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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住着,难道对我堂叔的所作所为就没听到一点儿风声?听说前些天为了给咱们老阎家修祠堂,堂叔和阎文、阎武还把几个乡亲给打了,就我们家隔壁的马大爷也被打了,这事儿你总该知道吧?”
“有这事儿?”阎广才一脸茫然的望着阎光头,看样子似乎并不知情,阎光头当即问道:“怎么?这事儿您不知道?”
“前段时间你三叔公九十大寿,我给他老人家祝寿去了,呆了一个多星期才回来,我说咋这次回来没见着老马呢。”
这话说完阎广才猛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道:“不行,老子得去找广发那兔崽子说道说道,他这样子搞我们阎家人以后还怎么在柳河村立足哇!”
阎光头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了暴怒的阎广才,道:“爸,您消消气,这个事儿说理是没用的,我堂叔已经让猪油蒙了心,说再多也是白费;而且他已经触犯了国法,还是让警察来解决吧。”
阎广才心头一惊,连忙道:“你要让警察来抓广发?”
阎光头点了点头,无奈地道:“堂叔这些年干的事儿惹得天怒人怨,不让他接受法律的惩处,咱们老阎家以后在柳河村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阎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拿着烟杆皱着眉头抽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过了好半天他才道:“老二啊!这个事儿先别急,这样好了,你跟我马上去见你三叔公,他是咱们老阎家现在还健在的最长一位老人,按过去的说法那就是咱们阎家的族长,你堂叔毕竟也是咱们阎家的人,该如何处理还是让他老人家来定夺吧。”
阎光头还没来得及答话,这时就听门外有人在喊:“老二,我是你堂叔啊!”
阎光头转过头一看,只见阎广发带着阎文、阎武正被自己的马仔拦在门口,看样子他们听说自己回来了是专门过来找自己的,于是阎光头轻轻挥了挥手,淡淡地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阎广发和阎文、阎武三个人就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阎广发从兜里摸了一包软中华出来,笑眯眯的递了一支给阎光头,道:“老二,来,抽烟。”
阎光头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烟接了过来,一旁的阎文赶紧讨好似的把打火机打着递到了阎光头的面前;阎光头含着烟点上火以后,就听阎广发笑着问道:“老二啊!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到。”阎光头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就听阎武笑道:“二哥,你难得回咱们村里一趟,走,上我家去,今儿中午咱们哥儿几个好好喝几杯。”
“对对对!”阎广发和阎文赶紧笑着点头附和,没想到阎广才此时却道:“老二就不去你们家了,刚刚三叔公打了电话过来,说好久没看到老二了,让我赶紧带他过去,我们爷俩正准备出门呢。”
“这……”阎广发父子三人的笑容立刻变得尴尬了起来,还是阎广发反应快,他马上说道:“三叔公年纪大了,是该去看看他老人家,这样,老二,你去完三叔公家再过来,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阎光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把阎广发父子送到了门口;离开阎广才家才几步远,阎武就小声的对阎文嘀咕道:“阎老二这狗日的现在真够拽的,你瞧瞧他对咱们那爱理不理的样儿,老子真想一耳光给他扇过去;有钱了不起呀!妈的。”
阎文还没答话,阎广发就一巴掌扇到了阎武的脑门上,没好气地道:“就你废话多,给老子闭嘴;走,回家!”
阎光头的三叔公名叫阎之田,是阎光头爷爷的亲弟弟,据说他是阎家出的第一位大学生,也是目前阎家最年长的一位老人,因此在整个阎家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由于他家目前住在离柳河村二十多里外的松岗村,那里又不通公路,因此阎广才和阎光头以及一帮随从只能在蜿蜒的乡间小道上步行而去。
走了整整三个小时,累得大汗淋漓的阎光头终于气喘吁吁的走到了松岗村的村口,阎广才见状怒道:“看你狗日的那一身肥肉,还不到四十岁走个二十多里地就累得跟狗似的,你老子我都快七十了也不这样,哼!”
