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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肯定是雍州市市委书记,同时获得雍州市长的可能性很小。他只能将她安排到雍州以外城市。那样的职位,王禺丹看不中,不想去。王禺丹分析说,作为权力制衡的双方,无论是赵德良还是陈运达,手里都会有一个名单。这就像打牌,有些牌,是一定要送出去给对手吃掉的,另一些牌,就算不是太强,也一定要想办法打成王牌。王禺丹这张牌,掌握在陈运达手中,很有可能成为王牌,可一旦转入赵德良手中,则无疑就是弱牌废牌了。
谈过王禺丹,接着便谈邱萍。邱萍这个职位,再往上升,可能性已经非常之小。她是作为交际能人被提拔到这个职位的,大概没有哪一个领导会认为像她这样的人,在行政管理方面有过人之处。何况,处在她这一职位,需要八面玲珑,为每一个领导都服务好。表面上,她和每一个领导都有很深的关系,可领导在用人的时候,就会考虑她是否完全忠诚于自己的问题。最后自然谈到欧阳佟,谈到杨大元举报逃税一事,王禺丹便说,看吧,不信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邱萍说,现在可就麻烦了,他成了你身上的虱子,时不时咬你一下,让你痒得难受,你却对他无可奈何。王禺丹说,如果仅仅是虱子倒还好说,毕竟只是痒一下。我更担心他是一条毒蛇,现在他已经醒过来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反咬你一口,就算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欧阳佟说,你别吓我。王禺丹说,我吓你?你等着哭吧。
几天后,文雨芳过生日。早在一个月前,文雨芳就曾和欧阳佟开玩笑,给他发短信说,老男人,今天你要请我的客。欧阳佟说,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文雨芳说,今天是我生日。于是,欧阳佟买了生日蛋糕和鲜花,又订小包房替文雨芳过生日。见了面,文雨芳坏坏的笑露了底,欧阳佟意识到上了当,便追问文雨芳。文雨芳一口咬定,今天确实是她的生日。欧阳佟不信,要文雨芳将身份证拿出来验证,文雨芳不肯。好在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欧阳佟便放肆大胆起来,威胁她说,你拿不拿,不拿我就抢了。文雨芳说不拿,欧阳佟便作势要抢,趁机对她进行了搜身。其实他很清楚,女士的衣服一般是没有口袋的,就算有,也不会将任何物品放在口袋中,她的身份证,一定在她的包里。他根本不去搜她的包,而是将她按在沙发上,在身上搜。她因此大笑,笑过之后说,不和你玩了,一点都不好玩,有代沟。他说,你连口袋都没有,哪来的袋沟?只有乳沟。欧阳佟说这话的时候,手在她的乳房上不怀好意地拍了拍。她一把将他推开,说,流氓,讨厌。
被推开的欧阳佟装着恍然大悟状,一拍自己的脑门,说,百密一疏,我将关键部位漏掉了。说着,作势要扑向文雨芳。文雨芳以为他要借机攻击自己的下部,惊叫着躲开。欧阳佟便趁此机会,将她的包抓在了手中。她发现上当,又扑上来抢包,却并不真的抢夺。很快,欧阳佟搜出了她的身份证,发现她的生日在一个月之后。欧阳佟说,好哇,你成女骗子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倒在沙发上,伸出双手双脚抵抗他的进攻,同时说,我没有骗你,身份证上是我的阳历生日,今天是我的阴历生日。欧阳佟略想了想,知道这个月不是闰月,立即明白她说的是假话。倒也不揭穿她,玩玩闹闹地过了这个生日。
到了真正生日的前一天,欧阳佟给文雨芳发短信,说,四分之一世纪前的明天,有一位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孩开始了她的人生体验。这位可人的女孩诚挚地邀请阁下参加她的生日宴,请务必参加。不久,他收到文雨芳的回复,这位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他说,五百年前,她和我有一个约定。她问,什么约定?他说,五百年轮回之后,和我携手走完一生。她说,奈何桥头的那个死老婆子害死人,一碗孟婆汤将她五百年前的记忆格式化了。他说,恰好我有备份,可以自动恢复。
后来,他征求她的意见,问她希望生日怎么过。她说,由你安排。他说,那就到我家里来吧。她说,不是陷阱吧?他说,是。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将破一个先例。她问,什么先例?他说,你是我家的第一个客人。
欧阳佟没有说假话,自从单位分了房子,他还真没有请人在家里做客,包括他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都不曾在他家里逗留超过一个小时。电视台偶尔有人进入他的小空间,那也仅仅只是打个转就离开。他的女性朋友不少,彼此有性关系的也多,可还从来没有人获得过他的邀请。
