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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告别陈副参谋长,直奔刘伟达府上。刘副部长听完他们的来意和情况介绍,心情很激动,立即从保险柜中拿出一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指着照片中间的那个军人说:“你们要找的人就是他。”说着,刘副部长的嘴唇有些颤抖。
顾凯煌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立即插上一句:“他现在哪儿?”
“他早就牺牲了。”刘副部长动情地说。
顾凯煌的心立即凉了半截,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难道这个历史悬案要永远悬下去吗?顾凯煌心里这么想着,又自言自语的说出声来。
“不,我给你们破这个案。”刘副部长又接着话茬说。
那是在1941年1
月6
日的黄昏,我和一班长丁勇明在皖南茂林地区执行侦察任务,路遇敌人,一班长把侦察到的敌人情报往我手里一放,用力推开我,说:“小刘,快走,我掩护。”
“班长你走,我掩护。”
“少废话,服从命令。”
我只好服从命令赶回军部。突围时,我左臂负了伤,没想到后来在医院我们相见了,一班长向我讲起1
月6
日晚的故事:“你走后,我和敌人周旋,尽力拖延时间,让你走远些,安全回到部队。子弹打光了,我就向你的反方向跑,被一个大胡子的敌人开枪打伤了我的左腿,于是我就被俘了。1
月6
日晚敌人要进攻新四军,怕我半路逃跑,坏了他们的大事,敌连长就命令他的通信员将我拉出去枪毙,我跟他说,国难当头,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他就把我放了。朝天开了两枪,回去向他的主子交差去了。由于我流血过多,晕倒在长江岸边,被一个姑娘救起,用小木船把我送到长江北岸。住进了这家医院,没想到我命大,又见到你了。”
丁勇明说这话时,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流下了生离死别的眼泪。后来我们出院后,一起分到第一师,仍然一干起了侦察兵这行。渡江作战时,丁勇明已升为侦察连连长,我担任副连长。1949年4
月20日渡江作战总攻前半个月,连长丁勇明带领我们偷渡长江,在长江南岸敌占区武装侦察敌情,可惜在总攻开始后,我连被敌人发现,苦战后,连长丁勇明光荣牺牲。电影《渡江侦察记》就是根据我侦察连的事迹创作的。其中一个镜头是偷渡过江时,战士要求连长讲一个故事,连长回忆几年前奉命在这一带执行任务时,左腿被敌人打伤,被一个岸边的姑娘救起。这次渡江侦察时这个姑娘已是游击队长,女游击队长听到这个故事也发现当年救起的新四军伤员就是自己要接应过江的侦察连长。这一段戏就是以连长丁勇明的真实故事为原型改编的。丁勇明生前一直与我在一个连队,我们是生死战友。他在牺牲前曾多次跟我提起,将来革命胜利了,有机会一定要找到那位放他生路而又没有留姓名的山东大汉。
“听你们这一说,我倒想见见这位山东大汉,替连长了却致谢的心愿。”刘伟达最后说道。
顾凯煌在刘伟达副部长府邸取证后,回到了单位,突然蒙生了一个念头:田山东的血案制造者应该是虞大胡子,只有他才知道田山东曾经执行枪杀共产党侦察员的任务,而且这个共产党侦察员还是他虞大胡子自己亲手开枪打伤后抓到的;十年前第一个指控田山东有历史血案的无名氏,用的是中南车站函头纸,车站除了虞大胡子没有第二人知道血案内情。那么虞大胡子后来为什么又突然疯癫了呢?大概是处于这样几种心态:最初是处于保全自己,因为血案的第一制造者是他虞大胡子,在那个轰轰烈烈的年代,他担心田山东不顾战友情在大鸣大放时揭露他打伤新四军侦察员的罪行。因此,他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有人承担这起血案罪责,他虞大胡子就没事了;其次是当他看到田山东因他一张纸条被搞得抄家而妻逃子散时,良心在折磨他;三则是担心引火烧身,有朝一日血案会追查到他自己头上而惶惶不可终日,这一点是最致命的原因。此三箭齐发,攻心而疯。
