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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便她打断得再快,还是让宋嘉木捕捉到了不该被捕捉到的信息。
“先生?”
丁鹏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天一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啊,所以他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天一深吸口气点点头:“是呀,之前我不是拜托纪泠想法子帮我找线索么,你知道我在T市人脉目前还不是很广,只能问到他手下了。”
是个很好的托词,宋嘉木想,可是在每个关键的时刻,她都不傻。
“如果那位先生是纪泠的话,妳这么紧张做什么呢。”
两人面对面地僵持,宋嘉木盯着天一的目光一瞬不瞬,对方却左躲右闪。
慢慢地,她从她逃避的眼神里,顿悟了,整个世界无声坍塌。
将宋嘉木安全地送到公寓后,天一有些不放心。
“要不,我陪你一会儿吧?”
宋嘉木一句话不说,将她整个人缓缓往门外逼去。
“不用了一一,我最不想的,就是在你和可乐面前崩溃,那样的话,我真是觉得自己太糟糕了,我沦为了我曾经最鄙视的那一种女人,我不想这样。”
她神色坚定,但眼光微微闪烁。
告别宋嘉木,天一将车停在楼下没有走,她想了想,给周可乐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
“怎么样了?”
“水淹龙王庙。”
“……”
电话的两头俱都是一场静默,最后是周可乐发了飙,语速连珠带炮的。
“诶你说,那顾南方脑子坏掉了吧?!一早就知道那些起因经过结果,为什么还放着嘉木给他爸欺负啊?!他不该是那样不分青红皂白那样的人啊!早知道我就不要多事让陆杭帮忙了,现在知道真相搞得我也好揪心啊!”
相比起来,天一要成熟多了,她拐了个弯想了想道:“说不定,他就是太分青红皂白了呢。”
毕竟有血缘的牵系,任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翻过那道五指山不是吗?说出来一点儿不输理。
天色将暮,宴席已阑。
顾南方还没有走进门,便隐隐觉得今天不寻常,他眼睛跳得厉害。他推门进去,被站在玄关处等候的宋嘉木吓了一瞬,她难以言说的注视投射到顾南方身上,让他浑身不舒服。
“又怎么了?”
话没说完,宋嘉木已经光脚向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顾南方不懂她要干嘛,直到宋嘉木在他面前站定,逮着他的胳膊一翻,接着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身下是地板,相比瓷砖硬度不算高,却还是让顾南方嘶一声,深深觉得自己那两年的部队训练都白练了。
其实防备心,顾南方还是有的,在宋嘉木做出全副武装的动作时,他已经暗自要先发制人的要去攻她下盘,腿已经快伸出去,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那个人是谁,于是又生生将腿风收回来,一守一退间,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抬头倒看着上方的人问:“疯了?”
宋嘉木冷笑不说话,再次一个跨步往他上半身一坐,扯着领带,联合着顾南方的脑袋向着她的方向拉,一步一步复习着纪泠在高中时候教她的那些散打防身招数,只是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将这些招数全部用在这个男人身上。
不知道她今天吃了什么火药,顾南方最终还是被闹烦了,在她手脚并用的时候,一个翻身压倒,一只腿横制住她下半身,左手交握她的两只细腕,右手手肘做出格杀的动作来吓唬她。不过宋嘉木倒真是很给面子的,哭了。
她一哭,顾南方立马后悔,赶紧地松开了手,一把将她的上半身从地面拉起来要抱,宋嘉木却一把推开他至老远,语气里带了浓重的抽泣之音。
“你这个骗子。”
男子凝神。
宋嘉木忽然扬高了声调。
“骗子!!!骗子!!!!”
她歇斯底里的样子,不难让顾南方联想到,所以的一切她应该都知道了,这一天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顾南方忽然的沉默,让宋嘉木百分百确定了,他就是一早便知道一切,所以才每每在关键的时候说一些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话。所以,在她被宋妈打耳光的那一天,他其实也猜到了自己遭遇了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
思及此,宋嘉木的情绪彻底崩溃,她一把扑过去,将此刻因为被拆穿而显得有些狼狈的男人一把推得更开,手上的力气有多大要多大,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去。她想起宋妈对自己的忠告,更是水泪纵横地一通乱吼。
“你居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你爸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我每天被害怕和愧疚折磨!!!你还敢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FUCK!!!”
