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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了?”
“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多嘴一句,“为什么不想让易小姐知道送花的是谁?”
“……”他哪里知道为什么,都是吕仁出的点子,问他原因还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架势,“开车。”
果然很般配啊,闻成又默默赞了一次,手刚搭上变速杆就听见有人敲窗户的声音。
“下车。”
“……”连语气都这么像,得到后座祁南的同意,闻成认命地下了车,看了看两人,又自觉地散步般慢慢走远。
“为什么要送花?”
“看不出来?”皱眉看着身边的易凉,祁南回忆着吕仁的话——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更何况还是她易凉最爱的蓝色矢车菊。所以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吧,心里打着小鼓脸上却还是淡定得不行。
“补偿我?”
“不然?”你追了我那么多年,这些花应该还不够补偿你吧。祁南终究不是话唠,长长的意思出口便成了简短的两个字。
只是,话进了易凉的耳朵却变质成了另一种意思,若不是出于爱,任何补偿都只是雪上加霜。苦笑着带了些自嘲的意味,“那还真是让祁总破费了,我们书屋太小容不下那么多花,还麻烦祁总今后别再送了。”
“……”吕仁说的投怀送抱、感激涕零和皆大欢喜呢?祁南交叠在膝上的手松了又紧,一切都没有按着他说的情况发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打扰祁总了,也请您今后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说完开门离开,毫无商量的余地。
见着易凉进书屋的身影,闻成立马解除了溜达状态回到车里。还没坐稳就被车里骤冷的低气压冻得头皮发紧,他偷偷看着后视镜里的祁南紧抿起唇。
“去‘夜色’。”
“可是祁总……”
“还要我说第二遍?”
“不……不用!”发动车子,飞也似地往“夜色”进发。
*******
“哟,我当时谁大白天来敲门呢。”见着门外的祁南,吕仁晃了晃手里的酒,“要来一杯吗?”
只看了他一眼,就径直往酒吧里走。
“你来得巧,这可是我新配出来的鸡尾酒,忘忧。”
盯着杯子里层次分明的液体,祁南良久才把视线转向吕仁,手指轻叩着吧台嘴角微微扬起,“没有追不到的女人?”
最受不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吕仁听完也猜出了大概,“小姑娘回来了?”
“嗯。”
“失败了?”
丢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祁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已经来不及挡下他的动作,吕仁惋惜地看着吧台上的空杯子叹着气,“忘忧可不是这么喝的啊……没理由啊,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感动,是不是你记错了花的品种或者颜色?”
“不是。”
“额,不要气馁,方法还有很多,总有一款适合你。”
对他的信任已经大打折扣,祁南狐疑地看着他,“确定?”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的战绩。”虽无后宫佳丽三千,但女朋友也能用“前仆后继”来形容了。
“如果不管用呢?”
“怎么可能不管用!”为了挽回自己的信誉,吕仁想了想倒了一杯啤酒推给他,“如果不管用我就去寺里呆一个月,不近女色来惩罚自己。”
“嗯。”
“……”为什么有那么一点点后悔的感觉,人家追女朋友凭什么要他把自己的性福搭进去……
********
“回来竟然也不告诉我一声。”
一开门就见着提着外卖站在门口的李奕,把门关上的打算在看见外卖袋上的标志时彻底打消,易凉松了门转身往屋里走,“你很烦。”
已然注意到她发红的眼睛,李奕愣了愣随即又换上一如往常的笑脸跟着进了屋,“我很烦吗?我可是特地去王记给你打包了晚饭,真的很烦吗?”
“嗯。”毫不留情地在他心上一戳,易凉开了盒饭开动。
“我说凉子,你就不能说个谎哄我开心?”浑然没有客人的自觉性,直接进厨房给自己拿了罐啤酒,又随手替她拿了牛奶,“怎么说我也任劳任怨地伺候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王记的叉烧果然还是以前的味道,易凉满足地享受着,瞥了眼哀怨的某人不禁勾了嘴角,“嗯,辛苦了。”
无论是哪种听法都听不出这句话里面的诚意,李奕也只好作罢,“你慢慢吃,我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易凉无奈地看着他往沙发走去,他好像很喜欢霸占她家的沙发,在美国这样回了国竟然也还是这样。肚子一点点被填饱,心里的苦涩就一点点被挤了出去,有些事太过繁杂就不去想。
“凉子。”
“嗯?”
