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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正经生意人的模样,皮靴黑亮,远看就辨出是鳄鱼皮,造价不菲。
温虞朝他微笑的侧脸睨了一眼,低头进包厢。
那人恰好转过来,白色毛衣包着蝴蝶骨的背影从眼中闪过,神情未变,依旧转头向身边的人笑道:“孙老板请。”
身边的男人看上去略老成一点,熊背壮肌,下巴却尖瘦,皮肤保养得还不错,对着他笑道:“李总别客气,你的饭店,你是东道主,客随主便,你先行吧。”
李谨然笑了笑说:“那我就给您带路了。”
孙瑞笑着跟上。
*
李谨然请人自然请最好的一间包厢,落地窗,竹叶帘,外头就是俯瞰大半恒旸市中心的景观,钦点的两位陪酒都是新近的小明星,身价也不低,陪着喝惯了,酒量杠,三巡过后还能说几个带颜色的段子,那笑语晏晏,又柳腰愁眉的,躺在健壮的臂弯里媚笑,最是能触到男人心窝。不论多少岁数男人都好这口,明知那些形形j□j的女人和高档酒都是刮骨钢刀和穿肠毒药,却又是抗拒不了,宁可在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也好。
孙瑞算是官三代,祖父辈都是成徽市的前市长书记,到了他这个纨绔子弟就不爱做官了,非要出来弄点生意做不可,家里人怕了他的犟脾气,通了数条路子,总算让他在大学毕业那会儿就成了个地产小公司,他这人也有那么些经商的脑子,发展十多年,到现在已经是成徽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这位太岁身后有官商三口坐镇,一路走下来,什么场面没见过,等眼前的歌舞都尽了兴,也不疾不徐悠坦地跟李谨然绕了一会儿,半天后李谨然还是像没事人一样跟着他乱侃,不提到重点,这倒是让他觉得起劲了,率先开口把竞标地皮的事提了几句,李谨然这才顺藤摸瓜,笑道:“我对孙老板那块地确实有意,能拿下最好,拿不下也无碍,最重要能和孙老板交个朋友,往后还能互相帮助。”
孙瑞听他话里的诚意十足,笑道:“我听说李总的弟弟也对那块地有兴趣,前两天他派过人来跟我联系,可惜那会儿我丈母娘家出了点事,老丈人闪了腰进了医院,我这个女婿平日里忙不过来,没照顾好两家人,出了这等事还是要想方设法挤时间去看一看的,所以才没能和彦总见个面,不过今天跟李总见面是一样的,你替我给他说一声不好意思,下回有空再约。”
李谨然知道孙瑞的意思是认他,不认李彦,让他去给李彦说这声抱歉,等于明抢去刺他一刀。
李谨然心有他虑,笑着说:“李彦不是小鸡肚肠的人,孙老板有要紧事他明白,不必特地去说。至于地皮那件事,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大家都是公平竞争,还是那句话,谁有本事谁拿下。况且,房价虽然不会跌,但近来国内形式紧迫,就怕地好拿,房子易造,钱都投下去了,房子却卖不出去,乃至于资金周转困难。现在的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有一套房子,虽然各个都想再入手一套,但其实也不必花那笔钱,所以不愿意买贵的,必然要等到心理价位才肯下手。可现在房价都在那条线上,我是老板我也不愿意低到那个价位销出去,否则老百姓开心了,商人可都亏了。”
孙瑞一听,高声亮笑道:“李总想的都很周到,目光也长远,后备充足。”
李谨然谨慎道:“跟孙老板谈生意当然得比别人更多点准备和顾虑,谁叫您身后有两座泰山压着呢。在商言商的情况下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还搀和了政府的那一脚,谁不知道那块地是您从国家那儿争取来的,国民的眼睛都看着,谁在里面做手脚都知道,一旦被曝光这里面的猫腻,对上被批斗,对下不好交代,麻烦事一卡车,谁也不愿意淌这浑水,还要带累孙老板一家难堪,我也过意不去。”
孙瑞也不知道他这是门面话还是心里话,但说的又有理,便试探道:“李总的意思是要和兄弟真刀真枪博一次?”
