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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曼偏过头双眼越过沈出尘望向黑漆漆的窗外,面色沉静,轻缓吐道:“我是陶山人,后来才出了国。”
“哦,原来阿姨也是陶山人。”沈出尘这才恍然大悟,“那阿姨来王里是……”
易曼回过神,冲沈出尘笑笑,那笑却夹杂着太多的苦涩,“我来王里祭拜我的父母。我有二十几年没回来了,如果他们在天有灵,也该骂死我了吧。你看我多么的不孝。”
“阿姨,您别这么想啊,如果爷爷奶奶知道您这么有成就,他们一定会替您高兴的。”沈出尘最怕安慰人,因为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易曼拍拍沈出尘的手背,笑着说:“你真是个好孩子,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该有多好。”
夜静静深了,沈出尘小心翼翼地扶着易曼回了房间,然后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掏钥匙时,回转头看到对门房间的门缝里透出弱弱的亮光,是阿婆说的那个很帅气的年轻人回来了么?
沈出尘洗完澡出来之后,听到手机响个不停,于是快走了几步,在手机铃声停止前猛扑了上去,当然她不用看来电显示,也知道是谁。
刚一接起,就听对方抱怨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沈出尘,你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沈出尘笑,知道对方又炸毛了,眼珠子一转,故意气他,“你猜我干吗去了?”
萧叶何一听她的声音还带着气喘,心里一紧,“怎么气喘吁吁的,你该不会干什么坏事去了吧?”
“哈,萧叶何,你怎么那么聪明呢?我刚才就跟隔壁的帅哥约会去了,现在才回来。”沈出尘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拿话成心气萧叶何。
萧叶何一听不恼反笑,戏谑道:“哟,沈出尘,胆子果然越来越大了呀,跟情人约会也敢向老公报备。行啊,看我明天抓你回来,怎么对付你?你呀就准备好向你无敌的老公讨饶吧,想着你是我亲亲小媳妇的份上,估且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可得负责让本少爷开心。听到没有?”
“嗳,萧叶何,我怎么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耳鸣呢。”沈出尘掏掏耳朵,“所以——”拉长了音,“果断得没听到。”
萧叶何笑,他的沈出尘呀,其实也是一个小无赖,耍赖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高,不过他喜欢。
“好了,宝贝,今天你也累了,明天我过去接你吧?”萧叶何放缓了声音柔柔地说:“宝贝,真想你啊,这次回来之后我可真得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沈出尘扬起唇角轻轻笑了。
朦朦胧胧睡到半夜,“哐啷”一声响把沈出尘从睡梦中吵醒,拉亮床头灯,屏气凝神听着,似乎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然后又是门关上的声音,最后听到有皮鞋踩在地板上下楼的声音。
奇怪,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呢?难道进贼了?一想到这,沈出尘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她掀开被子,套上外套,轻轻下床向门口走去。将门偷偷拉开一条缝,看到楼梯间的灯大亮着,应该不会是小偷吧?如果是的话那小偷也不可能这么大胆吧,应该是对门的房客。
心里猜测着,蓦然回转身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乌云不知何时消散了,露出盈白色的月光撒向大地。
或许是被那月光所吸引,沈出尘踱步到窗前,望向窗外,然后望见雪地里似乎站了一个人,那人抬头望着盈白的月亮,若有所思……
叶何是奇迹
沈出尘开门出去;如华的月光正好照到她身上;如度了一层霜般。
站在雪地里的是个男人;从沈出尘的角度望过去背影挺拔修长。他的手中拿着一罐啤酒,没有喝;只是呆呆地仰起头凝视着月亮。那背影看上去竟有些孤单和寂寥。
他是个伤心的人么?可是这背影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人,莫不是……
那男人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蓦然回转头,两人四目相对,沈出尘一惊;张着小嘴半天才发出声响,“是你,原来真的是你。”那天在公交站台看到的背影原本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他,他居然来了陶山。
“怎么,很意外?”贺迟暮自嘲一笑,“是啊,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或者是让人讨厌的人,突然出现在那人的面前,确实让人很意外。”说着拿起手中的啤酒,抑头就是大大的一口。
沈出尘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默默走向前,跟他并排站着,瞟了他一眼才说:“我听你的秘书说你请假了,就是来陶山了么?”她突然想起萧叶连父母墓前的香烛和纸钱,难道那个扫墓的人是他?应该是他,要不然会是谁?
