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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不群把鱼嘴夹给李雨潺,轻轻说:“这叫唇齿相依。”李雨潺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去你的!谁跟你唇齿相依?”众人乐道:“上级领导都喜欢跟漂亮女下属唇齿相依。”
将鱼尾巴递给柴处长后,乔不群说:“这叫做委以重任。你是行政处处长,政府摊子大,吃喝拉撒睡,生老病死退,没一样离得开你。”柴处长感激涕零,说:“谢谢乔老板,我一定恪尽职守,不负重望。”众人说:“行政处处长任重道远。”
鱼肚子归了朱处长,乔不群说:“这叫推心置腹。政工处处长是伯乐,要善于领会领导意图,选好千里马。”朱处长点头哈腰,说:“谢谢领导,我一定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众人说:“政工处长是领导的心腹和耳目,不推心不置腹还不行。”还有一个鱼腚,乔不群给了临时请来帮忙的王怀信,说:“这叫定有后福,希望你金枪不倒,肩负起扒灰的神圣使命。”王怀信心悦诚服,说:“没有乔领导的大力栽培,哪有我今天的幸福生活,我坚决按照领导的要求,做到老有所为,老有所乐。”众人说:“有灰可扒,想不乐都困难。”
分到最后,盘子里只剩下一堆喷香鱼肉,乔不群苦笑着摇摇头,叹气道:“这个烂摊子看样子只好由我来收拾了,谁让我是秘书长兼政府办主任呢。”众人意见很大,纷纷嚷道:“领导日理万机,千辛万苦,怎么还把烂摊子留给你一个人呢?”李雨潺伸过手去,将盘子端走,塞到站在桌旁的服务员手上,说:“还是劳驾劳驾你,把这个烂摊子分给大家吧。”
笑声中吃饱喝足,众人还不肯走,强烈要求乔不群,他是“必输长”,得与民同乐,跟大家打几圈。乔不群隆重推出尚宝成,说:“你们眼里怎么只有“必输长”,却没有必输处处长?”几个七手八脚把尚宝成架上麻将桌,多余的人则另开了一桌字牌。大家一边摸牌,一边笑尚宝成说:“跟必输处处长打牌,今天肯定赢定了。”赵小勇笑道:“你们只知道宝成同志是必输处处长,不知他还有其他美名。”众人说:“是吗?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赵小勇说:“我实话告诉你们,宝成除了必输处长,另外还有一个中国名:光输皇帝;一个日本名:输空袋子;一个韩国名:经得输;一个俄国名:输得不亦乐乎。”
大家笑起来。尚宝成也笑道:“你们都知道,赵主任字写得好,那可是堂堂输罚家。”赵小勇说:“字写得好不叫‘输罚家’,那叫‘输发家’。”同志们觉得这有逻辑错误,既然是输,又怎么发家呢?赵小勇说:“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输也要看会不会输,输给什么样的人。如果输给掌管着帽子和项目的重要人物,你想不发家可能吗?”
众人说赵主任实在高见。一旁看热闹的李雨潺说:“这是什么高见?这是赵主任提醒各位,多输给他,好当‘输发家’。”赵小勇说:“输给我怎么发得了家?我一个跑腿的小幕僚,又没掌管着帽子和项目。”
乔不群也没参战,坐一旁看了几分钟牌,借口要回房审会议材料,起身往外走去。快到门口了,又泥泥步子,斜眼瞧瞧李雨潺,这才出门回了自己房间。这是负责后勤的盛少山专门安排给乔不群的,算是他的临时办公室和休息室。
刚上卫生间洗把脸出来,李雨潺就悄悄进了门。乔不群将门扣上,过来搂住心仪的美人儿。低头去吻那张性感可爱的小嘴时,李雨潺不干了,挡住他,说:“吃饭时,你说什么来着?”乔不群说:“吃饭时吃比说少,哪记得那么多?”李雨潺说:“当着一大桌人的面说咱们唇齿相依,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乔不群笑道:“这你就错了,笑假不笑真,当着大家面开开玩笑,谁都以为只是玩笑,没那么回事。”
李雨潺想想也是,说:“你真是狡猾的老狐狸。”乔不群说:“我是老狐狸,你还是狐狸精呢。”动手要去脱李雨潺的衣服。李雨潺护着自己,说:“万一有人来敲门怎么办?”乔不群说:“你放心,他们坐到了牌桌上,没玩到时候,绝对下不了桌的。”李雨潺这才乖起来,听任乔不群摆布。脱光李雨潺,将她抱到床上,乔不群又说:“他们那牌不好玩,还是咱们两个人的牌玩起来有意思。”李雨潺说:“咱俩赤手空拳的,牌又在哪里?”乔不群说:“咱俩自身不就是两块牌么?还是公母牌哩。”李雨潺咯咯笑着,箍紧已进入佳境的乔不群,微微合上双眼,幸福地放肆起来。
