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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插手,一插手就收费,被我们婉言谢绝了。6月9日,正式破土动工。在建设的过程中,我们免不了有空就去查看。因为有了资金保障,两家进度都比较快,八十三天就交工了,实现了当年筹建,当年招生,灌河中学开始正式运转起来。
4月初,各乡镇换届工作已经结束,全县大局甫定。县委作出决定,要在乡镇一级开展一场集中建设活动。所谓集中建设活动,实际上就是一次整顿。这与后来的“三个代表”教育、“学教活动”是一样的意思。有人说,这就是我们党治理天下的法宝、手段和特色。为了搞好这一活动,县里专门组织了派驻各乡镇五到七人的工作队。
现在全党的中心都是经济工作。这并不意味着,基层的党委书记只抓经济就行了。书记就是负责全面工作的,既要务实,又要务虚。“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党委书记责无旁贷。因为这毕竟是共产党的天下。就是因为你是一个共产党员,才以一个地区的党代表的身份,来坐这个天下,治理这一方百姓的。作为一名党的书记,对这一点必须清醒、清楚。所以,县委召开各乡镇党委书记参加的集中建设活动动员会议时,我这心里是想借这一股东风,对灌河镇的干部队伍进行一次整顿的。因为我已经了解到,在灌河的机关干部中,百十号人良莠不齐,出的怪事不少。班子中你整我,我整你的现象有,干部队伍中酗酒、赌博、打架、下乡摸人家女人的有。虽然我的本意不想整人,但是整顿一下思想确实是十分必要的。
集中建设活动,党委书记是第一责任人,下派工作队直属乡镇党委书记领导。工作队长要把活动的进展情况、发现什么问题、何时转移步骤,向党委书记及时汇报。于是,我就定了一个调子:要通过这一次活动,让灌河镇机关干部,自上而下,人人受到教育,个个洗上一个温水澡。
第41节:第十三章(3)
在开始的阶段,我亲自动员,认真抓了一气,使大家对这一活动真的不敢怠慢,机关风气空前好转。后来就不行了,由于工作太忙,这些细吹细打的事情,实在没有工夫顾及,我就交给组织书记左平奇,让他整天陪着工作队,一边工作,一边吃喝,上下通和,都比较如意。此后,我只是每隔一个阶段,听一听较大点的情况汇报。
工作队长葛平是县直党委副书记,我们在县委是老伙计,彼此相交很深,相互理解。他看到乡镇工作每天就跟打仗一样,就不过多地攀扯我,向上汇报又总是说我高度重视,亲自参加云云。他和平奇一起,把集中建设活动做得如同“光屁股骑扁担,有板有眼儿”,既扎实,又没有让我们感到麻烦。所以,整个集中建设活动,我这个乡镇基本上做到了上边满意,班子满意,下边满意。
到了自我剖析阶段,我们也开了一次党委生活会。我自己带头做自我剖析,并要求大家“只说‘但是’以后的问题,不说‘但是’以前的成绩”。大家就没有了吹吹拍拍的高谈阔论,讲出来的情况,虽然仍然属于隔靴搔痒,也算得上敢于联系实际。就连春亭也没有吹嘘自己在部队如何如何,讲了自己“脾气不好,有时过于急躁,不注意学习,不注意自己身体”云云,只是没有说自己“不善于团结女同志”。
这场整风活动,在机关上下,虽然没有弄得人人自危,由于抓得声势大,雨点也不小,就起到了一定作用。工作队摸到了很多情况,其中有关于春亭的一些情况,老葛亲自跟我交换意见,无非是一些男男女女方面荤素的事情。听了以后,我交代老葛,无论如何给我按着,不能扩散。
就这样,集中建设活动轰轰烈烈地搞了两三个月,临收尾时,只处理了一个长期不上班,只知道赌博的接班职工郑小山。这孩子害怕极了,半夜里到我的屋里哭哭啼啼,“啪啪啪”地直打自己的脸,检查也请人写得十分深刻,我就决定给他留一碗饭吃,没有开除他。对于其他一些人,一律以批评教育为主,凡是涉及男女关系之类的事情,我都让工作队跟当事人谈谈话,给予警告,但必须保密,并未给予追究。所以,整顿下来,没有造成不必要的矛盾,人们的心情很顺,大家都感到满意。
有一天,在饭后,我陪老葛兄出去散步,老葛对我说:“老弟,政法委韩书记给城郊镇总结成‘三个大镇’,你听说没有?”
