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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你不要晃,我看见两个阿南了……”
酒一杯一杯下肚,易凉的脸却愈发清晰,她喝醉了的样子那么可爱,缠着他要做他女朋友呢,他这次一定得答应下来。
“先生?先生您有朋友在吗?”酒保看着趴在吧台上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祁南推了推他。
易凉的脸被晃得不见,祁南眯着眼看了一眼身边的酒保,把手机甩给了他,嘴里还是念叨着那个他最想念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蓝色矢车菊的传说纯属虚构哦~
、走火(二)
走火(二)
“这位先生的最近通话是您,所以才把您叫了过来。”酒保的话在耳边一直回荡着,易凉看了眼身边熟睡的祁南疑惑越来越深。
她甚至都没有祁南的号码,怎么会在他最近通话的列表里。
“不……不要……走……”
隐约听到他喃喃的声音,却听不真切,以至于她开始觉得,刚才扶他上车的时候听到那一句句喊她名字的话也不过是她恍惚中听错了的结果。
问不出他的住址,易凉只得把他扛回自己的公寓。常年不锻炼,以至于架着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她已经喘的不行。着实不忍心让他那么大的一个人窝在沙发里过夜,她心一软把他扶去了自己的卧室。
帮他脱了鞋子和外套,易凉掖着被角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像她期盼了好久的生活——她能以祁南妻子的身份帮他脱鞋帮他盖上被子,然后安稳地睡在他身侧。
“阿南,你为什么不要我呢?”
也只有这么迷糊睡着的时候她才有这么细细描绘他的轮廓的勇气,指尖沿着他的眉眼渐渐下滑,易凉看着他的模样嘟囔着竟也说出声来,“顾姐姐真的比我好吗?”
“阿南,这里为什么不属于我……”
覆在他心房的手突然被抓住,易凉差异地抬头看见祁南睁着的眼。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偷,她慌忙地想要后退却被他紧紧拽着,“为什么……要逃……”
动着唇正要说话,就被祁南一拽倒在了他身上,“阿南,你……唔……”
少女情怀冒着粉红泡泡的时候,易凉也幻想过自己和祁南接吻的场景,淡黄的路灯下,他拉回就要离开的她,搂着她的腰浅浅落下一吻,或者趁她不注意的时候霸道地侵占她的唇舌。
却不是现在这样,完全是侵略性地吮着她的唇,浓烈的酒味全数灌进她的口鼻,一时间竟让她喘不过气来。伸手推着他却被越抱越紧,祁南有一瞬放开她,却是一翻身将她覆在身下,“不许逃……”
唇被他咬破,铁锈的味道混在酒味里在易凉嘴里肆虐。
除了两年前的那次,她从未想过要逃离祁南身边。睁眼模糊地见到他浓密的睫毛,她忽然笑着闭了眼,手浅浅地搭在他腰际,任由他胡作非为。
如果你是我的药,恐怕我已经上瘾了。
像是在发泄什么一般,祁南下手并不轻,直到易凉吃痛地喊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的粗鲁一般放轻了动作。抓过她的手抵在两侧,触到她的戒指又皱眉把它摘了下来往墙角一扔,嘴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怠慢。
手指上熟悉的触感随着他的动作消失,易凉听着戒指在墙角掉落的声音再也咬不住唇嘤咛起来,他霸道地充盈了她,而她甘之如饴。
何为饕餮,她身上的人便是。
借着酒意,祁南将她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才罢休。费力推开身上覆着的人,易凉拖着酸痛的身子去了浴室。不爱泡澡,今天却耐心地看着浴缸里的水慢慢积满。把自己整个浸在热水里,易凉抚着身上的红痕脸上浮着淡淡的笑。祁南要她要得狠,却也一遍遍喃喃着她的名字。至少说明了他知道身下的人是谁吧?至少……他心里还有她的存在的吧?
就……让她再自作多情一次。
换好睡衣回到床边,易凉拿着毛巾准备帮他清理,手刚触碰到他就被抓住拽了过去,整个人顿时没了支撑摔进他怀里。床上并未清理,整个卧室弥漫着的都是挥散不去的情/欲,而祁南现在却安分地抱着她,偶尔动了脑袋在她肩窝里蹭蹭。
不自觉地把手探上他的发顶,轻抚着弯了嘴角。
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祁南。
******
“爷爷还真是宝刀未老啊。”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将军,李奕放了手上的棋子主动认输。
祁鹤年虽然到了古稀之年,却依然是眼清目明,一颗颗收着棋子也不看他,“下棋最忌讳什么?”
