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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尺》作者:下加一线
文案:
章尺麟和冯执的婚姻建于私欲之上
以刻薄与阴谋为养料,用冷漠自私浇灌
他厌恶她人淡如菊,情浅似水
她嫌弃他薄淡寡情,风流成性
他们相看两相厌
他们身在咫尺他们心在天涯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冯执,章尺麟 ┃ 配角:骆定琛,余暖暖,沈毓贞,冯粤 ┃ 其它:黑帮,虐恋,强娶
、楔子
章家的婚宴闹到很晚,待宾客全都散尽,已是凌晨一二点的光景。
醉醺醺的男人推开沉重的墨黑楠木大门,满室的馥郁芬芳一下子钻进鼻子里,满脑酒虫惊得四下退散,人一下子清醒了些。佣人特意点了熏香,房间很宽敞,全部都是复古设计。双色拼布的悬垂式窗帘,黑胡色的檀木大床,西洋的吊顶和夸张的水晶古典吊灯。露台的玻璃移门没有关好,夜风从门缝里透进来,带着浅薄的凉意。
床上的女人穿着一身酒红的睡衣,抱着胳膊紧贴床沿,睡得有一点沉。床很大,她就躲在一隅,整个人蜷缩着仿佛睡在子宫里的胎儿。她头发很长,漆黑一段像瀑布一样漫过脸颊。呼吸间,气息触碰到发丝,一阵一阵绵软地飘动,痒到心里去。床头留了一盏灯,昏暗的橙色灯光里,女人的皮肤依然透彻,纯白而不带杂质,像件瓷器,妄图狠狠抱在心窝里,但是一个用力就破碎一地。
男人静静看了女人有好一会儿,接着闭上眼睛狠狠深吸了口气,待到再睁眼,那点浓墨重彩的醉意都一并吞咽下去。整个人都冷下来,他踱到女人面前,动作有点粗鲁地把女人一把推倒床中央。这种突如其来的蛮力终于把梦中人生生惊醒。男人不待反应,动作麻利地一个翻身就把女人笼在身下。
“章尺麟!你这个疯子。”女人被迫处于如此屈辱的姿态里,整个人像暴怒的小狮子,漆黑的头发因为剧烈挣扎而乱作一团。她是做拼死的挣扎,卯足了劲道,章尺麟捏着她的手腕,她便仰头就要咬他的手。可惜男人显而易见地身处优势,他对这种阵势简直习以为常。眼前这个女人,到如今还在挣扎什么,她的这辈子,他章尺麟早早栓在身边,逃都别想逃。
“别做无谓挣扎了冯执,不如闭着眼睛好好享受,嗯?”章尺麟对她笑起来,那种笑带着凉薄跟阴冷,让冯执冷得要哆嗦。
男人早没耐心了,他一面轻车熟路地去解冯执的睡衣带子,一面利索地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那种带着屈辱的坦诚相待留给冯执的是漫长而难以忍受的折磨。她无法咬牙坚持,于是始终拼死抵抗。冯执妄图去抢章尺麟手里的睡衣,却被他凶狠地甩了一巴掌,唇角瞬间便沁出了血渍。男人喝过酒的,那种蒸腾的怒气裹着酒精一点就燃。他一个用力,酒红的丝绸睡衣生生被扯成两瓣。
姣好的女体毫不避忌地袒露在章尺麟面前,带着某种鼓动欲望的诱惑,她还很年轻,皮肤光滑而紧致,带着白瓷一般的气息,想要伸手一寸一寸细细地触摸,却抵不过心底里一阵阵翻涌而过,犹似滔天般触目惊心的躁动。仿佛金蛇狂舞,催吐着杏子,噬咬着他的理智。章尺麟想要在这样的馥郁芬芳里抛开理智彻底沉沦。他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冯执搂紧自己的心窝里,他们的身体毫无遮拦地丝丝贴合,男人啃食着女人光洁纤细的脖颈,带着炽烈缠绵的吻,从耳垂细密的一路蜿蜒而下。
然而,冯执的挣扎却从未停止过,在章尺麟再次靠近她脖颈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豁出了性命一口便咬到了他的耳朵。突如其来的痛感把失去理智的人一下子带回到有一点血腥的现实里。男人没有说话,他捂着耳朵紧紧皱眉,那种凌冽的怒气让人有一点害怕。冯执就像一匹性子狂野的马,章尺麟却不是骑手。但他有的是鞭子,棒子,刀子,他有成千上万种法子让她就范。他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贱人!”章尺麟毫不手软,反手又是一个巴掌,他不等冯执反应,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怎么,跟我贞洁烈女?也不看看自个儿是谁?”他话里带着狠意,手上又加了把劲儿。周围是绵软的枕背,赤裸的两个人就如此深陷其中。章尺麟看着冯执痛苦却倔强的挣扎,那一丝的不甘心越发狂躁,他索性俯首去吻她,可冯执却固执地挪过头去,章尺麟扑了个空,转首又要追过来,冯执却如何都不依,她的手胡乱挥舞,床头的陶瓷灯被一贯到地上,裂得粉碎。她的指甲抓了他的脸,顷刻便在那张体面的脸颊上留下三道惨然的血印子。听到响动的佣人怯懦地在门外问道:“少爷,没事吧?”