骂到最后,连英文都飙了出来。
不该是这么拙计的性格啊,不管是宋嘉木还是顾南方,都不该走到如此举步维艰的地步。按照常理来说,此时的宋嘉木应该巧舌如簧,不该翻来覆去都只有这几句话,而此时的顾南方也该应对入流,不该是这样神色不虞,一言不发。
大概爱情这回事,本来就是自己给自己造了一个梦。
那些回忆,或许从一开始,就只该被当作回忆而留下。
chapter 53。
“是要有多傻?”
弥漫着迫人气息的一室里,宋嘉木平静了声音;幽幽问出这一句话。她撑在地面上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跟着脉搏的频率跳动了一下,连带着睫毛一起;蝴蝶眨翼般;短暂却凄楚。
这是头一次,两人的姿势,顾南方没有高高在上。他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傍晚的最后意思光亮从他身上一跳而过,有着狼狈的美。
“是要有多傻,才会在你一次又一次的试探里,都压根没有预警的意识。是要有多傻;才会因为怕伤害你,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是要有多傻,才会选择违背我妈的意愿,就算当个不孝女,也自投罗网地要来和你作茧自缚纠缠。而、到、底、是、要、有、多、傻,我竟真的天真到,以为你会是那个终结我四处流离无枝可依的人。”
说到最后,虽然尽量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宋嘉木还是激动地得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字。
“反正,我也不敢拿高高在上的你怎么样的是吧?我真的不能拿你怎么样的,我能拿你怎么样呢……”
那种被世界分离出来的痛楚,从身体里面透出的凛冽的绝望,让宋嘉木彻底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气。感觉眼里的温热又要满溢,她很迅速地向后仰倒身子,冰冰凉的地板,是她此刻最好的依托。
够冷,才会够清醒。
那些自我放弃的话,很难得地敲进了顾南方的心脏,他几度想要和从前一样,霸道地一把将她揽紧怀抱,以吻封缄,用行动来取代一切,但他最终也没有。这世界上的过错是这样被顾南方划分的,能原谅的,和连原谅的机会都不应该给的,无论在商场政场上,他都秉持着这一贯原则,没想到,自己今天也沦为了被选择的那一方,并且他很清楚地知道,这样逃避的自己,没有资格。
是宋嘉木被堵在Z市路上的那一次,她一醒过来,以为自己在顾宅而情绪特别反常的时候,顾南方便有了疑问。虽然是数年前的恩怨了,但此时的他要查任何事情,只要愿意,稍微顺藤摸瓜一下,一切就都清楚明了。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他也想过要公诸于众,但他得知的不仅仅是真相,还有顾元所有的苦衷。
诚如人见,顾元从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意气风发,条条大路顺畅到罗马,这些成就除了家庭原因,更多的是他对自身的严格要求。而那样被众星拱月的一个男人,行云流水漫步云顿的他,最终也还是得不到一颗心。
与路月华的相遇,可以说是一招命中。第一次那么疯狂地想要一个人,想要和她厮守一生,换来的却是对方为了救心上人于一线之间,而委身下嫁。在路月华的眼泪下他兵败如山倒,为了救那个男人,豁出了一切,甚至不惜将父亲的老毛病气翻,连降五级,若不是看在老将军的份上,他早已被变为庶民。但是最终,换来的也竟是一片薄情。
谁没有爱过呢?谁都有,哪怕步步计算的顾元也是有的。但当你为爱情舍生忘死以后,才发现原来不是跳下了悬崖就能够得道成仙的,在这条千万人都欢天喜地然后仰头痛哭的路上,他也输得淋漓尽致。
从那时候开始不相信爱情的,也是从那时候坚信,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就是他这一生失败的开始,而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所以他怎么能让顾南方走上那条不归路呢?他愿意让顾南方娶苏落,娶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一定不能是宋嘉木。重要的已经不再是家室问题,而是因为一旦碰上宋嘉木这个命题,顾南方就会方寸大乱,会失了平常该有的冷静,不管是在大学里的那场骨头事件也好,还是顾南方从不对跑回来也好,通通都让顾元意识到,宋嘉木是多么大的一个灾难。当他看见顾南方全身僵硬的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心里的懊悔就更甚,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斩草除根。
