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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没有在这么重要的时刻陪在你身边。”那边的崔觉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唐绵绵何不知道他的叹息？
“没关系！我想知道的是……春节……你能回来吗？”
“春节……还不一定，这是我的过错。”
“不！我知道你是为了国家，也是你自己的责任，我不怪你。”她真的理解，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怎么还不理解呢？
“小井……你真好。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唐绵绵咬着拳头，眼泪轻轻的掉出眼眶滑下脸颊。
“我……也想你。不管你春节回不回来，我都会等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这是我……唯一的期盼了。”每一次他出任务，她都只有这么一个期盼。
那端的崔觉久久的握着电话，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任人找不到。他只是想找这么一个安静的角落，能在百忙之中抽出这么一个空来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而此刻两个人即便没有人再说话，只是呼吸也能慰藉彼此那寂寞的心。
*
唐绵绵做完产检便去程幺幺的办公室。
程幺幺正陪着果果下跳棋，唐绵绵进来搓了搓手：“虽然外面也暖和，可是这屋子里更暖和些。”
坐在沙发上的果果听到声音便立即抬头，看到唐绵绵灿烂的笑：“妈妈！”
唐绵绵走过去在果果身后坐下来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听你二婶儿的话吗？”
“二婶儿，果果很乖么？”
“很乖。这么小竟然会下跳棋，这已经让我很吃惊了。”程幺幺也摸摸果果的脑袋，一脸喜爱的模样，“以后要好好待你妹妹，等她也这么大的时候你就能教他了。”
“跳棋是季知哥哥教果果的！外公还教了果果下象棋了，可是妈妈的象棋比外公下的还好呢！”
“真的？”程幺幺惊讶的看向唐绵绵，唐绵绵一脸囧相：“以前没事儿的时候就爱研究这些东西，现在也没有用处。”
“你果真是深藏不漏啊。”程幺幺啧啧的叹气，“以前也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你是傻人有傻福，不仅如此还有几项特色。会打架子鼓，会唱歌写词，还会下棋，这可不是一般女人们都会得。”
唐绵绵皱了皱鼻子：“是吗？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再普通不过了。不说这个了，马上就三十了，你什么时候放假？”
“医院不放假，有人要值班。不过轮不到我，我今天下午就放假了。”程幺幺拍了一下巴掌开心的道，“春节我们准备带着纸纸去澳洲，那边暖和。”
“澳洲？”唐绵绵羡慕的握住双手，那边真是夏天吧？
“怎么，崔觉春节不打算回来了？”现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可是都知道他出任务去了，也没有一次任务他出了这么久。
唐绵绵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别伤神了，产检结果如何？”程幺幺拍了拍唐绵绵的肩，安慰道。
“孩子很健康。”唐绵绵也摸了摸肚子，低头微微的笑，现在也只有‘果果在身边，孩子很健康’这件事能慰藉她了。
“嫁给军人便是如此，你要习惯。不过……我想我说的也是废话。”
唐绵绵连笑也笑不出来了：“怎么会是废话呢？谢谢安慰。我要回去了。”
“有空带着果果到家里来玩。光礼这两天要回来了，不过我倒觉得她还不如出差来的自在些，那两个人的感情竟然是越来越好了！”
“你说……流怜和光凛？”感情越来越好？
“不过也不奇怪，他们才新婚。虽然光凛出任务去了，据说还是每日一个电话！”
“据说？这事儿也能据说吗？”
“前两几光礼还没走的时候，流怜在，我也在，光礼也在的时候她自己说的，也不知道说给谁听。我总觉得流怜像是知道什么。”
知道光礼和光凛的事情？其实唐绵绵也没有和程幺幺摊牌说过她也知道。
唐绵绵笑了笑，这件事她没心情再好奇了，每个人都有注定的姻缘，如果具光凛注定和流怜是夫妻，现在也成为事实，他们如何幸福也与自己无关啊，更何况光礼都不在乎她在乎个什么劲儿？
和程幺幺说了再见唐绵绵将果果包成粽子才走出办公室，牵着果果的手走出诊断楼进了花园，一路走也是悠闲无比的聊着天。
“妈妈，爸爸真的不回来了吗？柳奶奶也不回来吗？”
