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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身旁的老人比起来，刚刚说话的老人，看起来更加温和一些。不过，从他的气质来看，也应该是一位曾经手掌大权之人，气质这东西，不是可以模仿出来的！
“是该结束了！”
老人并没有说结束什么，但是身旁的两人却都知道他说应该结束的是什么。现在是寒冬腊月，不过春天也快到了！
第九章 干坏事
刚对钟雪臣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作出一番批评之后。林平之刚准备去安排一次紧急会议，却再次接到了邱曙光的电话。
“老领导，你好！”
“小林，钟雪臣同志和蒋文轩同志的这篇文章，还是写的很不错的！至于他们不经上报，就在人民日报上发表文章的事情，就不要过多的追究了！”
刚刚和京城后台通过电话的邱曙光，显得有点意兴阑珊。
“我…我知道了！”
林平之不知道，为什么眨眼之间，邱曙光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只是，既然领导有了吩咐，他自然要听从了！
“嗯，好好读读那篇文章！你会学到不少东西的！好了，不多说了。有机会来省城一趟，有些事情我要交代你一下！”
林平之倒是知道，自己的这位老领导，在几个月之后，就可能会成为政治局委员之中的一人。成为中央领导人，工作岗位自然不会再是江南省委书记了。离开之际，对他叮嘱一番，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好的！”
和老领导通完电话。林平之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人民日报头版上的文章，想要从里面看点什么出来。读了三遍之后，终于他领悟到了一丝东西。
第一，人民日报这样的央管大报，既然发表了这样的文章。肯定也是在中央领导人同意之后才发表的，不然可是要承担政治风险的！既然如此，也就是说，风声不怎么对劲啊！难道，中央对这场旷日持久的辩论，下最后的论调了？第二，平心而论，文章写的不无道理，事实就是事实，这是不可抹杀的！作为市委书记，他知道，文章之中的很多结论，是极为有道理的！
既然如此，虽然他还是没能真正领域老领导的全部意思。不过，对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他算是有了决定了！他自然不会去表态支持，但是他也不会去批评两位同志了！正如蒋文轩的意思，作为党员，他们两人有自由发表议论的权力！谁都不可能怪到他头上来！
“小徐，通知各位同志，取消会议！”
坐在外头办公室里的徐学谦，有点弄不懂他的意思了。怎么，对钟雪臣和蒋文轩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就没有下文了？连紧急常委会议也取消了？这是什么意思啊？实在看不明白！不过，做秘书的，看不明白领导的用意不要紧，只要坚定执行领导们的决定也就可以了！
“市长，刚刚接到林书记秘书电话，紧急常委会议被取消了！”
吴旭日的秘书在接到徐学谦的电话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己的领导。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他自然不会多想什么。只是，他的领导可就不会把问题看的这么简单了！
“不过就是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署名文章而已，老林就被吓到了？胆子也忒小了点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事情，就不批评一下！”吴旭日腹诽道！林平之在省里的后台，是省委书记。而他的后台，只是常委、常务副省长。后台比不过人家，手腕又不行，导致他在通城完全没有做市长的权力。自然和林平之也不对付！
“市长，钟书记在外面，问你有没有时间和他见面！”
吴旭日的秘书敲了敲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轻声问道。
“请钟书记进来！”
他有点看不明白了。钟雪臣过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也没记得最近有什么大事情啊？难道，是过来炫耀来了？
“市长！”
“雪臣啊！坐！”
吴旭日看到钟雪臣进了房间，起身示意道。这是应有的礼节，大家位置差不多，又是同事，别人来见自己，自己总不好托大不站起来吧？
发表文章只是第一步，钟雪臣和蒋文轩的计划之中，还有第二步要走！那就是引导吴旭日发表文章，和他们打口水战，好达到钟雪臣接任的目的。无缘无故，人家总不会写文章的，当然得话费点小心思的！
