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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头发半干半湿地耷拉在她肩上,她就看着他带她离开,淡漠的神情,仿佛送走的只是一件用旧废弃了的二手家电。冯执拼命拍打车窗,她曾妄图做垂死挣扎,然而姜璞冰冷的眼神,让她冷到了骨髓里,那个时候冯执就死心了,原来这世上,没有人救得了她。
“我知道,这些年里你肯定恨我。其实,我也没求你原谅,让你嫁给那种人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的。”姜璞终于低沉地开口,她叼了一根烟在嘴上,刚掏出打火机,便被地勤给友好地提醒了。
冯执没有说话,她和姜璞无话可说,所有的愤懑和怨恨在年年岁岁时光的浸润里,如同一粒砂石,磨光了棱角。她想不出更多的情绪来敷衍她的懊悔。于是只能报以沉默。
姜璞见冯执不开口,复又说道,“那时候,我欠了一屁股债,姓章的说只要你跟他走,他就能帮我还清赌债。阿执,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过的不幸福,姓章的他待你不好,他根本就不是人。”
“行了,璞姨,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冯执就觉得心烦,她皱了眉头打断她。然而姜璞却越发激动,“阿执,现在离开他还来得及,有人说了会帮你的,你现在可以离开他的。”她用力拉住冯执的手,死命攥着,指节都发白了。
“晚了,说什么都晚了。”冯执定定看着姜璞疯狂的眼,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总自己身上扳掉。
回机场的路上,冯执自己开车,因为离霞山还有一段距离,于是准备中途在休息区做停留。然而,车子刚在休息区停稳,一路尾随的中型面包车上一溜冲下来三两个黑衣人,来不及不等她反应,便动作利索地蒙晕了人丢送了车子里,接着一溜烟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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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那位沈小姐还等在公司楼下。”
股东大会开完已经是夜里七八点钟的光景,从会议室里回到办公室的章尺麟满脸疲惫之色藏都藏不住。秘书柯智岚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跟他例行汇报了一下。
章尺麟最近因为东南亚的市场份额骤减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这会儿忽然便有些回不过神。
“哪个沈小姐?”
“酒池肉林的沈毓贞小姐。”
章尺麟皱着眉头思忖了半天,才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寻出那个可怜巴巴的身影。他最近一直都很忙,所以不会发现,其实沈毓贞已经连着一个星期雷打不动地等在公司楼下,只要他们一上班,她就过来,有时候一等就是一整天。章尺麟很多时候都走特殊通道,所以从来没有和她打过照面。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要找老板,而所有人也都知道,她找不到老板。
“想法子支走她,明天她要再出现,那你就别出现了。”章尺麟没给柯智岚继续回话的机会,丢下这么冷冰冰的一句,便大步流星了下到电梯里。
从车库取车出来,外边下了很大的雨,整个城市在朦胧的水汽里华灯初上,斑驳地霓虹把湿漉漉的水泥地照得透亮。黑亮的捷豹在瓢泼的雨里拐过一个弯,从公司门口缓慢驶过。
那个浅色的身影还驻足在大门口,她穿得单薄,看起来似乎没有带伞,风大雨大里,她紧紧抱着胳膊,骨架很小的女人,脸上的单纯跟稚气还没褪干净。仿佛一朵雏菊,开在凛冽的湿气里,忍不住要人怜惜。
章尺麟犹如黑夜里的一只猫,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终于,在那个身影快要从后视镜里消失的刹那,他还是改变了心意。
“我给你十分钟。说吧,想干什么?”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章尺麟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磁性,有着莫名的诱惑力。他靠坐在老板椅上,神情淡漠。
沈毓贞没有化妆,不施粉黛的脸有着她这个年纪女孩子特有的纯和美,她直直地看着章尺麟,眼神澄澈,透着晶亮,“先生,上次是你救的我,所以我一定要来谢谢你。”女孩子的声音软而柔,可章尺麟没那个闲心陶醉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的美。他虽然玩得多,可即便禽兽惯了,玩起女人来多少还是挑对象的。
“行了,你心意我也领了,回去吧。以后别来公司了,我结婚了。”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颇有些心不在焉。