第二天下午,文雨芳没有上课,三点钟就到了电视台。他并没有下楼去接她,而是告诉她门牌号码,让她自己找上去。文雨芳找到后,想按门铃,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又怕敲错了门,只好给欧阳佟发短信。欧阳佟将门打开,文雨芳一脸激动一脸害羞地站在门口,顿时有一股很浓的香味扑面而来。欧阳佟做了个请女士跳舞的动作,文雨芳跨了进去,欧阳佟返身关上门,见文雨芳站在客厅中发呆。
她自然会发呆,因为客厅里到处都是鲜花,简直就是一个花店。欧阳佟没有理她,走到沙发边,拿起一只花环,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后说,宝贝,生日快乐。他以为文雨芳会有什么动作或者语言,但是没有。他颇有些惊讶,认真去看她,发现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双眼下面竟然有两串晶莹的泪珠倾泻而下。欧阳佟吃了一惊,拉住她的手臂,关切地问,你怎么啦?不会是激动吧?她还是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只是眼泪哗哗地流。欧阳佟轻轻拉了她一下,想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却没有拉动,她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于是大胆了点儿,伸手去揽她的腰,发现她并没有拒绝,便一把将她抱起来。他的想法是将她抱到沙发上坐下,不料她却一下子钩住了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他只好放弃了将她搁在沙发上的念头,转过身,自己坐到了沙发上,而她,仍然紧紧地搂着他,缩在他的身上。
他看了看她那张漂亮的脸,脸上梨花带雨,让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浓浓的爱意怜意。他情难自禁,便弯下头,去亲她脸上的泪痕。她的身子轻轻震动了一下,脸竟然向上抬了抬。他认为这个小动作代表了一种主动,便让自己的唇向下移,碰到了她的唇。她的唇很烫,因为有很多泪水,也很咸。最初,她的唇是紧紧闭着的,他伸出自己的舌头,轻轻地挑弄她的唇。令他心花怒放的是,她竟然将唇张开了。他因此长驱直入,两人开始疯狂地吻起来。
欧阳佟是那种对女性身体有痴恋情结的男人,每接触一个女人,他都要仔细地欣赏她的胴体。如果这具胴体有瑕疵,他的兴趣就会大减。如果白璧无瑕,他就会非常迷恋。他的人生历程中,几次恋爱,都与那具胴体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可这一次,他并没有兴趣欣赏这具胴体,原因很简单,因为文雨芳的身体不设防,他也就对这具不设防的胴体失去了兴趣,只想早点解决自己膨胀的欲望。
风收雨歇,他要抽身而退,她却不让,紧紧地搂着他,不肯松开。他只好趴在她的身上,轻轻地吻着她的脸,竟然有咸味。他抬起头看她,发现她又一次流泪了,泪珠顺着眼角往下流。他说,我是不是遇到泪仙了?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他问,为什么这样说?她说,我明知道到这里来,是送羊入虎口,可我还是来了。他暗想,还送羊入虎口?你是羊吗?还不知谁吃了谁呢。她问,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他说,听你说呀。她说,是不是在计算,我是第几个?他说,我说真话,你信吗?她说,你说吧,我不弱智。他说,我这里从来没有来过女人。就连我妈我姐,进入这里也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尽管类似的话,他说过两次,可她显然不信。他说,信不信由你。她问,那我算什么?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开这个戒,可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她说,哪怕你说的是假话,我还是要感谢你。他说,真的?她说,大概从十岁的时候起,就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了。他说,不会吧,你的爸爸妈妈也不记得?她说,他们只顾自己的政治前途,就算记得,大概也没时间去记。
