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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每一处都透着冷硬和一丝不苟。就像他这个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温远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了?说着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温行之一眼,正巧被他逮个正着,又慌忙移开视线,低下头去。。d
温行之自然将她的小动作都收在眼中。。
他低下头,一边看合同草案一边问道:“最近学习怎么样?”。
初听他这么一问,温远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四个大字:秋后算账。可再怎么样,她也不敢不回答他的问题。于是温远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小声说道:“还行。”。
说完就见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温远被逮个此不及防。为了不显得心虚,她努力睁大了眼睛,看着温行之。。
像是在瞪他一般。。
对视了十几秒,温行之不紧不慢地合上了文件,说道:“等会儿跟我一起见个人。”
“见谁呀?”温远一边顺着头发一边问道。。
“见了你自然会知道。”。
温行之无意多说,可温远像是忽然开了窍一样,说道:“不会又是给我找的什么补课老师吧?”
说完,忍不住瘪了瘪嘴。。
她就知道,这人问她纯粹就是走个过场,她的在校表现,他一准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温远又觉得委屈。她这段时间确实学习挺认真的,这“还行”两个字,她自认还担得起。
温行之瞥了她一眼,内心隐隐觉出几分好笑来,“你倒是挺拎得清的。” 他站起身,一边倒给她一杯温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这回不是什么老师,是B大管理学院的一名领导。我带你见见他,混个脸熟。”。
“有什么好混的。”温远嘟囔着接过杯子,忽然明白了什么,登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睁大眼睛直直盯着温行之。。这过激的反应让温行之也有些意外,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以免她一时激动把水洒出来又烫到自己。本来脸上已经肿了一块儿了,手上再添一块儿伤,回家铁定会炸锅。。
“把手擦一擦。”。
温远没有理会他,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为什么要带我见B大的领导?”
其实这中间的缘由有脑子的猜一猜就知道了。。
温远最让乔雨芬犯愁的一点就是她的学习成绩,不上不下。这要真参加高考,还不定考到哪儿去。按照乔雨芬的想法,女儿还是留在身边最好,随便去了外地哪个学校,随时都有被哪个臭小子拐走的危险。。要说B市的学校倒也不少,可好的吧,按照温远的成绩不好上。差的吧,又瞧不上。
无奈之下,乔雨芬才想到温行之。。
一来是温行之的身份。他不像老爷子和温行礼,都是官场上的人,欠了人情不好还。从根本上说,他是个正正经经的商人,人脉也广,即便是托人帮忙以后也有的是机会银货两讫。二来是家里人的态度。老爷子和温行礼对温远的管教都非常严格,若真是让他们知道温远的学习成绩差到连个好大学都要家里安排的地步,恐怕这丫头又有的苦吃了。。
温远细想想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她看着温行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我不想上B大——”
像是在撒娇,可看样子却又是认真至极的。。
温行之反握住她的手腕,将水擦干净后又不着痕迹地松开:“为什么?”
B大,多少人想上都进不去的学府。如今有个机会摆在她面前,她竟然是拒绝?
温远知道,她这样的想法在许多人看来定是愚蠢至极。。
可即使是这样,温远心里还是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她不想留在B市上学,妥协这一次,她就很难再出去了。。
不过,这个念头她万万不敢让家里人知道。。
想了想,温远又拽了拽温行之的袖子:“小叔,我知道自己学习不好,可我这段时间已经开始努力了!能不能,让我自己试试?”
她看着温行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论是装的还是真的,看上去都真诚极了。温行之与她对视了几秒,深邃无比的眼睛隐蕴着她无法探究得出的情绪,“这就是你的回答?”
