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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两车相撞处的斑斑血迹,艾米忽然感到脚下无力,双腿发软,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如果不是程子及时扶住她,险些晕倒。
“你没事吧?你晕血?”程子问她。
“不能吧,这种情况是第一次,以前没有过。”艾米觉得晕血不太可能,毕竟自己每月一次大姨妈,要是晕血自己能不知道,所以她不确定是怎么了。
其实她是晕血,晕血和来大姨妈出血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这样,小米,你去采访一些伤势较轻的乘客,我去拍照片。”程子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老记者了,有着很丰富的现场经验。
“那谢谢你了程哥。”
于是,艾米和程子分头行动,艾米采访目击者调查事故的发生过程,还采访前来救援的医护人员,询问伤亡情况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等他们采访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艾米就这样在立交桥上整整站了四个小时,一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酸疼酸疼的,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走路了。
由于艾米穿的是一双鱼嘴鞋,双脚的拇指处磨出了一个血泡,水亮、水亮的大泡,疼得艾米不敢着力。
程子见状忙问:“怎么样?没有事吧?小米。”
艾米不想第一天出现场就让同事说自己娇气,咬咬牙,硬撑着,说:“没事,习惯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嘿嘿,没想到你还挺能吃苦的呢?上次我带一个小姑娘出现场,是个凶案现场,没想到她当场吓哭了,吐了,第二天就不来了。我看好你,好好干吧,做我们这行不容易,随时有新闻随时跑,没有固定休息日,越是节假日越忙活。其实有些时候跟警察差不多,就连吃饭也没有个准点,很多记者都有胃病,胃药常备身边。走,我们回去赶稿,准备一会晚报上发稿。”
“一会就发稿?”艾米没想到时间这么仓促。
“是啊,卫总交待的这条新闻发今天的晚报上,快走吧,一会回去晚了,该来不及了。”程子坐上采访车。
艾米踉踉跄跄的爬上了车,二人回报社了。
一到报社,程子和艾米就简单向卫辰汇报采访过程,又忙着让卫辰看图片,最后将选定的照片进行最后的编辑。
艾米则忙着赶稿、校对、又交到主编审稿,最后跑去交给排版定稿。
一圈忙下来又过了一小时,艾米饿得肚子咕咕叫,脚上的大泡火辣辣的疼。
看着脚上的大泡,艾米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十指连心疼’的滋味,这时一袋面包递到她眼前。
“谢谢程哥!”艾米还以为是程子,低头就接过面包。
“赶紧吃了吧,别饿出毛病来,说我虐待手下。”
这时艾米才抬头,见送面包的人竟是卫辰,心头一震说:“是你?”
第二十二章 艾米闯祸了
卫辰扫了一眼她的脚,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不应该穿这么高的跟鞋跑现场的。”
艾米感觉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含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刚刚那点点感动瞬间当然无存,不服气的说:“没关系,这双鞋才第二次穿,磨脚很正常,穿穿就好了。”
卫辰知道她嘴硬死撑面子,心想:谁疼谁知道,反正脚是你的。
“既然你说没事就没事吧,算我刚刚多嘴了。赶紧吃,吃完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事情交代你。”
艾米一听有工作,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问他:“卫总,有什么事情您说吧,我现在不饿。”
卫辰再次打量她一番,反问道:“你是在向我证明你比他的体力还好吗?”