欧阳佟明白了,这是个缺少爱的孩子。尽管如此,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的爱情赤字。如果说,此前对她还有些感觉的话,今天之后,他对她的看法完全改变了。他正想着心事,她突然惊叫一声,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说,我不会怀孕吧?他觉得好笑,暗想,你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清纯?他不理她,转身进了卫生间,准备清洗自己。岂知进入洗手间一看,发现自己的下面竟然有血。他想,她可真会装,都来例假了,还说会不会怀孕,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洗干净了自己出来,见她并没有穿衣服,光着身子在房间里打着旋儿。看见他,便急急地说,都是你,我可告诉你,如果我怀孕了,我要杀了你。
他冷冷一笑,说,你刚来了月经,怎么可能怀孕?她说,不可能,我才来了十天。每个月都很准的。他往沙发看了一眼,那里有一摊血。他说,你自己看吧。她看了一眼,脸猛地红了,继而愤怒,质问他,你说这是月经?他说,不是月经是什么?她说,我以为你是高手,原来你是白痴。她说着,开始穿衣服。
他有点发愣。不是月经难道是处女红?不可能。如果她是处女,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反抗?他接触过的女人不少,但从未接触过处女,对于处女并不熟悉。按照他的理解,如果是一个没有性经历的女人,一定会非常害羞吧,怎么可能完全对男人不设防?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已经穿好衣服,并且向门口走去。门锁的咔嗒一声,让他结束了遐想状态。他突然明白,无论如何,自己替她过生日是真诚的,对于她这个缺少爱的女孩来说,这也是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
他一步跨过去,在她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将门关上。
她说,你干什么?放开我。他说,我不放。她说,放开。他说,我不放。她问,你想干什么?他说,不想干什么,只想让你高兴。她说,你已经让我不高兴了。他说,我如果让你不高兴,我向你道歉。她说,道歉有什么用?我现在连杀你的心都有。他说,那好,你杀吧,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她抓住他的手腕,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嘴边,竟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惊叫一声跳开,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竟然出血了。
他说,你真咬呀。她不答话,也不再坚持要走,而是返回来,坐到沙发上,面对着那些血迹,呆呆的。欧阳佟再次进入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出来,准备擦掉那些血迹。刚伸出手,文雨芳便说,别。欧阳佟连忙将手缩回来,问她,你要干吗?她说,让我向它告别。欧阳佟看她的表情非常严峻,不像是假的,心中愣了一下,暗想,难道真的是处女血?她说,这些血,跟了我二十五年,没想到,就这么给你了。他说,要不,我拿把刀来,将这一块挖下,你留下来纪念。她说,我不知道。他问,不知道?她说,是啊,毕竟是告别一个时代,觉得应该举行一个什么仪式才对,同时又觉得,这太矫情了,人生,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如果每个女人经历她的第一次,都要立一座处女牌坊,那世界早已经没有人类立足的地方了。擦掉吧。
欧阳佟说,既然如此,举行一个仪式也好。他将为她准备的生日蛋糕拿过来,搁在那些血迹上面,然后开始插蜡烛。她的心情似乎在转好,问他,你是给它过生日,还是给我过生日?他说,当然是给你过生日,这大概是你最特别的一个生日吧?
两人正举行仪式的时候,欧阳佟的手机响了。拿过手机一看,是许问昭。
许问昭告诉他,稽查局的曾科长刚刚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他问许问昭,你朋友的公司最近怎么样?许问昭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回话只能模棱两可,说,一家新公司,能怎么样?我听说经营比较困难,随时都可能关门。曾哥说,不会吧,我怎么听说他们最近接了很多业务,而且还接了好几个大单。许问昭说,你听谁说的?广告公司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有些业务数目听起来很可观,可大钱往往进了别人的口袋,公司能赚几个点就已经非常满意。扯了几个闲话,曾哥的话锋一转,说,你的朋友到底怎么得罪了人,人家要盯死他?听了这话,许问昭暗吃一惊。既然曾哥提起这个话,许问昭自然会想到,是不是这个杨大元又使什么坏了?难道还是举报逃税?这个杨大元,怎么知道公司如此之多的事?果然,曾哥告诉她,他那里再一次接到了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