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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子了,娘家舅大,哎哟喂我的老天爷,那我可真是翻身农奴得解放了……”
“我呸!”樊疏桐就知道他居心叵测。
没办法,常英从小就崇拜樊疏桐,在别人眼里他是土匪是混世是魔王,在常英眼里他就是一盖世英雄,樊疏桐越无法无天,她就越喜欢,因为她觉得男人就应该这样,有胆识有气魄,谁让樊疏桐把她想干的坏事都干了呢。用蔻海的话说,常英姑娘才是整个军区大院真正的混世魔王,只不过她一直潜伏在队伍后面,樊疏桐每次带领大伙冲锋陷阵都少不了她的煽风点火,闯了祸她就一脸无辜地跟大人说,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如果实在赖不掉就当“叛徒”,可怜见儿地说,我怎么知道会这个样子呢,又不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潜台词是,是哥哥他们拾掇她做的。于是每次闯祸回家,挨板子的都是蔻海,蔻海被他爸揍得满院喊娘的时候,常英小姑娘那时候多半依偎在保姆的怀里啃苹果吃饼干呢。每次说起这些陈年旧事,蔻海就咬牙切齿,这丫头真是坏透了!以至于常英后来考上警校时,蔻海成天在家唉声叹气,这样的坏丫头还能当警察,凭什么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结果常英乐呵呵地说:“我当警察只有一个目的,收拾你们,所以以后你要多孝敬我点,我会罩着你的。但这不包括疏桐哥哦,谁让他将来是我的夫婿呢。”
(2)
樊疏桐真是活怕了常英,每天有事没事都要CALL他几回(那时还没有手机),只要是周末就上他家,他不在家不要紧,她就找连波或者樊世荣唠嗑,从连波的嘴里得知,樊世荣貌似很满意这个“准媳妇”,连波曾经试探过樊世荣,问他赞不赞成,结果老头子回了句:“为民除害,有什么不可以?”意思是,娶个警察媳妇过门,正好可以收拾他这个混账儿子。连波把话传给樊疏桐听,气得他恨不得一头撞死,他警告蔻海,不要把他上班的地方告诉常英,以免被她骚扰。所以在他看到常英撞门而入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不单单是吓到了他,也吓到了外面的员工,谁让这丫头一身警服呢,秘书慌慌张张地跟着进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樊疏桐反应过来,跟秘书说:“没事,我妹妹,你们忙你们的吧。”
“哎呀,首长,难怪我哥老说你混得好,果不其然嘛,瞧这办公室,可比我们局长办公室还气派。”常英一进来就满屋子打转,才不理会外面的人怎么慌张。樊疏桐只觉脑袋一阵阵发晕,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啊?我哥他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上班的,蔻海说的?”
“还要他说什么啊,”常英脱掉警帽,一屁股坐沙发上,跷起腿晃着,“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我是警察,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这一片都归我管,我经常看你进进出出这大厦的,但因为有公务在身不方便跟你打招呼,刚好今天队长放我假,我就上来瞧瞧喽,怎么,不欢迎啊?”
樊疏桐想死的心都有,整个人都蔫了:“我这儿忙着呢。”
“忙什么啊,钱够花就行呗,我不需要你赚那么多钱,我很好养活的,不挑剔也不娇气,也不喜欢乱买东西……”
樊疏桐眼皮一翻,又来了!
常英继续扯:“呃,昨儿我上你家,你老爸还问我呢,说我们什么时候办喜事,定了日子就跟他说声,我说得问问我爸……”
“啥,我爸问你什么时候办喜事?”樊疏桐吓得一凛。
“可不是,他说年轻人能成家就早点成,趁着他们老一辈还能动,可以帮我 们带带孩子,否则到他们老了,就管不了了。”常英一脸喜气洋洋,樊疏桐心里直嘀咕,老头子居然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正要问个究竟,秘书小姐敲门进来了,端着杯咖啡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搁常英面前的茶几上,躬身道:“警察同志,您请喝咖啡。”
“谢谢。”常英客气地点点头。完了,又觉得不对劲,上下打量脸部表情极度僵硬的秘书小姐,“呃,我说姑娘,你干吗这么紧张啊,我又不是坏人,我是人民警察,保护你们的……”想了想,猜到了什么,咯咯地笑起来,指着身上的警服说,“没事,我刚下班就是来找我男朋友说说话的,他没干坏事吧?”
