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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萝-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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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波,你还喜欢我吗?”朝夕深浅莫测地问。

这个问题当然是废话,连波搂住她的肩膀,和她头挨着头,肩并着肩,那样子多像是亲密的爱人啊,连波说:“朝夕,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对你的爱情不能用简单的喜欢可以形容的,”

朝夕含糊地“嗯”了声,把话题引向正题:“连波,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事情都这样了,我倒问你句实话,你愿意看见你哥哥去坐牢吗?”

连波哑然,是啊,他愿意吗?

“不用这么看着我,你只需回答我愿不愿意就可以了。”

“我不愿意,朝夕,我不愿意!”连波的回答丝毫没有让朝夕意外,他低着头,颤抖着合上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朝夕,我知道你受了伤害,你理应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可是朝夕……”

“别说了,我明白了,他是你哥嘛。”朝夕冷冷地打断他,又问,“那你原因代替你哥哥对我负责吗?”

连波抬起头,眸底一亮,好像看到了某种希望,忙不迭点头:“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可以减轻你心理的伤害,我愿意替他承担一切责任!”

朝夕当时歪着头看着连波,这个呆子啊……

“那好吧,你就来替他负责吧。”朝夕眼睛忽闪两下,眸底也是一亮,不过那不是看到了某种希望,而是蝎子蛰人前的铮亮,她又温柔的覆上他的脸,眼睛闪闪发亮,长久地凝视着他,“连波,我爱你,你娶了我吧。”不容连波反应,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听我说完……你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以后没脸见人了,也没人要我了,就算让你哥哥去坐牢,其实也于事无补,他还是没办法对我的后半生负责,就算他要负责我也不会答应,因为我不会嫁给一个强奸犯,所以,连波,你娶了我吧,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贞操观很强,你很介意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处女,没办法,夺取我贞操的是你哥哥,你嫌弃我也好,厌恶我也好,你都得认了……”

“朝夕!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连波猛地将她搂入怀中,想抱着一个孩子,急切而忧伤,惟恐再失去,“我愿意!我说了我愿意!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傻瓜,这个傻瓜!朝夕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肯把你的未来交给我,肯原谅我哥哥,朝夕,我知道你是这世上最最善良的人……”

呆子啊……

朝夕在心里叹息,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呆!

可是既然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他当然要继续演下去了,她也搂住他,有些笨拙地吻他的头他的脖子,他的肩,他的唇, 在一起可以到达的地方吻着,努力把自己心中的黑暗和绝望传递给他,她想起了母亲,想起了父亲,想起了自己早夭的青春,想起了经历的种种不堪和耻辱,她没办法让自己放下,根本不可能放得下,一想起这些她就忍不住发抖……

连波起先只是僵硬地被她吻,最后男性的本能慢慢觉醒,也开始回吻她,不过他好像不太会接吻,虽然他之前没有吻过别人,至少没有经常吻,相对于樊疏桐的吻技一流,连波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完全不着要领,朝夕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去吻,只是胡乱地将自己的唇贴着他的唇,从此他们就要同呼吸共命运了啊……两个人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纠缠在一起,由最初的主动和被动慢慢地变成了情不自禁。

照夕不由得在心里叹息,深深地叹息,喜欢一个人跟不喜欢一个人的差别原来就在这里啊,他喜欢连波,那怕是想拉他垫背,跟他缠绵时也会情不自禁,踏甚至怀疑自己提出要连波负责的初衷,会不会是他想跟连波重修于好的一个借口?因为她发了疯似的想跟他在一起,想把自己交给他。可是她又有自尊,拉不下面子,也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做这么不要脸的事,让呆不拉几的连波娶她……唉,管他呢,不要脸也好,借口也好,他现在是她的!完完全全是她的!谁也不能来抢了去,包括那个方小艾……

终于连波慢慢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喘息,疲惫的眼睛迷迷蒙蒙地望着她,他颤颤地把她的两只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叠在手掌里摁住,摁地紧紧的,仿佛从心底蔓延开来的战栗,让脸上的肌肉也哆嗦着,“朝夕,这是真的吗?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我吗?我真怀疑这是做梦……”

“当然不是梦!”朝夕还就喜欢看他这呆样,眼光扫过他柔和的脸颊,他的眉,他的唇,这一刻,她的心抽紧了,忽然很怕他刚刚带给她的幸福感觉从眼底溜走,也就在这一刻,她心里拿定了一个更不要脸的主意,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微笑:“不过连波,你虽然答应了娶我,可是我很想知道你如何表达你的诚意呢?”

