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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宝宝为人落落大方不拘小节,透着一股北派的豪爽大气,这种风格使她在社交场中颇受欢迎。拉拉面对陆宝宝面上有说有笑,暗地里却有些不自在。她说不好是为什么,就因为陆宝宝气场强大?这似乎不太说得通,世上气场强大的人多了去了,她总不能碰上这样的主儿就生怯。也许是因为陆宝宝好对王伟耍个小亲昵飞个小媚眼什么的?而她对其他人却鲜有此类举动。这个说法似乎比较靠谱,陆宝宝的身体语言可以理解成一种对王伟的部分的“主权”宣称,至少是部分的“特权”宣称,拉拉因此感到一种冒犯。
可是拉拉又没法说什么,因为王伟没什么错,他一直进退有度不失分寸,让拉拉挑不出错。打擦边球的是陆宝宝,可她不仅和王伟血管里的血有一半源自一脉,而且人家自打会走路就成天跟在王伟后面跑,感情比亲兄妹怕还好些,就算宣布点儿小特权,那也是仗着三十几年的资格,拉拉自知要是抱怨,多半会在亲朋之间落下小气的名声,只得自个儿闷着。
其实,陆宝宝这事儿,拉拉多少有些心虚,怀疑自己是妒忌罢了,皆因人家太有范儿了,而拉拉最恨的就是自己恐怕活到老掉牙也修不出陆宝宝那样的宽心大气。
“你这么一时尚人儿怎么也做出相亲这种土掉渣的事儿?就不怕尽是些别人挑剩的?”王伟在故意气人。
陆宝宝满不在乎,她煞有介事地说:“外行了吧,这叫返璞归真!啥挑剩的,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金子。”
“哦,那你跟‘金子’合适吗?”
“特合适!绝配!”
“吹吧你。”
“什么叫吹呀!改天带给你们瞧一个,保管你俩见了就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拉拉也憋不住乐了。陆宝宝看了看拉拉,“哟”了一声,关心地问:“拉拉,怎么搞的?气色不太好嘛!干吗那么拼命,活儿都让王伟干!”
王伟说:“拉拉在家根本什么活儿都不干!当然,我也不干,我们家那点活儿都交给阿姨了。”
陆宝宝说:“王伟你少故意制造歧义啊,我说的是挣钱的事儿。拉拉你看我,我就不干,都推给王伟和邱杰克去干。”
拉拉一摊手说:“我做梦都盼着有这么一天呢,可我得先挣到你那么多钱,才能指使人家干。”
陆宝宝就说:“王伟,不会吧,你这么计较?拉拉不给钱,你还就不干活了?”
说得两人都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邱杰克也到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邱杰克和王伟、陆宝宝聊起了生意,拉拉在一边听着插不上嘴。三个人自顾自热闹地说了一阵,王伟怕拉拉听得烦闷,问拉拉:“听得明白吗?”拉拉说:“生意上的事情听不太明白,不过有个事儿是看明白了,宝宝嘴上说自己不干活,其实生意的事儿比谁都上心。”王伟说:“你才看明白呀,她做生意门槛精着呢,要不怎么说是她剥削我们,我们就剥削不着她呢。”陆宝宝忙里偷闲朝拉拉飞了个媚眼,继续跟邱杰克大侃生意。
王伟给拉拉解释道:“简单地说吧,这次运营商的整合涉及到两个单子,一个是软件的,一个是硬件的。目前有实力争单子的有三家,德望是一家,我们的强项在硬件,所以,很明确,我们的目标就是硬件部分;还有一家是雷斯尼,他们的软件很有优势,目标自然是软件部分;剩下的一家是DB,DB的算盘是软硬通吃。”
拉拉一听“DB”,不由得担心地“啊”了一声。王伟笑道:“别看DB大,其实,论软件,它的货色不如雷斯尼;论硬件,货色又不如我们德望。这次运营商的整合项目中,DB并不占什么优势。”
拉拉说:“那他们不是等着输单吗?”王伟摇摇头说:“你也知道,DB的销售不好对付,加上毕竟家大业大,他们投入得起,孙建冬哪肯束手就擒,保不准他会使出什么招数,合同一天没签,胜负就未见分晓。”
拉拉这才知道,DB那边是孙建冬在跟王伟抢单子。拉拉很关心王伟这边都有哪些人参与打单,王伟告诉她,一线销售经理是苏浅唱,事实上,当初挖她,就是看中了她在运营商那里有一定的客户基础,技术支持则是叶陶,邱杰克相中的是叶陶的聪明,王伟自己也觉得叶陶脑子好使。
拉拉闻言,忽然隐隐地有些不安,王伟察觉出拉拉的情绪波动,问她怎么了?拉拉摇摇头说没事儿。
等散席回到家里,拉拉才一把扯过王伟,急吼吼地问道:“雷斯尼那边有谁参与打单?”