“滚!”,屋里的人怒气正甚,阴狠的冲着外边一个吩咐,那头便再也没了动静。
残存的耐心终于耗光了。章尺麟两只手都攀上冯执的颈,那种浓墨重彩的爱恨交织,吞并了他的理智。他真要杀了她了,这样死了也好吧。
冯执不再挣扎,任其摆布般的行尸走肉,因为窒息的委屈而奔涌出的泪水从侧脸滑进鬓发里。她安静下来,章尺麟看见她哭,人忽然就清醒了一点。他猛地松开手,有点慌乱地去擦冯执的眼泪。而那咸涩的水却像是决堤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完。冯执歇斯底里却咬着牙不发出一点点声音。她深埋在绵软的枕被里,发丝凌乱地包裹着半侧脸颊。浅弱的光从窗外隐隐透进来,她的眸子在阴影里晶亮,她的轮廓,她的样貌深深镌刻在章尺麟的心里,永世难忘。
“放过我吧,章尺麟。我不是冯粤,冯粤已经死了。”冯执的倔强软化成缱绻的哀求,在章尺麟的耳边呢喃。
他摇头,有些错乱地开口,“不,不不。”那种空洞的眼神,曾经出现过一次,仿佛抽走了灵魂,那么迷茫地沉浸在一个虚幻里,到死都不愿意醒来。而这种空洞也仅仅持续了片刻,那种阴冷狠绝又附上身。
“冯执,死了这条心。我不会放你走。”章尺麟言语笃定,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却战斗力,不再挣扎的女人,理智悉数回笼,那点难以平复的躁动忽然就很扫兴地打发了。被生生憋回去的爱欲让章尺麟有些丧气和愠怒。他俯首扣住冯执的下巴,“告诉你,这辈子只有伺候我的份儿”说着他用力地拍了拍冯执的脸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阴毒得让人深恶痛绝。
败了兴致的章尺麟一个翻身站起来开了最亮的水晶吊灯,他赤裸的身子在冯执面前毫不顾忌,动作麻利得换了一身行头,对着镜子细细打量了一下脸颊的伤,不禁低头发笑。
男人三下五除二便把自己收拾的温文尔雅,衣冠禽兽一般的体面,他喷了点招蜂引蝶的香水,准备在新婚之夜出去觅食。
女人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脖子间有浅浅的一圈淤紫。章尺麟看不过,从衣柜里抽出一个精美的长方盒子,丢到冯执身上,“明天围条丝巾,要见长辈,别给我丢面子。”他说罢,便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花瓶惨烈的破碎声从房间里传出来。章尺麟笑了笑,下了楼梯却刚好遇到侯在屋子外没多远的王漾,“少爷,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里啊?”他虽这么问着,车钥匙却殷勤地递到章尺麟手里。
“出去换换口味。”他皱了皱鼻子,提着车钥匙踱到宅子门口,忽然又像想起什么,回头吩咐,“对了今儿可别睡了,记得给我留门。要不回来晚了,明儿祖母得生气。”
“哎,我明白。”王漾这么说着,便见着章家这个宝贝少爷大摇大摆地出去逍遥了。他看了看章尺麟有些寡淡的背影,又抬眼望了望楼上木门关得紧实的房间,悠悠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男主有点重口什么的新坑多包涵,因为个人原因,周更。不好意思~
、壹
台风刚登陆闽粤市,外面风大雨大,几个桩子细软的梧桐吹得来回打飘。粗大的雨点子洋洋洒洒地摔在玻璃上,像极了弹珠噼里啪啦的乱响。
车载电视上在播着财经新闻,章尺麟斯斯文文的样子在电视上还颇有些衣冠禽兽的味道,金边眼镜,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西装,领带,衬衣,袖扣,再细小的地方都丝丝入扣做的近乎偏执的周正整洁。前些日子,岳麟堂分店在西茸开业,章尺麟特意带了一票人亲自到西茸参加剪彩仪式。如果从一个外人的立场来看,章尺麟的日子算得上顺风顺水。人长得体面,又是大富大贵的出身,要是搁在平日,拜金又没脑筋的小姑娘必然像大头苍蝇一样,围着打转。赶也赶不走,拍也拍不死,只可惜这个所谓的钻石王老五早在四年前就有了家室,夫妻和睦尚且不知,名草有主却真真实实。章尺麟这个人在圈子里风评算不上好,虽然四年前就莫名其妙进了围城,但本性从没改过。新婚之夜抛下新娘出去寻欢作乐的事情也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他不看重名声,风流成性沾花惹草这几年更是甚嚣尘上。章家夫妻不和睦,凡是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能看得出。所以,敢来叫嚣蓄意挑拨的女人,真的不少。
