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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言布施回答地很干脆,分外地不带犹豫。
心里却是愤恨这人的虚情假意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要是我不同意呢?”黎岸看着言布施低垂的眼,忽然放下筷子这么说。
言布施的手顿了顿。
抬起头看着男子的眼睛,是微微内双深邃的眸子,言布施勾起嘴角笑得灿烂“呵。。。。。。不愿意你就不会来了。”
黎岸没有说话,眼帘半开,“言小姐条件是很好。但是。。。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言布施咬着塞入口中的丸子,含糊地打断了男人的话。
言布施知道他顾虑什么,高淑贞那时候小心翼翼地说,对方是个跛子。
也亏得有了残缺,不然这么好的气度相貌,哪里又轮得上她言布施了。
老天一向刻薄待她,好在她已经习惯久了。
“是真的考虑好了么?清楚我的为人?我已到该成婚的年龄,确实不该让父母在操劳,我们都是成熟理智的人,谈情说爱未免太矫情,黎小姐若是情愿了,那么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男子一边夹菜一边说着,话语不是多热络,始终清清淡淡的,既不给人冷落了,也算不上多么热情,仿佛这婚姻,的确是两个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一笔交易。
我是需要一个妻子的男人,你是一个待嫁的女人,刚刚好的碰在一起,如此而已。
如此这般,甚是对了言布施的胃口。
言布施捏着合欢花羽哂笑自己形单影只的时候,薄唇轻启地眯着眼回忆那日,雨后初晴,风景秀丽,男人更是纯良如画。
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他的一派胡言的论调,真的被那种书卷般俊雅的气质给蒙蔽了。
这个男人呵,是多用心良苦。。。。。
一点一点地让她自愿把她的心都掏空了给他。
言布施眼中清明,她当然不想太多的牵扯,一只勺子在碗中搅着汤水,柔夷撑着右脸,看着男人直视过来的眼睛“唔,知道,了解一些,要是黎家没有太多的意见,那么就这么订下吧,婚期什么的按照你们的主意来,不过,我事先说明,黎家的人最好不要让我有离婚的念头。”
那个时候,女人随随便便提及离婚,着实是轻浮了些。旁边的人听到,一个坏女人的标签便会贴得严严实实了。
这话语轻飘飘的仿佛听不出一点威胁的意味。
这女人,无形中就强势霸道了起来,把离婚说得轻巧得很。
说完言布施对男人颇有深意的一笑,收了下巴,放下手,汤已经不烫了,一勺一勺悠然地开始喝汤。
清纯的衣着也遮挡不住她掩饰住的慵懒随性。
似乎,婚姻对她来说,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
黎岸嘴角抿了抿,看女人一副怡然自得,好不悠闲的样子。清隽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眼角微微泛着看不出意味的笑意。
只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个性子,真是让他。。。。。。
“好。”黎岸点头应承。
“唔,那就吃饭!”言布施指指男人面前动太多的菜肴,细长的手指点了点,随后自己不想再多费唇舌地跟男人虚假地应酬下去,埋着头索性大吃一顿。
一分钱一分货,这里味道怎么得都是比别处好的,言布施最不能饶恕的事情就是亏待自己。
他们像是牵强地被风纠缠在一起的风筝,深远的天空里开始跌跌撞撞。
婚姻是两个人的,却谁都像是局外人。
、Chapter9
言家和黎家的亲事定在9月16。
离结婚的日子还有一个月,言布施就必须要暂时抛下工作忙着挑婚纱。
本来黎家是主张从简,直接订做红嫁衣作罢。
只是言布施铁了心地要赶潮流,非要白色嫁衣才好。
黎家那时候没有细想,就随了她去了。
其实那时言布施,是在为言殷瓷象征性地穿上了孝服。
祭奠天上的人,看她终于被尘世推着远离了他,远离了她的不敢爱。
时间赶得紧,来不急订做,黎家也不习惯搞得那么奢侈显摆,让儿子跟着未来的媳妇在好的婚纱店里挑一件作罢。
俊逸的男人总是一旁不言语,看着言布施一件件地试了丢下皱眉地吹毛求疵。