王伟奇怪地反问:“你跟雷斯尼的人熟?”
拉拉说:“我知道他们的大区经理叫林如成,听说这人人品不怎么的,你得小心!”
王伟说:“林如成自己总负责,下面的一线经理叫沙当当,技术支持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好像姓常。”
拉拉挥了一下手说:“嗨!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担心雷斯尼出马的人有沙当当的份,她原来是从DB跳过去的。”
王伟一听是为这事儿,笑道:“这我知道,隐约听谁说起过。”
拉拉说:“有你不知道的,叶陶可是沙当当介绍给我的,当时我没跟你提介绍人沙当当的名字,没想到你会和雷斯尼竞争。”
王伟有点儿意外,一时没说话。拉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担心地追问了一句:“要紧吗?要不你别让叶陶参与打单了。”
王伟摇摇头说:“叶陶是合适的项目人选,没必要换,其实我们跟雷斯尼不太会正面冲撞,他们的目标是软件,我们的目标是硬件,各干各的。”
拉拉说:“那你刚才在琢磨什么呢?你肯定在想什么!”
王伟告诉拉拉:“前几天运营商不是才开过发布会吗,那天三家的人都碰上了,我回忆了一下,当时沙当当和叶陶完全没讲话,这我可以肯定,叶陶一直跟在我旁边,两人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不像是认识的。所以你说叶陶是沙当当介绍的,我觉得有点儿怪异。”
拉拉听了也觉得奇怪,她猜测说:“会不会是两人都感到在同一个项目中碰上了,身份比较敏感,才索性装成不认识?”
王伟马上否定说:“不会,那天我和杰克都跟孙建冬和林如成握手了,梁诗洛还和小苏拉呱了一会儿,要说竞争,我们和DB的竞争关系更明确,小苏就是梁诗洛介绍给我们的,我们不是一样用小苏?这点叶陶也是知道的。”
拉拉正想问DB负责跟单的一线经理是谁,听说竟是介绍苏浅唱给德望的梁诗洛,她有些感慨,怎么全碰一起了!
王伟说:“行业的圈子就这么点儿大,转来转去总免不了有碰上的一天,今天的对手说不定就是明天的同事,不足为奇,所以你不用担心叶陶是沙当当介绍的,我就是没弄明白他们有什么必要非装成互不认识?”
拉拉没什么主意,呆呆地望着王伟,王伟宽慰她说:“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会安排好的,没事儿。”
拉拉迟疑地说:“那小苏会不会向梁诗洛透露信息?她俩以前关系好像还不错。”
王伟很有把握地说:“小苏是个很聪明的销售,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在商言商的道理她明白,你就放宽心吧。其实这次我们争取到入围候选供货商,小苏和叶陶都有功劳,小苏和岳总手下负责具体干活的一个姓梁的科长关系不错,梁科长才把编写项目手册的活交给了我们,叶陶是编写的主力,他做得很用心,梁科长对他的工作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为我们争取了不少主动。”
拉拉好奇地问:“什么是项目手册?为什么运营商自己不写?”
王伟解释说:“这个就跟我们在DB的时候一样,我们也会抓供应商来帮我们干一些活儿,项目手册的内容包括需求和规范,什么是需求不用我说,所谓规范呢,实际就是制定技术上的游戏规则,规定好应该通过何种路径来实现需求,到时候不管谁中标,都得按这套技术要求来做。”
拉拉恍然大悟道:“你们不白干,不单是拍人家马屁帮着干活,你们还成了一个规则制定者,你制定规则的时候,肯定是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来的!”
王伟笑道:“没错,是这个意思。不然,DB和雷斯尼在业内是名声在外,我们一新成立不久的公司,凭什么入得人家的法眼?所以这手册谁都乐意帮着写,我们能抢过来小苏功不可没,手册编写得好,叶陶还是该受到肯定的。”
拉拉点点头不说话了。
王伟忽然想起什么,对拉拉说:“问你个事儿,陆宝宝今天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拉拉一愣,抵赖说:“哪有!”
