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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雄笑笑地说:
「哈!哈!这个我同意,我见识过他的处事技巧,我很清楚总裁这个人。不过,我可以确定,针对你们的清算行动,总裁应该不知道也完全未介入,对吧!」
「对,总裁完全不知道,而且我们的清算行动跟总裁根本毫无关联,这是被恶劣检警调人员压榨的黑帮的自发性行动。」
「你们怎么证实你们台中的运动签赌网站被破与林万生有关?」秋雄又问。
「原来我们只是怀疑而已,后来发现居然是硬生生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们从警界的朋友那边拿到一份资料,共有十二页,是林万生升官北上之后写给警政署的一份报告,内容令人看了真恶心,好像他对台湾的治安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与惨痛的代价,还厚颜无耻地说他很辛苦地卧底,是最正版的台湾无间道。」
秋雄思索片刻说:
「唉!这种技俩我看多了,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反正无论如何,林万生这个人总要算计到所有好处都有他的份。」
大头晖沉思片刻又说:
「大仔,其实林万生树敌很多,我相信他的升官一定令很多人很不服气,所以才会有人把他写的报告偷偷影印出来,交给北部的兄弟,然后辗转传到台中来,我们才会知道。哼!世界上那有这么好的事,林万生那王八蛋跟黑道合作拿大量好处,回头还打了一记回马枪赏给拿好处给他的人,然后回到白道世界又升官。我上次在电视上看到他在开记者会,说他们破获了北部有史以来最大的淫窟,哼!搞不好他已经白嫖了很多次了。大仔,你知道吗?光是台中的酒店,他玩过的酒店女孩至少五十位以上,每次开销都是我们支付的,他只负责在床上打炮,打一炮就要一万块,早知道还不如拿去救助那些没钱付营养午餐的小孩。这种警界的鼠辈只会抓那种手无寸铁,贫困卖身的弱女子,哼!枪战发生时,他一定是最后一个到现场。哼!真是让人恶心。」
大头晖讲话带有十足的火气,可以感受到他心中必然有很深的怨气,愤怒的表情把脸部肌肉挤的凸凹扭曲。
秋雄仔细观察大头晖说话的表情与肢体动作,他心里非常清楚黑道兄弟的作风,林万生与那一群恶劣的检警调人员利用公权力谋私利再坑杀黑道兄弟的行径已经激怒了台湾的黑帮,才会造成台湾黑帮的团结与大规模反扑,同归于尽的味道相当浓厚。自古以来,民与官斗必败无疑,秋雄心里反覆想着:
「这真是台湾的悲哀啊!不论黑白共生或黑白斗争,受伤害的一定是大众无辜百姓,善良百姓何辜?」
秋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偌大的月亮在漂泊的浮云间若隐若现,心里无限感伤,心头很闷:
「唉!想不到年过半百之后的我,居然像那飘泊的浮云,必须隐姓埋名躲到中国大陆来,什么时候才能回台湾?」
秋雄在窗边伫立了一阵子,缓缓地走回座位,喝了一杯酒,然后轻轻坐下,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知道吗?从清水枪战发生到现在,我心理的创伤一直都还在,枪战中死去的兄弟身影常在我脑海浮现,甚至于常常觉得他们在看着我,跟我说话。每个晚上都要吃安眠药才可以入睡,唉!真苦啊!。清水枪战是我背着总裁一手策划的,虽然杀了大老大等几个台湾中部砂石大亨,仇的确是报了,可是,事后想起来真是后悔,害人又害己,连无辜的总裁都受到连累,一直到现在为止,住在大陆这边的台湾人还有人在传言总裁是超级智慧型的犯罪首脑,千里之外运筹帷幄,指挥作战。还有,清水枪战死那么多人之后,台湾的黑道兄弟还是前仆后继抢食这块砂石大饼,也没看到政府有什么动作,一切状况并没有改变。唉!政府无能,黑白道都猖獗,黑白共生,仇人怎么杀也杀不完。现在黑白斗争一样会死不少人,不是吗?唉!可悲啊!」
杨律师好奇笑笑地问:
「总裁听到别人传言他是智慧型犯罪首脑的时候会不会生气?」
秋雄想了半晌才说:
「他的确跟一般人不一样,他从来不会生气,只是幽默地说:唉呀&;#8203;&;#8203;!不要跟他们计较,我最初信基督教也是人家说一说,到后来我就信了,我从来就没看过主耶稣基督。」
