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秋是春风满面,他这段时间不仅仅成功走入了市领导的视线内,而且因为改革的口号响和庙镇、西山村的变化,竟然市委书记亲自点名去市里做了一次报告会,讲述西平县的经验,当真是一时无两,风光无限。
“同志们,这次这个会,主要就庙镇、河子镇的改革路线让大家讨论一下,如何更快更迅速的将西平县建设成改革路上的先进县,模范县。”季秋一坐下来,直接进入了正题。他的眼角扫了一下三个乡镇的干部,没有在谁的身上停留,声音大了起来:“我们清楚,改革开放是必须的,我一直在强调,工业、工业、工业!只有工业的强大才能带动县里的经济。苏联老大哥能跟美国叫板,那是因为什么,人家军工强嘛!”季秋这句话说的颇有用意,直指白光亮和秦牧的稿子。
“我们有些同志的脑筋,还停留在七八十年代,思想还很禁锢,这样很不好,不用长远的目光来看待问题,不但会出乱子,还会带坏新干部的。”季秋点了支烟,拿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白光亮的慢慢的抬起来,看了秦牧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被背叛的疑惑和愤怒。就联郭自在和金小亮,也侧头看了一下身边的秦牧。
秦牧微微的摇了一下头。季秋这句话很厉害啊,直接将白光亮和秦牧的关系撕开了一条缝隙。
季秋藏在茶杯边上的嘴,悄然无息的笑了起来。白光亮此刻如同惊弓之鸟,偶有风声就会多疑,上面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动白光亮,这让他心里有些郁闷。
“季书记,我来说一下。”坐在季秋旁边的侯九州请示道。自从当了第一副书记,侯九州一直想找个机会整整秦牧,可是季秋向他透露了一个信息,秦牧暂时还动不得。他不明白季秋是怎么想的,内参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动白光亮,最起码也要拉个替死鬼出来,否则县委执行文件精神的震撼度就小了许多。
季秋点点头,他何尝不知道侯九州的心思。年少有为,加之父亲是市检察院院长,家族在清水市也算是大门大户,自然养成了侯九州目空一切的性子。就季秋看来,侯九州虽有些才能,但是跟秦牧比起来还远远不够,他念念不忘秦牧酒桌上干倒他的那点事儿,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大之辈,若没有家族的照拂,他在这官场上是走不了多远的。
反观秦牧,从一个贫困山村的村长扶摇直上,一年之内连跳数级,虽然有着领导层面的因素在内,但谁都不能否认,西山乡、庙镇在他的妙手之下,沿着改革开放的正确道路大踏步的前进。别的不说,季秋可是知道庙镇一个酒厂的牌子已经叫到市里去了,市委书记还专门就此事夸奖了季秋,可见影响不小。
季秋接过季秋的话头,果然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秦牧,用大空泛的语言,直接就秦牧发表某些“危言耸听”的言论进行了批判,以秦牧“抓不到组织文件的要点、重点”、“我行我素”“任意妄为”进行了一系列言辞尖锐的讲话,还隐隐带着秦牧不事工作,将精力放在女人身上的意思。
秦牧的眼睛眯得更加小了,仅仅有眼缝看这个新晋的县委第一副书记。他低下头,在自己面前的本子上写了几笔,脸上神色丝毫未动。
“我建议县委,撤销秦牧同志庙镇镇长的职务,以观后用。”侯九州心里那个爽快啊,酒桌上输了一局,他要在办公桌上讨回来,这口气已经憋了侯九州老长时间,每每想起就憋的脸红脖子粗,三十年来,还没有人能那么消遣羞辱他,来到西平县这破地方的第一天,就被秦牧给玩了,怎么能让他不愤恨?如今抓到了机会,他不好好的羞辱一下秦牧,怎么对的起自己?
会议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亲近秦牧的孔建国和刘大有二人看了一眼秦牧,便低下头叹了口气。侯九州完全是站在市委的文件批示高度对秦牧进行的批判,他们二人也无话可说,心里有些奇怪,秦牧这么八面玲珑的角色,怎么会逆流而上,罔顾上级精神?
