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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真是不太舍得送她回去,可她也知道离家半年,B市那边还是有些人在想这姑娘的。更何况现在也不是挑明的时候,所以更要送她回B市。
而温远却摇了摇头,不光是因为这个的。她其实是不想回去的,她在T市过的太快乐了,一想到要回去面对家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她就觉得心情沉重。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他不会跟她一起回去,并不是避嫌,而是每年都是如此——他几乎从不在家里过年。
“那你会回家吗?”她没松手,只问道。
温行之将她往身边带了带,说:“不回。”
就知道是这样。温远瞪他一眼,又压下脑袋。温行之就这么侧低着头看着她头顶柔软的发心,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
“不过我会回A镇。”
她抬头看他,有些不解他的意思。只见他勾了勾唇角,不疾不徐地说道:“所以今年你先回去,等过个两三年,我再带你去A镇过年。”
去那里过年?温远眨眼思索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时,忽然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这,这意思是——?她不太相信地看着他,期待着他再说的明白点儿。而温先生一向都是点到为止,见她悟的差不多,便将袋子又递给了她。
“可以去了么,温小姐?”
温远瞥他:“温先生,两三年时间会不会太长?”
温远是不折不扣的典型的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主,所以面对这种小小人儿的挑衅,温先生应付的很从容:“既然你这么想,那不妨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好了。”
才不要!
温远切一声,拿起袋子过秤去了。温行之看着她小小的却又充满活力的背影,淡淡的摇头一笑。
两三年,确实是太久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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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远坐车回了B市。一到这种时候温远就忍不住有些怨念,这两个城市之间要不要这么近啊,半小时就到这种距离真是让她鸭梨很大好不好,真是够BT的。
来接站的警卫员听不见温远同学内心的吐槽,敬职敬业地把她的行李放进吉普的后备箱,又开快车把她接回了温宅。所以,逃离了半年,温远却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又回来了。
她站在门口,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才进了院子。B市和T市的天气一样糟,大雪簌簌地下,院子里除了正中的那条道路只有一层薄薄的白雪,看得出打扫过的痕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厚厚的雪遮住了,几乎要没膝。
温远踩着雪咯吱咯吱地走上了台阶。
她伸手,略有些迟疑地推了推门,而几乎就是同一瞬间,坐在大厅沙发上的那个人向门口看来,四目相对,温远停在了原地。是乔雨芬,半年没有见,她的气色比她走得时候好了很多,正笑盈盈地跟另外一个温远看着有些面生的阿姨在说话。
相比温远,乔雨芬真是淡定太多了。她看了眼温远,偏头对身边那人说了几句,便向门口走来。
“回来了,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进屋。”
温远哦一声,从警卫员手里接过行李,进了屋。
“冷不冷?”乔雨芬边拍她肩膀上的雪边问道,温远心头一热,刚要说不冷,坐在沙发上的那个阿姨发话了。
“雨芬,这是你家姑娘啊,长这么大了?这是在外面读书回来了?”
乔雨芬笑笑,并不答话。阿姨兀自直感叹,“可见你跟你家先生感情是真好,要两个孩子,儿女双全,多好。”
知道温远身世的人并不多。一来是温家低调惯了,从不向外人说自家的私事。二来是这温家大院也并不好进,能进来的必然是走得极近的人,这样的人,即便是知道,也不会乱嚼舌根。这阿姨温远看着面生,想必要么不是太亲近,要么就是刚认识的。礼貌起见,她对她笑了笑。
那阿姨看了,也笑了:“我瞧着跟你是不大像,应该是像她爸爸多一些吧?”
