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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叹了叹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沈青做任何事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根本不用她瞎操心。这次看她被辞退自己还挺愤慨,她却没点难过的样子。
妈妈家离医院不远,车子走了没几分钟就来到楼下,沈青谢过叶婉上楼随便冲了下澡,定好闹钟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夜里11点,她疲惫的爬起来换好衣服,打车去医院换妈妈回来休息。
外婆睡觉时的呼噜声很大,沈青趴在床沿上,好不容易半睡半醒的捱到天亮。去洗脸时,有个陌生的固话号码打进她的手机。对方自称是D市平沙派出所的干警,说融通分公司办公室于两周前失窃,需要她配合调查。
她盯着号码看了半天,忽然忆起之前梁凡走人时说邹云昌报案的事,立即镇定的说自己已被辞退,不知办公室失窃。对方问了下她现所在的地址,便直接扣了话筒。
沈青拿着手机,脑子瞬间完全清醒过来。邹云昌的用意太明显了,他肯定是借着被辞退的事,故意在警方面前将自己列为怀疑对象。他倒是不笨,不过目前暂时不知丢了什么东西,她只能静观其变。
平复好慌乱的情绪,她转头给梁凡打过去。梁凡听到这个消息却安慰她说没事,并提到他也刚刚接完派出所的电话。
看来邹云昌针对的人不止自己一个。仔细把那天的事回想了一遍,警方找她的同时又找梁凡,说明当天的监控,有可能拍到他们进入办公楼的画面。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应该是嫌疑人的身份了,基本不会电话通知。
胡乱分析了一会,沈青下意识的给宋平平打过去,想从她口中听听公司那边的消息。还好,她也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情势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当初邹云昌报案后派出所并不重视,否则也不会隔了那么久才着手调查。
自己如果想洗清嫌疑,最好是能有个人给她做不在场证明。郝苏桐……他那天正好和自己在一起。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否愿意帮忙作证还是个未知数。
犹豫半晌,沈青抱着一线希望,翻出郝苏桐的号码打了过去。幸好那天午饭时她没把话说绝,不然这会哭都来不及。正想着电话提示接通,她尽量缓和语气,说:“郝苏桐,你好我是沈青。”
“是……是你啊……”这头的郝苏桐一听到沈青的名字,立即心虚地爬出被窝。暗想自己昨晚才搬进来,她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沈青哪里知道他就在自己的房子里住着,她想了下直接说:“是这样的,融通的办公室之前失窃,现在警方将我列为怀疑对象,你能不能帮我做个证明?”
“证明?呃……”郝苏桐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好,狐疑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月的4号,就我们在建材城遇到的那天。”沈青站在窗边,一脸凝重的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心里暗暗祈祷他不要拒绝。
原来梁凡没告密,她还不知道自己搬进来。郝苏桐吁出一口气,心情顿时变得异常轻松:“小问题,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自己的律师借给你。”
沈青迅速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你有律师?”
郝苏桐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天顺的律师。”
沈青淡淡的笑了下:“先谢谢你,有事我会直接跟你联系。”
郝苏桐也笑了:“行。”
通话结束,沈青看看时间才早上7点半,顿时烦躁的在房里踱来踱去。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8点刚过,一老一少两名警察突然出现在病房,态度倨傲的请沈青跟他们走一趟。
沈青十分冷静的将他们请到病房外,解释说自己要在这里守着外婆。同时委婉表示,老人年纪大受不得刺激,希望他们能网开一面,有需要了解的情况可以直接在医院谈。
两位警察中年纪稍大的那位,听完她的话随手从包里拿出纸笔,招呼她去走廊尽头的吸烟区谈。
三个人刚在休息椅坐下,那位老警察立马很严肃的说:“关于你的家庭情况,我们都提前了解过。请问11月4号当天你去了哪里,见过哪些人,做了些什么。”
沈青在他们没来之前已经打好腹稿,不过仍然装作需要回忆的样子,把那天的事慢慢复述了一遍。讲完,她顺便将丢在包里的票据拿出来,大方呈给他们。
年轻的警察拿着票据看了看,问道:“你刚才说那天还遇到个熟人,他能为你作证吗?”
