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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市长-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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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说:“若是这样,还不如干脆不分关内关外,想进的人都他让进。”

男人说:“那也不好,进我们特区的人,凭护照,一是引进高层次的人才,二是堵住社会人渣进入市区。”

妇人说:“那你忍心让社会人渣进入县城?”

男人说:“把治安重点放在县城,总比全市分散精力好。更重要的是,W市外圈形成一定实力的经济圈,起着W市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辐射其它省市。怎么样?”

妇人说:“不怎么样,三岁的小孩也想得出来。”油腻腻的嘴唇已印在脸上,算是奖赏。

男人说:“你先回去,让人家碰上不好。”

妇人说:“你就忍心让我一个打回转?半路上三只手再设一个路障,丢个车是小,人丢了……”

男人说:“那你先回车上,等他们的车来了你再走。”

妇人说:“还早,我走还来得及。只是我大爸的事儿,你真狠心断臂作揖,下毒(独)手?”

男人说:“估计要保住他的命是不行的,隔壁省与他性质差不多,只有十六万元,当场枪毙二个,从目前搜出来的合同,已超过了二十万。”

妇人说:“虽说我也恼他,但他毕竟是我的二爸,我怎么好向我爸交待呵?”

男人沉吟一会儿,说:“他一定要枪毙,而且是即期。从材料上看,他儿子吴娃参与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具体介入,只是为荷花的事儿有点摩擦,拘留了十五天,你把他送出国,也算是对你二爸尽了一份孝心。”

妇人只得把头埋进他怀里,幽幽说:“谁能占你的便宜?”

男人说:“只有你和玫玫,一个人不够还上二个人。喂,我一直没有过问三零的事儿,三零的情况怎么样?”

妇人说:“情况怎么样还不是往我身上推?你们成双成对到处露脸,还记得起三零吗?明说吧,人家把你推上了前台,我们还能怎么去张扬?现在连上海那边都先给关闭了,各子公司也只能靠自己来发展。”

男人说:“这观点我赞成,假设这个时期上高新项目,通过几年的培养,到我任届满了的时候,就又是旺季了,包括上海的几个高新项目,希望你把它保住,明白吗?”

妇人爬起身,撩了撩头发,说:“就你贼?!我先到一边去,待会见!”

翌日的现场会一结束,平静的会场又如煮开油锅的,沸腾腾,今日比昨日的人还要多,城里的经济妈妈,用实际行动来扶持农村穷娃娃。中平在电视里说的行动办法,都兑了现。只是市民出资供农村一个小孩上学,涉及的人太多,要把农村小孩的名单地址罗列出来,再由企业分派下去,需要时间没有完全打上句号,余下如捐款交到县长基金会、专业控股总公司与县长的扶贫责任合同、各企业与乡镇行政领导的股份合作合同书,都经过陈国良一段时间的走乡串巷,终于全部推了出来。看热闹的都是几十里赶来的农民和没有资格参加会议的党代表。

水书记一大早就赶到县医院,接出已痊愈的荷花,说:“今晚你家请客,能不能把客人留下来,就看你的了。”

欧阳琛一有空闲就来陪她,请客的事肯定有过商量。

荷花嫣然一笑,说:“大爸你放心,我连那些人,连市长都是在电视里认得的,靠我能请得动吗?还不都由来他……出面。”

水书记说:“也不尽然,你连那个大明星都给击败了,比那吴家牡丹还要神气呢!”

荷花脸暗淡下来,说:“我怎能比得上人家,人家多有钱,多有气质,多有胸怀,自己的亲人都抓了起来,她还捐了九千万,叫我是做不到的。”

水书记说:“我知道你想说啥,我心里也难受,都是乡里乡亲的。但市长说了,那是罪恶,该那个的要那个,该这个的要这个,这是斗争。”说罢,手往脖子头一砍,又把双手并起来往前一送,意思说:砍头,上铐子。

荷花掏出三百元,说:“你去买菜,请个镇里最好的厨师做菜,十大碗后,多上几个青菜,屋里屋外都打扫一遍,门上的二幅对联千万不要撕。”

水书记把三张“四人头“数了好几遍,眼皮几卟几卟的,说:“我懂了,你是让市长拿它当反面教材。”

会议对最后一顿饭没有作安排,说,扶贫不是来吃贫的。这当然是官话,以前扶贫也没吃十大碗,捐款的不捐款的,饭菜酒还是吃的,总不能空了肚子赶夜路回家?

