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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影,纤浓有度,很美,很美,人还是那个人,还是他认识的安安,可是这会子,他看着她,只感觉到酸酸胀胀的泡泡冒上来,卟噜卟噜的,冲击着他的鼻眼。
他一只手缓缓抬起来,犹豫的,在半空悬了两秒,最终落在她头上,他轻轻揉搓了一下她秀发,果然软软的,滑滑的,有绸缎细腻的触感,和他想象的完全一个样痉。
陈安翻找的动作,也就僵停在了那里——这个动作,对他和她而言,都是头一回,以前,很久以前吧,他只会扯她头发凶她。她瞬间觉得,有种被宠溺、被疼惜、被呵护的幸福和温馨。
他忽然就爱上了这种感觉,忍不住又揉了一下,再揉一下,好象上了瘾……直到她一抖落肩膀,将他的爪子甩开了。
她的心里,慌慌的。
这一小段路,怎么走也走不到头似的。
钟立维望着她低垂的后脑勺,无声地微笑。
站在门口,陈安的手还在包里鼓倒……
他用胳膊轻轻撞了她一下:“起开!”
他利索地开了门,迈步走进去,手熟练地摸到墙上面板,按开门厅和客厅的灯,耳朵里却听着身后的动静。
他转回身,见她还站在门外,瞪着眼睛,她的眼,大大圆圆的,象两颗水晶球似的,扑闪扑闪的。
他抬了抬下巴:“嗯?”
她气呼呼进来,门在身后阖上。
她一张手:“拿来!”
“什么?”
“你知道的。”
“小气鬼!”
他把一样东西拍到她手上,然后闲庭信步进了客厅。
陈安低头一看,嘟了嘟嘴巴,又一阵风似的追到他跟前,见他已解开西装的钮子,要将衣服脱下来,她急忙后退了一步。
“哎,这不是我家的!”
“那是隔壁的,不用客气,收下吧,算作礼尚往来!”
陈安哭笑不得,这人,这赖皮样儿,没改啊!
他已经脱了西装,又解开衬衣的袖扣,将俩袖子翻到手肘处:“这一天拘得,真够遭罪的……”他一抬头,见她还站那儿,望着她。
“咦,还不去煮面?”
陈安不由张了张嘴巴,指了指自己。
他笑眯眯过来,从她手里夺过皮包扔沙发上,然后一手揽着她肩膀,一手握着她腕子往厨房走。
“哎,真是饿了,饿死了,小安子,江湖救急,拜托了……我知道的,你别的不会做,可是煮方便面,还是挺在行的……”
陈安低着头,看到他裸露在外的一小截手臂,坚实的肌肉,贲张的血管,宽阔的虎口,修长的大手……一切都显得那么有力度,那是一个健壮的男人的手臂。
她的脸,慢慢热起来,眼里,也跟着热起来。
他和她一起长大,不经意间,他已经蜕变了,不再是那个单薄妄为的少年了。
他打开最上面的壁橱,果真还有一包泡面,他举着在她面前扬了扬,有几分得意:“看,我没说错吧,西红柿打卤面!”
陈安讶然:“我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包……”
他挑了挑眉,有些不屑:“你那北大的脑子,能跟我清华的比!”他把泡面袋扔操作台上,催促道:“赶紧的吧,饿着呢,晚一步该出人命了,你也不希望看到这世上少了一个年轻英俊、才貌双全的伟男子吧!”他拍了拍她的肩,走了。
陈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又噘了噘嘴,是伪男子好不好呀。随后又笑了。
这人,除了狂妄,还挺自恋的。
钟立维站在窗台跟前,回了几个电话,也就简短说了几句,不待对方取笑,他马上挂了。
等打完了,再回到客厅时,他发现小茶几上,不知何时,体贴地放了一杯水,一盒喉糖。他拿起喉糖,看了看,薄荷味的,他最喜欢的一种口味。他笑了笑,心口是柔柔软软,酸酸甜甜的感觉,他用力握了一握盒子,然后装进裤袋里。
再端起水杯,温的,他朝厨房方向看了一眼,一仰脖,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
悄悄挪到厨房门口,锅里沸气腾腾,冒着淡黄的泡泡,她专注地看着锅里,将火关小了。她一侧的头发已别至耳后,露出半张秀美的脸和白净小巧的耳,她面上微微带着笑,娴静,温婉,柔美,平和。
只见她皓腕轻抬,小心翼翼用筷子搅动了几下……那认真的模样,还真有点儿象……嗯,象小妻子!
