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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填平。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的严丝合缝,他的阴郁冷酷决不是她言玥可以融化的,她试了又试,用仅存的灵魂去呵护他的伤痕。
可是没有用,如何都是痴心换冷漠。她想走进他的心,可是他没有心,她想得到他的爱,可是他没有爱。可是她还是爱着他,像毕生的使命,像一道魔咒一样爱着他。直到遇上他,贺意深。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生命还能被再一次燃起光点。他并没有故意来搭讪或是设计来抢她。可是她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直期盼着能有一个好心人在圣诞夜施舍给自己一点点温暖,然而没有,华丽的花车,高贵的小姐夫人们一次次从她身边走过。她孤独得太久,太久,此刻,终于在火柴的温暖中被点亮了灵魂。贺意深的笑,像旭日东升,没有半点伪装与隐忍。他的张扬,他的恣意滋润她内心一颗等待发芽的种子。
她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逃离了黑暗,虽然知道这光芒是虚幻而短暂的,像流星即逝,可是她不在乎了,至少她被温暖过。
她像饿极的人会吃到撑死,她知道,她都知道。可是她渴望温暖,她这辈子都在寻找温暖,她可以不要名分,不要婚姻,甚至不要太多的爱,她只要温暖,哪怕一点点。然而这一点点,傅觉冬也给不了。
人人都说她傲骨冰肌,那不过是活在爱中的世俗女子隔着玻璃,隔着舞台的美好臆测罢了。她是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活在烟火繁华中的普通女人,更需要真实如同棉质的温暖,包容她千疮百孔的信念和身子,让她象只猫儿一样感到笃定的安全。所以她叛逃了傅觉冬,可是却依然逃不过孤独的苦海,却依然只是眺望着他人家的灯火,承受独自天明的孤冷。
当她还是傅觉冬情人时,她和贺意深在多次的交际圈里,半径不足一里的范围内千百次含笑点头,无言而过。一直等到她沉沦在那段孽缘里绝望得生不如死时,老天才出现,将他们俩单独带到一场芭蕾舞会上。然后她的爱如血红的曼珠沙华娇艳地盛放,不可遏制。
哪怕她知道是一场等待卧轨的悲剧追求,可是她还是勇敢地任自己的梦悬空飞舞一次。
也许她辈子是不会被爱了,那何尝不义无反顾的去爱一场呢!哪怕烈火焚心,哪怕粉身碎骨,只要她绚烂过,飞扬过,盛开过,就够了吧!
“意深,”她忍不住轻轻唤了声,双手欲近却又不敢,只是低着头盯着那茶几切声道:“刚才我又梦到我们的孩子了,是个男孩,他哭着拉住我,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嘤嘤低喃,双肩不断抖动,美眸溢上阵阵水汽。
贺意深终于放下手中的橙,抽出张纸巾,慢条斯理的将手擦干净,复又抽了张递给言玥,“别胡思乱想,早点睡吧!”贺意深隐忍住心中的烦躁。
三年来,她一直是一朵很好的解语花,不多嘴,不任性。从不需要他哄,也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渴望爱。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她有些失控。
他用手揩去她的泪。
三年前,年轻气盛,只要是傅觉冬的东西都要染指。那种攻城胜利的快感却在成长中渐渐消退。
他不爱她,也不会爱她。所以,当他那日载着祈愿从古董店回家途中接到她电话,听到她说自己“有了”时竟是一种如临大难的头痛。
他丢下祈愿直赴医院,一路上他在回忆,回忆是哪一次的醉酒胡来才酿成今日麻烦。一个卑鄙的想法跳出脑海,也许不是他的。
到了医院的时候,他望着她一脸苍白的脸蛋,第一句话便是:“打掉他!”不管是谁的孩子,他都不能冒这个险,言玥也不能。
她很顺从的打掉了孩子,丝毫没有过争取反抗。仿佛他的这个决定完全在她的预料中。可是为何今日,她却如决堤般感情泛滥了?
他有些不解,不解地一点点用拇指拭去她的泪。
言玥噎着泪,抓住他的手,情真意切:“意深,孩子真的是你的,真的。觉冬自从结婚后就没碰过我,一次也没有。”
贺意深瞳孔不易察觉的一黯。【 ﹕。qisuu。】
“小姐,外面有客人。”周妈不合时宜地跑进来汇报。
“那么晚了,我不见客。”言玥立马垂头擦泪说。
“是。”周妈口头上答应着,那两条腿却站着呆伫不动,言玥不耐烦:“听不懂吗?”
