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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何去何从
江南省省委党校。江南省处厅级干部接受进修之所，位于建邺市栖霞区，环境极为清幽。满目可见参天的大树，党校周边听说也有几所高校，学习气氛很浓厚。不过，这里到底不是普通的学校，没有人可以随便进来。党校大门口的警卫，可不是从社会上请来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现役军人。
“蒋市长，这里环境可真好啊！”
能进入省委党校参加培训的，起码都是副处极其以上级别的，带着秘书和司机，也没有什么突兀的。随处可见带着三两位随性人员的同志，大部分应该也是和他一样，参加这次培训的吧？
能参加省委党校的培训，从来都被当做是获得升迁的一种信号。因此，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自豪的神情。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和他们比起来，他和他的那些朋友，是不是应该算是异类呢？
昨晚。他是住在齐晨家里的，两人聊了很久，从政治体制改革，到国企改革，到天文地理，经济形势，无一不谈。最后在休息前，齐晨透露了一点意思，他会在一个月后离开江南省，调入国务院外经贸任职。建邺市副厅级的区委书记身份，以他的背景，进入外经贸委，一个司长肯定是少不了的。
朋友是走了一个，却又来了一个，齐晨告诉他，夏朝阳很可能会从团中央调到江南来任职，来是肯定的，何时来、又到哪个位置，却暂时还没有定论！想了想，夏朝阳似乎确实应该到基层锻炼一下，他不像自己和齐晨，有着主政地方的经历，这样的经历有时候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他却也不知道，齐晨的离开和夏家的动作有关。夏家已经开始在江南省布局了，其他派系也都知道，夏家正式准备让费墨用心经营江南。使之成为夏系的后花园。纵使调开了钟雪臣这个夏系的新秀，杜系在建邺钉入了孟久这枚楔子，也不能阻止夏系的决心。
钟雪臣前往沪江担任常务副市长，夏家或者说费墨手上，却还有着大把的人可以使用。明年他接任省委书记之后，以他省委书记的身份，就会有两票支持，一票是省委秘书长的，没有他的信任，省委秘书长永远不可能做的长久；另外一票是军方代表的，党管枪的原则从来没有变过。
因为钟雪臣的原因，他必须在常委会利，安排其他人，比如将宿州市委书记于信诚安排到省政法委书记的位子上去。不管怎么说，夏家以及费墨的决心，没有变过，但是杜家似乎不希望看到夏家太过轻松，已经开始着手安排数人前往江南来任职，齐晨是齐家三代子弟之中最受重视的一个，自然不希望齐晨留在江南，形势太复杂了一些！
边想着心事。边慢慢走到了办理手续的办公室，一项一项地办着手续。一开始同在办公室的人还以为他只是代替领导过来办理手续的秘书而已。但是看到他身后的人，就知道，这位看似很年轻的男人，似乎也是党校学员啊！
“那位应该就是通城的蒋文轩了吧？好像，和我们是同一个班级的啊！”
说话之人四十岁出头，身穿夹克衫，戴着一副眼镜，却没有给人文人的那种气息。狭长的双眼，给人阴柔的感觉，看起来不怎么让人舒服！
“应该就是了，听说29岁了？怎么看起来如此年轻呢！”
接过话的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长着一副很大众的国字脸。身上有一股政法系统领导才有的气质，这是长期从事政法工作，并且担任相当领导职务之人，才会养成的气质。接到入学通知，大家做的同一件事情，就是打听那些同学之中，都有谁，谁又有什么样的背景。
同窗之情，应该算是最为牢不可破的了。就比如省长费墨，不就是因为和燕京市委书记夏然的中央党校的同学之情，而走上了更高的领导岗位。
“管那么多做什么呢？难道，他还能到千州来不成，我倒是听说，费省长似乎对他印象不错啊！他到这里来进修，就是费省长提议的！”
两人正在用方言交流，也不怕别人听懂。两人都是千州的同志，长相阴柔的那一位。是千州市计委主任萧臣，另一位是千州市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曹国渊。
和当年参加通城市委党校进修的条件不同，省委党校的宿舍是两人一间。这次进修，一共有六十多位学员，分为两个班进行学习。学员之中，来源广泛，有地方上的，也有省委和省直部门的同志。职位最高的，是省交通厅的一位副厅长，以及省委组织部的干部一处的处长（副厅级）。两人都在蒋文轩那个班上，而和他一个宿舍的，是省计委固定投资处的处长，江东方，今年37岁。