秘书吓得一阵哆嗦。
“英子,我还有事呢,要出门了。”樊疏桐见状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秘书肯定是阿斌派进来探究竟的,做他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警察找上门。可看常英那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的了,他只得起身拉她,“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到百乐汇去喝咖啡……”
“这儿有咖啡啊,干吗破费?”
“这儿哪有气氛,走吧,走吧,喝完咖啡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哦,那成,难得你请我吃饭。”常英喜滋滋地跳起来,挽着樊疏桐的胳膊,想了想,凑到他耳根说,“疏桐哥,要不我们把日子定了吧。”
一句话差点把樊疏桐呛死,不耐地说:“以后再说,我现在很忙。”说完连拖带拉地把她拽出门,外面是大工作间,员工们一齐对他们行注目礼,阿斌更是一脸警觉的样子,樊疏桐只得说,“没事,这是我妹妹,过来串门的,你们忙。”
一直把常英拉下了楼,他才松口气。
“走啊,干吗愣着。”常英还以为他真会带她去喝咖啡。
樊疏桐看着常英,知道不能再让她这么瞎搅合了,哪怕会得罪她或者伤害她,他都不能再这个样子听之任之,否则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状况。他清清嗓子,认真地看着从小跟着他屁股后面赶的小警卫,半晌没有吭声,他不吭声,原本嘻嘻哈哈的常英终于意识到什么,目光探究地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可能她心里有些明白,只是不愿去想而已。
那一刻,常英突然慌乱起来,自当上警察,即便面对歹徒的匕首她都没这么慌过,她很清楚,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她承认她有些胡搅蛮缠,有些不明就里,有些厚脸皮,可她要不这样,她能跟和他靠得这么近吗?她当然也知道,他一直对她的胡闹听之任之是因为宠着她,把她当妹妹,不忍心驳她的面子,可他体会到她的心吗?他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占据着她的整个少女世界吗?不,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当她小孩子胡闹,就像小时候她经常在哥哥们面前撒泼一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长成大姑娘,可他对她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从小,她就被人看做假小子,包括家里人,一直到她上警校都没把她当个姑娘,直到她毕业了,经常有爱慕她的男同事打电话到家里来,家人才逐渐意识到蔻家原来还有个闺女呢,都已经有人追求了。可是万人中央,她只看得见他,在她眼里他是高山他是太阳,她拼命读书拼命考上警校,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有足够的资格跟他站在一起,让自己配得上他,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就像她从来没有把别的男孩子看进过眼里一样,他也从未把她看进眼里。从来没有。
“你想跟我说什么?”常英仰着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为什么不开口,很难说出口是不是?”
樊疏桐叹口气,终于颔首道:“其实英子,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那你就什么都别说,给我点面子吧。”常英眼底明明涌动着泪光,脸上却带着笑,其实她长得不难看,圆脸盘大眼睛,皮肤继承了她妈的白,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在男多女少的派出所她是公认的警花,可是有什么用,如果他不对你上心看不见你,你就是美得跟个仙似的那也等于是空气。
“不用这么看着我吧,当我是玻璃做的一样,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碎,我没那么脆弱的!”常英朗声笑着,捶了他一拳,“得了,我都明白,你看不上我,看不上就看不上呗,干吗耷拉着个脸,搞得像欠我一样……”
“英子,对不起。”樊疏桐从来没这么认真地看过常英,觉得她真是长大了,模样都长开了,挺好看的,跟小时候那个留着短发蹦蹦跳跳的小警卫是一个人吗?他觉得这个疑问很好笑,他都多大了,他都不是过去那个樊司令了,还能指望周围的人还是老样子?忽然间,一种沧海桑田般的悲凉感让他更觉疲惫,他目光飘忽地看着常英,声音轻得仿如叹息:“英子,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樊疏桐没想到,下午老雕就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听着像是跟他扯家常,绕了一大圈,终于还是绕到了上午警察找上门的事。
“听说你找了个警察做女朋友?”老雕语气里没有半点责备,反而像是开玩笑,但樊疏桐知道这正是老雕的厉害之处,笑里藏刀的境界不是谁都可以修炼得到的,他只得耐着性子解释:“没有的事,她是我一个干妹妹,是我爸战友的女儿,刚从警校毕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边这么说,一边在心里问候阿斌的老母,这烂仔报告得也太快了吧。
老雕在电话里一声轻笑:“疏桐啊,我不管她是你女朋友还是你干妹妹,你应该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跟警察打交道,你倒认了警察做干妹妹,年轻人,凡事还是考虑周全点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樊疏桐也笑:“不至于吧,我们又不是在做杀人放火的勾当,做点买卖而已,不用搞得这么紧张吧?”
