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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她定会露出明亮的笑容,然后打着哈哈与之东拉西扯,模糊地表达自己不想交男朋友的意思后,如果对方仍勇往直前再接再厉,她便会小小地调戏一下——
她所谓的调戏,大多数时候是这样: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伸出食指勾起对方的下巴,仔细审视几个来回后开口:
“你怕不怕每天都被一个女生这样调戏?”
初高中那些没成年的小男生,脸皮再厚也是薄,大多数前来表白的都会被她这样大胆的行为骇得炯之囧之——
而现在,鉴于前不久从纪安晨那里得到的被调戏回来的教训,而且眼前这位有些落魄的模样实在不适合再被调戏,加上他又是施小肥觊觎的对象,她必须想其它办法拒绝。
但是,除了初中时用过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由的方法外,一时之间,赵子墨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借口婉转拒绝。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周姓表师兄,首先啊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是呢,我们恐怕不太适合做男女朋友哈!”
其实她很想说,大哥你可不可以把自己收拾得齐整些再来表白,最起码外表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加分滴!
周岱眼里的希冀慢慢幻灭,一如死灰般寂静,然后他仿佛在作最后的挣扎:“为什么?可以给一个让我死心的理由吗?”
赵子墨艰难地扶额。
找什么理由找什么理由找什么理由……
“因为你大四我大一,三年一代沟……”赵子墨终于找到一个,却蹩脚得自己都欲哭无泪。
周岱神奇般地笑了,眼里也恢复了些神采;“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这算什么理由?”
赵子墨继续扶额,然而无论列出何种理由,周岱都能轻而易举反驳,她想默默地飘走算了,却被他拦住。
周岱近乎乞求地看着她:“赵子墨,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证明……的机会……”
赵子墨很为难,好人就要接受别人的追求么!而且这位表师兄太一条线地执着了,她这么找理由都听不出是拒绝。
可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旁边没人,她也不能毫不给面子地断然拒绝,因为,她已经隐隐约约看出周岱好像受了什么打击,正迫切希望借某件事证明他自己。
而她成了他随机抓到的目标。
她怎么可能为重竖他的信心违心答应接受他的追求?他可以选其他事情做为挑战的啊!
赵子墨干巴巴地笑着搬出最后一个听起来很有力的理由:“其实……其实吧,周岱……那个表师兄,真正的原因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啦……”
周岱黯淡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
赵子墨囧了。
若是以往,她大可搬出萧楚衍这尊大神,可现在,她被他甩的传言刚平息不久,他与顾城西又正在上演甜蜜爱恋,歇斯底里地弥补这些年只能地下发展的缺憾,再把他拖进浑水很不厚道啦!
现在还有谁能救她出这水深火热之地……
赵子墨有此焦急地望一眼烟雨朦胧的世界,很快挫败地发现,这个时候,就算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撑着雨伞经过,也没有她认识的,临时找个人假冒都行不通。
回廊外的雨淅淅沥沥,正当她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潺潺雨幕中,一个略觉熟悉的清逸挺拔的身影撑着雨伞朝回廊的方向行来。
仿佛是在三月的江南,清逸俊雅的男子独自撑着伞,姿态从容徐徐行走在迷迷蒙蒙的烟雨中,周围的风物景致在轻风水雾中淡淡地隐匿模糊,呈现在眼前的,仿佛是一幅意境佳绝的江南烟雨图。
赵子墨的眼睛亮起来,好像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湖面,亮得让人心折,她自然一眼就认出那道身影是上周五晚才在一起吃过饭的极品美男!
仿佛捞到了救命稻草般,她几乎是怀着感激的心情,不顾声势浩大的冷雨朝他跑过去。
“极品啊极品,看在见过几面的份上,拜托帮一个忙,做一回我的男朋友。”她冲到他面前,不由分说拽起他。
顾城歌只感觉一团杏影朝他奔过来后,便被蛮横地拖至一处回廊,这个莽撞的小女子带着凉意的手纳进他的大掌,分外柔软,站在一位男生面前后,她抽出手亲昵地抱着他的臂弯:“周岱表师兄,这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很优秀吧!”