顾凯煌把这几种推断说给章蓉蓉听,章蓉蓉拍着小手说:“悬哥,你已经不悬啦,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你呀,就会说风凉话。别逗了,考虑下一步工作吧。”顾凯煌又把话题转到正题上。
中南分局党委经过认真的讨论研究,决定恢复田山东的干籍,从农村接回单位重新安排工作
。
顾凯煌、章蓉蓉带着单位的决定和复职通知书,再次踏入泰山那片古老的土地,将党的政策雨露洒向苦苦等待十多年的那位山东大汉干枯了的心田。
老田还是老样子,坐在家门口,眼望村口,大老远就瞧见他们,高兴得就像个孩子,因为他相信共产党总有一天会还他清白。仿佛他也预感到这次带来的就是他盼望多年的那个清白……
当他们把单位落实政策的决定和复职通知书交给他时,他用双手捧着,就像托起一个红太阳,两行眼泪唰唰地洒落在通知书上,泪水浸湿白纸黑字变了颜色,老田激动得高声地大喊:“孩子呀,你爸清白了!乡亲们呀,我老田清白了!老伴呀,你在那儿?我老田……清……白……了……”
话未说完,年仅57岁的田山东倒在了家门口,“通知书”放在胸口上,紧闭双眼,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顾凯煌万万没有想到,苦心调查的血案取证材料却成了老田的追悼词。
老田的后事处理完后,单位将他的小儿子田东升按顶职办理,安排在中南铁路工作。
历史陷阱挖开了,血案查清了,政策也落实了,老田的追悼会也召开了。顾凯煌和章蓉蓉踏上了回归的路,初出茅庐的章蓉蓉深沉地说:“史无前例的那个年代,一张纸条,一句话,就可以误人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一句话就可以制人死地,太可怕了。”
白金水给田畔父亲田山东落实了政策,解开了历史陷阱之谜,还了田老汉一个清白,但是白金水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却另有图谋……
六、推人下井(分局办公室代主任虞虎彪开导秘书吕品说:要想当官必须千方百计打开领导们心灵上的“机关”……)
其实中南分局机关里最不好过日子的要数范明亮了,古人云:“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他要同时伴两只老虎。古大立把他看作是白金水安插在他身边的克格勃,一枚高科技式的定时炸弹,处处防他,避他,挤他。范明亮的秘书职务自然成了瞎子的眼睛配相的。白金水则认为是他打出去的一张挡箭牌,一粒拱过楚界汉河的小卒,令古大立不可等闲视之,不敢轻举妄动,必收敛检点行为,至少可以减慢对他白金水进攻的速度。范明亮可没想那么多,白金水、古大立都是他的老领导,他认为手板手心都是肉,对谁都应该尊重,跟谁都是干工作,尽到自己的责任,就问心无愧了。虞虎彪可不这么想,他认为伴君如伴虎是可以转化的,今天是老虎不可一世,明天有可能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说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不可多得的暴君,真可谓猛虎也!然而,仅十余年功夫,重臣赵高就把它转化为“指鹿为马了”。三国时刘皇叔真乃天下枭雄,继位阿斗不也落得个“此间乐不思蜀”的阶下囚么?中国农民还知道“出水才看两腿泥”呢。如今的事就像骑驴看唱本,走看瞧,瞧着走!此一时,彼一时,彼一时,此一时,谁又能一口咬个准?“机关算尽才看谁下井!”
虞虎彪还有一个观点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屈是为了伸,伸是屈的必然,屈在白金水一人之下,可伸在中南分局十万职工之上,在白金水面前我是孙子,可在小孙子面前我就是爷!