涂着亮红色蔻丹的手指保养得当,伸出来轻叩了一下车椅,司机便在一家地址稍显隐蔽的咖啡厅前停稳了车子。老于匆匆下车一边撑着黑伞,一边替冯执开车门。风一阵阵凶猛地涌过来,冯执穿了一件露肩的修身女式铅笔裙,大片大片水蓝色的矢车菊花纹把她皮肤衬得白里透亮。裹了一件黑亮的刺绣披肩,头发精细地挽起来,插着一枚纯银的翡翠簪子。她拖着手提包,细细尖尖的高跟鞋踩在雨里掷地有声。
“于叔,伞我撑着就行了,你回去吧。”说着冯执便要去接老于手里的伞。
“不不不,少奶奶,雨大着呢,我送你进去。”老于躲过了冯执伸过来的手,他知道这次冯执出来的目的,这个少奶奶在章家过得多少是有委屈的,长辈们看在眼里不说,他一个下人更不好插手,可冯执是好姑娘,他老于别的不能做,对她实实在在的好,怕也是最大的能耐了。
冯执拗不过老于,便索性拾级而上,推门进了咖啡厅。
对方比自己来的还要早,点了杯咖啡坐在那里,有些出神地盯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兀自出神。冯执气定神闲地坐到对方面前,招手让服务生送了一杯白水,便等着彼此的话题进行下去。
在此三天之前,冯执接到了这个叫丛盈的女人打来的电话。那时候,章尺麟还在西茸,而这个女人便趁着这样的机会,妄图跟冯执宣战。
其实情敌见面这样的事情,冯执处理的并不多,她跟章尺麟关系淡,他在外边玩,只要不得病,不带女人回家,那她从来都不会管。有多晚回来,甚至几晚几晚的夜不归宿,但凡人不死她都不过问一句。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章尺麟爱闹爱玩家里的长辈也都睁只眼闭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刚结婚那会儿,他还收敛后来关系越来越差,他便越发放肆。婚后一年,冯执便遇到过不下三个找她亮底牌宣战抢男人的蠢姑娘。后来她跟章尺麟提过这事儿,之后这样的事情便鲜少接触。冯执知道,丛盈这次是瞅准了章尺麟去外地的时机,好有个可乘之机。她觉得好笑,如章尺麟般的男人,品性脾气极差,自私冷漠且处处留情,但凡有点脑筋的女人对此类男人都敬而远之,可这世上倒叫人好笑。竟还有前赴后继哭着吵着闹着要抢这个活宝东西的人。
冯执禁不住冷笑三声,她歪着脑袋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年纪比她轻,样貌生的也好,皮肤很白,秀秀气气一个人,闭着嘴比说话的时候,到有些像四五年前的自己。她幽幽叹了口气,“丛小姐是什么事?”冯执没有时间耗,她喜欢速战速决。
丛盈喝了一口咖啡,便也索性开门见山,“我怀孕了,孩子是章尺麟的”
冯执正喝着水,她的话还是明显让她动作一滞。这么一个细小的举动,丛盈却看在了眼里,她内心有一点底,她以为自己或许有一点希望。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终于,冯执气定神闲地放下杯子,抱着胳膊歪了脑袋嘴角带笑地幽幽盯着丛盈,等她把话说下去。
丛盈不惧怕冯执的盛气凌人,这个珠光宝气的女人章尺麟是不爱的,她也知道他在外边花,可他至少还给她一个孩子,而冯执才是真正可怜的女人,因为这个男人甚至不屑于碰她。丛盈知道,在这一点上,冯执脱了她那双十厘米的细高跟,赤着脚都追不过自己。
于是气势一下子膨胀不少,“我要你跟他离婚,冯小姐,你们没有感情。你是在耽误尺麟。”
尺麟,叫的多么亲切,耽误,竟然是她耽误了他。冯执抱着胳膊再也没忍得住,咯咯咯地笑起来。太好笑了,她眼泪都要流出来,这世道痴傻的女人太多太多了。丛盈觉得冯执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复又开口,“我是真的爱尺麟的。我知道,尺麟爱过很多女人,可我跟他们不一样的。我有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