她笑得明眸皓齿,无意识揪紧他臂弯的双手却泄露了她的紧张,大约明白眼前的状况后,他轻扯嘴角,略略朝看起来有些颓丧的周岱颔首后,泰然自若弹了弹沾在衣服上的雨珠。
赵子墨的确紧张,一方面担心周岱不相信,另一方面怕极品拆她的台,毕竟两人还不是很熟,她完全在打一场没有准备的战。
因为实在是,说了太多理由已经慌不择路了。
但她很幸运,极品朝周岱微颔首弹去身上的水珠后,从兜里掏出一枚小印章:“阿墨,这是外婆叫我带给你的。”
阿墨……
这个称呼……
萧楚衍、宿舍里的那三只以及傅奶奶都这样称呼她,她一直都觉得很自然,可是极品这样一称呼,她怎么就觉得,心底里好像有电流窜过,麻麻痒痒的禁不住失神呢!
赵子墨忍不住看向眼前的人,他的眼眸在朦胧烟雨的背景里显得格外清亮,唇角似乎微弯了细致而诱人的弧度,他修长的手伸在她面前,掌心里安静地躺着一枚刻有“赵子墨印”的印章。
赵子墨一见这个东西已顾不上失神和紧张,欣喜拿过:“这么快就刻好了!谢谢谢谢!”
上周五去傅奶奶那里吃晚饭,收拾完毕后看到傅奶奶没有收起的一枚刻有“傅烟沉”三字的印章,特别喜欢,傅奶奶当即承诺刻一枚送她。
顾城歌看着她欣喜的模样,唇角的弧度弯大了一些:“该我谢你,外婆以前从不留我吃饭。”
赵子墨微愣后笑得更清妩明媚,伸出的手再次抱回他的臂弯。
周岱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黯淡的目光已成心如死灰的模样,他喃喃地开口:“是你,顾城歌,难怪上次你劝我去医院做检测,最好请她现场拍摄作证……”
他凄凉地笑了笑,转身失魂落魄地钻进雨帘。
赵子墨忽然有一丝不忍。
周岱今天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那一丝凄凉的苦笑,好像是对人世作最后的告别……
望着他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略显佝偻的背影,赵子墨但愿自己想太多。
怔了片刻后,她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低头,自己的双手还亲密地抱在极品的臂弯,按照一般女生的反应,大概就是像触电般缩回手然后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人吧——
赵子墨自然没有,顾城西经常有一句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同志们,凡事要淡定啊!”她听得久了也被潜移默化了,所以,虽然双手的确像触了电,却是很淡定很淡定地松开了。
她微微弯起嘴角,笑容清妩:“谢谢你啊,极品。”
嗯,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大名,可是她发现,还是叫“极品”比较顺口哎——
略略抬头,却看到顾城歌嘴角还弯着极不明显的弧度,他注视着她,瞳孔黑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浓稠厚重。
然后赵子墨听到他的声音。
“不用谢。”他抽了抽嘴角,带着冷金属质感的清淡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响,“这是作为男朋友应尽的义务。”
赵子墨风中凌乱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被人从蔓草缠脚的河里救起来,又直接被扔进浪潮澎湃的太平洋的悲剧?
很快,赵子墨回味过来了。
按理说,她和极品其实还算不得特别熟悉,可她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借他当挡箭盾牌,就算她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像顾城歌这样孤傲惯了的浮云之上的浮云,心有不愉也是正常的。
所以,他的这句话,是□裸的讨伐!
赵子墨清妩的笑终于变得讪讪然:“不好意思啊,极品,我实在是被缠得没办法了才逮着你……”天,这说的是什么炫耀的话!
她赶紧改口:“要不你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算是赔罪吧!”
她诚心实意地想道歉。
“好。”他诚心实意地接受。
这么爽快!
赵子墨忍不住望向他,却看到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墨眸里似乎、好像、应该蕴藏了一点点星微般的笑意……
跳楼风波
赵子墨没想到,她中午还暗自担心的人,到晚上就出事。
大约十点一刻,郑若榆打电话给她:“赵子墨,扶雪楼有人要跳楼,你赶紧过去看一下现场情况!”
彼时赵子墨正准备下晚自习,一听这震憾的消息,来不及收拾书本便抱起DV冲出自习室,顾不上回应被她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而大喊的三只,郑若榆在电话里叮嘱:“记住,先想办法把人给劝下来……”
“知道知道!”
