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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到不带温度,继而侧身站到了一边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
沉晚看了一眼,来的人正是周绍言和梁寒,三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堵在了门口。周绍言黑色的西装就在她眼前,鼻子里都是他身上特有的混着淡淡烟草味的剃须水味道。她能清楚的看见他袖口上的扣子精致到奢华,甚至看见他右手虎口处有一小块浅淡不一的疤痕,鼻子里突然就一酸。
沉晚极力平复了心绪,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只一下便快速的挪开了,想退开一步给他们让路,没想到周绍言先退开了一步把路给她让了出来。沉晚微微一怔,对着面无表情的周绍言点了点头,先走了出去。
直到厚重的橡木门板发出一声响动之后沉晚才慢慢松了僵直的脊背,暗自握紧的手也渐渐松了,两次擦肩而过,再见仍是擦肩的结果。摊开掌心,看见那触目惊心的月牙红才知道她根本没有当初走的时候那么淡定,而现在心里这种空空的下坠感其实就是失落吧。
沉晚靠在电梯的墙壁上,眼睛盯着数字按钮,金属墙壁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像,分辨不出情绪但那模糊的一团分明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失落却好像没有立场的,这更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她开始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动,沉晚拉回思绪走出电梯,随手理了理压皱的头发,抬头看见陆清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两个人正碰在大厅门口。沉晚放下手站在门口处,看着陆清一时语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陆清也是脚下一顿,他们都没做好准备再遇见对方,原本是该结束的都结束了,她和陆家最后的一点关联也解除了。现在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可偏偏心里都有一个解不开的结,即使做陌生人也是最尴尬的。不能装作看不见,更做不到若无其事,却除了沉默什么都没有。
“你来这边办事?”沉晚先开了口,既然不能装作不认识,总得有一个人先开口,而先开口的那个人总是心怀歉疚的那一个。
“嗯。”陆清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这种情况以前两个人也经常出现,但是现在好像再也找不到可以继续的话题。
两个人的心情都变了。
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却似乎没有人想先说再见。两个人站在大堂的入口处,男的表情清淡却极力隐忍。女的微垂着头额头碎发半遮着眼睛像是在认错,瘦弱的身躯好像连身上那件衣服都负担不起,让人看上去即使有错也不忍心责怪。沉晚在责怪自己,陆清真的瘦了好多,可是她的这种自责真的让她觉得自己虚伪至极。
“大哥”沉晚马上住了口,意识到这个称呼她好像不能再叫了,遂又改了口,可是却不知道再怎么开口,踌躇了半天还是狠心说了句“再见”。
陆清心里蔓延起苦涩,人就是这样,早就料想到的结果,可是当对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痛,因为他们都不是无私的人,爱了即使不自私也会想着去拥有,永远做不到真正的无欲无求。哪怕他就是真的只做一个替代者,她都不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去爱他。
两个人正打算分道扬镳,萧也早在一旁看了个够,笑着走过来说道:“就这么走了吗?两个人站半天,说的话加起来也没几个字。是不是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萧也在两人身前立定,眼睛扫过两人晦涩的脸,笑得张扬妩媚。
沉晚没说话,她对萧也始终是难以想象的,她觉得自己以往碰到的都是好人,却也没觉得萧也就是坏人,可是萧也在她眼里也实在算不上好人,起码对她来说萧也不是好人。她一如既往的缄默,脸色却又暗了几分,如果她再放得开一点她会像个泼妇一样撕扯萧也。
陆清对萧也的出现有些惊讶,看了她过来的方向,问了句,“你在这上班?”
萧也冷笑一声,语气有些不阴不阳,“你的律师事务所不收留我,我只能在这给人打工了。”萧也又看了看沉晚,说道:“如今我们也算共事一主了,她是孙总老公的主治医生,我是孙总的助理。以后见面的机会也许多着呢。”
陆清脸色有些不好看,当着沉晚的面他也不好说萧也什么,只能把气压在肚子里,对萧也说道:“希望你能好好工作,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清转身要走,萧也却尖酸道:“我当然要好好工作,又没那么多人宠着我,又是旧情难忘又是余情未了的。”
陆清脚下一顿,转身看了萧也一眼,眼睛又看向沉晚,眼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沉晚心里顿时一片清明,抬头看向萧也,说道:“你认识他们?还是你今天是故意的?”