贺迟暮偏过头,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你去找过我?”面色上有一闪而过的惊喜,但又倏地消失不见,只见他轻扯唇角,语气透着不确定,“呵,出尘,你为什么来找来,想看我的好戏?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沈出尘一愣,为他生硬的口气有些恼怒,提起的气压在胸口,轻皱眉头,刚想反驳,但终是忍住了,口气缓了缓道:“你……为什么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为什么不乐观一点的把人往好的方面想?”
“往好的方面想?”贺迟暮轻笑,黑漆漆的眸内划过刹那的伤痛,但只是一瞬,一切归于平静,说出的话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哼,那是因为你没有被无情地打击过,没有亲身经历过,有什么资格谈人性的本来面目?人性本来就很丑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伤害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说到最后贺迟暮极乎是咬牙切齿,沈出尘被他扬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错愕地望着他。可能是惊觉自己的失态,贺迟暮有些不自然地望向她,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半响,沈出尘低低地说:“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贺迟暮无所谓地耸耸肩,“什么问题?你问吧。”
沈出尘想了想,才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那么恨叶何,之前你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才对啊?”这个疑问压在她心中许久,但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敞露心扉,更不会轻易说出那个答案,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如果我说了,你会信吗?”贺迟暮不答反问,然后说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你不会。”
沈出尘抿抿嘴,刚想说话,却又听到贺迟暮幽幽地问:“如果,出尘,如果叶连还活着,你会怎么样?你会离开叶何吗?你会再跟叶连在一起吗?”
贺迟暮眸光中的迫切让沈出尘吓了一跳,如果叶连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怎么会有死而复生的奇迹?除非……沈出尘突然想起那个银手镯,不,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了,她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吓倒。
沈出尘呵出一口气,苦笑,“贺迟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假设性的问题。”
“是假设性的问题么?还是你发现了什么?”贺迟暮眸色一沉,靠近沈出尘状似无意地吐出这么一句。
沈出尘一惊,头猛得一抬,“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个手镯……”
“手镯?”贺迟暮眯了眯眼,再抬眼时,眸内透着危险的气息,用力一扳沈出尘的手腕,“原来果真是你,是你潜入我家装的窃听器,你还翻过我的东西,出尘,我真是小看了你。”抓着沈出尘的手紧了紧,却突得仰天一笑,继尔回过头狠狠地盯着她道:“是啊,我的沈出尘从来都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她心思细腻,她疾恶如仇,她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可是出尘,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心痛和挣扎?”
沈出尘被贺迟暮的动作、神情和话语吓坏了,哆嗦着嘴唇,不能言语,原来他知道了,那萧叶何会不会有危险?她极力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冷静且沉着地问:“贺迟暮,你到底是谁,那手镯你从哪里来的……”
贺迟暮邪魅一笑,“你想知道吗,出尘?那就明天一早来找我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耸耸肩,将手插进大衣口袋里,不再理会沈出尘,兀自向屋内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却顿住,回转头,清朗的声音传来,但听在沈出尘耳里却极其诡异,“你应该知道我的房间号吧?”
那一夜,沈出尘翻来覆去,不能成眠。捱到凌晨五点,终是晕晕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晕沉着头爬起来,拉开窗帘,窗外依旧是阴阴的天,那昨夜的月光好似只是一种幻景,出现在她梦里的幻景。
在洗手间洗漱时,猛然想起昨夜贺迟暮说的话,他让她早上去找他,他的房间号么,沈出尘不用猜也知道,应该就是她房间的对门。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她不想费神再去猜了。
“咚咚”地敲门声响了很久也不见贺迟暮来开门,沈出尘的眉头皱得死紧,这个奇怪的家伙又玩什么把戏?
抬手用力的一拍门,门居然没有关实,“吱哑”一声,门自动开了。沈出尘推门进去,房内却没有贺迟暮的身影,人去哪里了?