总归是个挑剔的女人。
不是对结婚多么热衷渴望,最美的那一天对于言布施来说,不过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很普通的一日,言布施,时时刻刻都美丽到极致。
只是一种天然的挑剔,腰束得太紧的断然不行,花式也大都看不上眼,言布施一件一件地扫过,走了好几家婚纱店,男人任然任劳任怨地没有丝毫不耐,这么反反复复地挑三拣四,言布施踩着布扎的凉鞋,轻快地走过几条街,
言布施甚至能从反光的玻璃橱窗上看出男人走路时略微的颠簸,嘴角勾了勾,长腿跨出,一前一后更加像是曼妙的女郎穿街而过,总是要把男人甩在身后才罢休。
可最后,每每男人还是从不犹豫不管花多长时间很坚定地跟了上来,言布施有时甚至想恶作剧地躲藏起来,看他如何地心焦懊恼,残缺的人,一点点的变数都能够狠狠地击破他们脆弱的心理。
可随后又想了想,这种幼稚的行为得来的快感也甚是不痛快。
与一个喜欢胡闹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她最讨厌不成熟的举措。
终于像是走了一个下午,言布施感到视觉疲劳腿都酸了,又拐回到之前隔了几条街的地方,将一件马马虎虎还凑合的婚纱给买下了,连带着又像是突然来了购物的兴致狂了几家首饰店,买了些珍珠项链,白金耳环的。那时候女人们最爱戴着的东西。
横竖反正有人陪着她一块受累的。
但凡俗气的东西,婚礼上她能想到的,指甲油护手霜唇膏高跟鞋滴眼液,什么有的没的事无巨细都要买,不管是有用没用她都一样不落下地买上。
仿佛在跟身后的男人宣告,看吧,你即将要娶的就是一个这么挑剔俗气的女人。
就让你悔不当初。
“你还好吧!”言布施也好偶尔回过头来问,眼神却是挑衅的。
“没事,走吧。”
“真没事?”女人撇撇嘴。
“真没事。”男人皱了皱眉。
于是言布施又大胆地开始了下一波地折磨。
心里气不过他的强硬。
黎岸抿着薄唇跟在女人的身后,步子明显地比来时坡得多,一直安静地看着女人像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回家一样的好兴致,提着她塞过来的包装袋,她买东西时,他就在一旁靠着墙看着,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这女人从来都不征询他的意见,像是根本不屑。
她掉头出门,他便付了钱,继续忍着假肢搁着摩擦的疼痛,付出比常人多一倍的力气,一步一步艰难地加快,跟上。
将女人送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黎岸望着女人提了几包东西进了屋才转过头,靠在车座上,看着迷蒙的夜色,后视镜里的车座上,落下几包女人下午看着急切要买的东西。
黎岸俊逸的脸上微微的清冷,睫毛上像是结了一层霜,湿湿的汗从耳侧晕染到脖颈,西装裤子质量良好,隔着质感的布料,血迹只是晕染了零星地不甚明显的血渍。
言布施故意丢下的,其实是可有可无的物品。大大咧咧地几个满满的包装袋,嘲笑着男人的闷不吭声。
将腿微微地挪了挪位,不让假肢的接受腔继续杵着疼痛的地方,黎岸呼出一口气,打开车门,将打包小包的东西提到女人门前,用了比常人三倍的时间,喘了口气,摁了一下门铃。
门铃响了的时候,黎岸强忍着方才的撕磨,转回身坐到车里启动了油门,车子像是一尾银鱼,穿梭在暗黑的天幕下,离那个能要人命的女人暂时地远了点。
请帖发样式定下的时候,言布施看了眼红色烫金的玩意儿,很随意地瞄了一眼地址。
结婚的那天早上,几乎是凌晨三点刚过的时候,言布施被言父敲门的声音吵醒。
看了看表,言布施披散着头发出来,面无表情地开了门,然后像一个木偶,被请来的几个化妆师上妆梳头。
言布施能做的,大抵只有拿着纸巾不停地擦着因为浓重的呵欠让眼角溢出的泪水,怕是花了妆容。
高淑贞丝毫没有嫁女儿的感伤,忙里忙外乐呵呵地给化妆师们端茶送夜宵,看着言布施逐渐被套上一层一层地束缚,满心的急迫,言布施就是那急于送出去的礼物。
言布施面瘫地任着一群人忙乎,镜子里倒映出自己还是上学时居住的屋子。隔壁是哥哥的。
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外头传来车鸣声,言布施穿着一身洁白色的长裙,姿容绝美。
长长的曳地嫁纱被身后的人拖着,走过哥哥的房门时,停顿了下。
言父见了呵斥了一声,“小施!今天是大好日子,别冲了喜气!”