然而,沈毓贞可没有说走就走,很显然她的来意并非谢谢那么简单。她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仿佛在一件事上反反复复地犹豫,她紧紧攥着一双手,指节发白。踌躇了那么久,久到章尺麟决定起身赶她出门的时候,女孩终于脱口而出。
“先生,让……让我……报答你吧。”她那么紧张,说话都不带利索,“碰到先生是我阿毓的福气……我知道先生是好人。做我们这行的,陪客人……陪客人睡觉是早晚的事。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给像先生这样的人。”
章尺麟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等沈毓贞把话说完,女孩在男人面前羞红了脸,那张还隐隐残留着稚气的脸似乎还散着若有若无的雏菊的芬芳。他定定地凝视了她好久,在这样的神情,这样隐约的香气里,他似乎有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在灰暗的光线里,看着他,这一眼犹如一场灭顶之灾,倾覆了整个世界。
他终于站起身来,走到女孩面前,“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会毁了你的。”章尺麟难得温柔,拍拍女孩的肩膀,语气诚恳。
“不是这样的,同行的姐妹们都说,先生是出了名的有情有义的人。别人都行,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行?”沈毓贞有些焦切地反问。
“你是不相信我的诚意吗?我说到做到。”女孩鼓足了勇气,她索性站起身。
外边的雨越发地大了,浓重的湿气从窗缝里涌进来,带着沁人的凉意。女孩穿的并不多,褪去薄薄的棉衣,玲珑的身段便毕露无遗。她的眼里带着一种孤勇与决绝,仿佛豁出去般。她定定地看着章尺麟,男人莫测的神情与淡漠地脸无论如何都无法猜透。衬衫扣子一粒接着一粒地剥开来,丰满而白皙的肉紧紧包裹在精致的蕾丝胸衣里。屋子里的暖气有一点高了,慢慢地,女孩脱得只剩下几块唯一能遮住私密部位的布。她的身材让男人垂涎欲滴,瘦长的腿和纤细的腰,饱满的胸和漆黑的发。沈毓贞定定地看着章尺麟,她停顿了半秒,终于解开了胸衣扣子。
衣衫褪尽的胴体袒露在章尺麟面前,她一定紧张极了,慢慢靠近的姣好的身子带着轻微的颤抖,沈毓贞走到他跟前,试探性地捉着他的手,触到自己的身上。男人冰冷的指尖从她的脖颈滑到她的乳。手指轻柔地绕着浅粉的乳、晕俏皮地勾勒出一个圆,女孩攀着他的手,从胸间一路蜿蜒而下,滑过平坦的小腹,沈毓贞的呼吸渐渐有些局促,手指如冰冷的游蛇般眼见着要进入到她身体最隐秘的深穴时,男人的手忽然就抽开了。
沈毓贞有些不解地盯着章尺麟看,他却阴沉了脸,默不作声地从地上把她褪去的衣衫一件一件拾起来送到她手里,“穿好衣服,雨停了就离开。”他只留下这样一句话,接着再没多看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推门离去。
雨依然下着,却似乎小了一点,沈毓贞看着窗外湿透了的城市夜景,忽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拾玖
周围黑漆一片,偶尔有细微的人声从屋子外边透出来,带着一点躁动和极不安的情绪。冯执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松了手脚关在眼前这个只有三四平的小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灯,除了黑,还是黑。她还意识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似乎已经猜到这其中的纠葛里必定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门忽然被打开了,沙哑而干瘪的声音裹着有些刺眼的灯光一同送进来。
“看来姓章的是真不待见你啊,都夜了,人还没联系上。你们到底是夫妻吗?”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身材瘦瘪,一条腿有些瘸。他斜着眼睛,无不讽刺地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遂又叹口气,“吃点东西吧,谁叫你家男人在外边惹了风流债呢,副会长的干女儿哪里是盏省油的灯呐。”男人把餐盘端到冯执跟前。。
“这里……是哪儿?”她沉默了半晌,才干哑地开口。
“常舜会”
这个名字,在冯执看来并不陌生。当初章尺麟替公司洗白的时候,最棘手的也是这个常舜会。他们近年才在闽粤市发展起来,虽然还是很年轻的公司,短短十几年却在闽粤市的黑道圈里都混出了些名堂。常舜会主营地下赌场,刚成立的那会儿和岳麟堂也有过匪浅的交集。后来岳麟堂洗白,终止了彼此合作,一度让常舜会陷入经济困境。总得说来,岳麟堂是欠着常舜会一笔的。正所谓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且不说这个副会长的干女儿到底是何许人也,单单从常舜会近些年吃的闷亏来看,和岳麟堂之间不做个清算,也枉费他们好容易在道儿上树起来的名声。
