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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能多心思。
因为下午要帮老师批卷子,所以我吃好饭,在家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回了学校,这算是我自己头一回一个人去学校,进办公室的时候陈昊颐已经在帮老师改卷子了,我喊了声报告进到办公室,然后就听见不少老师夸我,双百分,这次的月考语文满分的不少,但是数学的话,做对最后一道的目前只有我一个,算是出了不少风头吧。
因为下午的时候每个班的老师都到改卷子,而每个班都有三四个成绩不错的学生在边上帮忙,我看见林潇潇跟陈昊颐站在一起,看见我进来就冲我甜甜地笑了一下,我很想龇牙。
因为我们能帮的就是一些主观题,任务不多,一点半的时候就已经改完了所有的卷子。“姚老师,你们班的景年可是年级第一啊。”
姚老师冲我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老师们对成绩好的学生总是特别偏爱的,一偏头就看见陈昊颐死死抿了抿唇角,然后就听见不知哪个老师说了一句,“昊颐啊,这以后可要加把劲,被个女孩子抢走第一了呢。”
低垂眼眸,他是第一?哼,虽然是有些不公平,但是有我景年,就不可能有你陈昊颐!
{18学校组织看电影}
改完卷子我就回了家,本着低调做人的原则,我决定不主动告诉爸妈我拿了双百,但是沈子嘉跟方劲下午考完试之后到我家玩的时候夸我了,于是妈妈决定晚上烧一桌子的菜,而且还留了沈子嘉跟方劲在家里吃饭,用妈妈的话来说就是,“我家年年多亏了方劲跟子嘉带着照顾,阿姨请你们吃好吃的。”
虽然我考一百分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但是不可否认,有这两人的陪伴,多少叫我开始主动适应起现在的身份来,所以妈妈请他们俩吃顿饭也算勉强合理了。
爸爸回来的时候知道我考了双百分,托着我的身子绕了一圈,其实现在的我多多少少已经能接受这样的情绪表达方式了,咯咯地陪笑了一把之后,老爸总算将我放了下来,我看见沈子嘉站在一边,眼角微微弯着,眼梢处开出大片大片的桃花,墨玉般的眸子里亮闪闪地尽是重墨流光。
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用一种低调却又华丽的,近似咏叹般的语调说,“年年,真棒。”
我看着他,温柔地笑,明明不该的,但我确实听见胸口有什么东西“啵”一声,绽放出一片暖融融的喜色。
不是吧……
十一刚好是月考后的第二天正好是礼拜五,学校为了迎国庆,免费提供一顿午餐,并且组织所有年级去电影院看两部电影,红色革命片《红星闪闪》与动画片《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期间学校提供给每个学生提供一根薄荷糖水棒冰,一包乌梅糖,两盒沙炮,就是那种用玻璃纸包着像一只小蝌蚪一般,往地上一摔就回爆炸,但却绝对没有半点危险的小玩意。
林潇潇跟我坐在一起,小脸红润润的格外兴奋,学校是按着年级排位置,低年级在前,高年级往后,女生在前,男生往后,这样子看来,方劲跟沈子嘉应该坐在电影院后面一块了。
我试图瞪大眼睛仔细看这部片子,但是很显然,享受过立体声超清晰视觉盛宴的我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像素的电影,若不是看着底下的字幕,我怕是真的看得快要睡过去了。至于第二部动画片,不是我不爱中国制作,只是对不上我的口味啊。
想了想我就揣着学校发的糖跟沙炮,将棒冰随手让给边上某个同学了,弯着小身子,从中间的位置上往外走,本身电影院就黑,结果这音像效果又灰蒙蒙的,也不知道哪枚正太或是萝莉的伸了伸腿,总之我整个人被绊倒,往前扑去。
等我看清自己半跪着趴在谁膝上的时候,我绷紧了脸颊,也不管会不会挡住后排正襟危坐看电影的正太萝莉们,冲着那个扬起一张俏脸的陈昊颐说了声对不起后就走到电影院的过道上找到姚老师请假回家。
姚老师想要问什么的时候,有人走到我身边,“姚老师,我爷爷来接我了,我想带年年一起回去。”
我不知道沈子嘉爷爷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显然,听见沈子嘉说他爷爷要来接他的时候,我看见姚老师的脸上堆起一种近乎崇敬的表情,“沈老回来了?啊,那别耽误了,来,子嘉你就带着景年回去吧。”
子嘉帮我拎过书包,我将两袋吃的塞进书包里头,就被子嘉护着出了电影院。
{19初见沈老}
因为完全摸黑,而且电影院又带着阶梯,沈子嘉带着我走得很慢,其实很多时候,我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才十岁,但是自己的身子还是叫我顺从于一些人,比如说爸妈,比如说沈子嘉。
我自己都奇怪,为什么沈子嘉会算上一个,但是这点就算我不愿承认也是事实,或许是我一觉醒来,侄子长大了的缘故吧。
掀开布帘的时候,眼睛有一点不能适应外头的光线,沈子嘉带着我往门口走,没一会儿就看见方劲难得规规矩矩地站在一位绿戎装的男子身边,面色是很健康阳光的蜜色,板型很好,很帅。
莫非是……方劲爸爸?
