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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光礼点了点头。
具光凛弯腰将具光礼抱了起来,正要迈步离开,角落里突的传来一声:“等等。”
具光礼浑身一颤,崔解磷……
崔解磷走上前来,站在具光凛和具光礼面前,盯着具光礼哭花的脸,问:“我抱你进去。”
具光礼泪水再次滚落,甚至泛滥:“你还……肯吗?”
“你还愿意继续嘛?”崔解磷却是如此反问。
具光礼捂着嘴,一边哭着一边点头:“我愿意。”
崔解磷灿烂一笑:“那么……就好……”于是伸手从具光凛怀里接过具光礼,小心翼翼就像捧着一个瓷娃娃一般。
崔解磷抱着具光礼,虽然具光凛有些失落,不过在听到具光礼那声‘我愿意’之后,他还能有什么不愿意呢?这是她的选择。
“这场婚礼虽然出现了一些意外,但是我希望能够继续进行。如果大家还愿意捧场可以留下来继续晚宴,但如果大家觉得扫兴我崔某也不挽留。现在我抱着我的新娘子去后面休息一下,马上就出来敬酒。”崔解磷温和的解释完便抱着具光礼而去了。
唐绵绵轻轻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只不过……这事儿究竟是被谁捅出来的?知道的人应该是少之又少,几乎是屈指可数啊!
唐绵绵抬头望了崔觉一眼,崔觉眸光一敛,扣着唐绵绵肩轻声道:“不用担心,这事儿我会为光礼讨回公道。”
唐绵绵点了点头:“嗯,一定!”
百分之九十八的人还是留下来继续晚宴,百分之二的人是觉得有些扫兴所以才回去了,只不过崔家、奉家、具家、流家都在这里即便现在走了出去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胡话。
唐绵绵作为伴娘当然要和崔觉一起留下来来主持大局,虽然有具家的人,也有崔家的人,但是现在局势有些混乱哪里还管是哪边的客人?唐绵绵就是有些担心光礼的情况,希望这不会造成她和解磷之间的误会。还有就是……具光凛。唐绵绵从来都不觉得他那么英雄,甚至因为光礼而对他抱有微词,但是现在却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英雄,他在最后保护了光礼。
他还爱光礼吗?唐绵绵想这个问题也不必问了,如果不爱怎么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她?
唐绵绵微微一笑,不管如何,这件事总算没有造成最坏的结果。
*
崔解磷用湿毛巾轻轻的擦着具光礼脸上哭花的妆容。
一点、一点又一点,到具光礼整张小脸都露出来崔解磷才罢了。
“我觉得,你还是素颜的时候最好看。”崔解磷微微的笑着,摸了摸光礼干净的面容。
光礼一把抓住崔解磷的手:“你告诉我,你现在是真心实意的吗?你不在乎?你真的看不起我?不会觉得我不堪?”
崔解磷一震:“怎么说?”
“那件事……”具光礼咬着自己的唇,眼泪又簌簌的掉却用无比平静的语气道:“光凛说的都是骗别人的。其实,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很猛烈的追求他,就连当兵也是为了他。还有……我爱了他八年,你真的不在乎?我妈妈也是因为我和光凛相爱感觉到羞耻而自杀,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他是我的亲哥哥,就像那记者说的我有不堪的过去,肮脏的感情……”
“闭嘴!”崔解磷沉下脸,怒声低吼。
具光礼一愣,呆呆的看着崔解磷。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权利去爱人。你的爱是纯洁的,只不过……爱错了人而已。”崔解磷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心里爱着的人是光凛,你相信吗?”