阎光头闻言露出一抹苦笑来,心下暗道:看来以后得多锻炼锻炼才行,我这身子骨确实差了点儿。
来到阎之田家的门口,正好看见阎之田在院子里练着太极;看他花白的胡子,健硕的身体,很难想象他已经是一位年过九旬的老人了;当下阎广才快步走了过去,低声道:“三叔,我带我们家老二看您老人家来了。”
阎之田闻言收起了身姿,摸着雪白的胡子笑呵呵的对阎光头道:“是小全来啦,几年不见,你这身子发福了不少啊!”
阎光头闻言呵呵笑道:“三叔公,我这是虚胖,刚才我爸还在骂我呢,说我走路还没他厉害。”
哈哈哈哈……阎之田听了放声大笑,道:“你父亲说得有理,正所谓生命在于运动,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行了,身子好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是,您老教训得对。”阎光头赶紧点头,这时阎广才对阎之田说道:“三叔,今儿我们过来除了看望一下您老人家以外,还有一件事关我阎家声誉的大事儿要向您禀报。”
“哦?”阎之田摸着胡子坐到了一根石凳子上,指着院子里的另外两根板凳道:“坐下说吧。”
落座以后,阎广才对阎光头道:“老二,具体的情况你要清楚一些,还是你来给三叔公说吧。”
“好。”阎光头点了点头,然后把阎广发一家人的恶行告诉了阎之田,阎之田一直静静的仔细听着,中途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待阎光头说完以后他才道:“小全,此事关系重大,你可不能道听途说啊!有什么证据没有?”
阎光头赶紧把一叠材料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阎之田,道:“三叔公,这是我拜托公安局的朋友帮我收集的证据,这上面有好多我们村里人的证词,另外我还去医院看望过受伤的几个乡亲,他们说的也跟这材料上说的差不多。”
“让我看看。”阎之田接过材料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阎光头呵呵笑道:“三叔公,您老这身体可真好,这么大岁数了连眼镜都不戴,厉害厉害!”
阎之田没有答他的话,继续认真看着材料,倒是阎广才狠狠瞪了阎光头一眼,小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给老子把嘴闭上,别打扰你三叔公。”
哦!阎光头赶紧闭上嘴巴把脑袋低了下去,那模样就跟小时候挨了训一模yi艳g;待阎之田把材料看完以后,阎广才问道:“三叔,您看这个事儿该如何处理?”
阎之田摸着胡子沉思了良久,这才皱眉道:“阎门不幸、阎门不幸呐!族中出了此等恶人,如不加以惩戒,我阎家如何有脸面对四方乡邻,如何在本地予以立足;广才啊!你去通知一下家里的各位长辈、平辈以及子侄辈的人,让他们明天上午都到柳河村去,我要依祖训将广发一家逐出阎门。”
阎广才默默的点了点头,脸色颇为难堪,阎广发虽然作恶多端,可毕竟还是他的亲兄弟,如今要被逐出家门,他这心里怎能好受。
倒是阎光头一脸吃惊的样子,问阎之田道:“三叔公,是啥祖训?我怎么没听过呢?”
阎之田闻言颇有些生气,指着阎光头道:“身为我阎氏族人,居然不知祖训为何,你真是……”
看着阎之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阎光头赶紧赔笑道:“三叔公,您消消气,您知道我从小就不爱读书的。”
“有财无识!”阎之田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正色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阎家这一脉乃是名门之后,祖上当年乃是宋朝的右奉直大夫阎昭,以轻财尚义而闻名;祖上临终时曾留有遗训,凡我阎氏族人有乒乡邻、贪财寡义者,一律逐出家门。”
阎光头闻言心下暗自庆幸:还好我现在跟了枫少,否则依老子过去那行事风格,迟早得犯在这祖训上,真是万幸啊!
第四百零七章 逐出家门
从阎之田家出来,阎光头给阎广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明天中午打算请阎氏族人聚餐,让阎广发负责张罗一下,费用由自己出;阎广发闻言大喜,在电话那头连连点头称是,于是第二天中午,阎家的老中青三代齐聚一堂,一顿家宴就此开始了。
席间阎光头穿着一件灰白色的唐装举着酒杯不停地穿梭于各桌之间,对于这位阎家的大红人众人也是极力的巴结讨好,因此一圈走下来,阎光头早已喝得醉醺醺的了。
阎文、阎武以及阎光头的几个堂兄弟立刻把他扶到了一张躺椅上休息,阎光头也厉害,躺下不到半分钟,巨大的鼾声就响了起来,气得阎广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嘴里喃喃地埋怨道:“喝不了那么多就别喝呀!当着这么多族人呼呼大睡,简直是成何体统!”