“爷爷……”
“你下次再让我,就罚你天天买饼干来给我。”语气严厉,说出口的竟然是这样小孩子气的话,祁鹤年的笑意在花白的胡子之后也藏不住。
“遵命!”
“爷爷,奕哥哪有让您了?”一旁的田子惜满脸疑问地看着两人,虽然不算精通,但她也多少能看得出来李奕到底有没有故意让祁鹤年。
重新摆好棋子,祁鹤年笑了笑,拿了自己的紫砂壶起身,“子惜,你和阿奕下一盘,就知道他有没有放水了。”
“爷爷,我公司还有点事。”
“还能有什么事,都已经答应留下来吃晚饭了,还能差这么点时间?”
敛了不正经的面容,李奕搭着田子惜的肩膀,“麻烦帮我去厨房榨杯果汁。”
“还是西瓜汁?”
“嗯,麻烦你了。”
笑着关了门,转脸就苦了脸看向祁鹤年,“爷爷,你不是吧……”
“怎么不是了?”
“你明明知道我对子惜不可能有什么感情,就别操心撮合我们了嘛。”
李奕虽不是他的孙子,却也因为和祁南从小玩到大的关系被祁鹤年当成了半个孙子。两人一静一动,一个冰山一个暖阳,被亲孙子隔三差五地气着,他自然只能从另一个“孙子”身上寻求安慰。
只是,在感情的事情上,他们都选择了违背他的意愿,“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李奕皱着眉正编着借口要回答,门就被推开了。
“奕哥,李婶说有些事情要你帮忙,你先下去看看吧。”田子惜说完又对祁鹤年笑了笑,“这是李婶刚做好的馅饼,我先给爷爷带了一个上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在故意帮李奕解围,祁鹤年捧着馅饼也没说什么,叹了气同意他们离开。
被推着到了门外,李奕停了下来对她扬了嘴角,“谢谢。”
“没关系。”笑了笑,田子惜走在前面下了楼。
一席薄荷绿的连衣裙,裙摆在她下楼的时候飘得轻快,李奕忽然叫住她,见她满脸笑意愣了愣,“下次一起吃饭吧。”
像是从未想到过李奕会和她说这样的话,田子惜错愕地看着他,一时没注意到身后还未下完的台阶。
“小心!”抓着她的手腕拉进怀里,他很快又松了手,“没事吧?”
“没……没事。”心有余悸,更多的却是在他怀里的心跳加速。
走到她身侧一起下楼,李奕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想去哪里?”
“我都可以,西瓜汁也冰了一会儿了,我去给你拿。”
“子惜。”
“嗯?”
“别等我了。”
若不是她晃神,田子惜大概能看到他眼底一晃而过的心疼。苦笑了会儿,“你喜欢喝冰一点儿的,我给你多放些冰块。”
“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也能喝一杯呢?”
李奕转身看到突然出现在客厅里的顾影不禁皱了皱眉,这么迫不及待地要确定她在祁家的位置,他看着只觉得越来越生疏。
“当然可以啊。”作为祁南的表妹,田子惜自然受到了顾影的不少照顾,而她也一直把顾影当成姐姐一般来看待,只是离亲姐妹还有那么一些说不清的距离罢了。
等田子惜进厨房以后,李奕挑眉看向顾影,勾着嘴角却没有一丝善意,“顾大小姐这是准备从祁爷爷那里骗个军令状?”
无言以对,顾影只看了他一眼就上了楼。
原以为是临阵脱逃的李奕回来,祁鹤年在看到顾影的时候难免觉得意外,却倒也算个惊喜,“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
“在附近办公,就顺便过来看看爷爷,还有昨晚的事……”
也知道顾影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祁鹤年忽然冷了脸,手里的茶壶也被重重地放到一边,“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了,这个婚事我算是管定了!”