我说:“哪三个大镇?”老葛给我讲了一个让人喷饭的笑话。
原来,去年政法委韩书记从一线退了下来后,休息了一段时间。这次搞“乡镇集中建设活动”,县委把他抽调到“集中建设活动”办公室,由他带了一支工作队到城郊镇搞这项活动。
工作开展到最后阶段,需要人人讲清楚。韩书记叫镇党委书记安排一个房间,放一桌、一椅、一件酒、一个大茶杯,然后分别叫来男的副乡级领导开展谈话。
进来一个后,韩书记让每个人都站在桌边,开腔就问:“这几天不咋喝酒吧?”
这些同志无不诚惶诚恐地说:“整顿期间,要求这么严,谁还敢喝酒哇?”
韩书记把酒瓶打开,“咕咚咕咚”倒上一茶杯:“那好,今天老哥我给你补补屈儿,你把这一杯酒给我喝下去!”
“嘿嘿,韩书记啊,有啥话你就直说吧,谁能一下子喝这么多酒啊!”
韩书记板起脸:“喝!”本来韩书记在县里就是老资格,又是工作队队长,没有人敢违背他,只得分作几口喝下去,一下子就脸红脖子粗了。
这时,韩书记开始工作了,他说:“咱们今天不讲你的成绩,也不讲你有什么政治经济问题,就说说除你的女人外,你和其他女人睡过没有?”
来人一脸尴尬:“哪会有这事啊!”
“真的没有?我不信。”
“真没有!”
“那好,说明你不承认。” 韩书记在地上铺了一张报纸,严肃地说:“你就跪在这上边赌个咒,你说如果还和另一个女人发生过性关系,那就算你妈!”
这个咒显然是太毒了,没有人敢赌咒。
“那你就老实坦白吧,你也知道,咱们弟兄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谁的底细我都清楚,你就老实地说出来,我也不记录,另外给你严格保密。”
由于心虚再加上喝了酒,酒后吐真言,这人就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韩书记听了大概之后,再盘问细节。并且要求来人,只说一个还不行,必须有几个说几个。就这样,挤上一两个钟头,来人就把所有的行为,包括婚外情、嫖娼等全部倒了出来。二十几个副乡级干部问下来,差不多都存在有婚外性关系。
我们知道,老韩的这玩笑开得未免太过了一些。从那以后,我们一看见城郊镇的正副乡级干部就觉得好笑,他们扎扎实实地让韩书记耍了一把。
金矿这一块,我们进展得也比较顺利。华严寺这一块最大,就给了那个新密人秦子松,让他给镇里出四十万元,他最后开到三十五万元,也就作罢。范城县城的一个大毬皮胡老三因为只交承包费七万元,就给了他较次一点的公主岭金矿1、3标段。此外,还有四个有实力的开矿大户也都给了矿口。由于国家明令禁止私人开采,所以我叫企业办责成他们这些开矿的人都想法挂靠某个国营单位。对于与上边矿管部门、黄金部门和人民银行打交道的事情,一律通过企业办,上缴给这些单位一定的费用。再由企业办给他们提供探采的证明,不能承认是开采。就这样,瞒天过海,欲盖弥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家都有利可图,该怎么干就怎么干。镇里总算搞了百十万,基本上解渴。以下的事宜就由企业办负责运作,要求他们经常随机抽查安全生产,杜绝人员伤亡的事故发生。
正是:整顿出成效,铁面揭隐私。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42节:第十四章(1)
第十四章
国民党老兵造桥搞剪彩
共产党书记筑路结怨愤
马冲村的支部书记齐长德的点子就是多一些,他这个村里有一个台湾的老兵回来了,他硬是动员这个老汉拿出八万元,给村里修了一座便民桥。为了庆祝这座小桥的落成,他写了大红请帖,请我去给这个小桥剪彩。一般说来,建一座便民小桥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在乡镇也算是一件大事,更何况是一个台湾老兵捐建的?从统战角度讲,还是有一定意义的。