但会议安排了二台文艺节目,一台是W市来的扶贫义演,不要钱,好多都是名演角儿。另一台则是黄梅戏,这一带的人就是喜欢看,凡是乡里出了什么大的红白喜事,县剧团像跛子的屁股,不知翘到了哪个方向了,不走后门还请不来他们。

所以会议一宣布结束,外圈子的人等在那里站位置,里面的人一时走不出来,最后来了好多个警察,才疏通挤出了一条人群道。

玫瑰和牡丹都露了脸,两人的脸都如朝霞,惹得台下的人,像瞅七仙女的,踮着脚,伸着脖子,目光跟着她二个走。

玫瑰拉她到后台,低声说,荷花请了你吗?牡丹哼了声,说,请了,我不想去。玫瑰说,气量大一点,三零的老总,都是给他做人,还要夹紧尾巴。牡丹没什么说了,一会附在她耳根边,说,昨日好受吧?玫瑰也低低声,说,你昨日给他吃了什么的,我都担心……腹里的儿子要流出来的。她说了是鹿鞭,还说,还配有一袋干的,正宗的,不是水货。

二人就嘻嘻笑笑,等到只剩下最后几个人了,才下了台子。

被荷花邀请到家做客的,除中平仨人外,司马曼自然在其中,何主任是主客,赶明日开山炸石是他的事,他是当然的主客。欧阳琛邀请何主任,恰好鲁林山和黎萍在场,他俩就成了陪客。中平给标妹放了假,要她乘大车回W市。所以,九个人坐了二辆车,先是围着响水镇的山势,在夜幕里走马观花瞅了瞅,然而一起来到荷花家。

荷花家有二间房,一间是旧社会留下来的,中间的主梁都成了射的弓,往上瞅,总给人快要塌下来的感觉,烟薰久了,已分不清哪是檩子,哪是瓦片的接缝。另一间是石头围的,上面盖的松枝针,算是茅草屋。茅草屋比较新,酒席设在这里的堂屋里。

欧阳琛和荷花在中平的车上,车一停,荷花从前座下来开了后面的车门,羞涩地说:“市长,我家穷,您看了要笑掉牙的,我……我只是……点心意。”中平不敢笑,和和气气说:“小荷花,我小时候好不了你多少,该穿裤子的时候,人家叫我'刘光腚'。我今日到你家,只会给我有动力,若是谁有嫌弃之意,罚他半斤老白干。”荷花放下心,又说:“两间屋外的对联是我胡写的,今日请你来,特意没有撕掉它们。若是出了格,你就把我再当一次典型,再上一次电视。”后一辆车的人都围了上来,中平说:“这个镇的对联我都瞅了。除了反映当前农民的怨言,暴露农村的负面外,我觉得也有积极的一面,农村不知不觉已走近了政治生活的民主,有话可以敞开说。大家可以思量回忆,党对干部的要求是高一些,但对广大的工人、农民是不是加大了自由度?他们即便说了过头话,你们看见他们受了惩罚的吗?”玫瑰佯装生气:“讨厌,下午不要稿纸讲了二个小时,还嫌没讲够?又在这里胡打嗝!快让我们后来者也热热眼,看看荷花姑娘的才思。”把他推一边,朝门口望去,一幅是:昨日十五,今天二十,明天几何不敢想;拉屎要钱,撒尿要钱,放屁带响要几钱,横批:幸福生活。另一幅则是前几天在电视里说过的。

玫瑰就过去拉起荷花的手,说:“到底是水里长出的,不为物喜,不为已悲,不在权势面前卑躬,不在卑贱面前气扬。也到底是学政治经济的,我行我素,不卑不亢,保持高尚的人格,纯粹的心境……”荷花脸涨得通红,扯着衣衫下摆,说:“玫姐,我没有你说得那么纯!”司马曼佯装晦气地:“你这是靠纯情打败了我。”众人都笑了,何主任不知内情,实打实说:“你没有听台下的人讲,说曼腕儿除了热烈,什么……情,还特别卖力,好像跟哪个大财主的使唤丫头似的。有人还打了小标语,说,曼姐姐你是太卖力,我宝弟弟要跳楼的……”牡丹怕引火烧到中平身上,忙上前对站在一旁,双手垂得直直的荷花一家人打招呼,说:“我是吴家老二的大女娃,老人家们都好?”