“爷爷……”
“别帮他说话!”祁鹤年眉皱成一团,再好强也抵不过头发的花白,终究还是叹了气,“找人去挑个好日子。”
顾影自然能猜出他的意思,微微扬了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好。”
*******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春日融融,易凉拽着他的手臂笑得灿烂,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
“对于你,我觉得应该换个台词。”伸手勾着她的肩,李奕愣是把她脱离祁南的范围之外,一脸的坏笑立马遭了易凉的白眼,“待你长发及腰,别从电视里爬出来可好?”
“混蛋!”
“哎,别打脸!”
“你管我!”
立在一旁看他们打闹着,祁南嘴角扬起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阿南,我一定能追到你的!”
“阿南,你不是这么铁石心肠吧?”
“阿南,我都这么出卖美色了,你当真不要亲我一下吗?”
“……”
又梦见过去的事,祁南皱着眉醒来。并不是自己卧室里那面雪白的天花板,他看着上面突兀的一个笑脸一时没回过神来。宿醉之后头依然很疼,他撑起身子四处打探起来,女式卧室,床头放了一杯茶,以及一张便条。
“杯子里是早上做的醒酒茶,喝了头就不会那么疼了。另,我没法违心地祝你和顾姐姐幸福,洗漱完就离开吧,勿找。”
没有署名,甚至没有他熟悉的“阿南”两个字,他却一眼认出了这样的字迹。便条被揉成一团丢在床边,祁南捧着那杯醒酒茶良久没有动作。
勿找……
作者有话要说:祁南:……
渣沫:这次不高兴又是为了什么!?
祁南:没有印象
渣沫:……
祁南:重来
渣沫:你你你!!!小凉子第一次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没有印象就怪你自己喝得太多!
祁南:重来
渣沫:……
、走火(三)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样的提示音,最终确定对方不会再开机之后才收了手机,祁南打探着房间里的装饰摆设危险地眯起眼。床上刺目的猩红提醒着他们昨晚的所作所为,他揉着眉心怎么都想不起趴倒在吧台之后的事,看着手心空了的杯子有点讨厌宿醉,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她的牙杯旁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玻璃杯,一只未拆的牙刷斜斜靠在里面,祁南笑着拆了牙刷的壳手一顿转向她的杯子。吃干抹净又逃跑不是好习惯啊,刷完牙又忽视那块新毛巾拿了易凉的用了起来,径自苦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他竟也这么幼稚起来。
“闻成,帮我查一下五维侦探社。”挂了电话,祁南最后往室内扫了一眼,关门离开。
******
“姑姑,我今天买了特别新鲜的鲈鱼,做您最喜欢的葱油鲈鱼怎么样?”
从家里出来后,易凉就直接开车回了S市,从疗养院接出姑姑易以琴回到她以前的公寓照料起她。从她记事起,姑姑就是现在这幅模样,不说话没表情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似乎,她和世界唯一的连接便是易凉。
习惯了这种没有回应的对话,易凉把鱼放在水池里去找易以琴。
阳台没人,卧室也见不到她的人影,正想着姑姑是不是自己出门了,易凉就发觉到了湿漉漉的地面。浴室的门虚掩着,哗哗水声不断传来。
“姑……”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发不出,笑靥在看见腥红的浴缸时瞬间瓦解。呆愣着看着易以琴苍白的脸和垂在浴缸外不断淌着血的手腕,她只觉得浑身的血也一起凝住,指尖冰凉。
直到拖鞋被水浸湿,她才猛地清醒过来,手颤颤地拿着手机,反复好几次才拨好号码打了出去。
抱膝坐在手术外,易凉看着通话记录里陌生的未接电话鼻子突然酸了,视线愈见模糊,是祁南啊。
“丫丫,你姑姑怎么样了?”接了电话匆匆赶来的易震北把她揽进怀里,像小时候一般轻拍着她的后背。
忍了很久的泪突然落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碎成一朵朵印子,易凉牢牢抱着父亲泣不成声,所有恐惧全数逃逸。
“都会好的,别担心。”一下一下稳稳拍着她的后背,易震北眼神锁在亮着的手术灯上,眉头紧皱。
直到手术灯熄灭,医生护士推着易以琴出来,易凉才擦了泪起身,“医生,我姑姑怎么样?”
“已经给伤口做了处理也输了血,现在最重要的是病人自己没有求生意志。留院观察的这几天,你们好好陪她,劝劝她。”摘了口罩说完这些话,主治医生叹了气离开。
“姑姑这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易凉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已经被水浸得字迹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