乔雨芬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温远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一抬头,跟乔雨芬对视了一眼,只一眼,便看清她眼中复杂的情绪。待要再看,她已转过了头,对那人说道:“说笑了,这孩子不是我跟行礼亲生的,是行礼一位近友的,夫妻车祸去世的早,家里没什么人,才抱过来养的。不过虽是抱养的,但跟温祁那是没什么差别的。”
温远愣住了,那阿姨也吃了一惊,好在反应快,立刻改口道:“那你跟行礼人可是太好了。”
乔雨芬笑笑,回头温蔼的嘱咐温远:“上楼吧,成奶奶正给你收拾房间呢。”
“哎。”
温远答一声,声音干涩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儿少,向大家道个歉,不过这确实是我写了两晚上才写出来的。最近一个多月一直在实习,早出晚归,一开始还能保持一周三更,但现在不行了。因为这真的是一项体力活儿,我没那个时间没那个精力,我不想在特别累的时候去写文,只想在想写的时候写。可能有些任性,但还请见谅。
ps:大学关于同学间的事情不会再写太多,接下来主要写两人跟家里的矛盾啦,嘿嘿嘿
明天补全这章!关于番外嘛,大家就再等等吧嘿嘿嘿
她知道她是奢望了,也知道自己太自私。是她选择要离开,那么就不能期待还能获得以前的温暖,又或者,连那个都是假的,是被强迫出来的产物。那么,在这个家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温远推开了门,看见了成奶奶。
虽是午后,但外面天极其阴沉,所以屋里开了一盏灯,不是很亮,却很暖。目光所到之处都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半年没人住的迹象,而成奶奶,正弯腰为她铺床。听见门声响,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她是真老了,这半年头发白了不少,连动作也迟缓了起来。看着成奶奶,温远鼻子一下子酸了,眼泪没忍住,啪啪地往下掉。成奶奶也红了眼眶,可她忍着泪,一把将她揽到了怀里,缓缓地拍着她的背:“小心肝哟,可算回来了。”
“奶奶。”温远伸手抱住她脖子,将脑袋埋进成奶奶的颈窝。
“不哭不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成奶奶像小时候哄她那样安抚着她,她何尝不知温远的委屈。这大半年,家里是很少给她打电话的,而且即便是打,也都是她来。哪怕这孩子神经再粗,也难免不觉得难过。
“冷不冷?”成奶奶擦干温远脸颊上的眼泪,轻声问道。见她吸吸鼻子,摇了摇头,又笑道:“瞧你,鼻尖也红了,这小脸蛋也摸着也不热乎,还说不冷呢。快来躺一会儿,这房子老了,暖气也不顶用,我把电热毯都给你插上来,快来快来。”
她招呼着温远脱衣服,温远破涕一笑,脱掉身上的累赘躺了进去。
“暖和不?”
温远点点头,成奶奶便满意地拨拨她的刘海,“这个点回来,吃过午饭没有?”
“吃过了。”她瓮声瓮气地回答。今儿是周四,不过因为要送某位小朋友回家,温行之推掉了上午的行程。特意等她收拾好行李,带她吃了顿饭才送到车站的。
“是行之送你到车站的吧?”
温远嗯一声,便见成奶奶笑了笑,“你小叔这人,对家里的事都不怎么上心,别说家里的孩子怕他,我就想啊,怕是以后他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跟他亲近呢。没想到还不错,还知道照顾着你。你没给他惹什么麻烦吧?”
“哪有。”
温远嘟嘟嘴,往被子里缩了缩。脸却因为成奶奶的一席话抑制不住地红了,孩子,他自己的孩子,嘿嘿。
“傻笑什么呢,快跟奶奶说说,你们学校的住宿条件怎么样,伙食好不好,我怎么瞧着你像是瘦了……”
一下午,成奶奶絮絮叨叨地问了她许多。许是这被窝太温暖,温远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几声之后,就慢慢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温远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将衣服穿上。看一眼表,已经六点半了。温远一拍脑门,急忙从书包里翻出手机来。屏幕显示已经有两个未接来电了,温远连忙回拨了过去,嘟嘟两声响之后,竟然被——挂断了?!
温远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搞毛啊,竟然拒接,不就晚打了会儿么。温远撇撇嘴,闷了一会儿,刚把编辑短信息的程序调出来时,那人的电话就过来了。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数字,温远做了个鬼脸,才按下通话键。
“到了?”
温远嗯一声,抱怨道:“刚刚干嘛挂我电话?”
“在开会。”
温远囧了,都这么晚了还开会?
“吃过晚饭了?”那人问道,约莫是喝了杯水,声音不再像刚刚那样低沉。
“还没有。”温远低头研究着被子上的小碎花,“睡了一觉,刚醒。可暖和了。”
“那不错,喜欢就在家多待几日。”
“不要!”果断地拒绝完,温远立刻后悔了。果然,那边的人低低笑了笑,“你故意的!”温远抗议。
“好了,我知道了。等过完年差不多我就接你过来。”
诶?温远眼睛一亮:“你来这边接我?”