“那是爷爷的警卫员于叔,方劲跟咱们一起回去。”沈子嘉似乎每一次都能猜到我的心思,也不用我开口问什么,我晃了晃沈子嘉的手,“那方劲爸妈也回来了吗?”
沈子嘉轻轻摇了摇头,“没,方叔叔跟方阿姨分派去了南方受训,可能年末都回不去,到时候方劲可能会去南方过年。”
等我们过去之后,我跟着沈子嘉喊了那帅气的警卫员一声于叔,方劲蹿我边上从书包里巴拉出糖,一看见是乌梅味的立马眼眸发亮,“小年年,你还要换牙,这糖太酸了,对牙齿不好,来,我这人有包味的,咱们换换。”
没等方劲掏出自己那包,我摇了摇头,“我不爱吃这糖,都给你吃吧。”
沈子嘉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年年不喜欢吃糖?”
我异常老实地摇了摇头,我不是不喜欢甜食,但是我就喜欢吃软糖的,最不待见这类的水果硬糖,就偶尔会尝一口上好佳或者是阿尔卑斯的糖,“我喜欢吃软糖,不喜欢这种硬的。”
沈子嘉听了我的话也没多说什么,还是拉着我的手往影院门口走去,边上小于想要帮沈子嘉拿过书包的时候,沈子嘉摇了摇头。
下了电影院的台阶,一辆很扎眼的军用吉普停在电影院门口,司机站在门口,看见我们过来了,拉开门,沈子嘉扶着我先进到车里。
坐在吉普车后座的是一位深绿色军装的老者,银灰色的头发,即便是这样热的天气里,风纪扣也扣得严严实实的老者,面容深竣,锐利的眼眸深处有一种人情练达后的通透与坚毅,唇角有一圈深纹,不同于沈奶奶的那种,看得出来沈爷爷是个非常严肃的人。
我看了一眼沈爷爷肩上的肩章,好吧,大将级别,师职级别,难怪有车有警卫员,难怪姚老师一脸的恭敬。
等沈子嘉与方劲上车了之后,我跟方劲坐到沈爷爷还有沈子嘉对面,沈子嘉开口介绍之后,我喊了声沈爷爷,老人点了点头,目光打量过之后落到方劲身上,微微点了下头,转过头看沈子嘉的时候,眼底有一抹暖意划过,我看见老人家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也是,相处到现在,老师同学家长谁不喜欢沈子嘉,简直就是万人迷,校园小王子啊。
“景家的小丫头啊。”我微微走神一下子,这边话题就扯到我身上了?其实也不是沈爷爷八卦,实在是沈子嘉不知怎的,跟沈爷爷说了什么就开始介绍起我来了,其实说句实话,撇开我爸妈不提,我不就是个月考考了次双百分的十岁小姑娘么?
