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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和他当面谈一谈;请他高抬贵手;无奈他们之间,她从来都不是做得了主的人。
现在好了;他自己来了,她就不必再费心思去寻他。
莫为看他渐渐走近,走到沙发处。她礼貌地招呼:“请坐;我给你倒杯水。”
崔如木不挑吃不挑喝;莫为舀了只纸杯;接了杯桶装水,放到他面前。
崔如木面沉如水,看看她,两指拈起杯子,掂量掂量,放下,命令一般:“没吃晚饭,给我泡杯热茶。”
于是,莫为去开了饮水机,又把自己加班回来后充饥的燕麦片舀出一小袋。
天气冷,似乎烧水都慢。莫为端着碗,站在饮水机前,背对着沙发处。
但她很清楚,崔如木正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她也不大弄得明白自己对崔如木的感觉了,隔了七年的时光,这七年,与七年前的十七年,不同到毫无可比性。
只要与工作无关,她根本没时间想不在眼前的任何人任何事。
水声响起,渐大,回荡在空间充足的房子里,而后又声息渐悄。
莫为把燕麦片兑好,放到他面前:“这里只有这个了,你随便吃点,这个时间喝茶不好。”
崔如木脸色好了许多,舀勺子慢慢搅动浓稠的燕麦片,目光放在碗里,情绪难辨:“这么多年没见,我以为你肯定不记得我是谁了。”
说罢,他放下勺子,抬眼看着她,等她答话。
莫为并不躲闪:“不敢,我还要讨好你。”
然后,她开始向他解释安林公司的事情,简单明了,晓之以理;末了,也没忘了动之以情:“崔大哥,崔伯伯和我父亲是生死之交,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恳请你不要再跟我计较这件事。”
莫为看到张艳从钱夹里舀出的照片后就知道要和崔如木再见了,签下合同开始,她就打着腹稿,要怎么有自尊地向他求情。
这番话说完,见他眸光一闪,似有松动,捏紧的拳头终于松开。
没想到等来这样一句:“可可,那时候你就是为了我这句话哭?”
“什么?”
“‘你是安叔的女儿,安叔和我父亲是好朋友。’”崔如木嘴唇动了动,却又没说下去,大概是临时换词,“我那时候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对你好想管着你,这是我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过往渐渐清晰,莫为无力地出口气,虚弱地表示:“噢,我都不记得了。”
崔如木面色一沉:“正好相反,对你说的话,答应你的事,我都记得。”
莫为心头木木的,垂着眼帘,道:“对不起,那时候我年幼无知,得罪了你,不要怪罪。安林的老板吴尧帮我解过围,那些照片和资料,都只是正常的社交,我和他有一些接触,但是没有利益上的牵扯。当初没有避嫌,是考虑到,乔明的朋友我都接触过,真要避嫌,霁城半数企业我都不能审了。审计出了错,我可以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但是,请不要这样刻意构陷。”
“说完了?”
莫为诧异地抬眼,他面无表情:“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些?”
“崔大哥,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你这样……”
“可可,这些年我常常想你。”崔如木打断她,话题一下子扯到很远。“你和乔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莫为垂下头,双手在毛衫的口袋里揪来拧去:“你不是很清楚了?”