“嗯……妈妈不能肯定的回答你，但是妈妈相信爸爸一定会尽力赶回来的。”
“真的吗？果果想和你们一起过春节。”
“当然能，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
但果果的小脸还是写满了失落，一大一小牵着手心里都藏着无尽的惆怅，别人都只看到了她表面的风光和荣耀，可又有几个人看得见她背后的担忧和神伤呢？
正要走出医院，背后突然有人叫了自己一声：“唐绵绵！”
唐绵绵听到别人叫自己很自然的便扭头望去，咦？莫鳏怎么在这里？
“莫先生。”唐绵绵和莫鳏因为莫莫的事情先前关系并不好，到现在虽然那些芥蒂都放下了，可也说不上特别的熟悉，所以称呼也就格外了一些。
“三叔。”果果却是亲密而又有礼貌的打招呼。
“果果你乖。”莫鳏穿着毛领大衣缓步走过来，站在她们面前先生低头对果果笑了笑，然后才抬头看向唐绵绵：“你怎么在这里？呵，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竟然真的是你。”
唐绵绵很奇怪莫鳏的态度，他这算是……不友好吧？冷笑，还有眉角上挑。她记得他不是已经能用平常的心对待自己了？怎么突然又变得如此莫名其妙？还有这个问题……真的让她很是无语。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唐绵绵的回答也没有好气，“这里是医院，人人都可以来的地方，为什么我出现在这里能让你如此意外？”
莫鳏又是一声冷笑：“口才倒是变好了不少，果然是崔觉教导的好结果。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不要再出现在莫莫面前！”莫鳏指着脚下的土地冷静警告，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唐绵绵觉得很莫名奇妙，自己好端端来产检究竟怎么招惹这个人了？她心里越想越不服气，现在的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受了委屈还能往肚子里咽的自己，有问题必定要问个清楚才肯罢休！
于是牵着果果几步上前超过莫鳏的步伐，再狠狠一个伸手挡住莫鳏的去路，冷声质问：“莫先生不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吗？我不知道我来医院产检怎么碍着你了？莫莫现在好生生的过自己的生活，我怎么就招惹她了？如果你还在为以前的事情不平难道不觉得有些晚了？”
“你……”莫鳏双眸一眯，“你不知道……”
知道？唐绵绵该知道什么？
“我该知道什么吗？”她突然觉得莫鳏肯定是有事情，不然不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你……”莫鳏果然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唐绵绵盯着他想探个究竟，莫鳏却是一声冷笑：“呵，你竟然不知道？呵呵……”一阵阵的冷笑完莫鳏不再看唐绵绵，跨开步子错开唐绵绵的身子便离开。
唐绵绵握了握拳头，狠狠的咬牙：“莫名其妙的男人！”
“妈妈……”果果抬头，“妈妈，三叔怎么了？他怎么那么凶啊？”
唐绵绵面对果果的质问冷静了不少，何必在孩子面前如此张牙舞爪呢？
“妈妈……”唐绵绵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妈妈和你叔叔发生了一些误会而已，现在没事了。”
“真的？”
“嗯。”
果果这才松了一口气，唐绵绵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起身牵着她的小手迈步再次向医院外走去，而这场医院偶遇在唐绵绵心里却留下了一些影响。莫鳏说道莫莫，莫莫怎么了？他怎么也在医院？莫莫那次流鼻血……难道和莫莫有什么关系？唐绵绵心里一阵急跳，自己却又猛的摇头，不，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莫鳏在门口踌躇了半响才推开房门走进去。
莫莫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的一角看书，头上戴着帽子，头发凌乱的披在肩头上，脸色异常的苍白，再也没有平日里的美，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活力和生命一般。
莫鳏轻轻的一步又一步向莫莫走去，忽然想到那一天忽然倾倒的世界。
“啪！”于司令狠狠一个巴掌落在莫鳏的脸上，莫鳏已经多少年没有挨过如此羞辱的一巴掌，他是一个那么成功的商人，他将自己的事业经营的那么出色，他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再能动自己一根手指，就连爷爷也是从十五岁之后再也没有打过自己，突然如此一个巴掌他岂能服输？
