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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听了心里就明白了,这小姑娘也不是善茬。可既然拉拉已经跳出来管闲事了,王伟也只好跟着把这趟浑水蹚到底,他对为首的那人说:“有理说理,你们想把人家拖到哪里去呀?”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话了:“想拖到个没人的角落去打人吧?”
那小姑娘把衣袖一撸,亮出手臂给大家看,“看!他们把我的手都掐青了!您再看我这脖子,我的包也被他们抢走了!” 果然,雪白的手腕上青一道紫一道的,脖颈和胸前也有好些被手指抓伤的血痕。
没等旁人作出反应,拉拉暴跳如雷,“反了,反了!在这闹市就敢动手打人!”王伟看她脸颊通红,气的声音都变调了。围观的人群也跟着议论,正吵吵着,商场物业管理的人来了好几个,上来就赶人,又要把小姑娘带走。
小姑娘尖声哭叫起来,拉拉的声音比当事人还尖,眼睛瞪得跟要喷出火来烧死对方似的,“有话就这儿说!我们信不过你们!”
物业管理的人说:“在这儿怎么处理?再说,也妨碍公共秩序。”
王伟说:“这样吧,报警好了,等警察来了,一起到派出所去处理怎么样?”围观者纷纷附和,有人说早报警了。物业管理的人没办法,只好和双方当事人一起站在原地等警察来。王伟又让他们把包先还给小姑娘,小姑娘很老练,一拿到包马上打电话找人求救,一嘴的江湖黑话。王伟在边上冷眼看着,拉拉却没觉出小姑娘的强大,她还生怕小姑娘吃亏,不肯走,王伟只得陪着她一起等警察。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警察到了。拉拉很不满意的当众质问警察为什么到的那么慢,警察不高兴了,问她是谁,王伟赶紧把她拉到身后,自己对警察说“您别在意,她就好瞎问,我们只是路过的群众。”
拉拉从王伟身后探出脑袋,说:“我是纳税人,问问出警速度都不行吗?”王伟赶紧拽上拉拉就走。
拉拉很不服气,边走边挣扎,“你拽我干嘛?他们出警速度就是慢!”
王伟说:“你怎么什么都要管?”
拉拉忽然“哎呦”了一声,两手捂着上腹就蹲下了。
王伟吃了一惊,“刚才人家也没碰你啊,怎么就伤着了?”
拉拉连连摆手,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呲牙咧嘴的说:“没,没人碰我,我这是气的。”
王伟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嫉恶如仇,人家当事人都没你这么义愤填膺。”
拉拉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我的腰要断了。”
“不是胃疼吗?怎么腰也疼了?”
“那团气到处窜,起先在胃里,现在窜到腰上去了。”
王伟说:“那得是多大一团气啊。”
拉拉皱着眉头不说话,看表情挺难受。王伟说:“送你上医院吧?”
拉拉摇摇头,低声说:“回家歇歇就好了。”
“能走吗?”王伟问。拉拉轻轻动了动下巴,表示可以。
王伟把拉拉扶到沙发上躺下,伺候她吃了胃药,然后坐在侧面的沙发上守着。过了有半个来小时,拉拉动了一下,王伟忙俯下身子问她:“要什么?好些了吗?”
拉拉点点头,慢慢坐了起来,“好多了。”
“这里没什么变化。”王伟说。
“你在想,房东不是说要卖房子吗?”
“他没改,我把房子买下了,懒得搬。”
“杰克说你现在很火。”
“谈不上,就那样。”她真心实意的回答。
拉拉沏了一壶茶,王伟伸手去斟,拉拉说:“我来。”
她斟茶的神态相当的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一举一动既没有分居女子的怨天尤人,也没有成功人士的志得意满。比起那个暴跳如雷的打抱不平者,她这会儿仿佛换了一个人,显得相当心平气和与世无争。
拉拉斟好茶,先端了一杯递给王伟,自己也端起一杯,两人都低头喝茶。王伟抬头看看拉拉,她又把头发剪短了,长度跟他们照结婚照那次差不多,到耳根那儿,不过没有烫,头发显得有点软。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清楚地露出整张脸和脖颈的轮廓来。大约是因为没有以前那么辛苦了,她的头发和脸盘都显得很有光泽。
王伟看得出了神,不防拉拉也抬头,两个人眼神对上,拉拉嫣然一笑,问他:“你已经看了一阵子了,看什么呢?”
王伟有些狼狈,支吾着说:“你怎么不烫发了?”
“嫌麻烦,现在我又不上班,烫那么漂亮给谁看。”
“直发有直发的味道。”
“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好。”
“你呢?”
“老样子。”
“妈妈身体好吗?”
“还好。”她答应了一声,望着杯中的倒影出神。
“想什么呢?”王伟谨慎地问她。
“我在想,我在两性关系上其实情商挺低的。”她笑着摇摇头,“咱俩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特缠人吧?”
王伟低头想,是这样,有时候被她缠的喘不过来气似的。
拉拉说:“我自己也觉着,我在婚姻期间的表现和倔驴的荣誉称号特别不相称,谁见过缠人的倔驴呀?要是能做到小鸟依人到也是一条出路,可那又不是我的强项。唉!”