温远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而温行之看着她,眉头挑了一下,转身走回办公桌后头。。
温远搞不懂他的意思,只好绞着手指跟他在身后:“小叔,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学习真的很认真。您要不相信可以问方老师,我连英语都考及格了——”
越说越来劲了。。
“行了。”温行之终于听不下去,打断了她。他看着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的动作,还有那颗大蘑菇头上翘起的一缕头发的滑稽摸样,眉头松动间终于牵动出一丝好笑的痕迹。
“我知道了。”
温行之说,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和。。
、11、
考试持续了将近一天半的时间才结束。整个周末都已经过去了,再加上陈瑶从考场上下来,差不多已经被削掉了半条命,无心再逛。两个人坐了周日下午的车回B市。
温行之这两天一直连轴转地开会,便安排司机直接送了两人去火车站。票是早就订好的,半个小时准定到家。承了温行之这么大一个人情,陈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想趁着去火车站的路上正正经经地道个谢,却没想是司机来送。失望之余,陈瑶只好让温远代为转达。
温远同学心情也颇有些忐忑,直到回到家,见成奶奶和乔雨芬都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有险情,成奶奶看到了她脸颊上还未消去的红肿,惊讶地问道:“丫头啊,你这是怎么弄的?”
温远眨眨眼,说出了事先想好的借口:“睡迷糊的时候不小心碰得,没事啦,成奶奶。”
成奶奶便只当是她不小心。
假期一过,温远就忙了起来,因为期末考试已经尽在眼前。往年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是忙的焦头烂额,今年因为温行之的高要求,温小姑娘自然压力更大,甚至连早上起床发怔的时候嘴里都会忽然蹦出一个单词。
成奶奶看着她,多少有些心疼。而乔雨芬,却是感到欣慰。她想,按照温远现在的状态发展下去,兴许也能考上B市一个差不多的大学。这样既不用麻烦行之,温远也能一直留在她身边。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这里,乔雨芬愈发觉得靠谱。
吃过了早饭,温远早早地去上了学。她这几天表现地确实好,连老肥都看出来了,不像之前那样紧盯着她了。这让温远多少在紧张之余能喘口气,课间操的时候,又能躲到天台上,去享受香蕉牛奶了。
“professor——professor”念出“教授”这个单词,温远皱了皱眉,吸了口牛奶。
跟温远并排坐在一起的苏羡瞅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看来今年我得加把劲了。”
“唔?”温远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他轻轻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因为又多了一个人要跟我抢第一名。”
温远被他忽然做出的亲密的小动作弄得有些怔然,反应过来之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将喝空了的牛奶盒放在两人中间,孩子气地皱起了眉,“你别开我玩笑了,我能保持中不溜的水平就不错了。”
对于她无意识地疏远,苏羡很想当做看不见。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笑了出来,“远远,你将来想去哪儿上大学?”
这段时间这个问题被频繁提及,温远多少有些无语。挠挠头,说:“还能让我自己选啊,随便考一个学校,搁哪儿在哪儿呗。”
苏羡嗯了一声,“那你要是随便考,我怎么办啊?”
“啊?”温远像是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他,“你还用想啊,年级第一名,哪个学校不是小case。”
这种恭维的话恐怕没人不愿意听。而苏羡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盯着远处操场上一群穿着校服笨拙地做着广播操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揉揉温远的脑袋,站起了身:“走吧,一会儿该上课了。”
辛苦了一个月,在年味儿越来越重的时候,温远同学终于结束了期末考试。而后又经历了补了两周的课,才迎来了寒假。
温远回到家的时候几乎脱掉了一层皮,这段时间她太累了。辛辛苦苦地学习了这么久,才换回来一张英语85分的成绩单。
看着成绩单上鲜红的数字,温远委屈地瘪了瘪嘴,看来这二十六个字母真是她的死穴。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温远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外面停了一辆眼熟无比的车。眼皮子一跳,脑子里就跳出五个大字:小叔回来了!