众人听了皆面露微笑。
此时,大头晖又开口对秋雄说:
「大仔,林万生写的那份报告也有提到你跟总裁。」
「喔!奇怪,林万生这个人连长得如何我都不知道,怎么会连我都扯进去。还有,所有事情与总裁何干?真是见鬼。」秋雄面露讶异之表情。
杨律师在一旁露出愧疚羞涩的表情,他心里有数,自己曾在酒店无意间向林万生说过,透过鹰农的大陆人脉&;#8203;&;#8203;帮助,秋雄在大陆隐姓埋名的事情。
大头晖很坚定的语气说:
「大仔,千真万确,那份报告我有影印一份放在在行李箱中,大头南,你上去二楼房间拿下来。」
秋雄无奈的表情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杨律师,杨律师眼睛看着地板,不知在思索什么。大头晖抽着烟,吞云吐雾,眼睛看着窗外。招待所内静悄悄,没有半丝声音。
107。第三卷黑白恩怨终理清;昔日恋人影印心
大头南由招待所的二楼快步跑下大厅,将折好的资料交给大头晖,大头晖将资料原封不动交给秋雄。
秋雄打开资料,一字一句很细心的读,抿着嘴,没有人看得出秋雄的内心是悲抑或是愤。
招待所内除了秋雄翻阅资料的声音之外,静得连呼吸都隐约可闻。
杨律师缩在沙发的角落,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似有壮胆之意,然后,闭上眼睛沉思。
约莫十分钟之后,秋雄开口说:
「林万生的确是有够烂,大头晖,你们的感受我可以百分之百理解,你们的清算行动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我没有意见,只能留待历史定论。不过,你们的行动已经作了,你们现在跟我当年清水枪战结束后的情形一样,仇报了,仇人死了一片,结果你们必须躲的躲,逃的逃。紧接着,你们有什么计画吗?」
未等大头晖开口,杨律师抢先说:
「秋雄啊!我必须跟你致十二万分的歉意,林万生会知道你在大陆的事情应该怪我跟他在酒店喝酒时说溜了嘴。」
秋雄低头不语,片刻才说:
「算了啦!不要自责,其实明眼人都可猜得出来那个脱逃的杀手是阎秀吉,只不过是没有直接证据而已。」
杨律师又很急的说:
「不过,我可没说出你在大陆的姓名,也没说你人在总裁大陆的公司帮忙啊!」
秋雄缓缓地口气说:
「好啦!没关系啦!这不重要,等一下我们再来讨论其他细节,先让大头晖发表他的想法。」
大头晖环视了每个人一眼才说:
「大仔,老实说,我们虽然是黑道兄弟,不过,我们想的只是赚黑钱而已,当然,从法律观点来看,我们是有犯法,不过,这些都是小罪,像杨律师以前时常教我们的,赌博罪是很容易处理的官司问题。林万生那批人实在可恶,拿了我们一大堆好处之后就要置我们于死地……。」
秋雄举手示意大头晖不要再说了,隔了片刻自己才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必然有很多的不平衡与委屈,我真的可以体会。我问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事情发生了,你们紧接着你们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的事呢?」
大头晖轻轻点头,然后说:
「大仔,让我补充说明一些事给杨律师顺便知道,然后我会非常详细地说明我们后续的计画。」
「好,可以,可以。」
大头晖整理一下衣领,然后说:
「杨律师,有两件事情跟你说明。第一件就是你一定很纳闷,为什么我们把你签赌的帐一千多万一笔勾销?那是因为到了后期,每次你打电话来说要签多少钱,我都只是听完就作罢,根本没打卡登入,因为那时已经有风声说你财务很紧,还有,那天跟总裁在咖啡厅见面让我体会一些新的道理,所以,顺便做个人情给总裁,知道吧!」
杨律师轻轻点头,百感交集,心想:
「人没钱真糗,连好朋友的签赌网路也不能下注。唉!社会现实面吧!」
大头晖停了半晌又说:
「还有,杨律师,糖糖小姐陪林万生一起走了。」
「嗯!」杨律师睁大眼睛,大吃一惊,许久都未眨眼。
杨律师目瞪口呆的受惊状吸引每个人的目光都看着杨律师,招待所内又陷入一片寂静。隔了约二、三分钟之久,杨律师似稍回魂才大声问说:
「大头晖,糖糖她怎么啦?」
大头晖点了一根烟才缓缓地说:
「糖糖小姐原来不在名单之内,但我不得不连糖糖一起作掉。林万生的妻儿都住台中,只有周末才偶而回家。我们好不容易打听到林万生在台北的住处,我们在他住处附近守候了好几天,有一天下午傍晚,天色已暗,林万生终于出现,开着车回来,提着一包东西进去,我们原想尾随进去直接干掉他,没想到,他进去之后马上与糖糖小姐从屋内出来。于是,在他们刚上车之际,我跟大头南也很快地跟着上车,我拿枪押着林万生与糖糖,大头南开车直奔汐止山区。沿路上,糖糖小姐又哭又闹,于是,在一个山路上,大头南停车,狠狠地把她抓下来丢下一个很深的山谷。然后,我们把林万生五花大绑载往更远的山区的树林中,他跪地一直求饶,我问他一些话,他的回答让我很不爽,得了便宜又卖乖,把所有事情都推给清哥,我气急败坏,从他正后脑射一枪,他马上倒地身亡,哼!让他死的这么痛快已经算恩待他了。」
听人详细述说杀人的过程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秋雄右手托着下巴静静听着,心里感受异常复杂。大头南又是抽烟又是喝酒,一副轻松状;杨律师双手紧握,全身直发抖,双眼紧闭。
招待所内似有阵阵诡异的感觉漂浮在空气之中,秋雄见杨律师全身发抖,于是,开口说:
「大头南,麻烦你去厨房再煮一些热茶给杨律师,拜托你。」
大头南大声回应道:
「好,没问题,大仔,我马上去。」
「大头晖,你先暂时说到这里,休息一下,等一下让杨律师喝些热茶,让他上楼去休息。然后我在跟你聊,好不好?」
「可以,依大仔你的安排就是。」大头晖说。
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对昔日伤害过他们的恋人真是又爱又恨,为何恨?很容易理解,为何爱?大概连当事人也无法具体描述,这里面有太多感觉的成份,任何人都说不清。
杨律师喝了一大杯热茶之后,用热毛巾擦了脸,仍是一副很疲倦毫无生气的表情,隔了片刻才慢慢走上二楼的房间。
招待所的一楼大厅现在只有三个人,秋雄坐一边,对面则是大头晖、大头南并肩坐在一起。
秋雄开口轻声说:
「下次不要再跟杨律师提糖糖小姐的事了,不管他们过去如何,听到那种事总是会感伤很不舒服。这种人生经验付出太痛苦的代价。」
大头晖轻轻点头。秋雄思索片刻又说:
「你们杀人的细节不用在讲了。我们来谈些重要事情。首先,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将何去何从?」
「大仔,我们两个人会先到厦门避一避,然后观望台湾那邉的状况。」
秋雄又陷入无尽的思考,战场由台湾又延伸到大陆。
108。第三卷晓以大义防魔爪;对面恳谈恩怨明
隔了约十秒钟,秋雄才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两个要有心理准备,台湾的警方人员也绝非省油的灯,迟早他们都会查出来杀人真凶,所以,你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回台湾,知道吗?」
大头晖看着窗外,沉思片刻才说:
「大仔,在我们决定作这件事之前,我们就已经有心理准备,道理很简单,当我们对朋友仁至义尽之后,如果朋友背叛,我们的应对绝对是全然的反击。哼!他不让我们活下去,我们一定会让他先死,不是吗?」
秋雄喝了一口茶,慢慢地道出:
「你的想法我完全可以体会。不过,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们没办法回台湾,你们将如何处理?」
「我跟大头南会到厦门找白皮,白董他上个月就已经到厦门等我们了。」
「喔!白皮,白董,他是谁呢?」
「白董是台湾运动签赌教父,嘉义人,半年前,他的签赌网站也被抄,检警人员在他家搜出数十亿的台币钞票,最后,经过协调,往上报告说搜出七亿多,代价是拿出两亿给现场的检警人员去分配。一个月之后,白董的赌博罪处理完毕,他就把所有资金转到大陆的厦门重起炉灶。哼!有大钱给官方&;#8203;&;#8203;人员,他们就会教你如何处理,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像抱一个三岁小孩那么简单。如果没有大钱给他们,哼!小罪也会变大罪,他妈的,一辈子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