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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撅起嘴,愤愤不平地说:“要是小咏瑜在就不会这样子了。”
晏心叹了口气,降低了音量说:“先不出去好不好,下次我再来带你出去?”
父亲就是摇头,嘀咕着:“那一次,我让你和小咏瑜不要出去,可是你们还是出去了,回来还弄了一身伤,还不让我出去,还不让我出去,为什么你们可以出去,我不可以出去,为什么啊……”
晏心失语,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父亲智商是降了,可记忆力却没有衰退。
那次她和季咏瑜偷偷出去,其实她约了陈泊澹。姐姐是被她骗出去的。那时她想,要是拉个垫背的会有多好啊,季咏瑜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一个人去逛街。她就和陈泊澹去郊区玩。
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面容清秀的少年骑着自行车载着她从市区一直到郊区,她靠着他的背,彼时心里就在想,她一生一世都要和他在一起。
那时还不知道一生一世有多么难,因为回到市中心才知道季咏瑜被抓进警局了!
晏心顿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陈泊澹也黑了脸。
她心里一点都不好受,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只觉得天甭地裂。从前季咏瑜总对她说,只要姐姐在,天塌了姐姐就帮你顶着。可是姐姐进了警局,她却连事情也没弄清楚。
最后没办法,陈泊澹只好去请他爸爸帮忙。他家也和她家一样,父母离异的,所以陈泊澹一点也不想找他爸帮忙。晏心也觉得不好意思,幸好季咏瑜在那时候突然就被放出来了。
晏心看到季咏瑜身上大片的血迹,吓得眼泪一把一把的。季咏瑜倒笑起来说:“傻子,哭什么,又不是我的血。姐姐多厉害,那些人拿刀劈过来的时候,我一闪,他们都劈到自己人了。”
其实事情哪里有那么轻松呢,季咏瑜真是倒霉,明明只是在奶茶店歇脚,可奶茶店的老板欠了高利贷。
晏心一直觉得对不起季咏瑜,可季咏瑜却说:“哪里对不起了,这明显是合该我倒霉的时候。人生在世,总要受次伤的,没
死就是福气。”
她当然知道季咏瑜是在安慰她的,可还是咧嘴笑了起来。
不过这都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吧。
那时陈泊澹家已经从平安镇搬到S市,那时季仲柏已经是暴发户,已经和晏心的妈妈离了婚,那时她考上了S中,季咏瑜考上了S大。所以她就和季咏瑜一起住到了季仲柏家里,可是却要面对继母的冷眼……
季仲柏孩童心性,没一会儿就困了。晏心安顿他睡下,自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天色阴沉沉的,云层里大概是有雨的,偏偏不肯落下来,就这样死撑着。
晏心也觉得自己撑着很累,可是,至少他还活着,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她看着父亲此时安详的睡颜,心里那微小怨恨气转眼就没有了,到底是自己的父亲,生她养她,有什么好怨恨的。让他好好活着,不就是她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吗?
她在病房里坐了好几个小时,父亲睡得香,她也不敢吵他,就静静地退了出去。
刚走出医院,开了手机,手机就响了。
是陈泊澹,问她有没有空。
她看了看时间说:“有啊。”转念想了想,他不是在意大利吗?忙问,“你在哪里?”
“我回国了。”他声音低哑,似在隐忍些什么。
“怎么了?”她急了起来。
“见面再说,老地方见。”他匆匆地说了声,就把电话挂掉,晏心来不及肯定与否定,可心里却清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陈少要表白啦,你们相信咩?????
陈少:X,谁说我要表白了,我像表白的人吗?我明显是直接XXOO的人!