“你凭什么打我？”这是莫鳏脑袋懵了反应过后说的第一句话。
“凭什么？就凭你这个畜生！平时那么关爱你妹妹，这个世界上你唯一的亲人，你不是最爱她吗？现在她就要死了你竟然都不知道？你这个畜生，你说你究竟干过什么好事？她的婚姻，她的健康，她的一切的一切你帮她保住一样了吗？”
莫鳏听得一愣一愣，满腔的怒火也瞬间熄灭，爷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莫莫要死了？
于司令将一把资料扔给莫鳏，一把白花花的资料纸便哗啦啦的落了一地：“你好生看看！”
莫鳏弯腰将地上的那些纸一张又一张的捡起来，越看一张脸色便是白了一分，还未看完自己已经是踉踉跄跄连站稳的力气也不再有。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有力气，他有能力，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究竟有多失败。
莫莫……竟然已经得病一年，由最轻的病情如今已经转为了最严重的时候，他竟然都不知道？
莫鳏哭了，看着那些纸，哭的好伤心，哭的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
“哥哥……”莫莫从小总是那样依赖自己，用那样柔软的声音亲切而又亲密的喊着他，她除了外公只有他啊。他一直要给她最好的，可是他竟然没有帮她拿到一样她想要的。爱情？健康？他给了她什么了？
白血病……竟然是那么严重的白血病，这个傻瓜啊，她怎么能瞒着他，瞒着外公，瞒着那么多人。即便在崔觉要结婚的时候也不告诉他？如果告诉他，他也许还会多看她一眼啊！莫鳏真的气疯了，伤心疯了。
他打电话给崔觉狠狠的骂了他一顿。但是事实永远都是出乎于人的意料的。让他意外，让他惊讶，让他不能接受的竟然是……崔觉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莫莫的病情，甚至在暗中帮她！？莫莫知道吗？莫莫知道崔觉在帮她吗？探了口风才知道竟然是不知道的，今天再次知道连唐绵绵都不知道。他不懂崔觉的意思，可是他恨崔觉，无比的恨！既然知道莫莫有病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一定会带她出去就诊，那么莫莫现在病情也许就不会恶化！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会为莫莫争取一切啊，包括崔觉……
“莫莫。”莫鳏轻步的走到莫莫身边蹲下，莫莫扭头看到就是莫鳏轻轻的笑了：“哥哥。”
“今天觉的怎么样？”
莫莫歪了歪头：“嗯……今天不错。我能出院吗？”
“不行，医生说了，你现在必须住院。”
“可是我想出院和你们过春节啊。”莫莫撅嘴，她每天都好无聊，而且她很讨厌医院的味道。
“不行，莫莫。不要任性，好吗？”
莫莫失望的垂头，她很任性么？
莫鳏仿佛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轻轻的拍了拍莫莫的背，一脸温柔的道：“哥哥说错话了，原谅哥哥，嗯？”
莫莫摇头：“不，我知道……我让你和外公操碎了心。哥，不要勉强，尽力就好……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嘘！”莫鳏嘘了一声，对着莫莫轻轻摇了摇头：“你个傻孩子，哥哥是超人，superman你忘了？我一定会用尽自己的能力还你健康。等过完春节我们就去B市，那里的医疗条件要比T市还好，哥哥会倾尽所能……”
“哥！”莫莫伤心的抱住莫鳏的脖子轻轻的哭了起来，她感觉自己这些天已经流尽了一辈子的眼泪。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还没有遇见一个能爱她的男人，她还没有被人好好爱过，她还没有看到哥哥结婚，没有看到外公退休享受生活，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死呢？
莫鳏用力的抱着莫莫，他一定要给莫莫一切！
*
大年三十这一天，崔觉未归，天空飘雪。
虽然下雪，可是别墅里却特别的暖和。大白卧在地毯上，果果则和大白玩儿着，唐绵绵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即便只有两个人过春节她也要包饺子，准备好鸡鸭鱼等等美食。本来只有轻微的害喜反应，现在连轻微也没有了的唐绵绵食欲竟然又开始大增，每天吃的不比以前没怀孕那时候少，这让她颇是苦恼，虽然该吃，但是看到自己手臂和大腿上的肉一点点的长起来也会难过和无奈啊。
“妈妈，电话！”果果突然拿起电话跑古来，唐绵绵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