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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曼迪笑了,“你是留过洋的人,知道国外的很多大学和著名实验室都不是坐落在繁华的大城市,反而越是那些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沙漠中心越是出名校出成绩。道理很简单,没有诱惑和干扰才能踏下心来做研究。学累了,出去和林子里的动物聊聊天,觉得无趣了,再回来继续。”她才不需要陈景默的同情,“所以,J市对我来讲正合适不过。”
“我还以为你是被安排到J市来的,没想到你真的是心甘情愿过来的。”陈景默说这话说眼里闪着一些激动,费曼迪很搞不懂他的热血是哪里来的,只觉得人去了美国几年,怎么逻辑倒都有点不通了呢。
“曼迪,我知道这些年我都没联系你是我不好。”陈景默突然话锋一转,说到了他们俩的事情,费曼迪不禁眉头一皱,她一点也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我早就不想了。再说我们当时已经分手了,不联系是正常的,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费曼迪好心摆道理。
陈景默笑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倔强骄傲啊,曼迪。”他觉得自己要更坦率一点,“我知道你心里是怨我的,怨我当年没能把你带出去,怨我一走了之断了音讯。我说过了,是我不对。其实这些年我常常想起你,在国外的日子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对外我都说工作繁忙,可只有我知道,因为自己心里还放不下你……”
费曼迪听陈景默的话,真心觉得越说越离谱,她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陈景默,你先听我说两句好吗?”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你要说我怨你,我倒还真是怨你的。不过,绝不是你说的什么没能带我出去,不和我联系之类的。”
她看看对方的表情,决定一次把话说清楚,以绝后患,“我怨你,是因为你一个大男人,在机会面前折了自己的腰和尊严。当初LBNL的那一个名额到底该给谁,你心里明白,我也是知情的。我不说,不等于我不知道,更不等于我可以由着你装傻继续扮好人。或者我应该把话说得更准确一点,这些年,我不是怨你,我那是瞧不起你。”
陈景默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没想到LBNL的事情费曼迪竟然知道。一直以来披在外面的那层光鲜的罩衣,就这样被人一把揭下去,他有点接受不了,一时竟还有些恼羞成怒了。
“曼迪,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我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也会稍微改变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成熟。”陈景默有些激动,“我就不明白,你一个女孩子非得那么要强做什么,你什么都不想输给别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没有完全把我当作男朋友一样处。讨论问题时你总要反驳我、和我争论,写论文时你非要做第一作者,项目汇报时你抢着回答问题。我是男人啊,你输给我一点,给我留点面子有那么难吗?”
费曼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男人自我膨胀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想啊,“你还能更颠倒是非一些吗?讨论问题就是讨论,怎么叫争论反驳,你说的不对或者我理解的不对,难道不该说出来吗?写论文也是一样,实验是我做的,数据是我整理的,论文也是我写的,你只不过给了一些意见,难道因为你是组长就该做第一作者吗?项目汇报,我负责的部分我最清楚,我来答有什么问题吗?”
她实在不想跟这个人再纠缠下去了,“我们是平等的关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只会坚持我认为对的事情去做,我没有义务考虑你的感受,我也不需要你特意跑过来教训我。既然你觉得我有这么多问题,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费曼迪,你不需要用强硬来掩饰自己,你到J市来,难道不是因为对我还放不下吗?你明知道我家在这里。”陈景默咬住了下唇,当初他听说费曼迪主动申请到J市来的时候,他就认定了她是为了他才来的,这种想法给了他很大的勇气来啃这棵回头草。
费曼迪想起苗佳佳说,陈景默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她现在觉得她可以举双手双脚赞同。“那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来J市是因为我喜欢这里安静的科研环境,喜欢这里离海边近,喜欢这里没有大城市的那些浮躁和喧嚣。喜欢的理由很多,就是和你陈景默一点关系也没有。让你误会了真不好意思,希望这次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陈景默的金丝眼镜片下闪过一丝寒光,“是因为你在这里又攀上了乔思远吧?你口口声声说瞧不起我动用关系,现在你自己还不是主动朝关系靠拢。我承认,乔思远他爸比我爸官大,你选得对,选得好!”