她的眼底又露出鬼火似的光芒,她要让事情铁板钉钉。

而在连波看来,她眼中闪烁的是一种温情的火焰,他被那火焰暖暖地照着,握紧她的手,笑着反问她:“那你要我如何表达呢?”

朝夕面不改色心不跳:“那你要了我吧。”

连波一怔,像是没听明白。

朝夕一不做二不休,横下心:“就在今晚。”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不要我,证明你毫无诚意,如果你要了我,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反正我马上就到法定结婚的年龄,早晚我们是夫妻,何况我也已经不是处女,你已经答应替他负责的。”

连波都吓傻了,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

“我的话没听明白吗?”

“朝夕……”

“你找回答我要还是不要!”

“朝夕!”

“要还是不要?不要,你立马就从这房间里出去,要的话我就跟你走。”朝夕完全不给他思考的余地,她的脸已经失了常态,烧得像一盆炭火,心里的阴影越积越厚,她狠狠瞪着连波,眼底翻涌着无边的黑暗,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我数一二三,如果你还不答复,你就出去!”

“朝夕!我,我……”

连波虽然不是朝夕的对手,他会答应朝夕吗?他会要朝夕吗?命运从来不会事先掀开底牌,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先躺进坟墓,也许,一心想给别人掘坟,最后躺进去的恰恰是自己吧……

再说樊疏桐这边,因为旧疾复发,不适宜长途颠簸,北京来的两个警察在征得上级同意后,在医院给他录完口供就准许他被保释了,樊疏桐开始以为是老雕保释的他,还特意打电话过去表示谢意,结果老雕说:“我生怕警方不认识我是吧?这种事情我能出面吗?而且也犯不着我出面,你们家不是挺有背景的嘛,不用我捞你,会有人把你捞出来的。”末了,又忍不住教训樊疏桐,“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这么冲动?在美国我又不是没有给你安排女人,是你自己不要,结果一回来就兽性大发,你唯恐警方不知道你的底细是吧?现在好了,你都留案底了,你要我怎么对你放心?”

樊疏桐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寇海将樊疏桐从医院接回公寓,樊疏桐情绪很不好,跟寇海大喊大叫,把自己关在公寓里关了两天,谁也不见,连电话也不接,到了第三天,寇海和兄弟们放心不下去看他,估摸是睡了两天精神养好了,他的情绪看上去已经平静很多,众人集体沉默,都等着他的解释,可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最后是黑皮打破沉默,清清嗓子,道:“我说士林啊,这肯定是个误会,你也不要太忧心,我们是兄弟,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细毛也说:“是啊,士林,你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们,你一向比我们有主见,我们会按你说的去做。”

“谁保释的我?”樊疏桐漫不经心地擦亮一个火柴,看着那摇曳的火焰出神,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吭声,火柴很快就熄灭,他又划亮一根,眉毛渐渐拧在一起,“说话啊,谁保释的我?”

寇海叹口气:“是你爸。”

火柴忽的熄灭。

樊疏桐冷冷地将目光瞥向他:“谁?”

“是你爸,黎伟民跟我说的。”寇海诚恳地看着他,“你爸过几天就从南方回来,是他亲自委派秘书过来保释的你。”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樊疏桐沉着脸 ,把头甩向一边,半边脸颊变得坚硬,然后猛地站起身,大步朝门外走:“我还是回看守所吧。”

“别介,士林——”黑皮连忙拽着。

“放开我!”樊疏桐像个冒烟的炸弹,一触即发,倒是寇海冷静些,一动不动地直视着他:“你还是稍安勿躁吧,这么冲动于事无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而是怎么收拾你冲动的后果。”停了下,又吐出一句,“连波去北京了,这你知道的吧,他说他要去看朝夕,你还是想好怎么面对朝夕吧,连波可能会把她接回来……”