某然:……陈陈少,你你太剽悍了……
、唯一10
(10)
晏心喜欢海,湛蓝湛蓝的天倒映下来,一望无垠,舒爽的海风迎面,把鬓角的丝丝缕缕都吹拂起来,那时,心底平静。
她曾对陈泊澹说:“虽然面朝大海不一定春暖花开,可是我觉得很安宁。”
陈泊澹捏着她的脸说:“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考虑买海边的房子。”
其实她也曾有过那样的打算,不需要太奢华的房子,只要一所靠近海的小公寓就可以了,但要装上宽阔的大窗户,海风可以轻而易举的穿梭进来,窗檐上挂着贝壳风铃,风一吹,轻轻作响,仿佛是大海的絮语,又仿佛远方离人的归来声。
所以,每次和陈泊澹约会,她都选在海港边上,久而久之那里成了他们的老地方。
其实她很喜欢他称呼那里叫“老地方”。仅仅三个字,透着熟稔,透着亲近,也透着浅浅爱意。
陈泊澹远远地就从车窗里看见晏心了,海风不大,吹起她几缕发丝,轻轻浅浅地掠过她凝脂样的肌肤,她看上去那样的沉静,像祖父养在书房里的一株兰花。
他下了车,直直地冲过,一把就将她拉过怀里,不管她是不是惊讶,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身上有浅浅的馨香,以及体温,这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轻轻地挣了挣,没挣开,他并不那么依赖她。有那么些时候,他们各自为政,整月连面也不曾见,她打电话给他,絮絮地说些家常,他也只会应几声,也不提其它。很长时间里,她都快忘记他是她的男友,只是她一直暗恋的少年而已。
他突然间对她那么好,甚至突然间冲过来抱住她,她心底不停的疑惑着,然后开始惶恐、害怕、不安。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知道情是最不牢靠的东西,尤其是爱情。犹如她的父母,在旁人眼里和谐美满,可是内里却是一团败絮。外表看上去那样美,可却像琉璃一样,终究要碎。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小声的问,声音温柔似水。
他低下头,看着她小鹿斑比一样晶亮的眼睛,瞳仁里倒映出他的模样,那样真实。其实他也有些许恍惚。
晏心听到他平静地说:“于维青今天出殡。”
“啊——”
一刹那,晏心只觉得脑里“嗡嗡”作响。
那么一个大活人,突然间就躺倒了,突然间就过世了,突然间就出殡了。
她还记得从前去陈泊澹的寝室找陈泊澹,于维青拦着,每次都被他气得直跺脚。晏心还总和陈泊澹说:“怎么和你混的都那么毒舌。”
陈泊澹也不护着她,老说她:“就你三天两头来,他不拦你拦谁?”
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于维青这人除了嘴坏一点,心眼不错,把晏心当小妹妹看。他也想着把晏心那一点赖人的脾气给治一治,就由着去
了。
晏心其实除了气于维青老拦她以外,真对于维青没什么意见。平常如果真有事,找于维青帮个忙比叫陈泊澹容易多了,她若真有事找陈泊澹,于维青也总会想方设法帮着她找。
可他怎么突然就去了呢?
他看着她突然间不说话,眼眶红红地,眼底一点点湿起来。他想起刚刚在殡仪馆,看到于维青的女朋友桑夏,就坐在前面的位子上陪着于妈妈,看着眼前黑白照上的于维青,也是这个模样,一言不发,眼底慢慢湿起来。
他们还那么年轻,可就这样子天人永隔,死这一道天堑,是那样难以逾越。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肌肤还是一样的细腻温润,触手微暖,尤胜上好的玉石。
她抬起头,感受到他手上的凉意,唇微微动了动,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觉得很难过。生命那样脆弱,像天边的暮云,转眼间就被夜幕所遮蔽。
他心底叹了一声,像是决定了什么似地,张开嘴淡淡地说:“过两天我爷爷大寿,你和我一起去。”语气依旧平静。
海边有海风轻轻地吹着,远处有浪,却不是大浪,没有那汹涌的气势。
这意味着,他要将她带入他的世界,从此以后,他的生命中都会烙上她的印子。
她怔了下才说:“好。”
心底既喜又悲。
欢喜有时,悲伤有时。
爱他那么久,突然间被他肯定,突然间要被他拉入他的世界。总有一些错愕,而更多的却是不安。他的世界里会有什么,是波涛更多,还是一世安稳。这一切未曾可知。
晏心给星光打电话请假,倒没受什么阻难。
萧路后来打过一次电话给她,只让她好好休息。她想大概是自己头上缝针的缘故,所以请假也没受什么阻。
这一次,陈泊澹的动作特别快,想来祖父大寿是件大事。晏心对陈家不甚了解,从前他和他妈妈搬到他家隔壁,她也只听爸爸说:“那家家世原先应该挺好的,看那家孩子吃饭的样子就知道了。”
她后来细细看过陈泊澹吃饭的样子,真是好教养,动作优雅得跟欧洲宫庭电影里的贵族一样。她还曾笑过他,说他吃东西怎么都这个样子,跟个女人似的。
陈泊澹倒只瞪了她一眼说:“谁和你似的,吃饭跟个女土匪样,好像没吃饱。”
真够讨厌的,说她像个女土匪。她不过是吃饭大口了点,至于说她像土匪吗?