李谨然笑道:“亲兄弟明算账。”
孙瑞点头道:“说的对,免得日后出现什么分歧,还要被不明就里被抹黑。”
两人又谈笑四方片刻,孙瑞期间一直琢磨李谨然的意思,又观察数巡,觉得这人有点远见,起码跟他说话都坦荡,就问了他如果中标会怎么改造那块地。
李谨然说:“那就得先观察环境,土地的类型。成徽那块地暂时不适合给居民住,又恰逢在发展头上,可以先从街发展,等周围的楼房盖起来了,再考虑收购地皮改建。”
孙瑞一想,觉得可行,笑道:“李总高瞻骛远,若是成徽那处中不了,还能换一块。”
李谨然立即回敬:“那就谢孙老板多给机会。”
小宴摆到九点多,李谨然先派人送孙瑞回去,司机问他去哪儿,他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抽着烟往里面盯着,见那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上车说:“跟着他们。”
、第25章
温虞回来的时候,曾一航说有人给送了瓶酒,问她要不要喝点,还是带回去?
温虞想若带回去给温父该怎么说这瓶酒,上级给发的?温母估计又要唠叨,送什么不好,非送些不中用的,她心里也得生疙瘩,还不如自己买来孝敬,就推了让曾一航带回去,他摇头笑道:“我家里人都不沾酒,我看我们还是喝了吧。”
温虞拿过来一瞅,哟,外国进口的货,酒精度挺高的,她想到曾一航还开着车,就说:“还是别喝了,我带回去吧。”
曾一航笑了笑说好。
两人出门去停车场取车,偏生那车被另外两辆宝马夹在中间,细缝不够大,门也开不了。没有办法,曾一航想联系车主,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却说不能透露顾客姓名,两人一时焦头烂额,索性又窝进包厢里聊了一会儿,再回去查看的时候,左面的那辆白马已经销声匿迹,两人这才上车回去。
曾一航询问她是回租房还是回她自己家,温虞想了想说:“还是回家吧,先把房子的事向老人家解释一下。”
曾一航想也对,问了地址后,驱车赶去。
恒旸的冬天时间长但不算很冷,路面上只有一层薄冰。市中心也算热闹,一到了晚上霓虹灯像咬尾的龙那样,绕了一圈,火树银花透过车窗映在温虞脸上,两颊有一层烧起来的暖意。
温虞偏头看了看曾一航,他也微红着脸,双眼盯着前方的探照灯不动,温虞借着车里的暖气和席卷上来的困意,禁不住想:这人会不会对她有点意思呢?也可能现在只是有一点好感,指不定接触下来能喜欢上呢?其实他的条件挺好,有房子,车虽然是公司给配的,将来也会有。家里钱不够不要紧,两人可以一起挣。
温虞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不会被心里那点儿卑微到底的自卑感给束缚,敢于想一些年轻女孩追求的未来和美梦,这种极其贴切实际的梦,她从前从未做过,年轻时因为家庭条件优渥,所以同何新禹交往甚至谈婚论嫁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直到美梦破碎,在牢狱和社会底层里步步惊心算计,才发现爱情囿于现实的婚姻枷锁间,寸步难行,就像没有物质条件的美人鱼,终究会变成泡沫随海流去。
温虞在思想的汪洋里浮沉,直到曾一航喊了她数次,才惊醒,找了个理由说:“抱歉,刚才有些犯困了。”
曾一航摇头,凝神说:“你刚才说你家住哪里?我好像开错了。”
温虞抬头看路,四周建筑大厦皆黑灯瞎火,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有呜呜的鸟叫。
温虞惊道:“你刚才从哪条儿路下来的?”
曾一航说:“四滨路大弯,沿着高架从淮央路下来的。”
温虞说:“是错了,应该是小弯。”顿了顿,她转念一想,又表示歉意:“对不住,刚才应该是我自己说错了。”
曾一航却摇头说这和她没关系,他没听仔细,这就掉头回去的时候,前面突然冒出数十辆照明灯,摩托车的马达声紧随而至,两人这才意识到被当地的飙车族包抄了。
温虞从车内能看到摩托车后座上的人,有几个是女孩子,衣着打扮皆怪异非主流,发色能凑成一道彩虹。温虞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觉得很刺激,这会儿自己遇到了,就发现心里只充满了恐慌。
曾一航安慰说:“你别怕,我来对付。”
温虞稳住打颤的嗓音说:“我们要不要还是停下来,问问他们想怎么样,你们……你们这样太危险了。”
曾一航却皱眉说:“你能问出些什么,无非就是金钱j□j的问题,若是光想要钱就罢了,可他们既然是混的,哪里肯就要钱这么简单?飙车族都是一些家里钱太多的小太岁,他们出来玩主要就是找刺激,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你不能满足他们的刺激感,他们就不会放过你,还是想你被他们一个个j□j?”