他不由闪了神。
钟立维吃完了面,意犹未尽似的,连汤也喝个精光,在陈安讶然的注视下,勤快地把碗筷也洗了。
他没有耽搁,拿起外套起身告别,陈安送他到门口。
他停了停,低头就看到她嫣红的唇,他冷不丁凑过去……
陈安机警地闪开了,瞪了他一眼。
虽然极想和她吻别,虽然没有得逞,虽然一晚上他接了她很多白眼球,但他这会子心情极好。
“那么……晚安!”他笑了笑。
“晚安!”她嘭地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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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晚安!”她嘭地关了门。言酯駡簟。
“明儿见!”他对着门内又画蛇添足补了一句。
里面嘀咕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反正是数落他的吧。
数落吧,数落也爱听。
他靠在墙上,看了看对门,真不想进去,那里没有她的气息。
垂在身侧的手,触到硬质的壳子,他掏出来,不由笑了笑,她终于大方了一回,送了他一回东西,而且还是这么大一盒。
他拧开盖子,取了一颗在掌心,碧盈盈的一丸,有沁人的薄荷香,他刚送到嘴边,又停下了。
口里依稀还有泡面的味道,虽然自打吃第一口,西红柿味已踪迹难辨,好在他不是太喜欢吃这东西,至于泡面嘛,也不太喜欢……但他还是回味了一下那味道,再怎么说,这是她给他做的第一顿饭。
好象,这泡面也不是太难吃嘛。
他把喉糖送进嘴里,立时,有股特别清凉的气流直冲喉咙和鼻腔,瞬间五脏六腑也跟着疏通了似的,凉爽透顶,别提多舒服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诂。
然后,舌尖是酸甜的感觉,渐渐的,味蕾进一步发酵,扩散,他一颗心也跟着酸胀起来,随之衍生出乐极生悲的忧伤。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的。
可是却不想让身边关心她的人,为她担心,为她难过。
所以她装作不知晓。
她跟他闹,她嘲讽他,她拿大眼瞪他……用他们之间惯用的技俩和手法。
那么他也就装作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缠歪着她,胡搅蛮缠,他让她煮面,只是不想,让她有闲静的时间去想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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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安去公司加班,到了下午四点半,她从公司出来,在街边粥铺取了预订的红豆粥,然后驾车去了协和。
抬手刚要敲518病房的门,里面隐隐传出男女的说话声和笑声。
是乔羽的同事吧?
她敲响了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陈安一时怔在了那里。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利落整洁的衫裤,珠圆玉润的身材,圆圆白净的脸庞,尤其这会儿带着几分微笑,显得整个人和蔼慈祥。
“请问,你是?”
陈安张了张嘴巴,觉得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堵在嗓子眼,让她说不出话来。
“安安?”是乔羽的声音。
中年女人听到了,似乎吃了一惊,立时变得手足无措,那笑容一点一点僵在脸上,似乎想要收回去,可又觉得太无礼了,于是只好那样僵着。她的眼神颤微微的,似乎想把面前的女孩子看仔细,又似乎不太敢看似的。
她还清楚记得,儿子卧室的书桌上,有几年一直摆着这个女孩子的照片,两个年轻人头挨着头,笑得真甜,笑得真好,金童玉女一般;儿子每次提及安安时,都会神采飞扬……
陈安也恍惚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容……隔了一道铁栅栏,她抓着门把儿一声一声苦苦哀求,声声象催泪弹似的,憔悴的女人流着泪说:走吧,孩子,咱们没有缘分……陈安觉得眼睛发潮,有一团浓雾凝在那里,马上要滴下来似的。
不,她不能再想了,心又开始疼了,很疼很疼,那里已经搅碎过一次了,再裂开,那得多痛呀。
她定了定神,微微弯了弯身子,然后笑了笑:“伯母好,我是来看望乔羽的。”可心里,哗哗下起了雨。
她不能,不能不触景伤情。
“安安啊……”乔妈妈怯怯的声音,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似乎沉溺于往事里,一时拔不出来,她迟疑了两秒,终于醒悟过来:“咳,瞧我这人,快,安安,快进来呀,别光顾在外面站着了。”说着闪开胖乎乎的身子,让开路,陈安进来。
房里,还有一位中年男子拘谨地站着,陈安只来得及瞄了一眼,那个男子有着和乔羽相似轮廓的一张脸。
她走过去主动打招呼:“乔伯伯好。”
乔爸爸有些不自然,十分客气:“你好,安安。”
乔妈妈接过陈安手里的袋子,客气了几句,然后说:“小羽啊,你和安安聊聊吧,我和你爸去楼下看看,上午的化验单出来没。”又一回头,握了握陈安的手:“安安,陪小羽多坐会儿吧。”
“好。”陈安应道。
她把乔爸乔妈送到门口,乔妈妈挥挥手:“进去吧。”
陈安返回来,若无其事走近病床,询问道:“感觉好些没?”