点头朝着吴旭日的秘书微笑了一下之后，钟雪臣将视线转到了吴旭日的身上。漠然之间，他感觉自己去演戏的话，也应该是个高手。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在吴旭日看来，肯定是异常的骄傲和难以抑制的兴奋地！
“钟书记，这次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如果钟雪臣话费这么大的力气，吴旭日却没有上钩的话，他就有点难以接受了。可惜，吴旭日没有学过表演，更不懂心理学上的微表情，自然看不出钟雪臣的表情和神态是假装出来的！可以说，自钟雪臣一进屋子，他就认为钟雪臣是炫耀来的。
“是这样的！可能市长也知道了，我没有向你汇报。就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现在，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向你检讨一下！”
连钟雪臣自己都要为自己感到惭愧了，这哪是来检讨的啊！更别说是坐在他对面的吴旭日了，恨不得他早点离开办公室才好！
“这有什么好检讨的，不过是一篇文章而已嘛！不过，雪臣同志应该将重心放在工作上！为人民服务才是我们的义务吗！”
连吴旭日自己都感觉到酸酸的一句话，被他堂而皇之地说了说来！
“谢谢市长的了解，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当钟雪臣走出吴旭日的办公室后不久，他便将自己的秘书喊了进来。并非科班出身的他，自然没有那个能力，自己写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出来，和钟雪臣等人打口水仗的！不过，这不要紧，笔杆子还不多的是。
稍稍构思了一下，将文章布置给了秘书之后。吴旭日开始幻想自己报纸见报的那一刻也该是多么的风光了！只可惜，他的文章，是登报了，只是他的那篇文章，犹如一把钥匙，一把打开他黯然离开通城、离开官场之门的钥匙。
1992年1月7日，江南省影响力最大的报纸，《建邺晚报》登出了一篇署名文章。文章署名为通城市市委副书记、市长吴旭日。文章里，他极尽所能，对两天前人民日报头版所发表的文章进行了抨击。提出应该慎重对待改革问题，防止和平演变。
能在建邺晚报上发表文章，已经是吴旭日托了不少关系才达成的。虽然建邺晚报在全国的影响力没有人民日报这么厉害，但是，这篇文章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为什么钟雪臣和蒋文轩就这么笃定吴旭日会上钩呢？当然是他们对吴旭日进行了很详细地分析，吴旭日这人，能力不足，手腕不行，但是却极为喜好出风头。在他受到所谓的钟雪臣的炫耀之后。自然不会忍下这口气。你钟雪臣可以发表文章，我吴旭日也可以！
“小文，你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啊！”
正在办公室里工作的蒋文轩，接到了来自沪江的电话，是夏朝阳打来的。
“夏哥，透露一点风声呗？你家老爷子时怎么评价的啊？”
虽然对前景已经极为乐观，但是有机会求证一下，当然不能放过机会啦！蒋文轩朝着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看了看，发现没有关注自己，就小声问道。
“文章写的很不错，我家老爷子和他的老战友，都很看好！怎么说的来着？小蒋同志，还是很有见地的吗！从实际工作出发，对辩证唯物主义也是活学活用了！你小子，就等着升官吧！”
夏朝阳在接到自家老子电话之后，就立即给蒋文轩打了电话过来。无外乎是给蒋文轩**风声，也好让小蒋同志稳定心神！
“当真？！”
“千真万确，你就放心好了！认识你这么久，才知道你写文章也有一手啊！没少给女孩子写情书吧？”
夏朝阳打趣道。他现在是沪江市团委副书记兼办公室主任，协管单位之中，就有宣传部，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篇文章。也参加了下面同志对文章的几次讨论。在接到他父亲的电话之后，终于是肯定了下来。
“那就好！谢谢你了，夏哥！什么时候有空来通城，我做东请你吃饭！”
“这还用说的？上次我过来，你就没好好招待我！下次一定得让你破费一下！”
作为团市委领导，夏朝阳自然有着他自己独立的办公室，打起电话来，也不用像蒋文轩那样，小心翼翼地！
“好！这就不用你说了！”
心情大好的蒋文轩，也就不再抠门了。
“对了，好像你们通城的市长，也写了篇文章，和你们打口水仗？”
“是，发表在了建邺晚报上！你也看到了？”
没想到，建邺晚报的影响力这么大，连夏朝阳都知道了啊！
“我现在已经不在海关工作了。现在我调到市团委了！分管宣传部门，这样的文章，肯定要关注啊！”
夏朝阳忽然之间想起来，蒋文轩还不知道他调职的事情。
“哈哈，夏哥升官了吧？市团委分管宣传部门，看来是副书记喽？”