“应该能,这是他的号码,你们可以直接跟他联系。”沈青手心潮潮的,把郝苏桐的号码翻出来念给他听。
老警察这时斜过眼角,瞥了眼她手里的手机,直接拿走自己翻了起来。
沈青吓得胸口怦怦直跳,但还是佯装镇定的问道:“警察大哥,我能问下办公室丢了什么东西吗?”
“报案的人说丢了一份重要的文件,价值不好说。”小警察嘴快。
老警察意味不明的咳了下,将沈青的手机送还,之后当着她的面给郝苏桐打电话。沈青表面上很淡定的听着,只是心里却再一次暗暗打鼓。
通话还在继续,此刻的沈青简直度秒如年。几分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老警察结束跟郝苏桐的通话,态度有所转变的招呼小警察走人。
“请问,我现在可以回病房了吗?”沈青追上他们的脚步,疑惑不解的问。
“可以了,感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老警察头都没回,丢下句话便拐进电梯厅。
沈青长长的吁出口气,一抬头就看到妈妈拎着饭盒,站在电梯厅通往走廊的出口处,惊吓莫名的望着自己。她走过去心疼地揽住妈妈的肩膀,安慰道:“我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公司的办公室失窃了,配合警方做个调查。”
“青青,工作上的事妈不管你,但是你要记着能忍一口气就忍,千万别被怨气蒙蔽了头脑。”沈佩雯口气严厉。
“我知道了。”沈青乖乖把饭盒拿过来,拥着她的肩膀往病房走去。
从警察问话的内容看,邹云昌并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只是怀疑办公室被人动过。不过这件事也说明,经侦支队收到举报信后,已经开始展开调查,他这么做完全是铁了心的要拖自己下水。
心有余悸的理清思绪,沈青决定等外婆出院了再找机会,好好感谢下郝苏桐和梁凡。至于邹云昌,她自然也是要好好感谢一番的,感谢他不停的在逼自己突破底线。
第 17 章
等到外婆睡醒,沈青陪着妈妈一起给她洗完脸喂完早餐,心情复杂的打车回家补眠。
睡醒过来已是中午12点,躺在床上发了会呆,她疲惫的爬起来打开窗帘。晴朗了数日的天空,再次飘起霏霏细雨。静静的站了一会,她想起妈妈早上交代的事,赶紧洗漱完去厨房准备午饭。
外婆年纪大,身体又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在吃的方面挑剔得简直让人抓狂。她不吃鸡鸭肉,不吃牛肉,偶尔吃点五花肉,还必须炖得烂烂的才吃。吃鱼也只吃超过4两重的那种黄蜂鱼,除此之外什么鱼都不吃。也不知妈妈这么些年怎么坚持下来的。
把鱼处理干净放上蒸锅,沈青去客厅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回厨房给妈妈和自己随便炒了点肉末青豆。吃完将近一点半,她带上饭盒骑着妈妈的小电驴赶去医院。
出了电梯没走两步,小姨那把尖细的嗓音忽然飘过来,听着好像正在数落自己。她放缓脚步,轻轻走到门外站定,小姨的声音再次响起:“沈青那孩子也是,都这个点了也不知道给送饭。要我说呀这女儿一长大,心就向着外边的男人了……”
“小姨,你今天心情不错啊,给自己做的总结还挺到位。”沈青不等她话音落地,皮笑肉不笑的走进去接过话头:“不说我还真没发觉,你对自己的自我剖析不是一般的精辟。”
“青青你少说两句。”沈佩雯睨了女儿一眼,起身去把饭盒接过来。
沈佩兰脸上干干的,当即接将矛头转到自己姐姐身上:“大姐,沈青都28了你也不管管她,老姑娘嫁不出会被人笑的。”
“怎么也好过死皮赖脸的嫁了,受了穷又回家扣老娘棺材本的那种人好一些。”沈青嘴快,闻言马上含沙射影的顶了一句。
被戳到痛处的卜佩兰瞬间跳脚:“你这死丫头会不会说话的!”