“你说……什么?”具光礼愕然,整个人都傻了。
“有几次,我去你房间看你睡觉帮你盖被子的时候,你叫的是他的名字……我自然就猜出来了。”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还叫光凛的名字。
“不管如何,我不会瞧不起你。谁没有过过去?我也爱过一个女子,她的眼睛和你很像,她特别爱笑,她长的不好看,她却特别的可爱。我很爱她,暗恋了一年,直到我毕业的时候才鼓起勇气和她约会,我也感觉得到她是喜欢我的,当我准备好好珍惜那段初恋的时候,她却突然提出分手,然后整个人就不见了。我想知道一个答案,所以我等了她六年,七年后迫于父母的压力我放弃了,我要和另外一个女子订婚。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和谁过难道不都是一样的?只要能给父母一个交代,让他们不要失望。订婚前夕我却遇到了我初恋的女孩,她变得真快,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有神那么漂亮。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也发现她的眼睛对我早已经没有了爱意。我还能怎么样呢?死乞白脸的去求她吗?我做不来。我打算好好的继续过我平淡的日子,但是订婚那天,我的未婚妻却突然爆出性丑闻,我被带了绿帽子,被全部人笑话。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在乎,因为我不喜欢她,所以我不在乎。谁都有过不堪的过去,包括我自己,我没有理由瞧不起你,因为你也没有瞧不起我啊。”
具光礼捂着嘴抖着身子不停的哭,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的眼泪可以流。
崔解磷微微的低头吻住具光礼脸颊上的泪珠,一滴又一滴,以无比疼惜的力道吻着她的痛。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心里原来真的爱着她的哥哥。他也没有听见她说过那样的梦话,听到的应该是‘踹死你,崔解磷……’‘打死你,让你偷亲我……’‘揍死你,滚开’之类可爱的话啊。
但他还是把自己的过去讲给她听,希望她能知道他的心意,谁都有过过去,谁也爱错过,谁也无奈过,但是哪又能怎样呢?难道他们就不可以再期待爱情,再迎接崭新的明天吗?
“我只问你一句,你回到我便可。”
“嗯,我一定回答。”
“你……还爱具光凛吗?”
具光礼一顿,轻轻道:“如果我爱…刚刚就不会说‘我愿意’了。”
崔解磷盛开笑容,捧着具光礼的脸蛋儿温柔细语:“茫茫人海里,我好不容易再遇见一个人,能喜欢她,想和她走下去一辈子,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具光礼轻轻的颤抖着,已经不能说话。她和具光凛相爱四年,却要用四年的时间去忘记他,结果她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她的人生在不断的成长,就连那份儿爱也变成了其中的一部分。她会珍惜当下,珍惜崔解磷如今对自己的好。
具光礼突然笑了出来:“我突然想到,绵绵让我们相亲的时候,当时在酒吧里你提议我们假装恋爱,我说我们又不是电视连续剧,而且……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心里有一个人,是不是?”她还骂他是个不懂感情的人,那个时候……真是傻的可爱。
崔解磷微微的笑:“以前的事情别提了,以后才是我们真正要过的日子。嗯?”
具光礼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崔解磷微微扬起脸颊,嘴唇凑上那满是咸味道的红唇。
*
这场婚宴总归是结束了,虽然到最后所有人的人都是精疲力尽。
唐绵绵和程美丽是伴娘自然也没有喝酒,伴郎奉天晴和崔觉倒都喝了不少酒,到最后都带了些酒意。
具家和崔家在送完所有的客人之后都来到了休息室,有些事情在告别了外人之后他们自己人也该解决一下了。
具光礼和崔解磷在最后露面拿着酒杯在舞台上敬了所有人一杯,这一杯算是赔罪酒,也算是感谢所有人参加他们婚宴的感谢酒了。
程美丽和叶殇月,程幺幺和奉天阆、奉天晴都先回去了,而唐绵绵和崔觉是崔家人自然需要留下,况且唐绵绵现在也是不放心回去的,自己心里疑问多,也放心不下光礼的状况。
“啪!”这一巴掌是具爸爸赏给具光凛的,“你个混账,你给我弄的烂摊子,接下来我看你怎么给我收拾!”他是科长,岂是让人随便抓到把柄的?现在不少人都知道了他曾经有过外遇,他政治作风出现问题,这科长还能做太久吗?
“光凛!”流怜上前扶住具光凛,具光礼也咬紧了唇望着具光凛,一脸的担忧。
“你还敢打他?这些事情不是你自己做出来?当初你不惹风流帐今天就不会有这一出!现在谁都知道我们具家住了一个小三的女儿……”具妈妈也维护儿子,瞪着具爸爸大喊。
“闭嘴!”具爷爷一声怒吼,看了具光礼一眼又转眼看向具妈妈冷声道:“光礼是无辜的。今天是她婚礼,她才是最难过的人,光凛的办法是最好的办法,当时那么混乱,你能想到什么法子?你不过是个政治作风问题,光礼却是名声问题,你是她爸爸,你亏欠她那么多就不能弥补一下?还有你,你作为大妈,当初不管孩子就算了,现在也给我闭嘴!”