尽管对顾元来说,现在的顾南方做得够好了。这些年,不管他如何的不理解自己,不明白他为何将路月华恨之入骨,甚至到了连葬礼都不要参加的地步,但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因为被伤过,所以拒绝顾南方再有受伤的机会,这就是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应该给予的保护。
那刻,当这些鲜血淋漓的真相,像潘多拉最神奇的魔盒在顾南方面前开启的时候,他承认,他终于生平第一次有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感受。也许以前他是恨顾元的,但从那一刻起,他已经不恨了。他可怜这个将所有话都埋在心底的的男人,尽管他已经强大到不会让人将可怜两个字,联系到他身上。
世界上所有的恶人,都是受过伤害的人。
所以,这要让他怎么去公诸于众呢?一旦揭开真相,就必须面临选择。是选择宋嘉木,与顾元决裂,让他这一生被妻子背弃,到老了还要被唯一的儿子背弃吗?或者选择顾元,将宋嘉木彻底从身边推开,他做得到吗?答案当然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可以做到,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不是吗。
其实很多时候,身在谎言中的人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守着真相的那一个。
这场无声的质问持续了很久,最终是顾南方沾了起来,他微不可闻地吸了几下气,强逼自己恢复到那个镇定自若的男人,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宋嘉木躺在地板上,眼角的余光只能倒着将他打量,那个背影始终如自己所见,那么挺拔,可她知道,那再也不是他。
关门的声音很小,宋嘉木却觉得震耳欲聋,让她脑袋跟炸开了花一般,嗡嗡作响,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特别的模糊。不知是不是最近哭多了的原因,眼睛总是这样干涩着疼,然后视界里的一切,都变成无数被糅杂在一起的云朵般,整片整片的开始灰或白。
那几天,顾南方没有回公寓,大概是想给对方一些冷静的时间,宋嘉木也欣然接受,尽管少了一个怀抱的温度,她总是在午夜梦寒里醒来。白天依然是正常的,约周可乐逛街,期待对方的乐观能治愈自己一些,成效尚算不错。
周可乐神经大,她喝了一口手里的哈密瓜奶茶,毫无预警地,直接哄哄地就问宋嘉木:“你打算原谅他吗?”
那表情,就跟谈论的不是人生大事,而是路边有一只狗诶,好可怜,你打算收养它吗这种感觉。
闻言,宋嘉扯了扯嘴:“能别每次都放错重点好吗,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原谅与不原谅,而是选择。”
周可乐连续眨了几下眼睛,偏偏脑袋说“哦,那你打算选择他吗?”
到此,宋嘉木感觉脸部的皮肤都快垮下来,头顶犹如被火箭炮炸过一般,冒着肉眼看不见的烟。
“是他怎么选择,不是我好嘛……”
一脸人畜无害的周可乐再次重重喝了一口奶茶道:“茫茫世界里那么多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深情男主,难道还容不下他顾南方一个存在?”
一语中的的周可乐,让宋嘉木失神喃喃:“你也知道,是茫茫了。”
以宋嘉木过往的遭遇来看,她似乎没那种运气。
两人正好过马路,绿灯亮起的第一秒,周可乐已经慌不择路的往对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我真觉得我们朝廷牛逼,过百米的距离,绿灯却只有九秒,这是一种变相地要训练又一个刘翔吗?”
宋嘉木笑,眼角突然一疼,眼前一白,整个人便停下了脚步等待这阵劲儿过去。周可乐回过头来,才发现宋嘉木还站在马路中央,红灯已经亮起,她还是迟迟不动。周可乐吓得连手上的东西都不要了,一个箭步过去,不由分说地将宋嘉木从一辆飞驰的小轿车旁拉到了边上。
惊魂未定的周可乐拍拍胸脯。
“不要啊姑娘,要实在想不开了,你就跑那些珠光宝气一口一口喝着鸡尾酒的中老女人面前问问,她们有多少是嫁了自己最爱的人?这样一问,你立马觉得自己并不孤独,就对未来一点儿也不害怕了,真的,你总有一天会进化成她们那幅无坚不摧的模样,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