艾米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程子一边大口大口啃着面包,一边目不转睛盯着电脑上的那些图片。
艾米当下羞赧起来,双颊发热,喃呢道:“……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是……那个意思。”
“什么这个、那个的,赶紧吃,吃完了过来,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卫辰才不管她是谁的女朋友呢,现在她就是自己的手下,他讨厌手下人扭扭捏捏、办事拖拉的态度,说话的口气特别重,一点不顾忌对方是女生的身份。
“知道了。”艾米被卫辰这一训斥,立刻打开面包也大口大口狠狠的咬着面包,双眼紧盯着卫辰,嘴里不停的咀嚼,。
卫辰感觉自己就像一名严厉的老师正在批评学生,对方明明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偏偏还要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看着艾米的塞得鼓鼓的两腮,瞪得大大的眼珠,就像一只气鼓鼓的大青蛙,越看越想笑。
卫辰故意端着严师的架子,脸阴沉沉的,突然低吼一嗓子:“你和我有仇?要不然干嘛用这种要活吞人的眼神盯着我,而且边看边恶狠狠的咬面包,是不是把面包假想成我了。”
“呃!”艾米被他这么一吼,吓噎了。
“喝口水吧,你还没转正呢,在单位噎死连比照工伤都不能算,就算转正这种情况也不算工伤。”说完卫辰大模大样的回办公室了。
艾米如果不是嘴里含着吃的,一定会和他理论一番,心想:“你还是个人吗?有这么说人话的吗?一天之内两次诅咒我,看来你是和我杠上了。咱们走着瞧,先卧薪尝胆三个月,让你知道我是个人才。到那时候我在撂挑子走人,就算你哭着求我留下,我也不留。我先忍着,不能让萧彧看不起我。”
卫辰一进办公室,就忍俊不禁起来,刚刚再不走差点憋死他,这个艾米有点意思。
刚把面包咽下去,萧彧的电话就来了,电话里萧彧说上面突然下命令,今晚出发,这会不允许回家了,所以千叮咛万交待要艾米自己注意安全,注意吃饭,总之婆婆妈妈的巨细事情安排个遍,最后提出要艾米每天必须回家时给他用家里的固定电话给他打通电话,还有短信。
特意强调自己未必能及时回复,但一定会收到,这样才能安心工作,艾米应允了。
萧彧的贴心让艾米更加动力十足,有这么好的男友支持,还有什么好怕的,准备大干一把,且不论前方妖魔鬼怪如何作孽。
艾米忍着脚疼,蹭到卫辰的办公室外,敲门进去。
“卫总,您找我?”
卫辰抬头,见她状态明显好过先前,满意道:“现在看起来更像个女超人了。”
“什么?”艾米费解。
“没什么,现在你就正式进入实习期了,所以各方面也应该和正式员工一样要求。”
艾米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卫辰又对她说:“我说的一样是指在工作安排上,别人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任务时随叫随到,你也一样。希望你能和家里人事先打好招呼,免得有时候早出晚归或者半夜临时叫走,让他们误会。”
艾米接续道:“这点请卫总放心,我家是外地,这边就一个男朋友,他很理解我。所以我也可以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很好,你出去吧,顺便把老郑叫进来。”卫辰低着头吩咐道。
“好的!”
功夫不大,记者老郑出来通知艾米,说今天晚上他俩一起配合警方有一次收网行动,他十点准时在她家楼下等。
六点,艾米才离开报社,因为萧彧不在家,她一个人就随便买点吃的带回家了。
艾米简单冲了澡,无聊的抱着薯片看电视新闻,等着十点的突击行动,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采访,难免有点紧张。
自己在那里琢磨着该准备点什么,于是开始检查相机是否充好电了,备用电池带没带,还有最关键的鞋子,必须找一双,跑起来方便的鞋子。
翻腾了大半天,艾米也没找到一双能跑的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运动鞋,有的也是休闲的松糕鞋。
这可怎么办呢?艾米犯难起来,开始埋怨萧彧:“都怪你,一个跟鞋控,成天说女人穿高跟鞋气质好,这下可害死我了。”
衡量再三决定穿那双松糕鞋上阵,怎么说也比其他鞋跑起来方便啊。
然后就是准备一些蹲坑时候的零食,什么署愿、开心果、美国杏仁、面包、香肠、鱿鱼丝,还有两瓶矿泉水,最后还揣了一个蛇果。
重新检查一遍,觉得没有什么落下的就拉上拉链,准备听电话随时出发。
晚上八点三十分,艾米接到老郑的电话,让她九点五十准时下楼等。
艾米知道自己脚不方便,就提前十分钟离开家了。结果,一着急就把手机落家了,错过老郑的电话了。
原来,老郑因长镜头包落在办公室了,就通知艾米自己先打车到蹲坑点去,自己先回去取东西,二人在监控点集合。
结果,艾米左等不见人,右等又不见人,就想起给老郑打电话,这时才发现电话忘带了,又急急忙忙回家取电话,发现老郑的未接电话,可是当她再打过去的时候老郑关机了。
由于这次采访行动保密,所以艾米事先不知道采访地点在哪,这下急得艾米都快哭出来了,不知如何是好。
这怎么说也是她第一次配合警方行动,他们是唯一一家或许跟踪的报社,结果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大意,造成任务不能及时完成。
情急之下艾米想起了卫辰,猜他一定知道这次任务的地点,所以迫不得已向卫辰求助。
第二十三章 私底下的卫辰
吃过晚饭的卫辰和往常一样,逗着自己的爱犬‘丑丑’。
“丑丑,过来,到爸爸这来。”
丑丑是一条萨摩犬,通身雪白无暇、毛发锃亮,听到主人叫自己,几下就窜到卫辰身上讨好的舔舐着主人。
卫辰用手轻轻摸着丑丑的头,说:“乖,来让爸爸看看今天美发师给你新修的发型帅不帅。”
丑丑似乎听懂了卫辰的话,跳到地上蹲坐好,卫辰端详了一会儿,唤道:“不错不错,小伙子很帅嘛!”
