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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一听秦牧这话,便拿起酒瓶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相比较之下,贝海宁职务跟秦牧级别相差不少,但是实权可比老干部局强多了。秦牧既然说出了这话,他的手就放在酒杯上,轻轻的将酒杯转了一圈,微笑道:“哦?那我可要听听了,怎么个非喝不可呢?”他话里没有发冲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点好笑的口吻,气氛并没有变得紧张,反而越发平和起来。
秦牧叹口气,手中的酒杯举着,并没有放下,用非常动情的口吻说道:“这头三杯酒,我要谢谢贝科长。前些日子浦上那么困难,多方告急都没有回音,只有贝科长仗义伸手,让咱们浦上没有做瘪,所以这三杯酒,您一定要喝,帮了浦上这么大的忙,三杯酒都不喝,我们还不愧疚死?”
贝海宁听得有些高兴,都说浦上区的秦牧是个愣头青,可是现在看来,也是个会说话的妙人。他伸出食指指点了秦牧两下,苦笑道:“秦局长啊秦局长,你这是明着夸我,实则灌我啊。”
“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只能用三杯酒略尽心意了。”秦牧略带些苦涩的说道。
贝海宁看出秦牧的表情是因为他被调离浦上,现在又麻烦缠身,不过贝海宁听到消息,有人要保秦牧,而且还是大关系,否则他不会冲动的答应这个酒局。他觉得秦牧这话说得挺有感情,要想快速的跟人拉拢关系,这个感情牌还是需要的,所以他也端起酒杯说道:“都是为了建设嘛,秦局长目光远大,我们增砖添瓦,也是很应该的。”
秦牧心里笑了一下,这个贝海宁,单凭这句话就让秦牧看出,这个贝海宁不是什么有后台的人物,否则也不会说得这么软。前面倒还带些领导的口吻,现在看来确实有点画虎类犬了。他自然不会点破,高举着酒杯跟贝海宁喝了三杯。
等到陆远满酒之后,秦牧指指身边的椅子,对陆远说道:“大陆啊,这个酒你要陪着。你跟贝科长是老乡,什么叫老乡,出门在外相互帮助就叫老乡。”随后,秦牧又面向贝海宁,笑吟吟的说道:“贝科长啊,大陆虽然跟了我时间不长,可这个人实在,也懂事,就是有时候做事莽撞了些。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一定要多批评多教育啊。”
贝海宁从这句话中,听出秦牧这个人念旧,而且一旦进了秦牧的伙,他还是不遗余力的帮忙的。同时,贝海宁的心头也转着疑问,秦牧这么为陆远说话,是不是陆远知道些什么他的秘密?他脸上神色不动,等到秦牧说完之后,也笑哈哈的说道:“他呀,就是个愣头青,你可知道他那股子倔劲,那天可把我气坏了。”
陆远趁机又是一阵赔不是的话,三个人各自干了三杯酒。
真正的压轴戏其实就在最后这三杯酒上,秦牧还没有说话,贝海宁却抢先说道:“秦局长,这最后三杯酒,咱可不能轻易喝,要透个底,工作的事不谈,不谈啊。”
秦牧稍稍的凝滞了半秒,这个神情是他故意露出来的,贝海宁也明白秦牧确实想跟自己说工作,就带着点玩味的扫了眼陆远。而陆远则是一脸的茫然,说道:“这后面三杯酒,我可不能参与,还是准备点啤酒吧。”
秦牧转口笑骂道:“你这个大陆,当我是喝工作酒呢。今天只论交情,不论工作。”说着,他转而笑道:“这三杯酒可不是谈工作,只是全心全意的跟您喝个见面酒。”
贝海宁差点笑出声来,这么拙劣的借口也能说得出来?不过他不动声色,还是跟秦牧将这杯酒干了。
这顿酒席大家什么都没说,好像又什么都说了,酒足饭饱之后,秦牧便让陆远开车送贝海宁回家,并嘱咐陆远把车后的礼品给贝海宁带上。
一切安排就绪,秦牧也坐了车回家。
等到贝海宁回家之后,他媳妇看见他手里拎了个礼品袋子,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今天收礼了?我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别收这种看得见的,让有心人看见了没准出什么祸事,购物卡银行卡不比什么都强?”
贝海宁吐了口酒气,换上拖鞋之后,晃晃悠悠的坐到沙发上,得意的哼着小调。媳妇给他倒杯水,重重的墩在他面前,没好气的说道:“哟,春风得意的,连我的话也不回答了是不是?”