温行之嗯一声。年后B市那边正好有个年度重要的经济会议,他受邀参加,结束之后正好带她一起回来。离开学还有几日,不过将这姑娘放在身边总比放在温家他管不到的好。虽然,她喜欢时不时地给他找些麻烦。
温远乐了:“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许太早。”
她故意捣乱,谁让他整个寒假都不回来的。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这边温行之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挑了挑眉,转过转椅,入目便是T市中心的主干道,迤逦几十里的路灯照得整个城市温暖至极。很自然的,他淡淡一笑:“很得意,嗯?”
“才没有。”
温远咧咧嘴,笑得像一只得了便宜的小猫。
挂了电话,温远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在浴室里将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之后,温远准备下楼去厨房看看。成奶奶今天中午在她睡着之前还说晚上要给她做顿好吃的,这会儿想必正忙呢。
一想起吃的,温远同学立马来了精神。只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一分钟,一打开门,看到斜靠在门外的某人,温远立刻惊得眼睛睁得老大。
“你,你你你怎么站在这儿?!”
门外的人,正是温祁。
温大少看着面前这小人儿一脸惊悚状,顿时就忍不住抬头给了她一下:“你这什么态度,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
可不就跟见了鬼一样么,温远瞪他一眼,“你在这儿站多久了?”
温祁没答,只是上下打量她一眼,啧啧出声:“也够能睡的,看看表现在几点了,属猪的?”
温远没说话,脚丫子照着他的鞋上就是一脚。温祁也不生气,叹口气,摇了摇头:“就知道不能指望你。”
“你想干嘛?”温远斜眼看他。
“半年没见了,来个拥抱不过分吧?”
“也不知道是谁说会经常来看我的,后来还不是没影了。”
“哦,听你这意思,你一准是想我了。我没去吧,你这还挺失望,是也不是?”
半年没见,这人的脸皮怎么厚到这地步了。温远鄙视地瞅了温祁一眼,只见他笑得很淡,那一双眼睛却很温暖。她看着,也忍不住笑了。
“来吧?”他向她敞开双臂。
温远切一声,看着他,正要伸出双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两人站在那里干什么呢,下楼吃饭了。”
是乔雨芬。温远听了,条件反射一般缩回了手。温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回头看向乔雨芬的时候,却是一脸的笑,“没事儿,这就来。”
说着率先下了楼,乔雨芬就站在楼梯口看着,在温祁经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远远也大了,你可不许老像小时候那样没边没沿的欺负她了。”
温祁愣了下,继而笑道:“我哪儿敢啊,这不有您保驾护航呢么”
“知道就好。”乔雨芬嗔怪他一声,看向温远。她向温远伸了伸手,“愣着干吗,还不下来?”
“哎。”
温远回神,恢复笑嘻嘻的表情,下了楼。
父亲温行礼照旧不在,不过听成奶奶讲这次是会回来过年的。饭桌上只有五个人,温恪,成奶奶,乔雨芬,温祁,温远。
跟爷爷吃饭,温远一向都拘谨的不得了,而温恪似是想起了这个离家半年才回来的姑娘,表情和蔼亲切地问了她几句。温远一一都答了,便再也不说话。温恪转而开始问温祁。
“最近公司怎么样?”
“挺好的。”
温恪满意地点点头,“有什么困难还是要跟家里讲,自己出去创业是好的,可人也不能太过死板,手边的资源放着不用,舍近求远,这算个什么道理?你说呢?”
温祁笑了笑,“我知道了。”
“爸,你再多说他几句。这孩子从小就是倔,我说什么都不爱听。要我说啊,现在最重要的哪儿是什么公司,最重要的是要早早把找个老婆,把家立下来!”乔雨芬笑着插了句嘴。
温恪老爷子听了展眉一笑,“你妈说的有道理,有看中的没有?”
温祁笑了笑,一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温远正对他眨眼睛。这熊孩子看戏看得正得意,他警告地瞥她一眼,坦然答老爷子道:“有倒是有了,不过拐回家还有点儿难度。”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