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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凤驹叫杨维星进到屋里是负责记录莫胜章的谈话的。
如果易素萍所带来的赵文诉说的兰克义持枪伤人还是一种可待调查的事情,那么莫胜章这会带着资料和真凭实据的来给自己报告工作,就是有的放矢了,无论如何,周凤驹觉得自己应该程序化一下,这样做的好处是今后即使发生了什么自己预料不到的状况,也是有据可查,对魏红旗和陈克山,都是一个交代,省得自己被动。
赵文从洗手间出来,在外面站了一会,尚丁一坐在那里,两人没有交谈,只是用眼神做着交流。
赵文正准备再进到周凤驹的办公室里,易素萍却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电话皱着眉,说:“叫秦阚过去处理,要注意方法,不要有过激行为。”
秦阚是赣南省信访办公室的主任,赣南信访办公室是省委办公厅领导下的一个三级机构,隶属于办公厅下的常委办公室,当初华阳的老乡们因为征地问题来省委告状,秦阚就给赵文打过电话,想让赵文出头和汶水的老乡们接触,做作工作,但是被赵文给婉拒了,最后赵文让杨迎春将老乡们带到省委的迎宾馆,遵从魏红旗的意思和大家吃了顿饭。
赵文对这个秦阚的观感非常不好,觉着此人要么是邓再天一流的随从,要么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机关油子。有着小聪明,但是眼光却不怎么样,办事也有些糊涂。
易素萍挂掉了电话,看着还在那里站着的赵文,眼神有些奇特,问:“小赵,泾川当时的督察组,你是参加了的。”
“是,秘书长,就是今年方家河矿难的那次。”
赵文心说易素萍这老娘们说话总是带着陷阱。自己要是不将问题具体话了。谁知道她问的督察组是猴年马月的哪一次?
易素萍点头,说:“那,你进来。”
尚丁一在易素萍出来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但是易素萍并没有和他说话。转身就回到屋里。
赵文看了尚丁一一下。摇头也跟了进去。
赵文进去。易素萍就说:“你将在泾川碰到的事情给周书记和莫部长说一下。”
赵文一听就有些怒意,心说你妈的易素萍,你总是和老子过不去。你问老子在泾川碰到的事情,老子碰到的事情还多去了,难道和薛长荣日bi上床打野战的事情也要在这里叙述一下吗!
赵文就说:“秘书长,你说的是矿难的事情吗?”
莫胜章说:“就是你在离开泾川当天,有人开车在大街上撞死了一个小女孩的事情。”
正说着,易素萍的电话又震动了,她看了一下周凤驹,周凤驹说:“如果还是那件事,就在这里谈。”
易素萍就接了电话,一听就站了起来,口气凌厉的说:“秦阚,今天这人要是在省委门口出了事,你要负责!”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是一定要保证此人的安全,一定不要让事态不可收拾,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你必须以党*性向我保证!”
易素萍挂了电话看着周凤驹和莫胜章说:“那人要在省委门口自*焚。”
周凤驹一听就站了起来,在屋里踱着步子,然后到了窗前,看着院子里。
周凤驹的后窗并不能看到省委大门口,他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分钟才说:“你在泾川的时候,看到兰克义开车撞死人了?”
赵文一听,心说这是谁说的话,简直就是在害自己,当天自己就算是亲眼看到了兰克义撞死了人,这会也不能承认,于是就解释说:“周书记,我当时正坐在车上,并没有亲眼看到事发地点的情况。”
周凤驹在窗前回头,表情冷峻的像是从大雪纷飞的夜里风雪夜归一样。
赵文说:“在泾川,的确在我离去的时候,好像是发生了一起车祸,情况是这样的,我因为急着赶回省委,公安厅的翟光禄厅长就派了他的车送我,当我们刚刚出了迎宾馆,一辆轿车就从我的车前疾驰而过,差点就撞到我们,后来,那辆车好像是发生了车祸,可是当时我已经离开了,情况并不清楚。”
“翟光禄厅长和薛长荣厅长,还有方家河的一些干部们当时就在宾馆门口,他们应该比我清楚具体的过程。”
赵文心里明白了,泾川当时被兰克义撞死的那个小女孩的家属今天到省委门口来告状来了,可能情况有些棘手,不然易素萍不会这样焦躁。
可是是谁给周凤驹这几个人说自己当时看到了车祸情况的呢?