“那个……”周妈支支吾吾,瞟过沙发上看着球赛的贺意深,道:“那位客人是找贺先生的。”
两人同时凛然一惊,互相对视。谁会到言玥的住所来找贺意深?这世上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不超过五个。周妈在这边,更不可能是饺子和老九。
感觉到怀疑的目光言玥立刻辩解:“我来的时候很小心,是饺子送我来的,绝对没有人跟踪。”
他嘘着眼没有放开目光,半晌,“周妈,那人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没有,那位客人不肯留名,只给了我一张纸,”说着她从衣兜里颤颠颠摸出一张白纸,继续禀报:“说是您看了就会知道的。”
“快拿来。”言玥抢步将纸条从女管家手中传给贺意深。
那是很普通一张纸,被折成四方,并无不寻常。贺意深娴熟拆开,只见那纸上原是两句诗:
夕阳无限好,愁心随风去。
贺意深恍然一诧,喃喃自语:“是他……”
“是谁?”言玥好奇追问。贺意深不理会已经霍地站起,箭步直冲客厅。
他抬手掀开内外居室的一片垂廉。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影。来客瞬即一个转身,整个人,整张脸呈现到贺意深眼中。
贺意深脸上突蒙上一层震骇:“你……你是秦暮秋?”
来人微笑伸出手:“正是。久仰七少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智慧过人,仅凭两句诗就猜到是我了。”
“过奖了。”贺意深点起一根烟,打趣道:“你今日深夜造访,不是为你四弟来捉奸的吧?”
秦暮秋弯唇一笑:“七少真会说笑!”
“猜谜的心思我刚都用完了,希望你就别奉承绕弯了。”
“七少,两雄不并栖的道理您不会不知道吧!如今东风都来了,你还不和我联合就没机会了。”秦暮秋果然开门见山,明人不说暗话。
“笑话!”贺意深并不买账:“你当我和周瑜一样傻吗?一王统天下、二王那叫争天下,如今你们两个窝里斗不算还要分杯羹给我,岂不是三王抢天下?我为什么要冒险跟你合作?你抢回了寰宇,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有必胜的计划!我知道您对我们傅家寰宇不感兴趣,不过你要的东西,我秦暮秋绝对可以帮你得到!”
“你蛰伏韬光多年就为了残害自己兄弟,真不是个东西!”贺意深毫不客气骂道,嘴角却微扬含笑。
“我做人一向干脆,想要捞油水,就不怕弄脏手,只消事后擦干净!”秦暮秋抬手将茶几上的一盘国际象棋摆好局。
贺意深望着秦暮秋笃然自信的目光,笑道:“但愿这句话不是你今晚的结束语。”他不需要说大话的合作者,他需要百分百的把握先呈现给他。
秦暮秋蓄着邪佞的笑, “事成之后,别说是寰宇的车象马兵,就连……”秦暮秋双指捻起一只白棋,送到贺意深面前,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就连皇后还不都是你的。”
贺意深垂眸沉吟不语,他两刀乌眉紧紧纠住,慢慢伸手抓起那颗棋凝望,瞳孔越发深沉黑阒,仿佛要将那抹白色用目光揉碎。许久之后,他薄唇终是一动:“不要动她。”
“放心,我可比你们更懂怜香惜玉。”
“好。”贺意深伸出手去。“但愿合作愉快!”
“一定。”秦暮秋满意地覆上自己的手。灯光打落在那盘未见胜负的残棋上,黑白分明,光亮无比,白色的皇后横躺在棋局中央。
一场血雨腥风的争斗终于拉开帷幕。正像这大暑的天气,已经炽热到极点……
大暑之后便入秋,入秋……
第十三章 七月流火大暑过,一轮冷月挂桂枝。祈愿蹲在傅公馆门口,左顾右盼多次还是不见傅觉冬的那辆银色奥迪。
她不时用手拨开额前的刘海,还有那打卷垂在肩膀的发梢,一低头看到自己这身打扮就不由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唯有起头望着黑漆漆的闪烁着星光的夜空,不由叹一口气。
什么狗屁化妆舞会非要她一起出席。出席也就罢了,还把她打扮成这副不堪入目的模样。
起初林珞说打扮成鼎鼎大名的海伦时,她还满口答应。
海伦。凯勒她知道啊,自强不息的伟大女作家。谁知当林珞帮她精心打扮完,满意拉着她到试衣镜前时,她震骇了。
夸张大卷的发,金片叶状的皇冠。身上裹一块不经剪裁缝合的矩形面料,单肩亦用金色的配饰固定,露出圆滑白嫩的左肩。柔软而流动的衣褶垂在胸前。轻薄的纱裙腰部系一根金色镂花腰带,下摆形成自然下垂的褶裥。
这哪儿是海伦凯勒呀,整个一妖姬。就这身打扮要和海伦挂上点钩,除非她改了国籍还顺带会点穿越本事。
后来她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林秘书说的海伦,那不是美利坚的海伦,而是古希腊的海伦,是斯巴达王的海伦、是引发特洛伊战争的海伦。就这样,她一下从伟大的女教育家沦落成一代红颜祸水。她自是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傅觉冬已经下了谕旨让林珞全权负责,她还敢抗旨不成?