樊疏桐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一片死寂。大冷天的他额上居然冒出黄豆的汗珠,嘴里不断地地向外呼着气,身体剧烈地晃起来。

“朝夕……”他呻吟着,用力闭上眼睛。

“你到底有没有强暴她啊?”寇海仍然不相信樊疏桐会干这事,他知道这个小子一直很浑,可也不至于浑到这地步吧。

樊疏桐正欲说什么,“叮咚”一声,客厅的门铃响了。寇海朝黑皮递了个眼色:“你去开门,肯定是华律师来了。”

“你爸请的律师,别冲动,难道你还真准备去坐牢吗?”寇海瞅着樊疏桐恨铁不成钢,“这件案子性质有多严重你知道吗?如果被定罪,你是要坐牢的知不知道,你以为是闹着玩的?”

“他还会怕坐牢吗?”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质问。

黑皮僵在门口,目瞪口呆。

樊疏桐和寇海齐齐望向那边,也僵住了。

“我又不是个鬼,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连波缓步走进屋内,还好,样子不像是要崩溃,抑或者已经崩溃过了,脸上倒还平静,但眼神却相当凌厉,“哥,你真打算去坐牢?”连波踱到樊疏桐的跟前,直直地看着他,“你这个样子去坐牢,只怕进得去出不来,你会死在监狱!”

连波一向斯文随和,典型的文人气质,但若他真的动怒那也是相当骇人的,而且是在他明明很动怒,脸上又很“平静”的时候,那才叫人摸不着底,黑皮和寇海对视一下,很识趣地跟樊疏桐打招呼:“士林啊,这个……我们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哥俩好好谈谈,好好谈谈。”说着寇海还拍拍连波的肩膀:“秀才,有话好好说,别跟这禽兽一般见识,没办法,谁叫他是文盲呢。”橘 *潆心陌默*园

细毛也帮腔:“是的,是的,秀才,如果你想揍他,我们帮你。”

樊疏桐横他们一眼,一帮小子乖乖地退出了客厅。

现在就剩兄弟两人了,樊疏桐眼见如此,反倒放松下来了,指了指沙发:“坐吧,你坐飞机回来的还是坐火车回来的?”

连波没有动,直挺挺地站着。他穿了件白色外套,浅米色的裤子,更加显出他的长身玉立,只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缓和:“你崩管我怎么回来的,我只跟你说几句话就回去,朝夕还在我那里。”

“咯噔”一下,樊疏桐蓦地抬起头……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我不把她接回来,她会死在北京。”连波背着手,在他跟前踱了几步,又停住,转过脸看住他,“对于这件事我不想问你什么,我觉得没脸问,哪怕你比我更没脸。我现在之所以还叫你一声‘哥’,完全是看在二十年的兄弟情分上,如果是看着你的所作所为上,我这辈子都不会来见你,因为你不配做我的哥,也不配做朝夕的哥!”

樊疏桐低下头,没有吭声。

他知道这个时侯说什么都没用,因为他面对的是连波,这世上唯一可以让他放下抵抗的也只有连波,如果面对的是朝夕,可能情况刚好相反,朝夕只会挑起他的刺,逼着他跟她决斗,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臭丫头真的告了他,不惜以牺牲自己的名誉为代价来告他,这倒是很像她的个性,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看这情形她是铁了心要跟他玉石俱焚,他倒不怕去坐牢什么的,反正事是他干的,他也没打算赖,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连波,他的确是理亏的。

“我来只是告诉你三件事。”连波也学起了朝夕,干脆利落,一句闲话都懒得和他扯,他站在那里有一种很明显的气场,让人不得不正视他,听他说,“第一,朝夕在我的劝说下答应撤案了;第二,请你以后离朝夕远点,越远越好,我不想看到她再次被你伤害;第三,我很后悔一年前对朝夕说那些话,我原以为我的退让可以让她获得幸福,没想到反倒是让她受到更深的伤害,这是我的错,我就会承担责任,而且你是我哥哥,我愿意代替你对这件事事负责……”

樊疏桐抬起头,耳朵很灵,一下抓住了最关键的字眼,蹙起眉头:“代替我负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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