“哪个追求者这么有眼光?”
扔了外卖盒,易凉疑惑地看向李奕,见着他手里的矢车菊一愣,随即背过身去擦起桌子,“阿南送的。”
整个屋子里出了电视里断续放出的声音外就是一片死寂,半晌才听见李奕的声音,“他……来找你了?”
“嗯,送了不少花来,说要补偿我。”易凉咬唇反复擦着,像是桌上沾了什么不易擦掉的污渍,“送都送来了,扔了也浪费。”
“不开心?”
“有开心的必要?”
一愣,李奕听出了她的苦涩,“送外卖的任务也完成了,我先走了。”
只是浅浅地应了一声表示她已经听到,易凉收了抹布往厨房走。
“其实你要留我也不是不可以的。”自然,这句话完全被忽视。
一脸讨好的笑在关了门之后全数消失,李奕拿出手机拨了那个久违的号码,“出来喝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如果错过文案通知的亲们:
某无良作者决定改过自新,争取即日起日更!【更新时间暂定每晚八点或十点,咳咳】
不过现在修文时期没法用存稿箱定时间,所以就是这两个时间前后了,唔,不要大意地监督吧~
、追回(四)
“夜色”酒吧——
“什么意思?”一朵蓝色的小花推到祁南身前,李奕扣着酒杯笑得意味深长。
矢车菊,了然。
“你该知道我什么意思。”祁南说着拿起矢车菊,想到下午易凉的反应又沉了眸子。
要追回她。从他出现在婚礼上,李奕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只不过祁南的行动比他预想的早了些,结果却也比他预想的差了些,“凉子说,你要补偿她?”
他们之间也算是无话不谈,唯独说到易凉的时候却像是踩了禁区。
“你俩怎么都来了?”满面春风回来的吕仁见着他们俩心情愈发愉快,叫了杯酒刚坐下就见着祁南手里的花,“小姑娘最喜欢的花哦。”
诧异地看向他,李奕还没开口就见他一手搭到祁南肩上,“不是睹物思人吧……”
“……”
“你说易凉?”
被嫌弃地甩了手,幸好还有李奕在另一侧,吕仁端了酒杯转向他,“可不是,想他祁总纵横商场,到头来连个女人都追不到,我这不是在献计献策嘛。”
“你不是说新调了酒让我们尝尝?”几乎是从牙间挤出来的话,祁南说着甩给他一副冷眼。
直到吕仁讪讪地走人,李奕才突然笑了出来,看着他乐得不行,“你……你真的找他帮你追凉子?”
“……”
“他教你匿名送花?”
“……”
“他还教了什么,来说给我听听。”往祁南身边挪了挪,李奕仔细研究着他几乎快冻住的脸不由得笑得更厉害,“哈哈哈哈……是不是还有什么烛光晚餐?”
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放,祁南恨不得挥手把他掐死,真的有必要嘲笑得这么明显吗?
“好了好了,我不笑……不笑了……哈哈哈哈!”
“李奕!”
“是!”好不容易止住笑,李奕喝了口酒顺着气,“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找那么不靠谱的人当军师?”
“笑够了?”冷冷瞥了他一眼,祁南脸面也早已挂不住。
猛地点起头,李奕拿着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敛起了笑,“如果你觉得那些东西就能追到凉子,那你也没资格当我的竞争对手了。”
“不然?”
果然,即使是众人钦羡的天才,也总有某个方面让你觉得他也不过尔尔。本不想和他说什么,但想起易凉还是决定点拨点拨他,“比起这些物质的,我想凉子更愿意要你的一句话。”
皱眉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祁南忽而又觉得松了一口气,本也是病急乱投医才找的吕仁,但显然李奕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他本不爱把这些事说出口,如今却是不得不说。
“多谢。”祁南说完,笑着喝完杯里的酒,拿起外套起身离开。
还真是多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李奕却不知该后悔还是庆幸。
“说要试试我的新产品的,怎么就走了?”两杯薄荷绿的鸡尾酒摆上桌,吕仁看着空落落的位子不免抱怨起来,枉他辛辛苦苦调了两杯酒过来。
“临时接到电话要回公司,顺便让我帮他把酒喝了。”说完李奕突然觉得他好像很适合当和事老,心里愈见烦闷。
见他喝白水一样喝自己精心调制的酒,吕仁又是一阵心疼,“你怎么能和阿南一样不珍惜我的艺术!”