季秋咳嗽了一下,慢慢的说道:“秦镇长,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这场会议突然变成了秦牧的批判会,主要领头人变成了侯九州。
季秋在维护秦牧!每个人的心头都闪过这样的念头,按照季秋的脾气,对于一个镇长的任免断断不会征求大家的意见,就算在班子里面提出来,也仅仅是走个过场而已。但现在季书记竟然让秦牧进行自我申辩,这里面的味道可就大了。一时之间,每个人的目光就在白光亮和秦牧之间来回游动,猜不透其中的内涵。
秦牧咳嗽了一声,微微笑道:“既然季书记指示,那我就说两句吧。”
众人眼睛一亮,秦牧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季书记虽然让秦牧说,这是为了给侯九州一个台阶下,也把保秦牧的意思说了出来,但凡有个心思的人,也会以“一切听从党的安排”为由将这个台阶顺过去,会议过后,再与书记进行一次深入交流,镇长的位置就保住了。可如今秦牧竟然要在班子会上有话要说,这可就戏剧性十足了。
不但季秋脸色一滞,就连白光亮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表现了白光亮内心的激动。秦牧果然还是站在白光亮这边的,连季秋书记放出这么明显的暗号都不搭理。
秦牧咳嗽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朗朗的说道:“市报上的文章我也看了,与白县长和我所写的稿子没有太大出入。可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仔细看过,考虑过那稿子里面的话,其实从头到尾,白县长和我都没有反对过改革,也没有与改革方针唱反调的意思。”
秦牧直指市报上的文章,将会议遮遮掩掩的窗户纸直接捅破。在座的人都明白,若不是因为那个稿子,秦牧几人也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会议桌上,季秋也不会摆出一副批判白光亮的样子出来。
季秋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趁着这个机会,他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体会秦牧传递过来的信息。秦牧话里仿佛是在支持自己,可是又带着为白光亮开脱的意味在里面,这让季秋有些把不住秦牧的脉,这年轻人,竟然是想做墙头草?
看着季秋慢慢的放下茶杯,秦牧才继续说道:“改革开放,将中国呈现在全球的视线内,我认为这条路是无比正确的,吸引外资、发展工业,也是必不可少的改革路线。”
季秋听到这句话,微微点点头,秦牧这话就是明显倒向自己了,他感觉自己明白了秦牧的心思,为白光亮开脱,这是要保护老领导,报答老领导呢。想到这里,季秋看了白光亮一眼,高升而不忘旧恩,秦牧这人的心,不是那么狠呢。
卷 二 最Native Babyface的乡镇干部 第97章 高利贷上门
第97章 高利贷上门
秦牧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光亮,继续说道:“但是,如何走好改革开放这跨时代的伟大策略,才是我们基层干部要面临的问题,也是我们需要警惕的地方。”
这句话说出来,众人的心里一咯噔。秦牧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有些指责季秋的意味含在里面。一个“但是”,味道很重啊。
孔建国这时候咳嗽了一声,身为纪委书记的他,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稍稍提醒一下秦牧,注意一下说话的分寸,这个老领导的孙子啊,还真的很难摸透。
季秋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秦牧这句话的话风,仿佛又重新站在白光亮的阵线之内,让他脸上就有些挂火,不由沉声问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的步子走错了?”语气中稍稍包含着怒气。
秦牧微微一笑,双手拿起眼前的笔记本,低下眼皮看了一下,这才认真的说道:“不,改革浪潮,是谁也阻止不了的脚步,也是中国特色发展的必然趋势。”
这一下众人都愣了,秦牧这是在打迷魂阵呢?这年轻人,脑袋里面想的是啥?既巴结着白县长,又不忘季书记,官场不是这么混的。
季秋的手指不禁轻轻的敲起了桌子,只是没有用劲,没法出多大的声音。
秦牧清了一下喉咙说道:“季书记是大家的领头人,在他的带领下,西平县正呈现出蓬勃发展的盛况。”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太着痕迹了,每个人都有些皱起眉头。
秦牧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老领导都说过,改革开放,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我们要摸着石头过河,不能因为害怕被淹,就不去趟这条河。”他顿了一下说道:“我们基层的职能,就是要循着这指导方针,尽量的少走弯路,多走直路,才是我们的重中之重。”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连季秋也没有避免。改革开放必然要经历一些阵痛,尤其是县委书记,深深明白其中的厉害。
秦牧双手一摊,继续说道:“怎么才能少走弯路,甚至不走弯路呢。在白县长和我的文章中,根本就没有反对改革开放的意思,各位领导有时间可以再看一下,白县长的意思,就是在改革开放这种热闹朝天的大潮中,要有人站出来泼点冷水,要有人敢于指出我们摸索中出现的问题,就会让我们少走弯路,甚至不走弯路。”
季秋的手指停住了敲打,若有所思的看着秦牧,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想法,秦牧的话,仿佛很有一些道理。
白光亮也眼色复杂的看着秦牧,心头各种想法纷沓而起。
秦牧继续说道:“我们的整套班子,就好像一个作战系统,每个人都有分工不同。书记是总指挥,为我们的战役目标下达总思路。县长呢,就是参谋长,要考虑到所有要发生的事情。各职能部门就是具体实施战斗计划的队伍。”
季秋嘴角挂着笑,指着秦牧说道:“你呢?你是不是那个专门捅娄子的刺头兵?”