贝海宁嘿嘿笑了两声,得意的说道:“老娘们家家的,懂什么?今天我算是下对了一步棋,这辈子最正确的一步棋。”
“哟哟哟,就你?喝顿酒就牛起来了?四十多的人了,还守着个小科长,也不看看你那些同学,最差劲的也是个副局,谁跟你一样啊?”说着,她伸手将礼品袋子打开,从里面冲出一条烟,继续撇嘴道:“这是谁啊,送礼也送得这么寒碜,就一条烟,也好意思拿出手来。”
这烟贝海宁在楼下的时候确实不想收,但架不住陆远的客套。在电梯的时候,他抽出来看了一眼,这一看可就真的心神迷糊,满脑子就是升官发财。他一听媳妇这种不屑的口吻,愤怒的拍了下桌子,茶杯中并不慢的水却因为他这一拍溢出了一些。
媳妇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愤怒的时候,马上怒睁着眼睛盯着贝海宁。贝海宁毫不畏惧的吐了口唾沫,将二郎腿一盘,带着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你知道啥,你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的烟!我就这么跟你说,要不是有特殊的关系,甭说一条,就是一盒你也弄不到!”
媳妇听他说得认真,又把这条烟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只见大烟盒上造型没有什么特殊,就是几根竹子,还有两只站立的大熊猫。
“破烟。”媳妇指着烟盒说道:“不就是大熊猫么,又不值钱。”
“大熊猫?”酒后的贝海宁怪叫一声:“你看看,你看看,那是大熊猫吗?看好了尾巴再说。”说完,二郎腿的脚得意的晃悠起来,嘴里开始哼着欢快的调子。
媳妇瞅了半天,发现这熊猫的尾巴好像挺长,登时笑了起来:“小熊猫啊,不就是十多块钱一盒嘛,我见多了。凭送的这烟,是哪个区的小科员想找你办个事啊?”
贝海宁登时被媳妇气得脸色发青,指着烟盒说道:“你说的那个小熊猫,这两只熊猫一只站着,一只趴着,你看看这是啥!这两只都是站着呢!”他如此不遗余力的摆关子,说得媳妇一愣一愣的,这才得意的摇头晃脑:“原来我在局长那边看到过一盒,拆开的。局长还专门做了个真空的水晶盒子给存起来,听说是市长赏给他的。”这个“赏”字,他说得极重。
“又卖关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媳妇登时怒了。
卷 五 安定青滔 第715章 剑指黄阳(十)
贝海宁视若珍宝的将那条烟拆开,然后开封其中一盒,拿出一根带着晶莹白色过滤嘴的香烟,放在鼻子下面深深的吸了一口,美滋滋的点上,然后又深深的吐了口出来,表现得如同活神仙一般。在家里,媳妇一直掌管天地,基本没有见过贝海宁这样的摸样,心里也有些疑惑,那发飙的冲动也压抑了许多,眼睛中满是疑惑的神色。
“这烟啊,想了十来年了,就要尝尝是什么味。”贝海宁长长的吐了口烟气,这才凝重的说道:“知道咱们国家的国烟是什么么?”
媳妇愣愣的回答道:“不是中华吗?”
“屁!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那还叫国烟?”贝海宁意气风发的说道:“真正的国烟是这个,懂不懂,特供小熊猫!”
媳妇对这点是懵懂不知,傻傻的看着贝海宁。贝海宁眼中充满了憧憬,又深深的吸了口烟,这才说道:“烟这种东西,其实到了一定规格,味道都差不多,为啥价格不一样呢,还不是抽的那个身份。什么中华,什么极品蓝,都是扯淡,兜里有点钱的就能拿出来装。可是你看看这特供小熊猫,那是南巡领导钟爱的香烟,有钱,就算是再有钱,人家烟厂不卖你,你有个屁能耐。”
媳妇听明白了,眼睛冒光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贝海宁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媳妇这下子不依了,只有三十多岁的她连忙使出浑身解数,缠着贝海宁让他说明白。
轻易没碰到媳妇这样的温柔体贴,贝海宁大男子主义的心怀彻底蓬勃,开始给媳妇讲政坛,讲历史,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这根烟是点了灭,灭了点,每抽一口就小心翼翼的把烟掐灭了。
媳妇若有所思的帮他捶着肩膀,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叫什么秦牧的,大来头?”