早上醒来后,两人依偎了一会儿,李雨潺掰开乔不群的手,准备起床。乔不群不让,又将她搂进怀里。李雨潺说:“待会儿有人来找,急你个屁滚尿流。”乔不群说:“别担心,那些家伙肯定还在做梦。”
李雨潺只得依着乔不群。乔不群在她唇边吻吻,说:“天天都这样就好,美人在怀,睡觉睡到自然醒。”李雨潺说:“还有一句:数钱数得手抽筋。”乔不群说:“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什么追求没有,又哪可能数钱数得手抽筋?”李雨潺说:“那就只好换过来,睡觉睡得手抽筋,数钱数到自然醒。”乔不群乐道:“这就容易做得到了。睡觉睡得手抽筋,肯定病得不轻;数钱数到自然醒,不用说是美梦一场。”
嬉笑着,李雨潺从乔不群怀里滑出来,说:“我给你端早餐去。吃什么好?鸡蛋牛奶少不了,另外还带两个包子吧。”乔不群托住李雨潺丰满的乳房,张嘴啃着,一边含糊道:“我这已吃上包子了。”
下床简单洗漱一下,李雨潺悄悄溜出房门,先去自己房里转一圈,才上了餐厅。却没见赵小勇和盛少山他们的影子,估计还在做梦数钱。服务员认识李雨潺,上前问她可不可以上早餐。李雨潺说先上两份。忽见柴处长冒了出来,又要服务员加一份。待柴处长来到桌旁,李雨潺望望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说:“看样子熬了个通宵。”柴处长说:“那些家伙不得了,在包厢里干到很晚才走,回房后又接着来,直到早上六点收手。我怕乔秘找不着我,打个盹就出了门,他们还死猪样正呼呼大睡呢。”李雨潺说:“今天不会有太多事情吧,他们想睡就多睡会儿。”
没见乔不群,柴处长说:“不知乔领导醒了没有?”李雨潺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负责行政后勤的,领导醒没醒都不知道,不是失职么?”柴处长点头说:“是我失职,是我失职,我这就去叫叫他。”抬腿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李雨潺说:“怎么不去叫了?”柴处长笑道:“万一有小姐在领导房里,我这不是坏人家好事吗?还是打他手机吧。”
刚掏出手机要拨号,乔不群已出现在餐厅里。
服务员很快端上三份早餐。乔不群说:“怎么只有三份?”柴处长说:“他们打牌打到天快亮,现在还在睡觉,我们三位先吃吧。”乔不群说:“不行不行,今天还有好多事等着他们,柴处长你去把这些家伙叫起来。”又嘱咐服务员,这就将早餐上齐。
柴处长离开餐桌后,李雨潺给乔不群剥个鸡蛋,不想竟是双蛋黄的,忍不住一语双关道:“双黄蛋营养双倍,领导辛苦了,好好补一补。”乔不群推给李雨潺,说:“你也辛苦了,你吃吧,我另外剥。”李雨潺又还给乔不群,说:“人家一片美意,你也不领情。”乔不群没再推辞,轻声说:“我知道你的美意,白天的双黄蛋归我吃,夜里的双黄蛋归你吃。”李雨潺伸过桌下的腿,踢一下乔不群,低头喝口牛奶。柴处长很快将赵小勇他们叫起来,一个个迷糊着进了餐厅。吃完早餐,又开始忙碌。就这么工作娱乐两不误,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不觉又是一个星期,直到各项筹备工作忙得差不多,经济工作会议代表就要报到了,乔不群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会务组分成好几块,文件材料,宣传报道,后勤管理,报到登记,都有专人负责,安排了专门房间。乔不群到各处转了转,见各项准备工作已全部到位,便放心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扔下公文包,赵小勇、盛少山和尚宝成几个走进来,又强烈要求乔不群与民同乐。乔不群知道县里的人要下午才会来报到,让赵小勇租副麻将,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稀里哗啦一直搓到下午四点多,与会人员该来报到了,晚餐和明天的会议布置什么的也要落实,乔不群才将大家哄走。进卫生间放掉包袱,洗把脸,正想补个午觉,出门没几分钟的赵小勇打来电话,说康翠英堵在栾喜民房门外,要他赶快过去一下。