两人一交流，他才知道江东方是原先钟雪臣在省计委任职之时提拔起来的人。两人说起来倒也算是同出一门啊！
报完名之后，大致的日程也就是开个见面会、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接触一下，增进一下感情。毕竟，大家要在一起学习生活三个月嘛！
晚饭并没有安排在栖霞区，而是建国区的建邺饭店。吃过晚饭，一群人商量着，是否到哪里在娱乐一下，最低的也是一位副处。大家对这样的场面也是见怪不怪了。最后，几位地主们，提议道皇后去唱唱歌。
皇后，是建邺市皇后俱乐部的简称，这家店在省城极有名气，大家只都知道，老板是一位很有背景的人物，据说自开业开始，就没有被任何部门检查过。不过，老板的背景如何，和他们并没有关系。反正也都只是唱唱歌而已。
“文轩老弟，没想到啊！年纪轻轻，酒量这么了得，差点被你喝翻啊！”
和他亲热地说着话的，是省财政厅预算处的处长，位子不高，但是很受巴结的人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对自己分外亲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请问，你是蒋文轩市长吧？”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突兀地走到他们旁边。有些印象，却想不起是谁。
“是，请问您是？”
“请跟我来，那边有人想要见你！”
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部车子，一辆奥迪，在建邺饭店这样的车子并不怎么显眼。只是，坐在车后座向他招手之人，却是一位江南省无人不知的领导，省长费墨。
“听说省委党校的学员们也在这边吃饭，我就想着借机和你交流一下！”
蒋文轩上车之后，车子行驶了一段，停在了距离建邺饭店大门口两百多米的距离。和他同班的党校学员们，不少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坐上去的那辆车子。那些人都是省委或者省直的，知道那是省长费墨的坐骑。
“难道，传言是真的？”省财政厅预算处的那位处长，盯着费墨的坐骑，心里暗暗想道。过来请蒋文轩上车的，他认识，是省长秘书胡远超。处长同志曾经听说，通城的蒋文轩，似乎很受省长费墨的重视，费省长曾经在家里和蒋文轩交流过一次。
“费省长，您也在建邺饭店吃的晚饭？”
费墨特意在建邺饭店门口等他，肯定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了。肯定不会只是和他聊家常的，只是话题总不能由他开始。
“嗯，来了几位香港的客人。我出面招待了一下。不说那些了，对你自己参加了这次进修之后的工作岗位，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法？我一定听从组织上的安排！”
费墨花力气将自己的名字，加入省委党校的进修名单之中，总不会真就只是让自己学习一下吧？只是，领导怎么想的，他又不知道，所以很狡猾地来了一句万金油的回答。
“听从组织的安排，你这个答案，我可不怎么满意啊！既然你不想说，那我给你几个选择好了：第一，到省里来，我的秘书小胡，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第二，留在通城，通城市缺少一位副市长；第三，走出通城，去千州，千州市宏昌区区委书记马上就要退休了。三个选择，不过放心，时间还长，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给我答案，回去之后好好考虑一下，有答案了，你就联系小胡。”
费墨缓缓说出了一段话，三个选择，各有利弊。费墨继任省委书记，已经被很多人肯定了。换句话说，他很可能就会在不久之后，成为江南省第一秘，省委书记的秘书，多么令人眼红的位子，江南省无数人想要结交的人。不过，有好就有坏，工作以来，他就没有担任过秘书，秘书这个职务，可是很考验人的。自然也不是他怕了，而是不从事实际工作，总是觉得不适应；通城市副市长，既然费墨说了，就代表一定能够帮他安排到那个位子上去，只是没有进入常委会的副市长，他着实提不起兴趣来。另外，在通城，怎么也有沾别人光的意思。最后一个选择，也最诡异一些，千州的一个区委书记。什么意思？区委书记，比起通城市不入常的副市长，实权要大了很多，只是千州，可就有些古怪了！