在大门外踌躇了好久,温远抓抓头发进门了。
进了大门,才发现,好久不见的父亲温行礼也回来了。这下好了,温行礼,温行之,乔雨芬。三大重要级人物正坐在大厅里闲聊。温远同学站在大厅门外两股颤颤。
还是成奶奶先看见了她,一边往桌上放水果一边招呼温远进屋。温远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向四人走去。
乔雨芬接过果盘,淡淡地笑了,“行之不常着家,每回回来,成阿姨都是当贵客招待的。”扫了眼不远处的温远,她说,“远远,怎么不喊人?”
温远哦了一声,“爸爸,小叔。”
温行礼难得对她露出一个笑脸,估计是听乔雨芬说了她这段时间颇为用功的事儿。而温行之则是见惯了她这副卖乖的模样,淡定地只挑了挑眉。
温远也见惯了他清冷的样子,撇了撇嘴,正要上楼,被乔雨芬给叫住了。
“成绩单领回来没?”
“啊?哦……”温远挠挠头,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完蛋了一边面上故作镇定地把捏在手里的单子递了过去,随后就低头绞着手指没说话。
乔雨芬大概地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很明显。她转手将成绩单递给温行礼,“你看,我没说错吧,远远这段时间确实进步不小呢。尤其是这英语,以前都是不及格的成绩,这回竟然考了85分。”
身为外交部的官员,温行礼自然对语言特有天赋。这样的成绩,在他看来恐怕跟及格没什么差别。可放在温远身上,他确实要刮目相看了,这丫头偏科不是一天两天了,能考个良好,说明她确实是用心了。
“不能骄傲,知道吗?”
温远忙不迭地点头,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直坐在一旁不吭声的温行之忽然开了口:“大嫂,我看看温远的成绩单。”
乔雨芬诧异又惊喜地看了温行之一眼。虽这小叔子平时情绪甚为收敛,不爱言辞,但她能看得出来,他这是对之前自己提过的事上心了。
而温远看到温行之接过她成绩单的一刹那,又沮丧地低下了头。不敢直直盯着他看,只敢拿眼睛偷瞄。
只见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捏着薄薄的成绩单,看得极为认真,似乎是每一科都要过目。
“温远。”他终于抬头,见了她的名字。
温远小姑娘唔了一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只见温行之又盯着成绩单看了一会儿,旋即将单子递回到温远手中,并且徐徐说了两个字:“不错。”
不错?这是在夸奖她?温远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
就在温远冲着他眨眼的时候,乔雨芬笑了。“你小叔还是难得夸人。”
温远只得收回所有的疑问,嘿嘿傻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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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温行之难得会在家待几天。不过让温远不解的是,过年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在家里,就算在家里,也不会留宿,总是住在B市的另一套房子里。更让她费解的是爷爷的态度。老爷子平时总是嫌他不回来,可过年的时候却从不催他,像是心知他去哪儿一般。
温远曾经私下里问过成奶奶,却被成奶奶一句“小孩儿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给敷衍了回来。此后便不再问了,因为成奶奶都不会告诉她的事,在这个家,就没人会对她说了。
洗过澡,温远穿着舒服的睡衣躺倒了床上。正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亮起了车灯。她爬起来对着窗户向下看,认出来那是温行之的车。
他今晚不住在家里。至于他睡在哪儿,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温远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好奇怪。成奶奶不是说,他不住在家里,就住在另一套房子么?她干吗想那么多?睡觉睡觉。
温远躺在床上挺尸了一会儿,更加睡不着了。索性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盯着桌子上的电话看了一会儿,拿起来,拨了一个号。
电话嘟嘟响了几下,那边的人便接了起来:“喂。”
“小叔,是我。”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马上就睡了。”温远讨巧地笑笑,“我想跟你说说我的成绩。”
她的声音透过耳机听起来格外的软糯,温行之静了一瞬,才说:“怎么?”
“我们这次英语有点难。”得到回应,温远马上说道,“而且,而且——”
“而且你觉悟的有些晚,所以才没能达到我的要求。”温行之接过她的话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些?”
还真是。
温远瘪着嘴,想了想,又说:“下次,下次怎么样?下次我一定考的让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