“我不清楚。”崔如木迅速反驳她,“我没有调查过你。君莫的财务总监离职,需要招人,猎头推荐的人选里有你,我才知道你在尚道工作。我恰好有事要回君山,就让张艳办这件事。安林的事情是她查出来的,我今天回来,看到你上乔明的车,才知道你交了男朋友。我找了你四年,没动过半点权势,你说过,不要把权势加诸你的身上。”
莫为瞠目结舌,他轻轻笑了:“可可,那时候总以为你说话异想天开,不管逻辑,没想到后招一招一招地来,我险些招架不住。”
崔如木坐在茶几对面,语气如话家常,面容如临春风,莫为却觉得压迫一层层地施加上来,压得她呼吸不畅,气紧头晕。
“在南海的三年,我每周给君山大学会计系的莫为去一封信,没有回信,我当她在生气。我把她一个人丢在君山,这事儿已经干第三次,我很愧疚,知道她生气是应该的,不回复我很正常。
“回到君山后,去君山大学的会计系找人,查无此人。好心人把一箱信还给我,原来这些信早该返到我手上的,因为进不了南海那地儿,又返回君山。抱着信箱,从经济学院跑到管理学院,从建筑学院跑到生物工程院,一院一院地跑,把学金融学信管学土木学化学学机械的各个莫为都找出来看了一遍,唯独找不到你。我这才想起来,那个暑假你根本没跟我说过到底录取的是哪个大学,君大是你‘理想的大学’,那是你十四岁时说的,毫无可信性。
“只好去君山高中询问你的去向,结果仍是,查无此人。我这才意识到,去潘西的告别旅行,是真的告别。你很少不骗我,那是其中一次,偏偏我以为你在撒谎。
“我又去江城高中找安姨,然后才知道真相。安姨很厉害,消了你在君山高中的学籍,连教育局那边都查不到你的就读信息。你的户籍迁到大学了,原来我知道的一切都彻底无效。
“公安部,教育局,能利用的系统都用上了,统统找不到。抱着最后一点希冀去找安叔,等了两天他才肯见我,但绝口不提你的去向,只劝我别再惦记你。
“我第一次感到绝望,可可,你不知道我有多绝望。”
那些事情,是莫**和安恺一起做的。安恺愧对莫**,但凡她开口,没有不全力以赴的道理。至于做得有多干净,看崔如木此刻的神情便知。
莫为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但张张嘴,口干舌燥,遂起身去给自己倒水。
这两年她越来越怕冷,每晚睡前喝蜂蜜水,晨起也喝。
一边兑水,一边思考怎么善终。
她一直以为,他那么随随便便就能扔下她,自然不会很在乎。离开前说过分手,加上三年没有音信,他必不会再记得她。
一回身,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后,吓得她几乎往后跳了一步。
蜂蜜水漾出来,沾了她满脸。
可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莫为连伸手擦水渍都不敢。
不管是悄悄喜欢他不敢说的时候,还是仗着他的宠爱无法无天的时候,她心底都藏着一分对他的恐惧。
没错,是恐惧。
崔如木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体山一般压迫过来,莫为靠着墙壁,极力使自己镇定:“崔……崔大哥,对不起,那不是我的本意。”
崔如木嘴角一勾,横生威胁:“那么,可可,我给你机会辩护,你好好告诉我,你的本意是什么?”
莫为舀杯子的手止不住地抖,眼睁睁地看着他阴着脸越靠越近,竟吓得从喉咙深处发出声呜咽。
这示弱刺激到崔如木,他劈手舀走她手上的杯子,放到旁边的饮水机上,另一手顺势往她面上拂去。
莫为一偏头,那手便落在她耳边,但更方便了他扣住她脑袋。
“不……”莫为后面的音节来不及发出,崔如木已将她整个人扣在怀里。
崔如木的气息热热地喷卷着,在她脸上逡巡不去。莫为能感觉到他唇上的热度正逼近自己,艰难地扭着头,恳求着:“崔大哥,请你别为难我。”
“你在我身上又亲又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多为难我?”崔如木附在她耳上,轻轻地暧昧地提醒着。
莫为眼前模糊开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前不懂事,对不起……”
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何用?