心里一气,掏出手机播了他的号码,悠扬的乐曲声自房内响起,沈出尘的心内一窒,怎么可能会是这首歌,那是她跟萧叶连共同喜欢的美国乡村歌曲《right here waiting》,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贺迟暮的房间内,难道他也喜欢这首歌?
沈出尘慢慢移动步子向窗台靠近,伸手拿过手机,只一瞟,整个人顿时僵住了,脸霎时变得苍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眼泪刹那夺眶而出,原本放在耳旁的手机滑落掉到地上,双手捧起放在书桌上贺迟暮留下的那个手机,顿时泣不成声。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张她跟萧叶连的合照,还有来电名字显示为“橙子”。那个称呼仅属于她和萧叶连,贺迟暮怎么会知道?贺迟暮他,他到底是谁?
正呆愣间,突然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阿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出尘跑下楼时正好见到民宿的大娘往门口方向走,神情很是不知所措。
“姑娘,了不得了,听说村口的公路那里发生了大车祸,现在村里的人都赶去帮忙了,我也要赶去看看。”大娘跟沈出尘说着,人已到了院落门口。
沈出尘一见果然有很多村民向公路的方向跑去,贺迟暮突然之间不知去向,该不会是出了车祸吧?想到这,心里一乱,忙扯住一个从她面前跑过的中年男人,“大哥,公路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啊,车祸很严重么?”
“是啊……”那位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我亲眼见到那辆奔驰轿车像发了疯似的向前冲去,正好跟一辆大客车撞上了,然后那辆奔驰轿车车头一偏,‘嗖’地一声就冲到悬崖下去了。”
“那……那轿车上坐得是什么人?现在怎么样了?”沈出尘心一急,忙问道。
“好像是个年轻男人,不过那么高冲下去还能活么,八成是没戏了。”中年男人摇摇头,为即将逝去的年轻生命而叹息。
沈出尘望着手上的手机,怔忡半响,年轻人?奔驰轿车?她蓦然想起,萧叶何说今天要过来接她回去,心中顿时一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拿过手机急急播了萧叶何的号码,可话筒里却没有传来熟悉的声音,而是那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心渐渐往沉下,脑中霎时一片空白,额头有密密的冷汗渗出。萧叶何从来都不会关机,他说过只要他在,他的手机永远都不会关,永远都不会让她联系不到他。
可是现在,她联系不到他了。她的心生出无端的不安……
慌乱地奔到车祸现场,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交警、民警、医生……早已忙成一团。
沈出尘颤抖着走向前,俯首向悬崖下望去,果真是黑色的奔驰车。可她笑笑,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黑色的奔驰车么,满大街都是,一样的不稀奇。
拽紧拳头,终于鼓起勇气拿眼瞟向蓝底白字的车牌号,只那匆匆一瞥,就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叶何……不,不可能……”沈出尘大喊出声,泪如雨下,“叶何……不要……”
那个车牌号化成灰她都认得,那辆车正是萧叶何常开的车子,他是要来接她的么,怎么会这样?
沈出尘只觉心好痛,痛得无以复加,好似有刀子在她心内割着,她的心在淌血,一滴又一滴。
民宿的大娘在人群中一眼望见沈出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跑过来扶住她,急急地问:“姑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沈出尘瘫软的身子几乎要倒下,声音渐变嘶哑,断断续续地说:“阿婆……那车……那车是我……我丈夫的……啊,我该……怎么……办……阿婆……”
“什么?”大娘听了也吃了一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出事的居然是这姑娘的丈夫,“姑娘,别这样子,或许还有救,不要太难过啊,身子要紧……”大娘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好了,只觉心酸,也跟着沈出尘开始抹眼泪。
沈出尘摇着头,泣不成声,“不是……他……说要来……接我的,叶何……”
周围的村民望着哭得如此伤心的沈出尘,都纷纷摇头叹息,这么年轻的姑娘就死了丈夫,真是可怜啊!
冲下悬崖的车子被吊车吊了上来,有救援人员抬着担架将车内受伤的人抬了上来。望着那盖着白布的遗体,沈出尘只觉连呼吸都快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