就在这个时候,看上去仙风道骨的阎之田忽然表情严肃的站了起来;他朝众人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喧闹的席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对于这位阎家最长的老人大家还是非常尊敬的。
阎之田指着供奉着阎氏祖宗牌位的香案对阎广发父子三人淡淡地道:“你们三个去祖宗牌位前跪下。”
阎广发父子三人闻言先是一惊,然后互相对视了几眼,阎广发赶紧问道:“三叔,您这是要干嘛呀?”
阎之田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让你跪你就跪,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不敢、不敢!”阎广发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满脸狐疑的带着阎文、阎武跪到了香案前;此时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阎之田的身上,只见他从怀里摸了一张白纸出来,朗声念道:“阎门不幸、出此孽障;见钱眼开、贪墨善款;为祸乡里、殴打四邻;今为我阎氏门风之清正,依祖训,将广发一家逐出阎门,今后广发一家之所作所为概与我阎氏无关,望族中诸人引以为戒,勿要再犯。”
话音刚落,立刻引起现场一片哗然,阎广发父子三人更是从地上站了起来;阎广发指着阎之田怒道:“凭什么把我们父子逐出家门?我阎广发究竟哪里做错了?”
阎之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是摇着头坐了下来,一句话也没回答他;阎广发急了,又指着阎广才问道:“广才,到底咋回事儿?为什么要把我们父子逐出家门?”
阎广发正在发火,就看见几辆警车停到了门口,车上下来了十几名警察,为首一人问道:“谁是阎广发?”
阎广发闻言连忙跑了过去,道:“我就是,你们有啥事儿?”
那警察掏出一张拘留证在阎广发眼前晃了晃,然后道:“阎广发,我们是江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你因涉嫌故意伤害罪,现在对你予以刑事拘留,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这话立刻有两名警察围住了阎广发,然后掏出手铐就准备给他铐上,阎文和阎武见状立刻冲了过去和民警们拉扯起来,嘴里不停地吼道:“你们凭啥抓人,放了我爸!”
“你们俩是阎文、阎武?”带队的警察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就听阎文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道:“是我们,咋了?”
“正好,拘留证上也有你们俩的名字,一块儿铐了!”带队的民警大手一挥,又有几名警察围拢了过来,阎广发父子三人很快就被民警们摁倒在地上铐了起来。
阎广发父子三人是真急了,眼看就要被民警们押上警车,而阎光头却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他们只得不停地高声喊道:“老二(二哥)!赶紧起来,警察要抓我!”
没想到阎光头却睡得跟死猪似的,他瘪了瘪嘴,翻过身去继续打着呼噜,直到阎广发父子三人被押上警车也没有醒来;一名阎家的亲戚也急了,他走过去用力摇了摇熟睡中的阎光头,急切地道:“老二,赶紧起来,你堂叔一家让警察给抓走了。”
“抓就抓呗,活该!”阎光头淡淡的回了一句,眼睛都没睁一下,这一下现场的人才算明白了过来,阎光头其实根本就没睡着,人家只是不想管而已;当下这名亲戚埋怨道:“老二,广发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堂叔,就算如今被逐出了家门,可你也不该对他不管不问呐!”
没想到话音刚落,阎光头嗖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只见他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直冒,愤愤地道:“打着我的名号到处惹是生非,还把老子捐给村里的钱给贪了,我管个屁!”接着他把手往在场的阎家众人一指,厉声道:“我今儿跟你们打声招呼,以后千万别打着我的名号出去乱来,否则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无比尴尬起来,大家都知道,阎光头打小就是个暴脾气,他发飙时最好别跟他顶牛,因此所有人都赶紧闭上了嘴巴,只有阎广才出来打圆场道:“老二,你小子咋说话呢?喝了点儿酒就管不住性子了?赶紧给我滚回家睡觉去。”
哦!阎光头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带着一帮马仔走了;待到他一离开,亲戚们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大家都在说阎光头不近人情,只有阎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