“……”嘴角一僵,李奕拿起第二杯慢慢品着,“吕仁……可满意?”
“叫我Frank!”
“嗯,Frank,酒很不错就是下次别放太多薄荷。”放了杯子起身,李奕拍了拍他的肩也起身离开。
“喂,什么时候也要为你自己想想。”
脚步未停像是没有听到吕仁的话一般,李奕嘴角挂着的苦笑却骗不了他自己。
只要易凉开心了,不就好了吗?
黯然离开的李奕并未注意到“夜色”外依然停着的车,发动了车子就扬长而去。
“比起这些物质的,我想凉子更愿意要你的一句话。”支在方向盘上,祁南反复想着李奕的话,她想要的话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只是,从未说过一个爱字的他该怎么开口。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不知是什么时候开的电台,陈奕迅的声音就这么突然闯进他的耳里,伴着所有的过往。
“阿南,你唱一次Eason的歌给我听好不好?”
“阿南,最喜欢的人唱最喜欢的歌给自己一定是最美好的事对吗?”
“阿南,这些都是Eason的CD,你多听听就会唱了。”
“阿南,你唱歌那么好……”
“……”
透过窗子看见的街景都蒙上了一层墨色,易凉无数次央着她唱歌的声音却渐渐扬了他的嘴角。一直不答应她,不过是觉得陈奕迅的歌都太过伤感,离别或者孤寂,他不愿唱给她。
有些话说不出,那就用她能懂的方式表现给她。
*****
整整一天,祁南的工作效率几乎为零。昨晚就筹备好的事一直哽在心里挠着他,不安和焦躁努力掩藏着却还是被闻成看出了端倪。
“祁总,还有什么事吗……”
抬头,祁南皱眉看着他,动着唇一阵寒意,“没事。”
“那……文件我能拿走吗?”指了指被他手压着的文件,闻成斟酌着词句。
合上文件不耐烦地扔给闻成,祁南见他还不离开又黑了脸,“还有什么事?”
“那个……祁总……”
“说!”
“您好像签错字了。”恭恭敬敬地把文件又递回他面前,放在桌上又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不悦地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见到底下的签名顿时一愣,硕大的“易凉”两个字被他签在文件的末尾。
“我这就去重拟一份!”赶在自己被冻死之前,闻成说完就出了办公室。
视线滞留在自己签上的名字,祁南忽然就打定了注意。出门路过闻成的办公桌留了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所有人都可以下班了。”
匆匆离开的祁南自然不知道公司上下的职员又多么兴奋,现在他心里唯一的填着的就是易凉。
车子往越来越荒的地方驶去,紧张的感觉也一点点蔓延开来,祁南不禁自嘲起来,当年自己办公司谈第一个案子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如今手心竟然也能出那么多汗。停车继续往山上走着,直到蓝色的花海入了眼眸才一点点放松下来。
“祁总,您来了。”正给花圃浇水的男人见着祁南笑了笑,“这些天天气正好,花开得都很漂亮。”
微风轻拂,一朵朵花瓣都轻颤着。
它们是被易凉赋予的魔力,能让祁南放松愉悦的魔力。
“何叔,麻烦您帮我打个电话。”祁南说着把易凉的号码报给他,“无论如何让她来一趟。”
按着他的吩咐打了电话,何叔心里有着疑惑却也不敢过问,犹豫着正要离开又被祁南叫住。
“何叔,谢谢。”
人情冷暖这么多年,何叔听着祁南这句话瞬间释然,他自然有他想做的事。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给花浇水。
“答应您的假期也到了,接下来的事我来就好。”
“不不,我本来就打算浇完花再回的,您先去屋里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好。”
拗不过他,祁南转身去屋里拿了另一个水壶回来,“小天一定在家里喊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