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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的,看扁我?”半晌,他的话,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切齿的恨意。
陈安按了按胸口,这里很痛,整个晚上都在痛,可这会子,让她有股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说:“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你也没听到,就这样吧。不早了,我想睡了。棂”
她转身就朝卧室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
他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她回身:“难道我说错了?”
他冷冷地说:“如果你这样看低我,我无话可说。可我要说明的是,我帮不帮赵嫣,全是看你的面子,即便是她本人亲口跟我提,我还是要看你的面子。至于旁的不相干的人,恐怕连开这个口的资格都没有,我也不会给他机会!”
陈安怔住了,看着他阴沉沉的脸,她的唇角慢慢的,带上了一丝讥讽:“那我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开口提。”
“陈安!”他真的恼了,手中用了力,他使劲攥着她的手,她的手都紫红了,他仍不放开。陈安吃痛,却不挣扎,这一点点痛,怎么比得过心里。
他似乎带着无穷的烦恼:“我对别人或许挑剔得很,甚至没有一点儿耐心,因为我不缺什么,从来就不缺什么。唯有一样,我花费了心思,很多心思,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一无所获,遥不可及。”他对她笑了笑:“你对我,从来就没正眼看过,而那个给了你白眼的人,你却对他青睐有加。”
陈安立时,象被雷电击中了一样,立维的神情,多象他,简直太象了。她心里突地一怮。
“立维……”
“别叫我!”他恶狠狠的,甩开她的手:“别这样叫我,别再让我难堪了,我是个男人!”他狼狈地背过身子,眼中,全是气恼、无奈,还有一丝悲楚。
“立维,你根本不了解,我最近……”
“够了!”他粗暴地打断她,一转身,眼中只剩了气恼:“早些歇了吧,明天还要去霍爷爷家呢。”
他看了她几秒,终于再次转身,走出去了,然后大门阂上,引起墙壁轻微的震颤,陈安就是一激灵。
难道说,她挑了一个最坏的时刻让他帮忙?他心情不好,情绪很坏,简直坏透了。
她觉得很难受,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扯得神经都疼了。她想坐下歇一会儿再去洗澡,可一看沙发上,那个下陷的印子,那是他刚刚坐过的,她心里又是一怮,仿佛他还坐在那里,睁着又黑又深的眸子,在无声地质问她。
陈安惊跳,赶紧离了沙发,坐在另一边的小圆凳上,她的手肘,拄在电脑桌上,想起刚才那一幕,那样的面对他,尤其面对他一双受伤的眼睛,让她无端心痛,也让她不知所措。
她终于知道,自己躲来躲去,还是伤了他的心,所以赵嫣的忙,他不肯帮。
她明白自己的心,对他,是很复杂、很微妙的一种感情,她可以关心他,陪他说笑,他们可以一起吃饭,在适当的时候象哥们儿姐们儿一样,亲密无间……但却给不了,他想要的爱情。既然不能,她就不能接受他。
可是,难道还要继续躲,她能躲到哪里去?
眼前忽然一亮,对,昌盛电子,深圳的案子。至少,她有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暂时喘息一口。
她站起来,卷宗,卷宗……她打算带回来的,在晚上好好研究一番的。
下一刻,她又瘫坐在小圆凳上,头上冒了汗。
卷宗?不可能吧!!
她站起来,腿开始颤抖,她的皮包就放在沙发上,她软着腿儿跑过去,打开来翻找,没有;沙发上,也没有;她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
她急出了一身汗,作为律师,丢了客户的卷宗,这是多么严重和不负责任的事,会被当事人起诉的。
她想起来,那份卷宗一定是落在粥店里了,当时,她那么慌张,那么无措……
她迅速换了外出的衣服,抓起包包跑出门……还没跑出一步,她的后襟就被人揪住了,并且顺势往回一带。
她向后踉跄着,撞上身后一堵坚硬的肉墙,她收住脚步,头顶就响起一声愤怒的炸雷。
“你这是干什么?陈安,为了别人的事,你就这么上心!”
陈安苍白着脸,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立维……”她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一更,后面还有二更,我赶紧码。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他眉尖蹙得死死的,脸上,挟卷着风暴:“说吧,你这是打算找谁帮忙,霍河川还是高樵?难不成,还有别人!陈安,我真是太小瞧你了!”。
陈安一震,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二哥,什么高樵?这人,还能说出比这个更龌龊、更无聊的说词不?