赵子墨风风火火赶去扶雪楼,恰是晚自习结束时间,扶雪楼前的草坪里已聚集不少回宿舍的学生,人声鼎沸黑压压的一大片,都不约而同仰头望向楼顶的一角。
地面路灯大开,光线延伸至十层高的顶楼已显得有些昏暗,但仍可看出一个细小的身影正面坐在栏杆转角的位置,一双腿贴着墙壁垂下。
赵子墨有恐高症,一看那人的坐姿,双腿已禁不住有些发软,她架起DV略略拍了现场的状况以及十层之上的黑影,然后逮住一个男生问:“同学,上面什么情况知道吗?”
男生摇头:“不太清楚,我们回宿舍时就看到他坐在上面,听说已经有人上去劝了。”
旁边另外一个男生接口:“我上去看过了,是我们班的周岱,他和丛蓉分手后情绪一直低落,今天好像跟谁表白被拒绝了,想不开,现在情绪有点失控,不准人靠近,我们宿舍里的几个人都被轰下来了……”
周岱?
表白被拒?
赵子墨惊悚得腿更软了,不就是中午……
不及多想,她迅速拨开人群上楼。
赵子墨一口气爬上顶楼天台,周岱危险地坐在瑟瑟寒风中,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不浓,但刺骨冰凉,他隐隐约约在说着什么。
离他不远的墙垛旁站着一个身形硕长的黑影。
大约听到了楼梯口传来的动静,黑影略略偏头,微弱的光线映出顾城歌清逸俊雅的侧脸轮廓,他未开口,只悬在身侧的手朝她摆了摆。
赵子墨会意,隐身在黑暗的楼梯口,心脏仍然不可抑止地紧绷叫屈:为毛她这么礼貌地拒绝一个人都能造成这样的混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倾城祸水!
她好冤。
然后,她听到顾城歌略显清淡的说话声。
“周岱,我已经说了这么多,如果你还认为从这里跳下去可以一了百了,你跳吧,我不拉你。”他声音冷漠,语调不疾不徐。
赵子墨惊悚。
极品还有后续:“我站在这里看着你跳。”
赵子墨目瞪口呆:极品,你确定不是来劝他跳楼的?
周岱依然坐着不动,她看不见他的反应,却隐约听见呜呜的哭声,与冷风冰雨缠绕在一起。她想上前,顾城歌仿佛有感应,身侧的手再次朝她摆了摆。
基于这位极品对梁劲一事表现得挺善良的份上,她决定静观其变,架起DV拍摄眼前的画面。
一时之间,天台上很安静,只有沙沙的细雨声和隐约的哭声。
片刻后,周岱才开口,明显是竭力平复过的腔调,他说:“继续活下去,我也努力过,可是我找不到继续活着的理由。中午回学校时我已经心灰意冷了,在回廊里看到你女朋友,当然那时我并不知道,她那么漂亮,如果她愿意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我也算给自己找了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可是你看,她拒绝了,她已经有你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赵子墨觉得,如果谁给此刻的她画个卡通形象,额头上一定要有三根黑线,她默默地:周岱表师兄,你中午那个状态,就算碰上的不是赵子墨,也很难有女生会不拒绝的好不好!
然后她后知后觉全身冒冷汗,虽然当初就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但谁会想到……原来她的拒绝,几乎起了落井下石的效果。
“在本身状态很糟糕的情况下,你无论做什么,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的可能性也更大。周岱,你偏执了。”顾城歌很冷静。
“也只是找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罢了。”周岱声音变得很空洞。
“你知道吗?我和丛蓉交往了三年,一直知道她性子里的狠决利落,当初也很欣赏这一点,却没想到,她会把这种狠决用在最亲近的人身上。”
周岱顿了顿,又继续说,“那一张她和程教授的照片,原来她要我去拍,我不同意,她就花钱请人偷拍,亲自散播照片,亲自报料到校园电视台,只为逼迫程教授当众承认她这个女儿,程教授自然看穿了她的把戏,迟迟不肯表态。因为我没有配合她,她就故意语焉不详,让人误会我纵容女朋友用身体换取利益……”
赵子墨绝对震憾了,这个丛蓉还真看不出来,是竟是这样一个凌厉狠决的主,周岱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