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一切可行的机会,靠近白金水,取得白金水的信任。他想一定会成功的,正像他取得古大立信任一样,一个雕虫小技就解决了问题。说起虞虎彪取得古大立信任还有一段故事:
那是在古大立从中南站党委书记调任中南分局副分局长不久,虞虎彪不甘心扳道员的日子,想找个机会挤进机关当干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中专毕业在中南站当扳道员,按铁路的现行规定,中专毕业只能当工人,定个技术职称按贯例也得十年以上。不少中专生一辈子干工人干到退休,中专生要想进机关当干部没有特殊的机遇是进不去的,更何况还有不少的大学生在他前面挡道,看样子只有走捷径了。于是他想到了古大立。古大立虽然是中南站党委书记调上去的,却不认识虞虎彪,因为虞虎彪中专毕业分到中南站当扳道员不久,古大立就调分局任副局长了。虽然古大立与虞虎彪的父亲虞明仙共过事,却时间短。古大立刚从大学毕业分到中南站当工人,文革一开始虞明仙就被造反派夺权下台了,不久就疯了。因此,古大立没有与虞明仙直接共过事,只是在一个单位认识而已,更何况虞明仙早已退休,而且成了疯子,谈不上有交情。
虞虎彪小时候倒是见过古大立,但那时毕竟是小孩子,长大后读了中专分回到中南站当扳道员,古大立恰在这个时候调中南分局当副分局长去了,因此,古大立并不认识虞虎彪,如果虞虎彪冒冒失失地直接去找古大立,请他帮忙调进机关当干部,人家不认得你,又怎么能如此慷慨大方,凭什么就把你调进机关当干部呢?虞虎彪心里清楚,此路不通,必须寻找机会,他看到时下有一句时髦的用语,叫做“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于是虞虎彪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招,请来了小时候一起穿开裆裤的朋友,酒肉过后,虞虎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小时候你们都愿意听我虞老虎的,大了是否还愿意听?那帮小兄弟异口同声的说:“你虞老虎的事就是我们弟兄们的事,只要虞哥用得着我们,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虞虎彪自称老虎,一是因为他的名字有三个虎字头,二是因为他从小就有虎胆鸿志,喜欢别人叫他老虎,也常自称老虎。老虎一听小弟兄们如此乐意为他卖命,高兴地接着说:“那好,今天我在北扳道房值班,今晚十点有一列南去开往前线的军车,每次军列通过,副分局长古大立都是把守北大门,到时候你们就在古大立面前假装偷盗车站货车上的东西,古大立发现后一定会出面制止,这时你们就看我脸色行事,我左眼一闭,你们就上去把古大立一顿拳打脚踢,这时我会冲过来与你们对打,打它三个回合后,你们就赶快跑,跑得越远越好,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注意,对古大立别出手太重,打出人命来,我就没戏了,要点到为止,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晚上九点,古大立就和秘书顾凯煌提前一个小时到达大门指定岗位,迎接军列安全通过。虞虎彪在中南站北扳道房值班,他看时机已到,左眼一闭,埋伏在车站下水沟里的七八个人纷纷窜上停在中南站13道上的货物列车上盗窃货物,古大立一眼发现,大喝一声:“住手!”一边喝令一边向盗贼跑去。贼人们假装没听见,继续行窃。古大立冲上去抓住一个小偷,小偷们一拥而上前来救驾,与古大立、顾凯煌扭打起来。古大立顾凯煌哪是小偷的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这时,虞虎彪从扳道房闻讯赶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大喝一声:“兔崽们看拳!”出手就跟小偷们打起来了,三拳两脚就掀翻一个,一个背胯又撂倒一个,一个坐桩左右开弓打翻两个。小偷们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古大立、顾凯煌、虞虎彪三人在后面追,小偷们年轻,跑得快,他们三人越追距离越远。这时,虞虎彪叫住古大立:“分局长,别追了,军列马上就要到了,别耽误正事。”
古大立一拍大腿:“对呀,差点把正事给耽误了,幸亏你提醒,要不然小偷没追着,耽误迎接军列可就犯大错误了。”
古大立心里十分感激虞虎彪,给他解了被小偷痛打之危;又给他防止了错误,那年月在军列上犯错误,可是要掉乌纱帽的,一辈子的官运仅此一次就断送了。最后还给他叫了一声分局长,去掉了分局长前面的那个副字。因为古大立心怀大目标,虽然是副分局长,可眼里早就盯上了分局长的位置,见到副字就头痛,听到副字就上火。不论虞虎彪是有意省掉副字,还是习惯性的省称,古大立心里都高兴。
等军列过后,古大立特意到扳道房跟虞虎彪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分局机关。
第二天,古大立签发了“扳道工虞虎彪勇斗盗贼”的通报,号召全分局干部职工向虞虎彪学习,还给虞虎彪发了五千元奖金。事后古大立问虞虎彪有什么要求,虞虎彪回答说:“别无他求,如果古分局长看得起,我愿意去你身边当秘书,效犬马之劳。”
古大立也正想换秘书,因为成钢心眼太实,不理解古大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