我冲沈爷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确实是自己走神,原谅我难得见到这般级别的人物,紧张走神也是自然。
自打我跟沈子嘉出来之后,这边方劲好像就一直装乖,现在也一样,不过沈爷爷对方劲也还算和蔼,关心过学习之后倒是一路上也没多说什么。
车子进大院的时候门卫站得笔直,冲着车里的沈爷爷敬礼,我算是狐假虎威沾光了吧,司机将我跟方劲各自放下之后就朝着沈家驶去。
家里没有人,爸爸跟妈妈都在上班,我自己取了钥匙回了家,反正现在也早,干脆就将作业都做完,十一看看能不能安排点的活动。
{20景年,为什么我不能牵你的手?}
妈妈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痛苦地抄写姚老师布置的生字词,数学跟英语都完成了,就剩下最后这语文上免不掉的抄写生字词,好久没有这样正正经经地写过字了,毕竟我早就习惯了十指纷飞在键盘上输入自己要的东西,得,我就当从小练字了。相比较班里别的同学的字,我的作业总是因为字迹清晰端正零错误而被各科老师当成范例用。
哎,低调,低调啊。
就在我抄第四遍的时候,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抬头就看见妈妈在玄关处换掉了鞋子,“年年,快,收拾一下,晚上咱们去爸爸那儿吃饭,到时候还能看晚会。”
话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跟着妈妈到爸爸上班的地方去,爸爸让秘书在门口等我跟妈妈,因为爸爸还有工作要处理,所以让我跟妈妈直接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没有配置电脑,这叫我有点不大习惯,对着那一列列的书籍文件夹,也没多大意思,反正老爸还有一会儿才能完事,跟妈妈打过招呼后我决定逛逛政府大楼。
刚跟妈妈来的时候,我看见行政楼边上似乎有条路来着,我决定去逛逛,但是事实证明,陈昊颐是阴魂不散的,下楼的时候我很不幸地遇见了陈昊颐正跟着陈妈妈进大楼。
“哎,年年也来找爸爸了吧。”对陈昊颐的妈妈,穿越前对我也算好,弥补了一点早逝的母爱,但总是隔了一个肚皮的,虽然喊她妈妈,但总是隔了一层的,现在再次遇上,对她我没有半点别的情绪。
没看陈昊颐,我冲陈妈妈笑着点了点头,“恩,妈妈带我过来的,说晚上还有晚会看。”陈妈妈点了点头,摸了摸我的头,“恩,对了,听昊颐说年年这次月考可是年级第一,双百分呢,真厉害。”
那是,有我就别想有陈昊颐第一的份,胜之不武我也管不着了,不过我知道低调做人还是有好处,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结果陈妈妈就揉了揉我的西瓜太郎头,“年年是不是要去玩?昊颐,你陪着景年走走,到时候直接过去食堂。年年,阿姨一会儿会跟你爸妈说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吧,穿了,还是摆脱不了的噩梦,我看着明显带着一抹兴奋意味的陈昊颐,拒绝的话却又不好说出口,结果手就被陈昊颐给抓住,我僵了一下,结果人已经被陈昊颐拉着走出去了。
天啊,来个雷劈死这杀千刀的陈昊颐!我什么时候说准你再牵我的手的??!!
因为大家都是小孩子,虽然男女的身高不差多少,都是萝卜头这么小点,等绕过行政楼后,我一甩手,却发现自己居然一下子挣不开他的手,我瞪,瞪死你!
没见过他这样没风度的沙猪模样,还真当年幼有理了?
“我没准你牵我的手!”我努力想要冷漠地说出这句话,但是软软的童声叫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失了我的本意,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陈昊颐拧起眉,嘟起红润润的唇,眼眸里带着一丝不甘愿与执拗,这一点倒是与我认识的陈昊颐一模一样,果然,还是同一个人,除了多出我这个变数之外。
“景年,你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沈子嘉可以牵你的手,我就不行!!你不让我牵,我偏要牵!”也不知道十岁的陈昊颐哪里来的力气,抓着我的手死死扣着,手上**辣的疼了起来,与沈子嘉那温凉如玉的牵手不同,陈昊颐根本就是用力抓着我的手,俊俏的小脸有一丝愤怒的红,眸子里头带着控诉的意味。
我想起大二那年,我认识陈昊颐之后开出的第一朵桃花,没等我有爬墙的意识时,他将我堵在女生宿舍拐角的路口,双手拽着我,紧绷着脸瞪我的时候,恍如隔世。
那个时候,他放我在心上,只是后来,变了。
{21你要的公平,我给不起}
有风轻轻地拂过眼帘,卷起眸底最深的一点伤痛,陈昊颐,你永远不知道伤到极致,绝处逢生的喜悦,那些年,我拿你做生命里的唯一,我根本就不知道冲进去面对那刺目不堪的一瞬间时,我要去哪里拿勇气去继续接下来的生活。
说我怯懦也好,说我小女人也罢,我在我年华最好的岁月里遇见了我以为的唯一,并交付了所有的喜悦与欢喜,结果某一天,它从九层云上摔下,狠狠的,粉身碎骨,若不是上天恩赐的这一次重生,我想,我会被自己困在那日的噩梦里,无法解脱。
可是,陈昊颐,上苍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并不表示我能治愈你给我的伤害,我只能选择忘记,连同你给的悸动,统统忘记,包括最后的伤痛。
“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要念起,更不要说牵手了。”陈昊颐,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曾遇见过你。这句话,我摆在心底,因为我想告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