丑丑似乎听出主人在夸奖自己,一下子扑倒卫辰的怀里蹭来蹭去,一人一狗闹了起来。
正当闹得不亦乐乎时候,卫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卫辰心头一顿:这么晚会是谁呢?
“丑丑,去把手机给爸爸拿来,”
丑丑跳到茶几上刁来手机放到主人的手里,卫辰摸摸它,夸道:“真乖!”
“你好,我是卫辰……”号码是陌生人的。
“……卫总,是我艾米。”艾米胆怯的说。
卫辰看了一眼时间,二十二点三十分,这个时间她应该和老郑一起出现场才对呀,怎么会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呢?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听着对方冷冰冰的口气,艾米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实话实说:“那个卫总,我错过老郑的电话了,所以不知道现场在哪,到现在还没到……”
“什么?你意思是说你到现在还没去现在,只有老郑一个人出现场了?”
“……嗯……”
“艾米——你开什么玩笑呢?你太不像话了。现在在哪了?”卫辰火冒三丈。
艾米听到对方发火了,心里也害怕,慢慢吞吞的说:“我在我家楼下了。”
“废话,我知道你家在哪吗?详细地址。”
“哦,在……”艾米报完地址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小区外等卫辰。
卫辰一跳一跳的来到卧室,打开一个箱子,拿出里面的半截假肢,戴在左腿,就准备出门。
这时丑丑扑过来,含住卫辰的衣襟,不让他走。
卫辰蹲下给它搔搔痒,说:“丑丑乖,爸爸要去教训一个笨蛋姐姐,你自己在家听话。”
丑丑跟卫辰五年了,所以好像真的能听懂一样,乖乖的松了口,呜呜了几声,好像在说再见。
当卫辰到艾米家楼下时,艾米正在路边左顾右盼焦急的等着呢。
“上车!”卫辰摇下车窗喊道。
“哦!”艾米乖乖的上了车。
“卫总,我不是有意的……其实是这么回事……”艾米第一件事情就解释。
“不用解释,错误已经酿成,就不要推卸责任,我不听任何事后多余的解释,现在只能看老郑那边怎么样了。”卫辰态度坚决的说。
“我真不是有意不带电话的,真的是忘记了。”艾米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忘了?你怎么不把自己也忘了呢?”卫辰挖苦道。
“我……现在怎么办?”艾米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只好听卫辰的安排了。
卫辰看看时间,说:“先回报社等老郑的消息。”说着掉转车头向报社的方向开去。
艾米抱着包、垂头丧气的坐在后面大气不敢出一声。
第二十四章 我不走
办公室里,卫辰脸色阴沉,不苟言笑,让艾米感到头顶好像压着一层厚厚的乌云,这是暴风雨来临的预警,艾米知道自己难辞其咎了,搞不好会拍拍屁股走人,只不过是被人家赶走的。
大约夜里一点一刻,老郑看见卫辰的短信后终于打电话来了。就见卫辰不住的点头,时不时从鼻腔发出‘嗯,啊,好’这几个简单的字,脸上的表情始终不见有任何改变,艾米心里七上八下的。
终于,卫辰挂断了电话,抬头直视艾米。
从对方的眼神中艾米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