“何止是大来头啊。”贝海宁想着秦牧的温文尔雅和酒席间偶然爆射的精芒,深思万里的说道:“恐怕还有难题让我做呢。”
媳妇连忙说道:“太困难的暂不做啊,好不容易混到科长这个级别,别出了什么事儿。”
贝海宁笑了起来,这笑容中充满了无奈和憧憬,慢慢的说道:“人家秦牧是个大来头,现在有事情找到咱们身上了,就算是不干,也是不行的。”
媳妇见贝海宁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样子,就有些肝颤,动作不由停了下来,疑惑的问道:“你不想做,难道他还能勉强你?”
贝海宁摇摇头,说道:“你们女人的,整天除了打麻将逛街买东西,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这上面的事儿。你看看我们这些当科长的,哪个身上没有点小尾巴小辫子的?上面不管我们,就是因为我们听话,我们能跟着他们的方针走。要是不听话玩脾气了,扳倒你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媳妇倒吸了口凉气,平日里经常数落贝海宁当官低,不会捞钱,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这心里一生恐惧,她不由自主的声音发颤,张了好几次嘴,也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贝海宁突然笑了起来,慢悠悠的说道:“咱们州广啊,恐怕要有大变动了。这也是好事,都说富贵险中求,当官又何尝不是这样?行了,你也别闷着了,赶紧给我放洗澡水去。”
媳妇头一次乖巧的听了贝海宁的话,让贝海宁坐在客厅里面很是得意。他想了半天,还是拿起电话,给陆远打了过去。
秦牧送他一条特供小熊猫,一来是稳定贝海宁的心思,让他明白明白秦牧的后台是不是很硬,二来也是告诉贝海宁,事情难任务重,但秦牧不是那种吃过了就忘记的人,实惠还是会有的,就看贝海宁的态度了。
若是平常人这么干,贝海宁肯定要慎重加慎重,但是秦牧跟方振邦的关系,一直是州广官场的雾里看花,却不是贝海宁这个小科长能够看开的。
过了几天,关于秦牧的调查开始陷入低谷。言承兵那边有香港考察团顶着,而秦牧这边也出现了军方的插手,虽然地方政权军方不能干预,但这一次却是州广军区直接对话省委,表示他们的一名特殊技术人员在州广受到了袭击,要求省委给个说法。这却是缇娜的背后身份在做文章了,方遒是典型的护犊子,而且这件事确实由缇娜引起的,要不是她大叫停车去扶那个老人,也产生不了这么多的事情。
军方一摆态度,省委那边就重视起来,要求州广这边必须在短时间内彻查该事。国瑞祥没有想到一个秦牧随行人员竟然能扯到省委,心里面老大不痛快的,把言承兵叫到办公室好好的训斥了一顿,并且要求言承兵用尽一切办法,把香港那边的事情办妥,才能够从这汪水中脱出身来,至于城管所那些人,谁管他们去死?
言承兵也非常为难,这两家香港企业来州广确实是非常有诚意的,也为他解了燃眉之急,可是他们不属于实力非常强大的企业,若想投资还是要在本地贷款的。这个本地贷款,作为地方政府还是非常欢迎的,但这里面就产生了个问题,就算是拿出条件来贷款,凭借言承兵的面子和州广银行时行长的交情,也达不到建厂的规模,资金还差几百万。别看这几百万不算什么钱,可是这还挂着“最低投资估计”上面,根据言承兵的经验,最起码也要做一千万的预算。
一千万,很难弄啊。这让言承兵陷入了一个死结,黄阳地方的财政他是不能动太多的,要不然被纪委盯上那就了不得了,可若不把事情紧紧挂在香港投资那方面,国瑞祥这边他也交代不过去,没有市长给他打掩护,没准市委书记那边就冲着他开刀了,毕竟秦牧被撤跟言承兵也有着深刻的关联,这种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先不管秦牧撤职是不是有方振邦的意思在里面,单说秦牧背着“市委书记看好的人”这个牌子,就被他顶风陷害掉,书记的脸面还是一直铁青的,找机会要把言承兵拿掉的。要不是国市长手中四个开发区就捏了黄阳区这一个,恐怕言承兵早就削职为民了。
就在事情陷入胶着,言承兵头大如斗的时候,财政局副局长康世华给言承兵打了个电话,说财政局这边中央直接拨款,有些教育扶助金,话里的意思是准备把整个州广的扶助金都投到黄阳区这一块。
财政局副局长康世华,对谁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他的派系属于那边,却在财政局如同老树般盘根起来。言承兵对于这个消息,心思略动,试探的询问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