“买卖?”老雕干笑几声,不急不缓,“疏桐,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呢还是装糊涂,虽然我从未让你插手货的来路,也不让你过问货具体是什么东西,你只需将货发给买主,收钱就可以了,可你不会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买卖吧?”
樊疏桐只觉背心冒寒气,顿了好一会儿,嗫嚅道:“雕哥,违法的事情我不干,这个我早先就跟你说过的,你不能让我蹚这浑水……你也知道我爸是谁,我不想给他脸上抹黑,再说直接点,不要指望我爸给我们当盾牌,他是军人,一身正气,视正义为灵魂,如果将来出事第一个举起枪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哪怕我是他的儿子。”
一听他这么说,老雕的语气马上柔和起来:“疏桐,言重了啊,我认都不认识令尊,想认识只怕都不够资格,怎么会想到让他老人家当盾牌呢?这个我可以给你做保证,我们的买卖虽然谈不上绝对合法,但也不至于挨枪子儿,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樊疏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知道老雕这是在稳住他,更知道老雕允许他回G市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爸是棵足够强大的大树,即便乘不了凉,只要说这买卖是樊司令的公子在做,很多人都会忌讳三分,不会轻易动他,不动他,老雕他们自然就安然无恙了。这就是江湖啊!他很害怕,回G市之前还没这么怕,在外面怎么胡作非为别人也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在G市就不一样,每天坐着豪华轿车进出大院谁不知道他是樊司令的公子,不认得的他,也总认得他爸吧?这让樊疏桐更加胆战心惊,回来后一改往日招摇混世的作风,做事极为谨慎低调,他根本不敢想如果他出事会有什么后果,一想晚上就做噩梦,失眠的恶疾困扰他多年,就是这么来的啊。
既然跟老雕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所幸摊开了讲:“雕哥,我是真不想干了,家父年迈,我自己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各方面精力都顾不上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他叹口气,“我一直很敬重雕哥的为人,你救过我的命,疏桐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实在是因为身心疲惫做不下去了,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前面有个黑洞张开了大口等着吞我,我不希望这个预感实现,因为我不想连累雕哥和兄弟们。”这些话听着像是委婉之词,其实是他的心里话,他是真的累了,老雕当然也听出他话语间的疲惫,没有打断他,让他说。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或者是为了给下面的兄弟们一个说法,我可以将公司开业以来我个人的全部所得交出来,以前我觉得钱很重要,拼了命地赚钱,现在我明白钱多了反而是种负担,尤其是这钱来路还不一定正的情况下,就更加惶恐不安了,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晚上睡觉都不踏实,我的失眠有多严重雕哥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可能是我这个人没福气,或者是不适合干这个,因为我从小就在一个非常严肃的家庭中长大,虽然从小就皮,挨了家父不少鞭子,甚至还差点让他拿枪把我给崩了,但我骨子里是明白是非的,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只是因为青春叛逆期一心想跟家里对着干,以显示自己的强大,结果一步错步步错,弄成今天这个样子。雕哥,你也是过来人,你知道人走错路后总想回头,我唯一比别人幸运的是我还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