索性,她连解释的必要也没了:“放手,我要出去!”
立维早就火冒三丈,上下瞄了她好几眼,只见她穿戴得利落齐整,肩上挎着包,她这是要见谁,这大晚上的,还偷偷摸摸的,难不成夜会情郎?她怎么能这样不知羞耻!
这么一想,他心里那团火,噌噌往外冒着,烧得他眼珠子都烫了。言酯駡簟璂璍
“你这是去哪里?”他俯了俯身,平视着她的眼睛,但听在陈安耳内,更象是雷鸣。
她的耳膜一震一震的,太阳穴更疼了,像有两只小青蛙在那里蹦跶。而她身上的衬衣,被他揪着后脖领向上提起,露出腰间雪白的肌肤,她两只胳膊都要被他架起来了。
“钟立维。”她恼了,使劲往下拽着衣角:“你放手,我要出去,我有急事!”
立维嘿嘿地笑了,手上却更紧了,要他放手,凭什么要他放手。
他不放,他得牢牢抓住她,然后盯死她。
“大半夜的,出去做什么,嗯?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他冷森森地说着,手中一用力,又是往前一带,她的身子,慢慢贴到他胸前,而他的脸,离她这么的近棂。
陈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眼中有星芒闪烁,象隆冬腊月里的星,闪着迫人的寒光。而他呼出的气体,喷在她脸上,象一盆炭火,烘烤着她,她感觉耳边的发飘起来,卷起来。
她挣扎着一伸手,抵在他胸前,这样的靠近,让她恐惧,她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干什么,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她心慌气短,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神,那样迫人的、能把人冻成冰棍似的眼神。
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她觉得自己被他逼到了一个死角。
“钟立维……”她声音也是涩涩的,她得承认,在这个时候,她强硬不起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逼得他更加疯狂。“我丢了东西……”
立维倒是一怔,立刻问道:“什么东西?”
她忽然就淌了泪,莫名的只是想哭,也说不清是因为想起了乔羽,心痛得哭了,还是因为丢了东西,害怕得哭了。她一时间分辨不清楚。
“是一个卷宗,我晚上吃饭时落在了餐厅,是刚接手的一个案子。”
他竟然笑了笑,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啊,丢了就丢了吧。”他一副轻松的语气。
陈安讶然,可眼泪还是扑簌簌地往下淌,这人怎么可以,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会被起诉的!”
“有我在,就没人敢起诉你,我也不会看着你被起诉!”他松了抓住她后襟的手,顺势拍了拍她的背。
“冲你这句话,就够定你个草菅人命的大罪!”
立维撇撇嘴:“是你丢了卷宗,不是我!哎,你说落在了餐厅?”
陈安点头,腮边的泪,也跟着滚下去。
立维皱起了眉头:“这都过了十二点了,餐厅早打烊关门了,你去哪里找!”
陈安张了张嘴,似乎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她水汪汪的大眼,脸上盈盈的泪光,还有微张的小嘴,再加上恍惚的神色,样子有几分傻气,可立维却觉得心里一紧,又一痛,然后是一阵舒服,别提心里多舒坦了似的。
他看着她的嘴唇,红润饱满,象夜里盛开的娇艳花瓣,只待人一亲芳泽……他喉咙滚了一下,真想低下头,狠狠蹂躏一番。
可他更怕,惊扰了这个孩子。
这会儿,她的确象个孩子,惊慌到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假装若无其事拿出手机,一边拨着号,一边问她:“哪个餐厅,我明天派人去找找看。”
“啊。”
“哪个餐厅?”
“哦,北三环一家粥店……名字是,是……”陈安揪着耳边一缕头发,那个名字是什么来着,她怎么忘了?
极熟悉的名字,可对她和乔羽来说,那不仅仅是个名字,更是他们的约会和默契。
她苦恼地想,哎呀,怎么就能忘了呢。
立维的手指,僵了一下,他看着她,嘴唇轻轻一抿,然后吐出一个名字:“百宝粥?”
“啊,是!”陈安愣了一秒,然后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立维哼了一声,懒得理她,跟阿莱交待了几句,收了线。
“你一个人去的?”
