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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怎么答复，我就说你一个副区长应该说了算吧！”马明涵这才转头看着他。
“这还不叫答复！既然你答应了，那你就办去吧！”张为康愤然说道，不明白事情咋回事就随便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政府机关进个人，先要区委书记同意，然后区长同意，区人事局报批市人事局。程序复杂，而且关键能进来的都是领导的关系，而且还必须是重要领导的关系。其次就是自己本区里领导的亲密的家人关系，书记区长才会同意。他一个副区长，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孩子办这种事，别说办不成，就是办成了人家也会议论纷纷，以为跟自己有什么暧昧的关系来着。这不是明显的自找麻烦吗！
“你也算是在银行参加工作几年了，难道就没长一点见识？”张为康指着她骂道。
骂完了，张为康就有点后悔。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骂她，在以前无论婚前还是婚后一段时间，实际上他一直把马明涵当成孩子，当成可爱的女人来宠着的。这一骂，让他突然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样。
跟他预想的一样，马明涵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她的嘴唇哆嗦了几下，一点都说不出话来。她抱着孩子冲过来，一把把孩子放在了他的怀里，猛然转身拿起门口的包就冲出了家门。
张为康怀里抱着孩子，来不及拦她，只得任由她跑了出去。
马母听见动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惊讶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张为康只好尴尬的说刚才说了她两句，就跑出去了。
马母倒是完全站在姑爷这边，一个劲的数落闺女的不是，说女人吗，不就是伺候好自己的男人吗，这个孩子整天在外面跑，可不是以前了。
马母的话，倒是让张为康的心里多少安慰了一些，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也搞不明白，一向乖巧偶尔发飙，性格直来直去的，很让人放心的马明涵，为什么几天没有交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担心她出事，张为康就给叶青打了电话，让她去找找马明涵。对叶青，他还是很放心的。
对于马明涵的两个闺蜜，张为康一直对兰霞的印象很不好，原因就是她对自己的男朋友太千依百顺了，以他的阅人经验，这个女人为了感情会不顾一切。不可否认，兰霞对马明涵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有了她，马明涵实现了从一个村姑到银行白领的转变，实现了从自卑到自信的转变。但也正是因为此，马明涵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说话也渐渐有了底气。
张为康郁闷，为什么马明涵不把兰霞对男人的百依百顺学来了呢。
马明涵第一次离家出走，张为康很不放心，晚上虽然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直到听见了门响，他才松了口气。为了表示自己的强硬，继续维护自己家长的尊严，他装作睡得很沉一点都没有在乎的样子。
很快就听着房门轻轻的推开了，马明涵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一会就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
张为康心下宽慰，还好，看来马明涵已经消气了，也或者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要不然她完全可以不顾自己已经睡着了，我行我素的走进房间。
马明涵掀开被窝上了床，但是好像没有完全躺下，很可能就是倚在了床头。张为康不敢睁眼，只能凭感觉猜测。
过了半响，就听着马明涵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给自己掖了下被角，这才躺下。躺下后半天，她还是半天没睡着，一直翻来覆去的，感觉好像有心事。