具妈妈一下子住了嘴,流怜也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
“现在事情已经如此,光礼……你打了那个记者,这事情估计也不会那么快了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这件事,具老爷子你大可交给我办,光礼从前是我的妹妹也是我最得力的下属,今后也是我们崔家媳妇,当然会为她解决这些事情。”崔觉站出来表态,具爷爷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你做事情一向稳当。”
“现在,大家就都散了吧。该休息休息,该准备去度蜜月也去准备,不要耽搁了终生大事,你们的婚姻才刚刚开始。”
具光凛埋着头不说话,崔解磷微微一笑道:“是,谢谢爷爷。”
具爷爷拍了拍崔解磷的肩道:“我相信你会好好对我的光礼的。”
“是。”
具爷爷正要走,具光凛却伸手道:“等一下,爷爷。”
具爷爷站住脚步扭头不解的看向具光凛:“还有什么事情?”
“爷爷,这件事,难道你不打算追究了?”
具妈妈脸色微变,站出来拉住具光凛的手道:“光凛啊,你妹妹现在已经没事了,误会澄清别人也不会误会她和你,你何必再追究呢?”
“难道那个记者还能不吐真话?”具爷爷没搭理具妈妈看向崔觉,挑眉试问。
“有些人收了好处又或者别的原因,嘴里很难突出真话也是有可能的。”
“哪知道当年那些事情的人究竟有多少?”具爷爷返过身来,似乎也没打算放过这件事。
具光凛看向具光礼定定的道:“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光礼幸福,但如果谁毁了她的幸福,那人也就是我的敌人,不管是谁让我查出来这件事都不会善罢甘休。”究竟是谁那样歹毒,竟然将光礼逼成那样,也毁掉了她的婚礼,这件事具光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光凛……”流怜委屈的望着具光凛,他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具光礼那样的好?
“哥!”具光礼赶紧往前一站,对着具光凛摇了摇头:“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们自己调查吧……”
“不行!”具光凛坚持的道,扭头看了众人一眼:“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我们一家子,谁会知道?”具光凛的眼神落在流怜身上,流怜赶紧摇头:“不……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具光凛移开视线,唐绵绵举手:“我发誓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美丽都不知道。”她的嘴很严实的。
崔觉就更不可能说出去了,具光凛冷哼一声:“我不管是谁,自己做过的事情就该承担。好了,爷爷你回去休息吧,爸爸、妈,你们也会去休息。”
“儿子……”具妈妈看向具光礼,她是个女强人,可是对具光凛从来都是低声下气的疼爱的。现在看到具光凛这么难受她又怎么会好受啊?
具爷爷和具爸爸同时叹息一声也只有转身离去。
“妈你们回去吧。流怜你也回去。”具光礼推着流怜将她推给具妈妈,流怜虽然有千言万语但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便只好挽着具妈妈转身:“妈,我们走吧。”
具妈妈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她现在也根本插不上手,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她老了。
走出休息室,具爸爸和具爷爷都走在前面,具妈妈和流怜走在后面,黑夜寂静的有些恐怖,寒风冰冷的有些彻骨。
具妈妈突然问了流怜一句:“虽然我不喜欢那丫头,但是具家是我的家,光凛是我的儿子,你爸爸是我丈夫。怜儿你发誓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的我的事情?”具妈妈当初根本就是一时心软才对这儿媳妇说了光凛的过去,她还以为她本来就知道呢,谁知道光凛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她。
流怜放开具妈妈立即举起手掌发誓,一脸的真挚:“妈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光凛,对不起您,对不起爸爸的事情,更没有做对不起咱们家的事。”
具妈妈这才放心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这样,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吗?不然光凛会怀疑你的。这孩子只要扯上他妹妹的事情就傻了样,但你别多想啊,他们现在就是兄妹情……”
流怜牵强的笑了笑,心里却是痛得滴血,恨得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