“正处级的副书记，被一帮子人压着呢！不说这个了，那篇文章，我家老爷子和很多长辈也看到了。我家老爷子的评价是，狗屁不通！除了那句‘为人民服务’还算看得过去之外，这家伙儿完全就不知道文章是怎么写的！”
得，夏老给了这样的评价，看来钟雪臣和他的计划算是达到目的了！
第十章 尘埃落定
1992年1月18日。已经辞去党内外一切职务的邓老，从燕京登上了南巡的专列。以一名老党员的身份，巡视了多个省市。在南巡过程之中，首长多次发表重要讲话，讲话针对人们思想中普遍存在的问题，重申了深化改革、加快发展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并从中国实际出发，站在时代的高度，深刻地总结了十多年改革开放的经验教训，在一系列重大的理论和实践问题上，提出了新思路，有了新突破，将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大大地向前推进了一步。
首长谈话的中心思想是：坚定不移的贯彻执行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坚持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抓住当前有利时机，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集中精力将经济建设搞上去！
谈话的要点被最终总结为六个要点，（一）坚持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路线，一百年不动摇；（二）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大胆地试，大胆地闯；（三）抓住有利时机，集中精力将经济建设搞上去；（四）坚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首长说，要坚持两手抓，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打击各种犯罪。（五）正确的政治路线，要靠正确的组织路线来保证。（六）坚定社会主义信念。
南巡讲话全面解决了困扰党内外的姓“资”姓“社”问题，明确提出了“三个有利于”标准。根据这一标准，首长提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发展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阶级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本质问题解决后，计划和市场的优劣问题，有了明确的答案：“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
在讲话之中，首长提到了人民日报上发表的那篇文章，点了钟雪臣和蒋文轩的名，“两位同志对马列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活学活用，从实际工作出发，写出了这篇极为有见地的文章。我也很受启发！”
另外，首长也点了吴旭日的名，“还有些同志，不专职于本职工作，写出的文章，也是似是而非！完全就不懂怎么写文章吗！”
首长的讲话以二号文件的形式，很快就下发到了所有党员手中。终止了党内的思想大辩论，算是开启了改革的新篇章！
一直以来，蒋文轩都在思考着这场旷日持久的辩论会是以一个怎样的方式终结。各种各样的形式，他都想过。却没想到还是邓老的一番讲话最终将辩论终结了！其后，国内各省市都出现了领导层的调整，这也算是高层斗争的一种妥协了。不会有哪个派系获得完全的胜利。
2月15日，春节后正式上班不久，通城市全市干部大会召开，省委组织部部长齐征，亲自来到通城，宣布了几项人事调整的任命。
“经中共江南省委决定，免去吴旭日同志中共通城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人民政府市长职务，另有任用！任命钟雪臣同志为通城市人民政府代市长！免去段崖同志中共通城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职务。任命于信诚同志分管党群工作，不再分管政法工作！”
市委两位巨头被免去现职，另外被任命的职务却有着很大的不同，吴旭日最终被调到省作协担任党委书记，算是可以好好学习一下如何写作了。而段崖则是被调任扬市的副书记、市长。
宣布完任命，几位被升职的领导分别作了讲话。齐征在参加完会议之后，直接在会场召见了蒋文轩。对他能够从实际工作出发，认清问题本质，给予了高度评价。也希望通城市的领导们，能够好好使用这样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