栾喜民的房间安排在二栋三楼最里层的豪华套间,乔不群给会务人员反复强调过,要绝对保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以免打扰领导休息。领导平时日理万机,忙进忙出,会议期间好不容易有些空闲,让领导好好休息一下,是做下属的应尽职责。不想竟让康翠英掌握可靠情报,免费给栾喜民守卫起房门来,这个失误可不小。
赶到栾喜民房门口,只见康翠英正盘坐在门外地毯上,一动不动,好像尼姑坐禅似的。赵小勇和盛少山也站在一旁,一筹莫展的样子。乔不群走过去,蹲到康翠英身旁,说:“康医生你怎么又到了这个地方?”(敬请关注湖南文艺出版社《仕途》连载40)
《仕途》
肖仁福/著
(连载40)康翠英头都不抬一下,说:“只有你们当领导的和有钱人可以到这些地方来,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就不可以来开开眼界了吗?”乔不群说:“当然可以,这是你的人身自由。不过你要到这里来找栾市长,怕是找错了地方。”康翠英说:“怎么会找错呢?我亲眼见栾市长进的这个门。”乔不群说:“你一定是看花了眼,刚才我还在楼下碰见栾市长,他带着秘书去了自己房间。”康翠英说:“你别想骗我,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乔不群说:“我骗你干啥?你也不想想,栾市长是正市级领导,我们会将他安排到这种普通房间里来吗?这样岂不有辱领导身份?”康翠英说:“这是个豪华套间,不是普通房间。”
“豪华套间算什么?这个宾馆还有总统套间呢。”说到这里,乔不群故意装出不慎失言的样子,否认道:“哦哦,我可能搞错了,总统套间一般只有五星级宾馆里才有,这个宾馆星级太低,顾客档次又不是特别高,弄个总统套间也不会有人住的。”
听乔不群出尔反尔,康翠英抬头瞥他一眼,又望望赵小勇和盛少山,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乔不群又对赵盛二人说:“康医生又不是台湾那边来的特务,想在这里坐坐,你们让她坐嘛,无非把这个房间退掉,另安排个房间给与会人员。”
两人都是聪明人,很快明白了乔不群的意思,这个说:“那我们只好去找总台协商一下。”那个说:“宾馆这么大,腾个把房间出来,不是简单得很吗?”
三个人说着走开了。也不知他们的话是真是假,又在地上坐了两分钟,见门里仍没动静,康翠英犹豫着站起身,去问值班服务员,总统套间在哪里。服务员早得过乔不群的话,很热情地带康翠英去找总统套间,还开了门请她看房,说看得中的话,可以就去办手续。
总统套间的豪华自不必说,可康翠英无意于此,转上一圈,没发现目标,掉头出了门。这才意识到什么,急忙跑回原来的地方,只见房门洞开,两个服务员正在里面搞卫生,栾喜民早不知去向。肯定被乔不群他们安排到了别处。康翠英骂骂咧咧,出了宾馆,准备改天再来堵栾喜民。会议有五六天时间,不愁碰不上他。可第二天康翠英赶到宾馆门口时,保安已注意上她,再也不放她进门。
再说几位将栾喜民安全送进其它套间里后,赵小勇和盛少山负责会务去了,乔不群留下陪领导说了一会儿话。栾喜民说:“过去有人说康翠英如何泼,我还不怎么相信,这一回算是领教过了。也不知这二三十年,陆秋生是怎么跟她过的。”乔不群说:“陆秋生确实被这泼妇折腾得够呛,不然还会多活两年。”栾喜民说:“是不是陆秋生已被他折磨至死,没了折磨对象,才盯上了我们?”乔不群笑道:“我们又不是她老公,还怕她盯?”栾喜民说:“话是这么说,可她硬把你当老公,老缠着你,也不是办法呀。”
乔不群已琢磨过这事,说:“康翠英心里也明白,离休待遇是不可能继承的,她这么胡搅蛮缠,无非想从中弄点什么好处。只是政府办属财政拨款单位,自己花销都不够,每年都要领导特批几次经费,哪有余钱补给她?还是我去跟人民医院副院长霍长征说说吧,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康翠英是他们医院职工,找个借口,多少给她点甜头,以后别再找政府领导来闹就是。否则以医院没管好自己的职工,破坏桃林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为借口,先撤了他们的院长副院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