费曼迪快要被陈景默气疯了,“我和乔思远的事情没必要向你解释,也请你收回你那些狭隘的以己度人之心。今天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以后咱们就是普通同事关系,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们犯不着像这样互相添堵。”
陈景默见她已经这样说了,也知道自己再呆不下去了,今天他这趟来得确实是自取其辱了。他有些忿忿的转身出了费曼迪的办公室,也在那一瞬间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自从他确定回国以后,父亲陈天开就有意让他回Q大J市分院来发展。一来是这边离家近,谁不想儿女在身边啊;二来是他毕竟是J市的一把手,有不小的势力,让儿子回来的话,他还可以在事业上,特别是行政发展上助他一臂之力。无奈陈景默一直嫌弃这边偏僻,仍是希望留在北京,这件事就迟迟没有定下来。
可现在,陈景默做了一个非常冲动的决定,他要留在J市,在Q大分院里,做费曼迪的顶头上司,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妮子可以强硬到什么程度。
***费曼迪直到下班开上自己的车去超市,脑子里还因为回响着陈景默的那些话而气呼呼的。苗佳佳以前说每个女人在年少的时候都躲不开一两个人渣,她还不觉得有那么严重。今时今日见到了陈景默的这副嘴脸,她才知道这话用在她身上倒是一点都没夸张。
因为和陈景默的对比,她越发觉得乔思远的好。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他只会去在乎你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绝不会让你反过来委屈自己去迎合他膨胀的大男子主义。他会真心为你着想,惦记着你的安危,从你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不是从他的角度出发。
她和乔思远也会讨论很多事情,大到世界核武器发展的趋势,敬川核电站项目上的事,小到生活上怎么对待小孩子,甚至是一道菜怎么做的问题。每次他们俩说话的时候,乔思远总会认真的倾听,然后再告诉她他的意见。她说得对,他会真心附和,她说得偏激,他会耐心指出,两个人完全是平等的关系。
她曾经因为年少无知,在陈景默面前表现出了真实的自己,然后被他说成不懂得体恤他,一味的好强。可如今和乔思远在一起,他就要她毫无顾忌的做最真实的自己,释放出所有压抑的情绪。
他说,在外人面前,你要圆滑一点,多留个心眼,别那么莽撞,可在我面前,你怎么想就怎么说,我都能理解。
想着乔思远,费曼迪嘴角不由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心里那股被陈景默挑起来的火气也平复了一些。快到超市了,她一边想着等下做点什么好吃的,一边把车停在了一辆大公共的后面,过了这个红灯,她就可以靠边停车了。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碰撞声,费曼迪觉得自己带着一股冲力整个人向前扑去,胸前被安全带狠狠的一勒,脸硬生生的迎上了弹出来的安全气囊。
在失去意识前,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原来今天的灾还没跳完啊。
、车祸
乔思远按照这些日子的惯例到幼儿园接念念的时候;小家伙正哭得撕心裂肺,把乔思远给吓了一跳,立刻以为他是被谁给欺负了。本来白嫩嫩胖嘟嘟的小脸因为痛哭而扭曲;憋得通红。两个幼儿园阿姨正在竭力哄着他;却好像没有什么成效。
乔思远从没见过念念这个样子,一颗心立刻揪得紧紧的,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不知不觉的过程里;自己和这孩子已经建立起了如此深厚的感情。
念念从哭得肿起来的眼缝里看到是乔思远来了,嘴巴一撇,哭得更厉害了。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扑倒在他的怀里。乔思远蹲□一把把他圆滚滚的小身子抱起来;焦急的问怎么了。念念一边哭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妈妈她……”
乔思远一听是费曼迪的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忙看向一旁的几位幼儿园老师。一位看起来年龄比较大的老师走过来,跟他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了一番。
费曼迪在等红灯的时候,出了车祸。简单来讲,就是她那辆两厢的小白polo被一辆大公共和一辆大卡车弄了个“夹心”追尾。两厢的车没屁股,本来在追尾事故里就很吃亏,偏偏后面冲上来的还是辆重型卡车,瞬间动量可想而知。