王伟评价说:“你属于强势的依人小鸟。”
“没错儿,人家是强人,我是强鸟。”拉拉自鸣得意的笑了起来,似乎非常满意自己是一只强鸟,她一不小心扬手打翻了茶几上的一只茶杯,茶水顿时四下乱淌。
两个人都手忙脚乱地去扶茶杯,他不小心抓住了她的手,刹那间,她整个人就跟过了电似的浑身一颤,他能感到她的身体绷得出乎意料得紧,体温也偏高,但不是发烧的那种。王伟心中也跟着一颤,低头去找拉拉的眼睛,但她把眼光转开了,他的一只手还留在他的手里,两个人都保持着姿势没有动,后来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了。
“你故意的。”拉拉干巴巴地说。
“不是。”王伟辩解,忽然有点心慌意乱。
“撒谎!”拉拉斥责道,冷冷地逼视着他。
他想起了那些个想她的夜晚,她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梦里,轻巧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他想追却一直追不上,偶尔她会对他回眸一笑,靠近一点儿,却发现她满眼焦灼,似乎要对他说什么,接着一晃就不见了。每次从这样的梦中醒来,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惆怅和茫然,于是他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体会分手之痛带给他的那份枯燥乏味和无可奈何。同时,他不断的猜想她会不会想他。
“没错儿!”他索性承认。
毛巾毯把他们一起罩住的时候,她心情复杂的叹息了一声:“这不是旧情复燃吗?”
“根本就没有灭过。”他告诉她。
“这样是倒退。”她陡然犹豫着,还想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
“我想你。”他说,温柔的堵住了她的嘴,令她别无选择的闭上了眼睛,他看到那对长长的睫毛扑闪的像一对不安的蝴蝶。
令人恼火的是,她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她接起电话低低的喂了一声,他马上听出对方是一个男声。她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开始和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讲电话,一脸的一本正经,语气也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想,她掩饰的真好。
那个男人先问她在干什么,她信口雌黄说在做瑜伽。接着,她和那人讨论起成都的酒店和天气,还反复争论什么时段的航班好,听起来,他们准备一起去成都,谈话内容枯燥乏味,很容易决定的事情,他们却半天不能达成一致。
王伟随手拿起枕边的一本杂志胡乱翻阅。这时候,他们的话题似乎转移到投资上去了,拉拉激烈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啊,不一样了,2007年那会儿我们一心想着的都是怎么让资产增值,可到了2010年,大家都在考虑该如何保住自己的资产不贬值。通货膨胀才是主旋律。”那个男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逗得拉拉笑了起来。王伟无聊的把杂志往边上一扔,她看了他一眼,顺手从旁边扯过一条毛毯把自己裹住,拿着手机到隔壁的书房去了。
王伟侧耳细听,从隔壁隐约传来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她一会儿似乎在和那个男人争论什么,一会儿又显得兴高采烈,唧唧咕咕说个不休。其间王伟去洗了个澡,出来却发现他们还在讲个没完。他的情绪由无聊转为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断的猜测着晚上打电话给她的男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又等了一会儿,隔壁似乎仍然没有收线的意思。王伟下定了决心,他过去敲了一下书房门,随机自作主张的推开了房门,拉拉愕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不早了,要不让他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他语气温和立场强硬。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着他。
手机那头显然大感诧异,哇哩哇啦嚷嚷了句什么,她眼睛看着他,嘴对手机说:“没事儿,家里来了个老熟人。”
王伟一愣,这时候拉拉又对那头说:“啊?不用,不用报警。放心吧家明。明天聊!”
她收了线,看了他一眼,示威似的从他身边走过,袅袅婷婷的回卧室去了。
他愣了一下,讪讪的跟了进去,她已经重新钻回毛巾毯里,把自己裹得只露个头在外面。他尴尬的站在床边,进退两难。她得意地笑了起来,一只手从侧面伸出来轻轻捅了捅他,“你不冷吗?”
“你真无聊,和童家明也能讲那么久的电话。”他悻悻地说。
“我们下个月在成都要做一次培训!你陪我去吗?”她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看。
“你讲课?”
“不,我从不讲课。童家明讲,我协助。”
王伟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安心了。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摸,旁边是空的,不由得一惊,这下彻底清醒了。他一下坐起来,听了听,隔壁卧室传来拉拉走动的声音。他想起前一天晚上,她说过今天要整理衣物。
王伟推开门,拉拉听到声音,回身给了他一个笑脸,跟外面的蓝天一样明媚,广州总是秋天最美。
“看!这是我上学时用过的红领巾,我一直保存着。”她手上捧着一条少先队的红领巾展示给他看,“那时候,我的理想是做一个外科医生,因为我觉得外科医生能救好多人,特别了不起。不过后来发现自己晕血,只好算了。”
拉拉转身对着镜子把红领巾端端正正的系上,然后,她立正,像一个少先队员那样行了一个举手礼。
她轻声唱了起来:“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胸前。时刻准备,建立功勋,要把敌人,消灭干净!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唱到后来,王伟听她似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王伟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怎么,自己被自己感动了?”
拉拉没有回答。王伟把她的身子轻轻扳过来,拉拉的两眼睁得大大的,正努力不让眼泪溢出眼眶,她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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