王伟笑道:“那是我看错了,我瞧着你当时笑得有点儿勉强。”拉拉自以为面上没露声色,原来王伟都看在眼里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9人生大事
想起陆宝宝提到男友时那副得意样儿,王伟嘴边露出一丝笑意。他转头看看一旁的拉拉,拉拉正歪在枕头上读《普罗旺斯的一年》,灯光映照出她的侧面轮廓,她安静得就像一个女学生。
王伟叫了她一声。拉拉头也不抬地说:“啥事儿?”王伟说:“现在结婚很容易,不用单位开证明,也不用体检,带上户口本就行!”拉拉闻言有点儿惊讶,放下手中的书,说:“是吗?中国真是进步了,我恍惚记得夏红领证那年,是2002年吧,当时他们又是婚检,又是找单位开证明,给我的感觉他们结个婚还得全中国人民都同意。”
王伟提议道:“我们去登记,怎么样?”拉拉问:“什么时候?”王伟说:“国庆长假有一天就是黄道吉日,特别适合结婚。”拉拉说:“行,就那天!”
王伟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在登记前是否应该先去拜访双方家长。拉拉踌躇了一下,说:“按理是该这样,可我现在气色太差,我不愿意这个样子见你妈。”王伟说:“那至少我得马上去杭州一趟——你跟我一起回去吗?”拉拉为难地摇摇头,平时在办公室里老是有人来谈事儿,这样会打断她作数据分析,她早就盘算好了,利用十一假期,根据各部门头的回馈,集中精神把宽带制的数据再彻底整理一次,争取早点儿结束项目,节后就可以专心作来年的薪酬预算了。PEOPLESOFT项目现在基本上都扔给欧阳和鲁西这两个薪酬专员在跟IT部弄,接下来自己和沈乔治还是得花点儿心思。黄国栋又在催她尽快更新员工手册中薪酬福利的相关内容了……
拉拉让王伟到了杭州别提打算登记的事情,只是礼节性的拜访。王伟有些犹豫,说:“这行吗?”拉拉说:“行,不就是个登记吗,以后办婚礼的时候跟他们打招呼就是了。”
王伟又问:“那我到了那儿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拉拉说:“你不是销售吗,还用我教你怎么应酬?”王伟只好自己想办法,他说:“那我看着办了,到时候你别埋怨我做得不对就行。”拉拉想了想,说:“你帮我妈重装一下电脑好了,她的电脑里肯定充满了奇形怪状的病毒,她老抱怨有人攻击她,我哥又懒得在这上面花时间。”王伟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
总体说来,结婚这件事,他们三言两语就商量定了,迅速得有点儿不像话。拉拉一年后醒过神来,抱怨过两次,倒不是怪王伟当时没有下跪的动作,而是他居然没有流露出一点儿恳求的意思,拉拉觉得自己亏了。王伟无辜地说:“天地良心,我是准备有一个恳求的过程,你自己马上就说行,我总不能再让你倒回去给我设置点障碍吧?”拉拉说她当时太累,忘了这茬,净想着怎么省事怎么来了。
拉拉说的是大实话。那时候俩人都忙得要死,“简单一点儿”“快点儿”成了他们的口头禅。
王伟问拉拉要不要请几个朋友吃饭热闹一下,她想都不想就干脆地否决了王伟的提议。她说:“请啥呀,又要定时间又要找场地,麻烦死了!”
结果拉拉连件新衣服都没买,只是在头发上下了点儿工夫。早几个月,为了让她的老板黄国栋看得顺眼一点,她指使王伟把她保持了几年的栗色改染成了黑色,结果她的头发看起来又厚又重。这会儿拉拉对着镜子里自己那个乌云压顶的脑袋,怎么看怎么别扭,一怒之下,她让发型师给她剪掉了长发,又把短发烫了个外翻,效果竟然出奇的好。然后,揣着对这个发型的万分满意,两人兴致勃勃地到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准备用在结婚证上的那种。这就是他们为结婚登记所作的所有的准备。
王伟倒是在拜访拉拉的父母之前尽力做了功课,比如虚心请教拉拉关于李工和杜工的喜好及性格,以便恰当地表示敬意。拉拉也表现出极大的诚意,让王伟了解自己曾有过哪些光荣的体面事儿和哪些不太乐意抖搂给外人的尴尬事儿,时间跨度涵盖了整个婴幼儿时期乃至青少年时期,又提醒说母亲李工为人精明,父亲杜工则喜好从晚辈的检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