作为乡镇党委书记,除了一些娶妇嫁女的私事可以择人而参加以外,应当参加一些公益的庆典活动。如东关回族群众过开斋节,就要到场,与远从甘肃省请来的阿訇拉拉话,吃一顿斋饭,体现民族关系的融洽,体现民族间的友谊与团结。到了以后,年轻的阿訇非常盛情,村干部和回族群众也十分盛情,筵席就因书记参加而搞得比较丰盛。谁知到吃开斋饭时,他们才发现我不吃羊肉,也真难为了那些回族老表,想方设法让党委书记能吃东西,结果没有一种食品不膻,坐在首席上受第一等的罪。说没有吃的也不准确,终于发现他们用香油炸的焦叶子不膻,于是,一个中午下来,吃了一嘴血泡。
齐长德的小桥落成典礼搞得有模有样,把镇里第一小学的鼓号队、腰鼓队也请去了,就那么“咚咚”地敲着,“呜啦呜啦”地吹着,我们在和煦的春风里春风满面地剪了彩。这台湾老汉与他的哥哥,虽然没有奉行独身主义,也都没有讨到老婆,拿出这么多钱修一座便民小桥,真是难能可贵,他们不愧为马冲村的英雄。两个老汉见到镇里最大的官来给他们剪彩,自是十分荣光,只可惜口才木讷,说不出什么道道,只是连连道谢。
据说,这个姓刘的国民党老兵第一次回来,下了火车,由于人不出众,接他的人不认得他。他呢,也因为“刘”字已经简化,不认得接他的人老远举起来的牌子。于是,见到一个穿军装的解放军战士,拉着人家点头哈腰地连声问:“共匪先生,请问你见没见到一个接姓刘的牌子?”那个小“共匪先生”觉得可笑,把他带到马冲村接他的人身边。他见到亲人后,放声大哭,说四十八年了,想死人了!一圈子人围住他掉泪。
第43节:第十四章(2)
出了车站,他要请来接他的哥哥、乡亲们吃饭。到了一个炸油条的跟前,一张口就让人家“炸八十块钱的油条”,炸油条的说,炸不及呀,老先生。原来,这些钱在台湾只够买一二十根油条,在大陆,却能够买百十斤。他一看,大陆的物价这么低,于是打定主意,要回来定居。
在家里住了一段,亲戚们原以为他衣锦还乡,肯定美元大大地有,钞票大大地给,谁知他在台湾依然是“君子固穷”,就慢慢地不恭敬他了。只有齐长德对他一直很好,使他非常感激。
齐长德说:“二表伯呀,你回来定居吧,给你找个老伴。”
老汉说:“不行了,我在战场上让枪子打飞了一个蛋子,剩下的这个也不管用了。要不是一直想家,这把老骨头早就成灰了。”
他第一次回台湾时,给他老哥留了七八千块钱,他哥有了这笔巨款,倒是张罗着给自己娶了个老伴,上了年纪身上的本钱肯定不济,那个较他年轻的老婆整天和他生气,只知道向他伸手要钱,就是不给他一点疼热。于是,一生中才有的春光很快消散,没有多久,劳燕分飞。等他弟弟第二次回来探家时,兄弟俩还是“一双筷子,光棍两条”。再后来,国民党给这些荣民发了一笔可观的养老金,老刘思乡情结更浓,每年回来一次就不想再走。可是,尽管他的腰包鼓了起来,心里却对那些亲戚已经凉了。所以,在齐长德的动员下,他情愿把钱拿出来修桥补路积阴功,也不给那些虎狼亲戚。
齐长德在村部开了几桌酒席,我们说话间就要入席了,刘春亭镇长派人骑摩托来叫我,说县交通局屈应先局长带一班子人来了,有要事相商。这屈局长是我的老同学,我心里已经把修路放上了位置,正好比“瞌睡时送上来枕头”,我非常高兴这么一个客人来访,自己必须回去热情接待。于是,弄得齐长德好没面子,只好由我走了。
回到镇里,已经将近下午两点。坐在酒桌上,这老兄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先喝酒,坚持要把事情敲定再吃饭。他的来意是,县城南边的三个乡镇的县乡道路,还没有一处是硬化路面,县委、县政府责成交通局研究一下,拿出办法,尽快解决这一问题。于是,他们首先想到了灌河。
应先说,从县城到红庙乡七公里,这应当由红庙乡修,红庙乡书记、乡长对此没有异议。出红庙的十七公里山沟,虽然属于红庙乡的地界,但他们基本上没有多少村庄,路实际上是你们红庙、灌河和孟坪三个乡镇的公共道路,到时候你们三个乡镇共同修。到了分水岭向东南方向这九公里是你们灌河的。过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