自己到底要何去何从呢？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的蒋文轩，根本就没有闲心唱什么歌，也没有注意到，很多同学看他的眼神，比之下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
第三十九章 市委常委
费墨给出的三个选择之中。蒋文轩最终还是选了千州市宏昌区党委书记。他知道自己还是习惯于做一些实际工作，却也不希望在通城这个成绩满地的地方熬资历。当然，他也在赌博，他猜测，费墨不会随随便便就将自己放到千州那样的地方去，肯定有着什么特殊的安排。
回去之后，他和在千州任职的于晨光联系了一下，于晨光现在已经是千州市汉中县的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对他可能会到千州任职，于晨光非常惊讶，不过还是将千州的情况说了一下。只是不听还好，听了之后，他才知道，千州的情况可不容乐观。纵使于晨光也只是在明哲保身，保持中立态度而已。
“你选择去千州？！说说为什么！”
费墨显然对他做出的选择非常惊讶，小蒋竟然会选择去千州！难道这就是大家所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我觉得，我还是习惯于做一些实际的工作。另外，可能也因为年轻，我还是习惯于接受挑战！虽然我也知道，千州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过我有信心。自己能够在千州做出成绩来！”
在费墨面前，还是不要玩什么花样的好！实话实说，是最好的选择。说完自己的理由，他静静地等待着费墨的反应。
“好！有这样的志气，很好！其实，那天晚上，有句话我忘记说了，去千州的话，你将是以千州市委常委兼任宏昌区党委书记，另外你还记不记得和费清的约定，他已经从燕京大学毕业了，会跟着你一起去千州的。”
看来，他是赌对了，以市委书记的身份兼任市区党委书记，和仅仅只是市区党委书记有着很大的不同。附郭之地的父母官可不是好当的，进入常委之后，虽然自己仅仅只是一位举手常委，但身份就有了很大的不同了。
“哦，对了，我记得你和朝阳是朋友吧？过一个月，他就会从团中央到江南来，担任千州市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
他倒还是第一次知道，费墨竟然这么幽默，和他一个县级市市长说话。还玩说一半藏一半的招数，这么看来，他去千州，是帮助夏朝阳去的喽？几年前。他和齐晨搭档，现在竟然有机会和夏朝阳搭档，怎么自己的搭档，都是这些太子党呢！
“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在千州努力工作，做出实打实的成绩来的。不会让您，不会让省委领导们失望的！”
费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让蒋文轩过去帮夏朝阳，是夏朝阳自己要求的。他也相信，这位年轻人应该能够有这份实力。而之前，不过是试试他而已！
“那好，我等着千州在朝阳和你手里，能够发生巨大的改变。虽然省委多次试着改变北面的情况，可惜结果一直没什么大的改变。而这一次，省委是下定了决心了，以解决千州情况为目标，逐步改变省北的状况！”
从79年开始，几届省委书记，都一直试着在任上，能够在省北有些作为，可惜都没能够成功。看来。费墨经营江南的策略，就是另辟蹊径，在拉近南北距离上做文章喽？！现在，他倒是充满了斗志！
“朝阳前往千州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的。关于你的任命，还需要花上一些功夫，不过问题不会太大。还有两个月时间，第一，东海市你早做安排，党校结课的时候，就是你前往千州任职之时；第二，千州的资料，你吃透一些，要什么帮助，可以直接去找我的秘书！”
将夏系三代人物之中的第一人夏朝阳放到千州，夏系或者说费墨的决心很大啊！当然，未表决心，他甚至将刚从学校毕业的儿子费清，也放了过去。这是只许胜，不许败的一次计划啊！
“您放心，既然我做了这样的选择，就会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思远，我明天会回东海一趟，晚上的时候，你帮我在世纪酒店订个包间。大概会有十个人左右，菜你看着办就行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