温虞面无血色,摇头说:“当然不是。”
曾一航微微侧头能看见她双眼瞪直看着手指甲,不停地绕结,他叹气说:“你别那么担心了,我尽量应付。”
温虞强作镇定,脑中的弦却紧绷着,车窗外偶尔冲击的敲打声,吓得她一震一震,曾一航努力和他们周旋,一边加速开车,一边眼观四路,周围的小流氓却不放过他们,总是做一些危险动作贴近车身,或是竖中指挑衅。
曾一航二十七岁的年纪不算特别成熟,挑拨的举措多了,他心里也冒火,一股气跟他们较劲,飙了两条马路后,却在最后一个弯道出了事,那个弯道的灯恰好歇菜,护栏不牢固,再加上车子右转时左边的地面有个坑,左面的车胎打滑后,整辆车就冲出去了,温虞一个不妨,身子猛地向前冲,只觉得脑门上一热,血腥味一下子冲进鼻腔。
飙车族们见了此景当然怕了,弃他们不顾就跑路。
温虞的脑袋很沉,听见马达声渐渐消匿后,才睁开眼皮,看见胸腹前有防冲击的气垫,她只是前额磕上车门。
曾一航的情况不太好,气垫没撑满,所以让他撞上了前面的玻璃,脑门上一片血。
“曾秘书,曾秘书?”温虞嘶哑着喉咙叫了两声,他没有支声,她心里更加慌张,觉得这样不是法子,抬头看了周围的情况,车子撞出护拦半米,车身有些摇晃,倒还稳当。
温虞揣着昏沉疼痛的脑袋,小心翼翼又急急忙忙下来,将曾一航从车里拖出去,喊了他几遍,他也没反应,脑袋上的血也没止住,依然汩汩流着,她坐在地上,抱着曾一航哭哭啼啼了半天,像个傻子一样地抽泣,脑袋清楚一些后才察觉现在应该叫救护车,在身上摸电话的时候,又发现手机没了。
正在她跌跌撞撞回车里找包的当口,身后忽然被跳上一个极强的探路灯,她转过头就看见男人高大的影子把她笼罩在怀里,身体落进强而有力的臂弯,耳膜边是砰砰的心跳声,那人手掌抚着她的脊梁骨,破天荒放柔语气说:“温虞,没事了,我来处理。”
*
赶到的人是李谨然。
他看见曾一航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没人管,那女人傻乎乎地又跑进车里,那车明显就摇摇欲坠了。他当下也没别的想法,就让司机快点,然后冲下车就吼:“温虞你还要不要命了!”
但温虞当时受惊,满脑子都是地上的将死之人,充耳不闻他的警告,李谨然微怒,向前将她捉下来,却看见这姑娘双眼通红,还直流眼泪,整张脸都是惨白的,一点生者的气色都没有,他不觉安慰了一句:“哭什么,那是我刚才情急说的话。”她却还是哭,睡着还能哭,他又说:“你哭够没,烦死了,人已经送去医院了。”她才消停了一会儿。
李谨然让司机先将曾一航送走,他另外喊人开来接他。
子夜的天空黑黢黢,一颗星光也没有。李谨然抱着温虞坐在马路边,见怀里的女人在睡着的时候还能哭哭啼啼,他心里烦,又找不到东西发泄,索性掐自己大腿,直到她彻底睡着,只有轻微鼾声传出,才静下心,聆听万物息眠。
接人的车到达已经隔天一点,李谨然想了想,先带温虞去医院包扎伤口,并询问了一下曾一航的情况,通知了他的家长,老人家和小姑娘赶过来后,知道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留下来照看。
温虞的手机钱包等随着车一起坠落,李谨然不知道她家的联系方式,就直接把人带回家。累了一天,他先冲了个澡,中途才想起这件事要报给交警,于是又匆匆换上新衣服,去警局里录了口供,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把两人的东西从车里拿回来,警方表示需要点时间,那条路的探头没有坏,这件事得追查一下,证物得留着,等人证醒来后还要来一趟警局。
这样折腾了一下,李谨然再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他顶着黑眼圈进屋的时候,就看见那女人坐在床上,转过来看见他就急忙问:“曾秘书有没有事?”
李谨然说:“没事。”他脱衣服躺上床,觉得很疲惫。
温虞却追问:“曾秘书现在在哪个医院?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叫他爸爸过去?有没有……”
李谨然打断说:“你这女人有意思没意思啊?现在才马后炮来关心人家了,你跟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