周凤驹听了赵文的解释,说:“给乔会本打电话,问他泾川的事情,他还能不能解决,要不要我们几个常委到他那里去现场办公!”
“你给他说,要他明天八点到我办公室,我要请他给我做报告。”
易素萍一听,知道周凤驹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就拿着周凤驹的座机再次的给已经坐立不安的乔会本去了个电话。
赵文觉得周凤驹已经是气急了,竟然连作报告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泾川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先进的典型和优秀可泣感人事迹,作报告的话就是在骂人了。
自己被易素萍给拉到周凤驹这里像是告兰克义的黑状,然后莫胜章又来对兰克义黑上加黑,自己去了厕所一趟,竟然省委门口又出现了以自*焚威胁要告兰克义的事情,看来这个兰克义真是流年不利了。
如今的事情将会如何发展,赵文觉得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周凤驹已经彻底的怒了,那么下来就是省委的几个常委之间进行切磋角力,自己这个惹事精应该躲在暗处,静观其变,看看发展如何,再添柴加薪,正是飞鸟投林,无迹可寻。
赵文这会忽然的就想起了一句歌词:“原谅我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这种自由自在看着别人倒霉的心情还真是好,只不过,那个对易素萍周凤驹几个说自己看到了泾川兰克义撞人的人,又是谁?”
“泾川兰克义撞人的事情按理说应该已经被妥善解决了,这会又是谁鼓动着小女孩的家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闹事了?”
一想到这个,赵文脑中就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
第0296章我见青山多妩媚,一汪明月照沟渠(一)
省委门前的那位要自*焚的告状上访人最终也没有实施成功,当然也不可能成功,如果早就存了不想活的念头,那人会在一上来就将自己燃着了,根本不会给到场的信访干部做工作谈话解决矛盾的机会。
自*焚是一种无奈的方式,本来就是要挟,但是他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却不仅仅是胁迫。
周凤驹和易素萍、莫胜章三个都是在基层干过多年的领导,他们自然有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策略。
斗争的方式是方方面面各种各样的,可是实际上的本质却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看行为人到底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只是魏红旗不在家的这一段时间,谁也不希望赣南有什么事情发生,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这时因为什么事情赣南成为了乱摊子,那样的结果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赵文觉得周凤驹能够做到的,在没有得到魏红旗的肯定之前,最多就是安排下面将泾川市的情况摸得清楚,然后稳住事态,等待着魏红旗的最后裁判。
周凤驹和易素萍、莫胜章的三人会议开完了,用赵文的话说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被易素萍“利用”完了的赵文也就来到了魏红旗的办公室里。
平日里魏红旗在,赵文从来没有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呆过,这会他站在魏红旗办公桌后,审视着屋里的一切。然后坐在属于魏红旗的座椅上,头仰起靠在那里假眯了一会,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给罗一一打了过去。
罗一一的手机响了很久才接通:“方家河公安局,我是罗一一,你请讲。”
罗一一是不知道魏红旗办公室电话号的,听到她公式化的回答,赵文油然的想起了她平时穿戴的像是站街不良女子露胳膊大腿风姿妖娆的形象。
自从那晚在乾南十八楼甄妮的住所和也许是走错了房间,也许是故意如此的罗一一稀里糊涂的发生了深入骨髓的关系后,虽然赵文因为甄妮的原因竭力的想要和罗一一保持一些距离。但是纯粹的从男性对异性的占有欲方面考虑。能和自己女朋友的闺蜜有着火热的**关系,而且这个女人身材还不错,床上表现亦是热火朝天,市长女儿的身份更是让男子充满了彻底的征服欲和格外的心里满足。在稳妥的前提下。估计没有几个人能把持的住这种禁忌又刺激的诱惑。
赵文听了罗一一的回答。脑中从她**娇媚的样子就联想到了此刻她一身戎装的模样,于是干咳了一下,说:“罗局长。你好。”
罗一一听出了赵文的声音,她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说:“那个重伤的警察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们果然已经做了工作,原来家属还要闹的,这会没有了动静。”
“这个民警的家属应该收到了什么承诺和好处,主要还是伤者没事,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能获取一大笔钱和既得利益就有了存在的前提,这才有了私下解决的可能。”
“你在哪打的电话?”