沈佩雯夹在中间两头为难,眼看着妹妹又要撒泼,赶紧呵斥女儿:“沈青你先回去,晚点过来换我。”
床上的老太太听了沈青的话,估摸着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她嘴巴哆嗦了一会,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起了小女儿,顺便把大女儿捎上。
沈青自知捅了马蜂窝,看着这情形,深怕自己再呆下去,弄不好整个外科病房都要被吵翻天,遂冷冷的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出病房。
隔天下午医生查房后通知,让她们准备好医保卡,第二天去办公室领单子,再到一楼办理出院手续。外婆这次住院的费用,还和以前一样,不能报销的部分都是妈妈出的。小姨的理由是她没钱,还说门市房的租金够付。
听完妈妈转述的话,沈青气得牙都疼了。门市房一个月的租金,满打满算也就够外婆吃药吃补品。小姨每个月把老太太的退休金领了还不算,隔三差五的又回来骗钱。偏偏妈妈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包子,半点意见不敢有。
说到底这事没她说话的份,就是气炸了肺也没用,到了早上还是乖乖的去领了单子,转去一楼排队等着办出院手续。全部办完已近中午,她怕老太太饿着赶紧去门诊那借了张轮椅,回病房将她接下来。
打车回到小区楼下,妈妈负责拿行李,沈青背起老太太想着还要上5楼,双腿一下子就软了。没事买楼层这么高的房子干嘛啊!还没电梯。转念一想,将来妈妈也会到外婆现在的年纪,她若还单身,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
没工作、没男友、没多少剩余存款,一下子从精英转变成三无人士的她,心底顿时涌起深深的危机感。
午饭后沈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交待妈妈几句,出小区拦了辆车直接回转D市。
距离被辞退,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她几乎没有一刻清闲。原先想好去苏州住一段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放下。筋疲力尽的走上4楼,她累得气都喘不匀。
进门后,她俯身换鞋时忽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原本樱桃木色的鞋柜,变成了白色的宜家通用款,里面还多几双男士皮鞋。放在玄关架子上的照片,统统不见了踪影。
再往里看,实木沙发变成了棕色的绒布沙发,还换上了同色系的茶几。最奇怪的是客厅的壁纸变成了浅浅的烟灰色,沙发底下还多张米白色的地毯。
饶是镇定惯了的沈青,见到此情此景,也不免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门。匆匆退出来狐疑的试了下房门钥匙,又抬头认真的看了几遍门牌号,她瞬间懵了。确实是自己的房子没错,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太,您回来了?”沈青原就有些慌,猛然听见有人在屋里说话,立马吓得险些背过气去。
愣怔两秒,她警惕的打量着那位阿姨:“你刚才叫我什么?还有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子里。”
“太太,我是郝先生请来的钟点工,您大概还不知道吧。”阿姨温和的笑笑,主动帮她把行李搬进屋里。
郝先生?自己的房子里怎么无缘无故的多了个男人?等等,这个姓氏怎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惴惴不安的进了屋,她马上去将卧室的房门打开。走之前凌乱不堪的床,已经整理得整整齐齐,地板纤尘不染。
平复下了心跳,她转去隔壁的小房间。被她当成书房的小房间,不止多了张实木床,墙面还贴上了米黄色的壁纸。铺在床上的深蓝色床品,平平整整的看起来质感不错。
参观完一圈,沈青发觉除去自己的卧室,家里完全变了个样。她坐到沙发上,随手拿了一只抱枕过来左捏右捏,开口问阿姨:“阿姨,您来我家有几天了?”
“有一周了太太,房子已经打扫完,我下午会过来给你们准备晚饭。”阿姨微笑着,顺便把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
沈青心不在焉的看着她的动作,点头:“好的,您先忙。”
待那阿姨一走,沈青先给原房东打电话,结果又没联系上。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她又给中介那边打过去。中介的客服说来说去依旧是车轱辘的老话。
报警?房里没丢东西甚至还多了东西出来,这种事估计警察也不会管。沈青在柔软的沙发里窝了一会,心情复杂跑回房翻看当初买房的合同。
会不会是原房东一房多卖,所以才迟迟不出面过户房本?沈青看罢合同,恐慌的感觉霎时如潮水袭来。
这套房她是先租下来,住了一个月左右,房东几次打电话说想卖。在让人心动的价格面前,她都没来得及细想,便迫不及待的签了分期付款的协议。约定房款交付70%去过户,过户手续办妥,当面将余下的房款转账。
付房款那天,房东在房产局准备办理过户手续时突然晕倒,之后直接人间蒸发……她越想越后怕,整个人趴到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无力地趴了将近半小时,沈青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决定等那位神秘的郝先生出现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