“怕了?”萧也扬扬眉,溢出一抹魅惑至极的笑。
沉晚看了萧也半晌,才说道:“你说,我还能怕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可怕的人吗?”
萧也慢慢冷了脸,眼睛像刀子一样盯着沉晚,哼笑道:“怕不怕你心里清楚,记得郑凝跟我说过,周绍言对你好像势在必得,要娶你。不过,我更想知道,他到底还会不会娶你。”
萧也太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的重要性了,要是交出去,足以毁了沉晚,毁了陆清,也毁了她自己,可是,她已经走出第一步了,即使她现在放弃也不会迎来更好的结果。
“萧也,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再牵扯别人。还是你觉得我跟谁都是错的?”沉晚正色看着萧也。“我希望能跟每一个人和平相处,就算做不到最起码也要心平气和,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有些事我不想再提,希望你也不要再提,毕竟那些事我觉得难堪,而你却是始作俑者。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在乎。”
沉晚转身离去,绷着脸,有些话她不敢说的太重,因为陆清在旁边,她不能说她不在乎。不在乎是因为她和陆清什么都没发生,清者自清,可是,她却在乎撕破脸以后大家该怎么去面对对方。
陆清看了一眼萧也,萧也倔强的回视着他,她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在乎的不能再在乎了。到了这种地步谁能说清她的报复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沉晚的提问让她有些无所遁形,越是觉得可笑越是不甘心放弃。有一点她和郑凝是一样的,就是不能接受她们爱的男人爱上了别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却爱上了别的男人。
沉晚的存在仿佛就是证明她们的失败。
“萧也,再这么下去我们连陌生人都没得做。她爱不爱我我都不会怪她,这个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也从没抱什么希望。只要我还能爱她帮她就足够了,可是你连这仅有的一点可能都摧毁了。如果你想让我们万劫不复我也不在乎。”陆清平静的说完这些话,没再多留一秒。
萧也的脸色顿时变白,仿佛刚才那个嚣张犀利的女人只是一张面皮,在陆清离开后变得皱烂不堪,一点一点破碎开去。
“沉晚。”陆清追上沉晚,叫住她。
沉晚停步转了身,陆清走近几步,两人表情都有些沉重,自那件事后两人都在逃避,她在陆清面前一直以负罪者的姿态出现,可是陆清心里的负罪感并不她少一点。有些事再难堪也要面对,因为有些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
“那件事,对不起,我会尽力去阻止她,以后不会让她再伤害你。”陆清说的有些艰难,可是说出口后心里又是另一种心情,长久以来心里的折磨已经快让他承受不住了,沉晚在他面前并不是罪人,不爱不是罪。
沉晚红了眼眶,却是忍着没让泪水流下,可就是沉晚这副隐忍的表情将陆清所有的感情都激散了,他的爱到底给了她多大负担?
“我没想伤害你,真的对不起。”沉晚有些哽咽,眼睛里透着些悲伤,对所有人的。
“我知道,如果是因为这个,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感情都是自愿的,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情是不对等的,我不会去强求。”陆清稍一停顿,略整了整思绪,说道,“你跟陆家已经结束了,不管是陆浊还是我,以后都不会成为你的牵绊,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合适的,我们家都没话说。”
陆清走了很长时间以后沉晚才慢慢转回身往前走,她不敢深究陆清说话时的心情,事实上她很清楚,可她不是说了无能为力吗?那么就允许她自欺欺人吧。
、40
宽敞气派的办公室里,梁寒翻看与孙谨红合作的资料,想起那天谈判时周绍言的强势和孙谨红的不妥协,问道:“你的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独揽开发权,无异于让孙谨红放弃这个项目,要知道这个油气田可是他们公司先谈下来的。”
周绍言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气定神闲,说道:“他们公司根本没实力拿下整个项目,当初他们跟对方谈判的时候就打了幌子,他们这么急着找合作对象怕是要撑不下去了。对方已经在催着开工了。”周绍言说这些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信心十足。
梁寒叹道:“这么大的项目一个人拿下来确实有些难度,孙谨红他们也是操之过急了。又加上李承文出事,只怕以后很难再出来管理公司了。这个时候的确是他们公司最脆弱易攻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觉得我趁火打劫?不是你让我去跟他们合作的吗?既然他们没能力独揽,我又为什么白白给他们看门呢?”