赵文就回答说是在书记办公室,然后又说书记出国了,自己一个人,防止罗一一误会这件事是魏红旗督办的。
罗一一就说:“我都能想象到你今后自己坐在那个位置的样子了,你说我能看得到吗?”
但是罗一一没有等赵文回答,自己就说:“一定能的。”
“我当天就想要和出警的人接触,可是一个都没见着,那几个随着刘强出警的人,现在的口供都是说自己不在现场,就在三楼处理赌博事件,至于刘强和那个民警怎么受伤的,他们都不太清楚。”
“当时赌博的那件事也被抓获了?”赵文一听说:“那几个赌博的人在三楼竟然没有听到四楼的动静跑了?”
罗一一知道赵文在想什么:“带回所里的那几个人当天的确是在赌博的,不是其他人冒充滥竽充数的,这几个赌博的就是那么耳背。”
“那,宾馆那里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收获?”
罗一一回答:“我正在做工作,不过很难,这些人从经理到服务员都被人谈过话,尤其是四楼的两个服务员的口供一致的可笑,她们都说当时四零六有个人持着枪从里面跑了出来逃走了,然后才知道里面有警察中弹了,而那个行凶的人谁也没看到长的什么样。”
“还有,宾馆楼道里的监控也没有了那一时段的录像,人家很周密的计划过了,做的很缜密,就是说当天那个宾馆里彻底的就没有兰克义这个人。”
赵文就问:“那凶器呢,就是被刘强从兰克义手里夺下的那把枪?”
罗一一说:“枪?凶器也是不存在了,服务员的口供说了‘四零六有个人持着枪从里面出来跑走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赵文听出来罗一一心有不甘,就给她说了刚才省委门前有人要闹事告兰克义的事情:“一一,别气垒,本来这件事我就知道可能是这个结果,你已经尽力了,你刚到方家河,情况不熟悉,那里比不得乾南。”
罗一一愤愤的说:“枪是不见了,可是打出来的弹头还在,从弹道学来讲,可以检测弹头的划痕来甄别是从哪一只枪里射出的子弹,这样就可以查出枪的来源、看看持有人是谁,那么,这个人总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吧?”
“那三个和兰克义在一起吸*毒*淫*乱的鸡也不见了,屋里桌上的毒品,甚至指纹什么的都彻底消失了,他们可这是够专业的!”
“什么线索都没有了,除非他们让两颗弹头也消失了。那我就服了。”
赵文却对罗一一的气话觉得就要变成真的了:“弹头,我觉得可能真的也会失踪的,不过你查也要查下去的,否则给人家的感觉就是戛然而止的太忽然,像是我们在搞阴谋,有别的动作。”
“是,越生气干劲就会越大,那你准备怎么办?”罗一一停顿了一下说:“我是要继续查下去的,我就不信了,大不了他们给这些人一万的话。老娘给两万!”
赵文一听罗一一有些激动。说:“那倒是没必要,一一,你就这样先查着,我们等魏书记回来再说。”
“嗯。那个受伤的民警现在在哪?”
“在泾川市医院。他的家属陪护。局里从城关所里派了一个人守着。”
说完了,就要挂电话,罗一一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我可想你了。”
赵文一愣。就不吭声,罗一一叹口气说:“好了,我就是说说,挂了。”
事情果然不出赵文的所料,罗一一在方家河几乎是一无所获。
赵文站起来在屋里走动着,接着给薛长荣打了电话。
薛长荣这几天犹如是人间蒸发掉了似的,赵文觉得她确实是被自己那天说的关于陈克山在忠县的事情给刺激了,当时自己正和她肉搏的正酣,她一听忠字庙的事情竟然特别的兴奋和刺激,一下就泄了身,表现的很不正常。
薛长荣知道魏红旗不在省委,见到来电显示知道是赵文,张口就问:“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