“啊。”
立维又撇了撇嘴,她这会儿的样子,特傻!象懵懂的小女孩。
“有空,我也想去喝粥。”他说道。
“啊。”
立维不满地瞪着她,抬起了手,食指指节一勾……陈安下意识的,闭起了眼。
他的食指,轻轻弹了她脑门一下,语气,是无比的宠溺和诱哄:“啊什么啊,快去睡觉,明天我们一起去霍爷爷那里。”
陈安回了家,才觉得疲惫不己,这一晚上,发生了多少事,她觉得象打了一场硬仗,浑身酸透了。
可是有一根神经,还是紧绷绷的。
她丢了深圳昌盛电子的卷宗!以前,她没出过这样的纰漏。
忐忑中,她给老向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还是老向比较镇静,他问:丢的是原件?
陈安说,是复印件。
老向口气一缓,爽朗地笑了:那就没事,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大不了,我们丢了这一单,不做了!
老向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挂了。
第二天早上,陈安睡得迷迷糊糊时,就听到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翻了一个身,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太阳已经很高,她被一阵香味唤醒了味觉……唔,很清甜的味道。
她一下想起那天早上,立维带给她的山药粥。她不由舔了舔唇瓣,仿佛那粥的香甜还在。
她一骨碌坐起来,趿上拖鞋跑出去。
~~第二更。
啊,我的大脑,我的脑细胞。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客厅里,钟立维一边翻着报纸,一边慢悠悠喝着粥,打包用的包装袋就扔在一角,陈安一眼扫到,立即一怔,只见白色透明的袋子上,印着鲜明的logo和两个中文字体,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不死心似的,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昨晚说想喝粥,没想到今早就成了现身说法。言酯駡簟璂璍。
立维终于抬起头,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询问道:“一起吃点儿?”
陈安问:“鱼片粥?”
立维轻哼了一声:“你狗鼻子还挺灵,百宝粥店最拿手的,当然就是这道鱼片粥了,你明知故问。”他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不明朗的情绪。
陈安没有说话,默默地进了洗手间,慢吞吞刷着牙,刚刚一睁眼醒来,那急迫喝粥的心情,这会子荡然无存了。
洗漱完毕,她返回客厅,整个屋子里飘散着粥的香味,她莫名有些气闷,胸口发堵,她把窗子全部打开,深深吸了口外面的空气。
立维瞥了她一眼,问道:“你那份,要不要喝?”
她不紧不慢坐在沙发上,他已经喝掉一碗,空碗就摆在眼前,旁边还有一碗,是满的,没有动过。
她反问道:“问过店里了吗,有没有人见过我的东西。”
他挥挥手:“没有,我一早就派人去找过了,甚至垃圾堆里都翻了一遍,根本没有你的东西。”
陈安抚了抚额角,心想糟糕,这下有麻烦了,如果真被当成垃圾扔掉,倒好办了。
立维敲了敲桌面,慢条斯理的:“哎,小安子,喝不喝粥?”
陈安看着他,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到她脸上,带着一点儿挑衅和探究,陈安心里就是一翻个儿,她又看了看那碗粥,一点儿胃口也没了。
“喂,问你话呢?棂”
她慢吞吞地说:“不喝了。”
他对着她努了努嘴,有些鄙夷:“你不是最喜欢鱼片粥吗,这倒奇怪了!”
陈安没有说话,胸口闷闷的。
“那我就包圆了,好东西不能浪费。”他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品尝着。
陈安忽然有些无力,靠在沙发背上。
立维喝完粥,咂了咂嘴巴:“好象有点咸!”
陈安瞪了他一眼,站起身进了卧室,打开衣橱,她用手拨拉着衣服,穿哪一件好呢?爷爷的寿辰,当着那么多长辈的面儿,总不能穿得太花哨了吧……她的手,停在一件浅咖色的套裙上。
身后有人哼了一声,就象小倔驴儿打响鼻儿那样。
“哎,我说,你能再穿得老气横秋一些吗?咱俩站一块儿,忒不配般了,不知道的,当你是我姐呢!”
陈安笑:“我更希望有人,把我辈份儿再抬高一些!”说着,顺手就把衣服拽了出来。
立维咬了咬牙,一把把衣服抢了过去,丢在床上:“pass,这件不行!”
他用肩膀拱了拱她:“一边去,活了一把年纪了,还不如十八。九的小丫头会倒饬自己。”
陈安耸了耸肩,让开地方,把这“艰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