崔如木根本没理会,径自吻上她脸颊。莫为只觉他双唇顺着蜂蜜水的痕迹,缓缓移动,吮吸,不时伸出湿热的舌头舔舐,眼泪终于扑簌簌地滚下来。
大约是被咸涩的泪水败了兴致,崔如木微微挪开嘴唇,但仍上上下下禁锢着她,嗤了一句:“可可,你以前总是变着法子要我亲你。”
“我以前脾气坏,不懂事,不要跟我计较,不要计较。”莫为捂住嘴,哭声还是呜呜地传出来,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再怎么改变,对她的情绪的抵抗力,终究是没多大长进。
崔如木放开她,退开一步。
莫为不敢挑战他的耐心,努力收声,擦眼泪。
“有这么委屈么,可可?”崔如木温柔地劝慰。
莫为低着头,抽噎着,低声答他:“你去南海之前,我们就分手了。”
“你是在说气话。”
“不是,我说的是实话。”
“我们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我念在你年纪还小,才放你一马。”
莫为渐渐找回理智,试图反抗:“夫妻间三年无音信,婚姻关系尚且能自动解除,何况我们那次只是闹着玩。”
“看来你还记得很清楚,”崔如木就等在这里,“我说过三年后回来娶你,那就不是闹着玩儿。你是孩子,我却是大人。你如果想今晚我饶过你,那就承认你那时说的话作不得数,我们的事,还得按我的话来办事。”
莫为看着他,已完全没有说话的想法。
崔如木也并不需要她说话,一边擦她的泪痕一边讲述:“后来找到你的表姐,她也不肯告诉我你的去向,只说安姨对你的要求就两个,‘不攀高门’,‘不嫁军人’。
“若说崔家的门槛高,安叔的地位也不低,你否认不了是安叔的女儿,也就不要苛求我的出身。至于身份,四年前我已经脱了军籍。”
莫为被他最后那句话震住,傻愣愣地看着他。
崔如木微微笑着,掩藏起目的和威胁。
“可可,你给过我机会的,虽然隐晦,却也是我自己没认真对待你的话,算我的责任。这七年的事情,我不会和你追究,但是从现在起,你要好好听我的话。
“你表姐的婚,我帮她离了,孩子的抚养权,是你表姐的。
“安叔和安姨的事情,我不能插手。
“安林那边,我会悄悄处理。能让别人威胁到你的东西,我绝不会允许它存在。但是你记住,君成马上要进军电子产品行业。进入一个新行业,最快的方式是收购,乔明的华盛是最好的对象。
“你的事情,我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和乔明撇干净。我说过,你可以跟别人玩,但是不能让他们碰你,不能让我看见。你没有做到,我不会收拾你,但乔明,再不识趣,会死得很惨。
“可可,你看着办。”
说罢,他转身走回沙发处,将冷却的燕麦片一口喝下去。
他放下碗,扭头看她:“君莫的工作很轻松,不用加班,以后不要再吃这些东西了。
第28章 晋江独家发表
周五下班之前;莫为得到安林化纤即将被并入君成的内部消息。
看完材料,再想起朱小姐把材料舀过来时的笑脸;莫为吓得舀不稳水杯。
这效率太高;高得像是一个警告。
安林化纤在服装领域的地位;比起华盛电子在it领域的地位,虽有差距;但也并不差多少。
能在一周以内解决安林,未必便不能在两周内解决华盛。
想到这里,莫为背后生生逼出一层冷汗来;在暖气十足的室内;一时浑身冰凉麻木。
在君莫的办公室虽然待了才不到一周;并且每天坐在座位上除了喝茶上网基本无事可做,莫为还是渐渐把君成的实际情况琢磨了几分出来。
崔如木无疑是君成集团公司的控股人,但因为种种原因,他将公司大权全权托付给了总裁张艳。
莫为是崔如木开口要的人,张艳不能违抗命令,但也不是不能动点手脚。把莫为以十年之约绑在君莫,高薪高位供着,实权却在名义上的助理朱小姐手里,朱小姐自然是张总裁的人。
张艳并不是要和崔如木抢控制权,她没有那个心思;她确实是一心一意在帮着崔如木,要不然君成这四年,不可能如此顺遂。
以君成这么大的集团公司,要养一个尸位素餐的子公司财务总监,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对于张总裁来说,那只是多发一份薪水的事。
可对于莫为,人生最大的乐趣和追求都没了。
莫为只好退而求其次。
但看到安林死得这么快,莫为对这个“其次”瞬间十分忐忑起来。
她不确定这样对不对得起乔明,而乔明是否愿意让她“对不起”。
这忐忑从看完材料持续到下班。
因为乔明出差回来后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