站成一溜排的一家人,都鞠了九十度的躬,还颤抖的,参杂不齐,说,托毛主席的福,还能活到这光景……

想说什么,荷花一旁说:“好了,你们到那边屋里吃酒去。要是再演李向阳找汉奸配对戏,除形象不像外,你们的动作,姿式超了标准。”进屋来,有一间房门口也贴了红对联,一边墨写着:一家自主,才子欣逢才女家;另一边写着:小心灯火,名流喜得名门后。门上横幅:又是一年凤求凰。

这可能是荷花说她哥哥光棍着的,似乎用这种温和的幽默,来缓解生活的苦涩,其中的自嘲远远超出哀告。

司马曼东张西看,这样想。可终是跑累了一天,她就势坐在席间的上方,却被中平一把拉下来,一时弄得懵懂懂的,不知是脸上还是身上沾了什么脏渍,忙拉牡丹帮助看一看。

牡丹说:“身上脸上净的很,他只是告诉你,入乡随俗,这上席是不能随便坐的。”荷花说:“今日是请市长,自然是市长夫妇坐。”中平说:“三零的老总说的好,入乡就得随俗。今日欧阳小弟是新女婿,又是头一次上门,这上席的位置是非你们莫属。”

40 抚贫要造血(下)

欧阳琛双手摆动想说什么,荷花极自然拥了他,说:“刘市长连乡下规矩都懂,看来,这个位置只好由我们坐了。”几个女客会心一笑。中平拉玫瑰靠东边方向的上首坐下,说:“平常是你们为着我一个人转,今日是借花献佛,我替你们来服务。实质性的主客,算是何主任,今日是双喜迎门,主客变次客,坐在下首中间,一个司长,一个大办主任陪着你,位置是窄狭一点,没办法,乡下就兴这讲究。”何主任依言,说:“市长平时很少开口,现在金口一开,叫我日子怎么过。你前几天和曼姐姐一唱一合,我这石山的老板就叫了饶……“司马曼噘着嘴想说什么,被牡丹拉在靠西边方向坐下,说:“我们排行老三,但能吃到大市长给我们扳花样的酒席菜,也算比昨晚的口福好。”中平哪有听不懂的,讪讪不知说什么好,端菜的端上一个木长盘,盘里放着清炒藕丝的大碗,四处都溢了汤,就说:“溢这么满是表示主人家的心实。可你叫我怎么端得下来,烫呵?”说是说,还是端了。

司马曼肚子饿了,拿起筷子就往碗里伸,被中平一空筷子打回去了,说:“东道不允,客不请,你是饿牢里出来的吗?按规矩,先由我斟酒,再由我说了'请',你们才能拿筷子。”司马曼被他动作一亲近,心热乎乎的,口里说:“我肚子饿坏了,哪来的臭规矩,哼!”中平说:“饿了吧?你可以先在后面厨房吃个半饱再上来。”就开始给欧阳琛斟酒了。

轮到荷花,荷花说不会,中平说:“不说要你按规矩喝,就看在市长亲自给你斟酒的份上,你头三杯该不该喝?”欧阳琛陪了笑,说:“我与市长同了几个月,一同喝过酒,但市长亲自斟酒是头一遭,我们能有这一番享受,也是沾你的光,享你的福。”

荷花只笑不语。'TXT小说下载:'

轮到牡丹,牡丹说:“这大的市长,一年难得见二回,更难得喝一次酒,只是今晚要开车,只能喝三杯。”

又到玫瑰,玫瑰说:“我们倒是天天在一起,却从没有见他给我斟过酒,连那天结婚喝的交杯酒,也是人家给斟的。只是我肚里有了毛毛,我也只能喝三杯。”

到了司马曼,中平先发制人,说:“你没有什么话说了吧?一是不开车,二是肚里没毛毛,你要陪几个主客喝到底的。”

司马曼急了,起身要跑,被牡丹扯住,还掐了一把,无奈里就翘起能挂瓶儿的嘴,幽怨乜了他一眼,口里说:“只要你们不怕丑态百出,我随身带了小摄相机,让你们也曝曝光,一面人模狗样在扶贫,一面在贫穷人家在吃贫穷,让市民都看清你们道貌岸然。”

欧阳琛说:“话不能这样说,吃的都是自己口袋的,与道貌岸然挨不上边。”

终于喝完了第一杯酒,当中平刚一拿起筷子,司马曼猴急地舀了半大碗,低下头看中平的腿翘在桌中央,又见他用筷子挟了至嘴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正儿八经吃起菜来。

中平正坐在她对面,被她踢了一下,筷子上的菜全掉在衣服上。玫瑰不知里面的蹊跷,掏出卫生纸边擦边说:“几十岁的人,还像三岁的小孩,连筷子都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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