“道儿上的事情再扯上女人,多少还是棘手的。姑娘保重。”男人意味深长地又盯着冯执看了半晌,末了拖着他的病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又是漫长而难捱的静默,冯执靠坐到床边。
原来她已经在这里过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竟然妄图通过她来要挟章尺麟。冯执不禁暗自发笑,她究竟是何德何能,可以让一个自私薄情的男人为了一个彼此相看两相厌的女人,抛却了危险,不顾安危,万里迢迢地赶到身边。章尺麟会吗?他恨她恨到一个窟窿,他厌她厌到不愿多看一眼。他像猫耍耗子一般,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为区区一个玩物,他不值得。
章尺麟说得不错,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他的的确确摆出了低姿态,傲慢自负如章尺麟,竟然也会那么低,那么低,仿佛低到尘埃里。他其实一直在等她的,那时候的章尺麟还幼稚的存着一份念想,他以为她总能够释怀,他以为只要他耐着性子等,她总会回头的,哪怕就只一眼。可冯执从不给他机会,她看他恶心,她恨到骨子里了,于是姿态低,她就一脚踩到泥土里,他愿意等,那她头也不回一眼都不屑。冯执消耗掉章尺麟的耐性,于是彼此在无声的拉锯战里,一点点失去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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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睡时醒,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忽然又开了,两个身形矫健的大汉,一人提着一个胳膊,把冯执架出了屋子。关她的房间实际是一栋别墅后院的小屋子,从通走廊的后门进入别墅区,穿过一个露天的雕花水池,进到前厅。
别墅的前厅气派得堪比霞山的老宅。但都是欧式装潢,水晶吊灯,西洋挂钟,猪皮沙发,羊毛地毯,处处都体现出主人的崇洋品味。厅子周围站了好几十个黑衣人,清一色的着装和笔挺的站姿,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三条沙发上两张都坐了人,朝南的那张因为是背对着的,倒还看不真切,朝西向的,是个女人,长得清丽脱俗,冯执一眼便认出了她是谁。女人见冯执被人带到了,便笑着把冯执牵到朝东的那张沙发上。“瞧瞧,多日不见,人都瘦了,你也不知心疼。”她似乎和谁说着话,冯执这才看到站在厅子中央的章尺麟。
那么一瞬,她忽然觉得有一点点不真实。前厅光线明亮,透进屋里的太阳光直直地投在他身上。漆黑的发,线条凛冽的轮廓,高挑的身形,都在这样的光里融成柔和的弧线。冯执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章尺麟竟然也可以像光一样明亮着,哪怕只是那么一小会儿。
他没有多看她一眼,依然是淡漠的表情,眉间的川字纹带着耐性尽失的负面情绪。
“小姑娘不懂事情也就罢了,可堂堂聪明如薛公竟也跟着犯浑,那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章尺麟冷言冷语,话里无不讽刺,鄙夷之情跃然面上。
薛公原名便叫薛公,是常舜会的副会长,冯执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坐在朝南向的不过40上下的中年男人,剃了光头,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满满的精明算计被小心翼翼地藏在镜片背后。她的眼神不小心和薛公碰了对眼,男人晶亮而凛冽的眼风让她一下子便别过了脸。
“章老板这话说的还真是冤枉我了,薛某我哪里是犯浑呐。不过就想跟你叙叙旧,奈何你怎么都不给个面子,今朝要不是看在了章夫人的面子上,章老板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过来的。”薛公端着青瓷茶杯,慢悠悠地酌了一口,又说道:“提起小姑娘,不知章老板可看过近期的周刊?那真是精彩得紧啊,”说着,薛公瞥了瞥坐在沙发一侧的冯执,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章尺麟冷着脸,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程以姗一眼,嘴角不禁轻撇,“倒还真是有趣极了,敢情向来做事低调的常舜会也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时候。”
“那还不是被你章老板逼的,狗急跳墙,兔子恼了还咬人呢。”薛公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倒是一旁的程以姗耐不住性子,霍地站起来,走到章尺麟的跟前,仗着人多势众有人撑腰想抬手就给他一巴掌让他尝尝当初自个儿遭的那些罪。可男人绝不是省油的灯,这样的闷亏他不爱吃。于是利索地一把揪住了女人的腕子,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