见她这副样子，张为康有点心疼，他以为马明涵是在为难叶青的托付，于是张为康决定，还是满足她的要求，给叶青尽量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张为康还是板着脸，不敢放松。倒是马明涵，神情自然，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给他说着话，临出门的时候打了招呼说我上班去了。
张为康心下狐疑，不知道昨天晚上她上哪去了，也不知道叶青找到她说了什么。带着疑问，在临去东岳大酒店吃饭开会之前，他到了叶青办公室。
叶青也不忙，看到张为康进来，先关上门，然后忧虑的看了他一眼。
“以我对小涵的了解，她的心里肯定有事！”叶青抱着双臂，姿势优雅却眉头紧锁的靠在电脑桌沿上，“你们昨天为什么吵架？”
看来马明涵没有把昨天吵架的真正原因告诉她，张为康当然也不能说是因为你啊，而且分析起来，叶青的编制问题只是一个表面现象，深层次的原因其实是两人之间的交流沟通越来越少。
于是张为康说道：“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说了她几句，可能语气严厉了点。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她，小涵是不适应吧！”
“那倒是有可能，也许小涵对你态度的转变一时转不过弯来，昨天一晚上都是闷闷不乐的！”叶青回想着昨晚，叹了口气说道，“唉，在马家庄开饭店的时候，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她的心事这么重。看来也是工作以后，压力大了吧！”
张为康轻轻的敲着沙发扶手，沉思着。
两个人都在琢磨，一时之间房间里静极了。
“你跟兰霞见过吗？”张为康打破了沉寂，想听听她对兰霞的印象怎样。
“嗯，跟她吃过一次饭，不是很熟悉。”叶青沉吟道，“人家的工作那样好，见识又多，不会跟我这样一个临时工走的多么近的！”叶青的话听起来是在自己贬低自己，但是再仔细一想，也是对兰霞的印象不好。
果然，叶青沉吟了一会又说道：“我对她感觉一般，但是小涵很信任她！”
张为康叹了口气，假如小涵能有叶青的一半心智，也不会跟兰霞走的太近。不过也不能凭感觉就认为兰霞怎么样，毕竟都是在猜测，也许并不是兰霞的原因。
“我看就是你啊，肯定是哪方面惹我们家小涵生气了！”叶青脸色一转，嗔道。
张为康想起自己在外面的花心，这马明涵是知道的，她很有可能就告诉了叶青。
现在叶青的表情真的就像是已经知道了他的短处一样，张为康不禁脸一红。
“我可告诉你！如果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们小涵的事情，我可饶不了你啊！”叶青故意绷紧了小脸，那样子异常的可爱。
想到小涵曾经说起的，叶青对自己很有好感的事情，张为康的心里不由一荡。但他不敢跟她开玩笑，也不敢多说话，特别是叶青编制的事情，现在一点把握也没有，更是不敢多说。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张为康起身告辞。
刚出门口，正好迎面碰上了拿着一份材料要往里面进的李晓明，两个人都是一愣。而里面的叶青脸色一变。
张为康赶紧笑着说道：“哎呀，李主任，一份材料还用得着您这么大的领导往这里跑啊！”
李晓明脸色一变，但随即说道：“他们都忙着，柳书记又要的紧，我就自己过来了！”
看到李晓明脸色异样，张为康不禁心下一笑。是啊，这么大的领导亲自拿着材料到区委办最底层的工作人员这里，的确有点自毁形象，也许他还以为自己往男女关系上多想了呢！
第十六章 文化局长
为了避免李晓明尴尬，张为康赶紧嘿嘿一笑，表示理解。
“哎，我倒罢了，你一个大区长怎么跑到人家小姑娘的办公室里干什么啊！”李晓明反应了过来，又转而取笑张为康。
张为康呵呵一笑，故作神秘的说：“这是秘密，你李主任也管不着这么宽啊！”说完，他哈哈一笑。
再看旁边的叶青，低着头，笑的勉强。张为康更觉得有意思，于是说道：“咱别说了，你看人家叶青都不好意思了！我先走了，中午还有个会！哎，对了，顺便给领导汇报一下，就是年底走访救助的活动，区委这边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通知一下各部门，柳书记说最好让你主持一下会议！”
“嗯，这个倒时候再说，你给我打电话吧！”李晓明沉吟道。
张为康连声说好，心里却在庆幸，幸亏在这种特殊的场合把协调区委部门的工作交给了李晓明，否则要是到他办公室里，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那才难受呢！而且王广玲的事，自己也没真正帮忙，现在反过来求他，更是难免让他不屑。