此刻一辆黑色宝马揿着喇叭疾驰而来,在祈愿面前猛然刹住。车灯照在她身上,田司机已经下车,躬身一个行礼,为她打开了车后门,“太太,请上车。”
祈愿大吞了空气,壮胆似得走向后车厢。也不知道傅觉冬会不会笑话她东施效颦。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他打扮成什么样子!他那么阴险狡诈爱算计人,纶巾羽扇倒是挺合适。她边想边笑起来。
刚一弯身,车厢里数道强光破晓般射向她眼里。祈愿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攫住。这才看真切,傅觉冬今日竟是别出心裁一身军官少帅打扮。适才的光芒原是他军装翻领上那一排金亮夺目的勋章。
他穿了一件哔叽昵黄戎装,硬挺的军装立领顺着完美的颈部一直镶承着双肩上那垂落而下的金色流苏。戴着雪白的手套,腰扎武装带,肩挎左轮手枪。脚上着长统马靴。英俊的面孔,下巴剃得青光,少了份平日精商的儒雅翩翩,却有种乱世铁马金戈的英姿勃发。 她注意到他细长的眼微微上挑也在深究般打量自己。
祈愿这才惊醒般回过神来。立马上了车,汽车发动。车厢里一下子冷寂下来。
她都不敢和他说话,觉得他本身就够冰冷骇人的了,如今一身威严戎装在身,更加让她感到局促逼仄。傅觉冬如今的模样突然就让她想到了鼎鼎大名的马克思·乌契。
汽车在平缓的公路上行驶。
“你封了我的卡。”她鼓足勇气终于开口。
他微一侧脸,平静回答:“你最近没什么贡献。我听立夏说你都不怎么去参加社交活动。”
“那些活动没有我想象中有趣,你们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们对我一点不友善!”祈愿想起那一张张冷嘲热讽,攀比高傲的脸心里就不痛快。
“很正常,她们一向只对权势和富贵友善!今晚跟着我,好好学。”
“学得好有什么?”
“学会谈条件了,”他斜唇一笑:“有进步。你要什么?”
“你给不起。”
“什么?”他反倒来了兴致。
“说了你也给不起!”她撇过头去,没有告诉他。汽车继续在公路疾驰,两旁的路灯如站岗的哨兵一一而去,冷气加剧了车厢内寒冷的氛围。傅觉冬没有追问,他从不好奇和自己利益无关的事。祈愿望着窗外,望着玻璃车窗上倒映出的自己,那是张多么哀伤的表情,擦了粉,却比苍白还苍白。
汽车抵达,两人下车走进庭院,一阵香风馥郁飘来。乍一眼望去,漫天星斗下满庭是奇装异服的人影。披着黑风衣的吸血鬼王子,插着透明翅膀的精灵公主。个个费尽心思,不甘示弱。
祈愿眼睛来不及看,脚步还是跟着傅觉冬一路向前。庭院里的这些都是普通客人,而她和傅觉冬是贵宾,所以得上楼上的贵宾厅。
电梯“叮”一声打开,傅觉冬先出门,祈愿却突然裹足不前。
“怎么了?”
“我……刚看到请柬上也没说非要携眷参加。”祈愿边说着话,手还不停拨弄着胸前的褶皱和肩头别着的金花。一脸踌躇不安。
傅觉冬看穿她心事,抬手将她头上的桂冠调正,低声道:“要想赢得漂亮,最好的方法就是完全按照对手设定的游戏规则和程序来击败她们!”
“我才不像你那么嗜斗!”
他笑笑,突然出其不意的扬臂,只见白手套在空中一挥,一个端着酒盘的侍应生接令而来,“傅先生,晚上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祈愿好奇,却又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样。
傅觉冬谦和一笑,指指躲在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