季秋这句话颇有些放松的劲头,众人也纷纷笑了起来,会场的气氛和缓了一些。
后面的谈话就比较轻松了一些,秦牧的话引起了季秋的深思,对白光亮打击批评的意思就淡了一些。只有侯九州在一边瞪着秦牧,只是季书记不发话,他却是不敢跟季秋作对的。虽然他上面的后台不小,但是季秋风头正劲,又对秦牧有着招揽的意思,让侯九州说话有了不小的顾忌。
风向在班子会里面就变了,不过侯九州却是在会后向自己的老爹报告了这次会议的内容,新市长是典型的改革派,季秋有向保守派靠拢的影子,这要是报上去,少不了有些微妙的变化。
会议结束后,季秋止住白光亮,两人便进了季秋的办公室,这信息倒是包含了很大很大味道,侯九州站在过道里面,看着季秋办公室的房门森冷的笑了一下。
秦牧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那番话会起到如此大的转折,只是想着为白光亮争取一些时间,再过两个月,苏联的政局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时候就到了白光亮翻身的时候了。但是季秋的态度好像发生了一些转变,好像是有什么外力促成的。秦牧可不会傻到,一个镇长的谈话就能改变县委书记固有的态势,让他转变思想。
这次会议之后,倒是没有哪位常委邀请秦牧,毕竟风向不定,还要看看再说。因为建军节刚过,刘大有还有很多事情忙,便跟秦牧道了歉,急匆匆的走了。其他的常委和秦牧握手之后也纷纷回到自己办公的地方,孔建国留在最后,瞪了秦牧一眼说道:“不做墙头草,也别做出头鸟,小秦啊,那边都看着你呢,你要小心啊。”
秦牧明白孔建国的意思,自从秦老爷子的越洋电话打到美国翁文华那边之后,秦牧明显的感觉到了压力。不但担任北辽省省委副书记的高沛三姑父给他来过几次电话,就连另外三个姑妈,也通过电话和秦牧认了亲,这就说明,秦牧已经被家族所认可,只等过年走了认祖归宗的程序之后,他这个“秦”就会被赋予特殊的含义。
所以,现在秦牧必须如履薄冰,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不能走偏,更加不能出错,否则,等待秦牧的不是靠上一个庞大的体系,而是被这个体系彻底的遗忘,甚至于还会遭受到这体系的打压。
秦牧抬头看着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不做墙头草,出头鸟也是会小心翼翼的,他有着自己的为官哲学,也有着自己跌为民思想,却不是单凭一个“站队”就能够左右他的。只要他能够把握住时代的脉搏,秦系,这个庞然大物就会成为秦牧扶摇直上的强大助力。
出了县委,秦牧想起今天也没什么事,就转到了歌舞厅内,想要跟刘丹说说话。
现在歌舞厅有着县里面几个局内头头的照拂,风风火火的开办起来,已经逐渐走入了人们的生活当中。秦牧进了歌舞厅,却没有看到经常在柜台边上唠嗑的刘丹和彭楠,便找了一个服务员询问。
那服务员一看到秦牧,仿佛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小声说道:“秦镇长,坏事了,有……有人要让刘经理他们交保护费呢。”
秦牧一听这话,扑哧就乐了。刘丹他们没有去找别人要保护费已经很给面子了,在县城里面,不说别人,有刘大有这尊神镇着,竟然还有人到这里来收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