所以,晏心也不常问陈泊澹的事,省得被他刺激到。
上了飞机晏心才知道是去北京,路上还笑着说:“你爷爷该不是什么高干级别的人吧?”
他随口“嗯”了声,真把晏心给吓了一跳。
“我爷爷叫齐业平。”
晏心刚才还在笑,刹那间笑就凝固了,她保持着这个表情
问:“你说你爷爷叫什么?”
他直直地望着她,再一次说:“我爷爷叫齐业平。”
她顿时间就没了笑的力气,他静静地望着她,丝毫不惊奇。
她侧过头,看着窗外的云层。
那么高,真没什么好看的,要么是白白的一片片云层,丝毫没有在地面上抬头看时的美好,望下去,人如缕蚁,高楼微缩,都那么小。
他没有刻意去看她,只是低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晏心,你真的要为了那么无关紧要的事,放弃我吗?”
她把头靠在飞机的窗口上,和汽车火车的窗感觉完全不一样,可都是凉的。心口被什么压住了,想要发泄却完全发泄不出来。
无关紧要。
她默默地在心底念了念这四个字,仅仅四个字和他摆在一起,她却无法分清谁轻谁重。
“你知道什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伸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晏心,你理智一点好吗?”
她木然地望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却终于还是说:“陈泊澹,你怎么知道我不理智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考虑了很久的。”
“晏心!”
她知道他知道,可她不在乎。
“陈泊澹,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在乎什么是不是?我一直以为你想把我带入你的世界,可是,我没想到,你只是想把我踢出你的世界。”
她说得很冷静,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没有激动不安的意味,只是淡淡地诉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她越平静,他却越不安,嘴角微动,眉峰轻扬,那是他生气征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她反问他。
他干笑了一声说:“好,我就是这个意思!”
到了北京以后,晏心立即去订了一张回S市的机票。可当天票,最快的也要三个小时后,晏心只能在候机室里等。
阳光顶盛的午后,连候机室里也是一片璀璨流金。
她却无心留连。
其实她很喜欢北京这个城市,有八大胡同,有四合院子,还有长城,□,环形路,西单商业街等等,当然她最喜欢的就是北京烤鸭,包着薄面皮的烤鸭,肥而不腻,还带着果木香。
可是,她不能留下来。
三个小时后,她真真坐在飞机上看着大气云层,突然间眼底就满是泪水了。
那个男人是她从少年时代起就暗恋的人,要她放弃,似乎是刺了她一刀,血一直汨汨地流着,疼也一直疼着,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好起来。
这一场爱情里,她输得一败涂地。
可是,她又该庆幸,她输得那么早,所以,没有输光全部,她还有赌注,还可以坚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
唔,其实,其实我是写小甜文的,你们要相信我,我是亲妈然!
、唯一11
(11)
晏心回到寝室把头埋到枕头里,一开始也没怎么哭,只是觉得心里憋得慌,像是一整块石头压着心口,重钝的疼直把她压得说不出话里。
这个时间,古霏还在图书馆里温书,寝室里静悄悄的,她又没开头,一抬头,只见一片从对面男寝室楼里投射过来的灯光,明明灭灭,照亮几尺地方,如同电影院里的情形。
她仿佛看见少年时喜欢他的自己,那时蔚蓝的天空下,他和她还那么年轻稚嫩,她可以为了看他两千米长跑,刚考完机算计就从机房跑出去,那样远的距离,怕来不及不敢休息,中途摔了一跤也不肯停,忍着痛跑过去,只为看他夺冠的一瞬。
他也曾早早的起床,在她家门口等她。小小的自行车,穿过江南烟雨,陪她一起度过美好的青春时光。
那些回忆,如同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在眼前闪过。
她记得那年海滨的夏令营,他们在海滩上办篝火晚会,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尤克里里,那种类似吉它的乐器,又叫四弦琴,声音如同吉它一样,音色清亮,在他的手指底下变得格外美好。从前晏以为,只有弹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