若是前面没有车还好一些,往前冲一下能缓解不少,又巧合的是前面停了一辆大公共。两个庞然大物几乎毫发无损,夹在中间的小polo像个压缩弹簧一般消化了它们所有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
救护车和交警赶到的时候,费曼迪已经失去了意识。被送到医院后,交警首先想到要联系她的家人,却只找到了她的工作证。手机里也没几个电话,看不出哪个像是她的家人,于是便先联系了Q大系里的负责人。
秘书陈欣急忙联系了苗佳佳,又想起来幼儿园里还有个小的等着人接,便给幼儿园也打了通电话。念念超级敏感,看到老师们一直看他又在窃窃私语,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趁着大人不注意,跑到背后偷听,才知道妈妈出了车祸。顿时也顾不上是偷听来的,急得嘴一咧就大哭了起来。
说起来如今和费曼迪最亲的人应该是乔思远才对,可谁都不知道有他这号“地下男友”的存在,再说也没人会把一桩车祸通告到副市长那里。乔思远突然对自己和费曼迪当下这种偷偷摸摸的状态感到了一丝不满,他要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不过现在当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问清了医院的名字和地址,抱着念念直接朝大院的停车场走去。小家伙在看到乔思远以后,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已经渐渐镇静了下来,这会儿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呆呆的双手环着乔思远的脖子,眼泪还时不时的吧嗒吧嗒掉下来几颗,样子甚是可怜。
乔思远拍拍他的背,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事情不要怕,妈妈不会有事的,我们这就去医院看她。”话虽这样说,其实他自己心里却一样紧张得要命。他默默的在心里说,费曼迪,你不许给我有事!
一边走,他一边拿出电话,打给了J市医药卫生局局长。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后,让他们立刻安排所属医院里最好的医生和设备尽全力救治病人。如果现在的医院条件不行的话,他特意嘱咐道,可以立刻安排直升飞机转送上海的大医院。
当乔思远领着念念一头汗的冲进医院时,医药局局长和医院院长以及一干不知身份的人等已经“列队”在门口候着了。
顾不得寒暄打招呼,乔思远上来就问道,“病人情况怎么样,还在抢救吗?失血多不多,有没有器官受损?安排的是最好的医生和团队吗?……”
面对这一长串的问题,院长有点懵了,才反应过来大概乔市长并不知道病人的具体受伤情况。
他清清嗓子答道,“那个,费老师没做手术,已经被送到病房了,您可以过去看看她。”
这位院长天生长了一张便秘严肃脸,即使是这种安慰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再配上那张脸和那副表情,总给人一种“我们已经尽力了,去见见最后一面吧”的感觉。
乔思远大惊,“什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没在抢救了?放弃了吗?”他只觉得心里一沉,一口气上不来,眼前几乎是一片黑。念念也被院长那张脸吓到了,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还是医药局局长反应快,立刻明白乔思远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费老师只是轻伤,不需要做手术。碰撞的时候头部受到了一些冲击,有点脑震荡,做了CT检查,现在正在病房里输液休息,您可以随时去看她。”
乔思远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觉得自己几乎是地狱天堂打了个来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急得有点太冒失了。说起来,他什么时候在下属面前这么失态过。心里苦笑一下,曼迪啊,我算是真的栽在你这里了。
费曼迪被安排在一间单人病房里,乔思远环视了一周,对院方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这当然不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病房,北京三零一医院的单间堪比高级酒店。可在这个地级市下属的医院里,他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最好的水平了。
费曼迪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额角有一点擦伤,一张小脸苍白没有血色,唯独翘挺的小鼻尖红红的,想来是撞到安全气囊上碰出来的。病床是单人床,其实并不宽敞,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