办镇的花灯筹备会，安排在东岳大酒店二楼最大的一间包房内。诺大的房间里只摆了一张能容纳25人的餐桌，整个房间的布置都是欧式风格。这也算是西部清河区最上档次的酒店了。
张为康进去的时候，常卫东跟文化局几个副局长正在里面商量着什么。其中一个副局长看到张为康进来，赶紧就递上了烟，张为康看了看，是十块钱一盒的一支笔。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两条，还有一箱档次稍高一点的白酒，旁边数箱啤酒。看样子都是文化局的同志自带的酒水，张为康笑着说道：“咱们文化局很注意节省啊！”
常卫东闻言抬头说道：“那是当然，这不仅是省钱，关键是他奶奶的，酒店里的酒水太贵，太不划算了！”
另外一个副局长这时候说了：“也没办法，咱局里没钱啊，常局长一直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啊！”
张为康呵呵一笑，心说你们就演戏吧，整天哭穷。
文化局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从中央到地方都强调文化建设，省市区的对口拨款都很多，自己还有块文化市场监管的收入。特别是这两年，国家搞非物质文化遗产申请，只要一列项就有钱。别的不说，文化局一共四个副局长，人手一部小车，最次的都是现代。常卫东的就更别说了，还是一辆越野车。除了领导干部的配车以外，科长都有工作用的面包车，上下班都自己开着。
“说的没错啊，你还得给咱局里争取一下，特别是咱们灯会的筹备资金，今年柳书记强调的这样严肃，咱们必须得有投入才有产出啊！”常卫东说的很严肃，表情很诚恳。
张为康沉思着点头，连连说你们说的对，我得跟孙区长好好争取一下。
老常一听他这样说，就笑了。他明白，这个年轻的区长也是在装傻，虽然看起来很认真，但话里的意思可是差远了。在机关，这个争取可是太有学问了，能争取的来也是争取，争取不来也是争取，都挑不出毛病，但最后的结果可不一样。
大家都心知肚明，就不再多说了。
一会儿办镇分管文化的副职领导也陆续到场，有男有女，场面就热闹了起来。
西门办事处是孙文虎过来的，他一进门先热情而又恭敬的跟张为康握手，这可是老领导了。
大家都明白其中的玄机，常卫东郑重的实是开玩笑的说道：“你看人家西门办事处，多么重视这次会议啊，主任亲自来参加，分管领导都不让来！”
“呵呵，常局，你可是说错了，现在还没下正式任命的文件，我可还是文化口的分管领导啊！张区长现在还是我们西门办事处的书记呢，我们西门办事处对你可是够意思吧！”孙文虎笑着说道。
常卫东一听他这样说，咧着嘴笑了。
在机关有时候就是这样，领导让下属干活的时候，其实是求着哄着他们干活的。张为康是哄着常卫东把活干好，而常卫东呢，却是敬着下面的办镇，让他们给文化局扛活。所以，常卫东对孙文虎也是没办法，再说了，人家孙文虎下一步就是办事处的行政一把手了，怎么也得给面子。
虽然之前常卫东吊儿郎当的，可是等他坐定副陪的位置，请示了张为康后，就开始强调这次的灯会重要性了。不愧是干了多年的一把手，他忽悠的本领还是挺高的。他把这次的灯会强调成了历年来最重要的一次活动，从大处讲是落实省里关于建设文化强省的基本要求，从小处讲，这是清河区广大干部群众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怎么讲呢，他说这涉及到有关主要领导的升迁大事，这就是最大的政治。
一说到领导升迁大家都略有所闻，区长升书记，书记再升迁，当然是大事。
其实有的同志也已经知道了这中间的变化，原先的方案被书记否定了，现在的要求更高了。
接下来，常卫东明确了这次灯会的具体要求。第一，各类花灯每个办镇不少于200盏；第二，大型机械花灯不少于2组；第三，要组织两支以上的扮玩队伍。小丑表演，锣鼓队，踩高跷等等的不一而足，就是要把现场的人气聚拢起来，把气氛活跃起来。第四，各办镇要在出入口设置拱门气球条幅，分清区域，以便领导对各办镇的灯区进行评价。有比较才能有好坏，要形成一个比学赶超的浓厚工作气氛。
常卫东安排的非常详细，非常具体，最后他说道：“我也知道咱们办镇的同志们不容易，但是今年一定要认清形势，回去以后给主要领导汇报好，把这次灯会的重要性给领导说清楚，该投入的一定要投入，不要弄的不伦不类的惹上面领导生气！”
常卫东已经说的很全面了，张为康没再多说，只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话：“大家回去只要给主要领导特别是党工委书记汇报好了，就说这是柳书记亲自抓的工作就行了！下面咱们喝酒！”
他这一说，大家都笑了。
这一点正是切中要害，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