乔羽点了点头,眼神贪恋似的,在她脸上逡巡了几圈。从她一出现在门口,他就激动得什么似的。
明明不想她来的,可是却日里夜里念着,心里眼里盼着。
明明舍不得扔下,可他还是狠狠心,扔了。
陈安有些不自然,“什么时候出院?”
“下周,不过你在上班,就不要过来了,有我爸妈在,你放心好了。”
“嗯。”
“安安?”
“哎?”
“又带了鱼片粥吗?我想吃点!”
“不,是红豆粥。”
乔羽顿了顿:“吃了这么多年鱼片粥,一直钟爱这一口,虽然没有腻,以后也不会腻,不过换一样尝尝,也是好的,说不定红豆粥,比鱼片粥还好喝呢。”
陈安怔了怔,终于说道:“我帮你盛一碗。”她订餐的时候,并不是特意点的红豆粥,而是鱼片粥卖完了。
她盛了一碗递给他,他用小勺慢慢搅了几下,喝了一口,抬起头,冲她微笑:“味道还不错!”
他的眸子清亮如水,温情如波,那些年里,他就这样,用这双眸子,锁住了她的人,她的心,她完全沉溺于他的世界里。那时她全部的心思,一半用在学业上,另一半,就在他身上,一看到他,就忘了所有的烦恼。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就是这双眼,给了她温暖的岁月。
又是这双眼,梦里抓不住的一双眼,让她撕心裂肺地哭了一次又一次。
陈安转开脸,不敢再看他。
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粉色的保温筒。
尤其上面那几只小鸭子,描绘得栩栩如生,煞是温暖可爱。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不由伸出手去,指尖触到黄绒绒的鸭身,仿佛听到一群吱吱乱叫的小东西,欢快地在水中扑打着嫩嫩的鸭掌,互相追打着嬉戏……。
“很可爱是吧?”乔羽问。言酯駡簟
“嗯。”
“我很喜欢它们,每天都看,看它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也长不大,多好……”他无比羡慕似的,轻轻叹了口气。
陈安的心尖不由一颤。
“瞧我,又在痴人说梦了,可别笑话我。”
“都会过去的!”她喃喃说道,似乎是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把它留给我,好吗?”
陈安的手,立时僵在了那里,这只是几只小鸭子,只是一个保温筒而己。
又似乎,不仅仅是几只小鸭子,一个保温筒这么简单。
“我想保留它,可以吗?”他又问。
陈安呆呆的,呆呆的,看着那个东西,眼前渐渐朦胧诂。
半晌,她才说:“你怎么那么坏呢!”
乔羽苦笑:“我是很坏,真的很坏,简直坏透了。”
安安是热情的,也是善良的,所以,他爱了她这么些年,即便是隔了千山万水。
他做错了事,却让她背负了六年的时间,她那花儿一样的芳华,从20岁到26岁,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年龄段,就这样,毫无生机地凋零了,他有多罪恶,多罪大恶极……安安却说,你怎么这么坏呢。
他怎么不惭愧?
如今他让她卸下了这包袱,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更爱。
他不禁有些哽咽了。
“安安……”
陈安匆匆打断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她没有回头,没有回头再看他,她不敢,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一场。
那个怀抱,她留恋难舍。
可是却不再属于她了。
她更怕,他会挽留她。因为他还爱着自己,而自己呢,也还爱着他。
可是她却不能了。
赵嫣说的对,破了的镜子终归是有裂缝的,不能当它不存在。
她和赵嫣是一类人。
瞧瞧,多矛盾的感情。
快接近门口时。
他叫她:“安安!”
她几乎崩溃了,多想没听见,多想假装没听见。
可她还是顿住了。
“一定要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他字字千斤。
她除了点头,还是拼命点头。
她飞快地拉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