头。安安绣花,为什么让他想起张飞绣花来了?
好吧,其实他不想的,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的。可是,他真的想喷笑。
他忍受着想笑不能笑的内伤,笑着问道:“老婆呀,你这是绣的啥?”
“小老虎。”她低声说。
小老虎?他一惊,心里炸了毛……这,这好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吧。心底有一股张狂欲出的笑意,旋风一样在那里卷着,卷上来……他拼命忍着脸上的笑肌。
他指着刚才的几根叉叉,问:“那这是……”
“虎须。”
“呵呵……”他忍,“呵呵……”他再忍,“哈哈哈……”一发不可收拾了。
陈安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
他大笑着,从她手里抽走绣样,看着,嗯,小老虎?嗯,虎须?像,简直太像了!
他点着头。
能把生龙活虎、憨头憨脑的小老虑脑袋,绣成怪模怪样一朵花儿,也只有他钟立维的老婆干得出,太有才了。
“安安呀,哈哈……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她翻了翻大大的眼睛,给他一记白眼,但是黑眼珠多,白眼珠少,似是娇嗔一般。她不理会他。
他亲一口她红颊:“安安呀,有个笑话,说是有个人,自充有能耐,见人就说,我是大画家,画什么都在行,什么山水人物,花卉草虫,我特别是擅长画美人儿。他总跟人家这么说,就是没人找他画。怎么?人家都知道他那两下子。有一回,他瞧见人家拿着一把扇子,非得要给人画画儿,那位急了,给他行了一个礼说,您饶了我这扇面儿吧!他又吹嘘开啦,说他如何如何行,那位只好依从了,他说我擅长画美人儿,给您画美人儿得了,三个月之后来取吧。三个月以后那位来了,这人先自己看了半天老不给人家。怎么哪?他自己看着都不象。就跟人家说了,这几天我儿子生病了,心里一起急,给画走了样啦,美人儿画成了一个大脸盘子,看着不象美人儿了。干脆,我给您改一下得啦,改个张飞吧,您一个月后来取!那位无奈,走了,一个月之后又来,问改得了吗?这位说,改是改得啦,可是这几天我老婆也生病了,心里一起急,张飞胡子添多了,不象张飞啦,干脆,我给您改怪石得啦,这回很快就好,半个月就成。那位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月,又来了,问我那扇面画得怎么样啦?这位又说,实在对不住,改是改得啦,可还是没改好,干脆这么办,我拿墨给您涂个黑扇面儿,您另找人写金字儿得啦!”
说完,立维自顾自的在那里大笑,陈安没理他。
立维笑完了,不由挠了挠头,“哎,安安?”
陈安从他手里抢走绣样,团了团,扔地上,唉,这是第三次了好不好,还是这样失败。
“别扔,好歹是心血之作呀。”他捡起来,抖了抖,“我留着,做个纪念。”他收起来。
陈安愣住了。
立维看她丧气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安安呀,你把官司打赢就行了,这个,不需要你精通。再说,费眼睛啊,对咱儿子不好。”
“万一是女儿呢?”他老说儿子儿子的,弄得她心里没底。
“都好,一个样。”他拨弄了一下她额角的发,轻盈飘逸,“安安,我明天傍晚飞上海,从公司直接走。”
“哦。”她看着他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上海啊?”
“嗯。”
她想着上海,那里……她心里陡然一紧。
他仿佛看出了她心思,握住她的手:“只是去出差,办完了事,我就回来。”
她点了点头,这一程子,他好象格外忙。她知道的,他是想尽量把进度往前赶,结婚后好带她去度一个长长的假期,好象,他们单独出去旅游的机会没有过,何况眼下,肚子里又多了一位。
想到这里,陈安笑了笑,摸了摸肚皮。
立维看到,她嘴角上翘,笑容虽浅,却心满意足极了,他呆了一呆,她似乎变了,脸上揉进了一层母性的光辉,看了让人感动,很美,为她漂亮的外表,更添了一丝魅力和女人味。
他的脸凑过去,吻住了她,温热的掌心在她胸前抚过,她嘤咛了一声,软倒在他怀里,他心里立即蹿起一阵火,乘机轻轻把她推倒在床上。
“小心孩子。”她提醒。
他没忘孩子,不然,他不会等到现在,又是说笑话又是逗她的……他只是深深吻着她,手伸进衣服里,她小腹那里,依然平坦,如此美好。
要说起来,他也算命苦的,刚把人划拉到手,一个没留神,孩子竟然先来了。
Ps:有亲说欢欢在狗血,要扔欢欢鸡蛋,扔吧,最好扔蛋黄……不然没法儿结局啊,嘻嘻。





第四百一十五章

第二天陈安下班回家,王嫂笑眯眯地指着墙角一个崭新竹篓,说是先生特意买给太太的,陈安一时好奇,揭起盖子打开一瞧,好家伙,满满的一篓子石榴,个个又大又圆鼓着肚儿,鲜艳粉红的石榴皮,看上去十分新鲜,大概是今年新采摘的吧。言嫒詪鲭雠
她张了张嘴巴,一下买这么多,她一个人怎么吃得了!这人真是的,又发什么神经了。
王嫂看着她的样子,笑着说,先生还说啦,够太太吃上个五六年的了。
陈安差点给雷住,五六年?那还不发霉了……随后她掩嘴笑了笑,说,王嫂,那就收好了,千万别放坏了。
这个小气鬼,至于嘛渥!
心里,却暖暖的,别扭的人啊,别扭得有些……可爱。
吃晚饭的时候,一个人不免有些冷清,她慢慢地扒着饭,有些食不知味,勉强硬塞的意思……刚夹了一筷子蜜汁糯米藕,就听到外面王嫂吃惊的声音问,先生您怎么回来了?然后是立维的嗓音,说晚些时候再走。
陈安也吃了一惊,刚放下筷子想出去看看,这时候立维已迈步进来了,一抬腿,就坐在他固定的位置上,大衣也没脱喈。
“不是傍晚的飞机吗?”她问。
立维看了她一眼,脸上有几分阴霾,但口吻,仍是淡淡的:“推迟了,一会儿十一点的航班。”
“啊。”陈安抬眼看了看墙上的壁钟,八点一刻了,这么说,他马上又要走了。
“还没吃饭吧?”她从橱柜里取了一只碗,盛了一碗米,又拿了一双筷子整齐地摆在他面前。
他瞧也没瞧,也不说话,只管盯着桌上的菜品看,陈安就看着他,脸色似乎比刚进来时还要难看一些。
“多少吃点儿吧,飞机上的东西不可口。”她劝了一句。
他又看了她一眼,目光黑沉沉的,明目张胆的,似乎含了一丝怒气——就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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