言布施忘了父亲一眼,不予理会,也像是挑衅,不由分说地推开了门,哥哥的遗照摆在屋子里显眼的地方。
那淡雅美好的笑容隔着层层时空讽刺着她一身的洁白。
言父走过来将言布施拉出来,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像是要突然地把曾经隔绝在门的另一侧。
门前好几个往常跟高淑贞打麻将闲聊的附近的女人,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她的婚礼,热闹了别人。
言布施走出去,男人笔挺的黑色西装和考究的白色衬衣,深蓝色的领带系衬着英俊的略显贵气的脸,像是十八世纪的贵族,高贵,却谦逊儒雅。言布施怔愣了一下,抬步走了上去。
黎岸脸上始终一贯儒雅的表情,不瘟不火那种隽永清淡的感觉,就像他这个人。
言布施走过去,把手放在男人的手上,有些嘲笑地看了一眼高淑贞和这个她呆了许久的地方。
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
临近中午的时候,客人已经来得满满的一大院。车辆排着摆在黎家门前,拥挤地挨着。
黎家大院里,坐席布置了几十张,本来宽阔的大院里尚显拥挤。
黎家的老辈们都喜欢在自家里喜庆摆宴席,酒店里的婚礼太没味道。
宾客们都坐在一起,围着一圈一圈地谈笑。
黎家的两个太太忙碌得不行,脸上挂着喜庆,热切大方地招呼着客人。
外头车队抵达的时候,人们都起身挤在门口,有的客人不顾着还是一身贵气的形象巴巴地伸着头,看门外头缓缓进来的新人。
还是旧时婚礼的习俗。
彩色的丝带挂在白色婚纱上,尤其地明亮喜庆。
气球乱飞在脚下,人群拥挤着来,爆破的声音啪啪地响。
孩子调皮地牵着新娘的婚纱,细细打量着上面的绣花和珍珠。
言布施任性地想,反正挑不到好看的,索性就将缀满珍珠最俗气也最贵的一件买来了。
婚姻在言布施的眼里本就是很俗气的。
哪里料到,新娘子还是穿出了一身的妩媚和贵气。
高高盘起的发髻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婀娜有致的身段,一袭价值不菲的洁白纱裙,像是高贵的妇人,这姿态模样当真是羡煞旁人。
新娘的手放在新郎的臂弯里,英俊安静的男人走得不是很快,抱着新娘拖着长长的婚纱行得缓慢。
舒韵看着儿子,高兴地抹了抹眼泪,她的儿子终是不愿意委屈了新娘子。
外人眼里,的确是天造地设地一双人儿。
被放在红地毯上,言布施丝毫不羞怯地打量着黎家,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知道,人很多。
也算是众目睽睽之下。
言布施走进了黎家大院的。
一切好像就是例行公事,公证人站在那里信誓旦旦地宣布着礼成的时候,言布施终是笑开了眉眼。
黎家的长辈很多,言布施只知道她的婆婆似乎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反而是父亲和高淑贞笑得很开心。
敬茶完毕。
黎家的宾客主人都热闹开了,两边家长一番客套地讲了话,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婚宴。
换衣间里,言布施皱着眉拉着身上的拉链,黎岸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出来,本想敲门的手顿了顿,又等了十分钟。
推开门时,言布施正困难地同拉链作斗争。
黎岸走过来,直接就将言布施的身子转了过去,从后头把隐藏得极好的拉链给拉开了。
随后男人便转身,瞥见桌子上女人没吃完的糕点,“你先吃饱,十分钟之后出来。”
“嗯。”
言布施被逮住偷吃东西,微微尴尬了一下,出来时一直不看男人的脸。
跟着他逐桌地敬酒,言布施尝到红酒里是兑了可乐的,多数是黎岸帮着挡下,她先前的担心似乎完全多余了。
她一向没有酒量,甚至还倒霉地完全没有酒品。
婚宴一直持续到很晚,随意吃的东西早就被消化干净,言布施饿的前胸贴后背地扯着脸应酬。
三点多的时候,言布施才终于得了空子跑到里屋里找了一些糕点吃,黎母过来的时候,言布施正在擦着嘴上的碎屑。
老太太路过门口时看了一眼儿媳妇,“黎家的媳妇不容易当,要忍得住很多,收拾干净了赶快出来送送客人。”
言布施点了点头,心里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