梁寒笑了,他承认周绍言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虽然他信心十足却还是忍不住劝道:“别逼得太紧,我看孙谨红没那么容易妥协,适当的时候放松一点,煮熟的鸭子飞了可就太得不尝试了。”
“她这种情况放在谁面前都不会轻易放过的,你以为就只有我会算计她吗?”周绍言抿唇一笑,拍了拍梁寒的肩,说道,“或许我们该去看看李承文,毕竟是合作伙伴,如果让他知道我们这么逼他的老婆,也许会生气的。”
“这会儿你又好心了,难不成还想把谈判谈到医院去?”梁寒笑呵呵的起身,拿了外套随周绍言出去。
周绍言只是简单一笑,说道:“李承文还是公司的董事长,有些事必须知道。”
值了一晚夜班,沉晚有些累,坐在椅子上头仰靠着椅背,闭着眼睛缓神。张颖进来看见她,有些奇怪的问道:“夏医生,你怎么还没走,今天不是你轮休吗?”
沉晚挣了眼,有些疲惫的说道:“我一个朋友一会儿要来医院做检查,让我等她。”
张颖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要是不走就注定没得休息了,贵宾房那个李先生阵痛又发作了,脾气大得很,这会儿正发脾气呢。”
“朱医生和程医生他们呢?”现在是病房巡诊时间,他们应该在的。
“哦,刚刚有急诊,朱医生和程医生去做手术了。”
“那好吧,我去看看。”沉晚拿起李承文的病历向病房走去,还没进屋就听见李承文发脾气摔东西的声音。沉晚推门进去,李承文正坐在病床上眉头紧攒着,脸色僵硬发白,显然是疼到了极点。对护士的劝慰和劝阻全不理会。
“李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沉晚示意护士先把地上的东西打扫一下,看着李承文,心里其实有些不忍,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被疼痛折磨到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地步可见是真的疼痛难忍。
李承文对他们这些医生护士还算尊重,平时还好,但只要疼起来脾气就难说了。他这会儿正是最疼的时候,自然也没回答沉晚,只是暗自吸气忍着。
沉晚心下叹气,试着劝慰道:“要是您真的顶不住了,就让护士给您打一针吧。这么忍着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承文没吭声,可怜色却越来越白,额头上已冒出了细汗。半天才开口,“不是说会形成依赖吗?难不成我以后都要靠打针生活,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李承文有些负气,声音像是吼出来的,听着又让人心酸。
“李先生,您的恢复还是不错的,其实按照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可以回家休养,如果是因为阵痛不时发作的话,说实话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坚持用药,的确会让您的抵抗力越来越弱,可是如果您是在忍不住了,也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沉晚看着李承文,等着他自己做决定。李承文躺回病床上,紧紧闭着眼,抿着唇有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沉晚知道他不会用药了,心里渐渐有些钦佩,其实各类病人她都见过,理智上医生不应该对病人产生太多情感,那样会影响医生的冷静判断,但真正接触下来总有些病人是能打动她的。
“夏医生,有人要进来探病。”护士进来轻声说道,显得有些为难。
沉晚知道医院规定早上是医生查房时间,是不允许这个时间探病的,可这里是贵宾房,不管是住的病人还是来探病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所以有些时候处理起来也要特殊化,否则不知道怎么就会惹上祸。
沉晚看了眼病床上的李承文,对护士细心交代了几句便走出了病房,不巧来的人正是周绍言和梁寒。沉晚微一错愣,遂明白了他们的来意。虽然不是来找她,可到底还是碰上了,稍稳定了心神,说道:“病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