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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多年来,我国的社会上,百姓骂官已成习惯,已成文化,已有惯性,长年积累,我们可以称之为骂官文化,也就是说,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只要你闭上眼睛骂官,你就永远都是对的,如果你走在路上,碰上一个人,他们全无原由,只是碰巧大骂官员,那么,他的后面肯定会有一群拥趸,只要你反对权力,反对领导,就永远都是对的,就永远被支持。
那么我们要问,为什么不分时间、地点,只要骂官员,你就是永远都对的呢?说穿了,就是权力的不对等,或者说叫权力不对称,作为地方的高官,他在地方有着最高的权力,作为中央的高官,他在全国拥有最高的权力,在他们的统治下,所有的老百姓,他们所有的权利加起来,还抵不上官员的权力,所以,马上形成这样一个场面,就是一个或几个官员站在这头,数以亿万计的老百姓站在那头,而决定的砝码,全控制在几个官员手里,他们要哪边轻,就哪边轻,要哪边重,就哪一边重。
因此,我们看到,有史以来,官员就是绝对的强者,老百姓是绝对的弱者,弱者对于强者,唯一的途径就是反抗,作为强者,正确的方法,应该是低下头来挨骂、反省,强者无论做得怎么好,怎么对,总有不周全处,总有不好的地方,总要伤害到一些人,所以弱者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可以找到强者的把柄,都有通过骂的方式,去争取权力,将天平往自己这边拉一下,倾斜过来一点。
如果老百姓连这点反抗都没有了,那么,作为权力天平上绝对弱者的老百姓,在一场权力的角力中,就很少有活路了,强者惟一能寄希望于他的,就是要么有宽广的胸怀,要么能听得进所有的批评意见,如果也跟弱者一般见识,一样态度,那么弱者就毫无办法,就只能盼清官,望侠客,实在不行,也就只有梦里“伏尸百万,天下缟素”了。
所以说,任何时候,只要你帮官员说话,不管这官员做得怎么好,怎么对,都是不受欢迎的,因为既然权力不对等,官员的责任也不对等,老百姓发牢骚说错了,影响几近于无,官员一脚走错了,不知道要害死多少老百姓。
骂官文化的存在,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在历史上,有职业精神的官员太少太少,而为了自己过好生活、为了赚钱的官太多,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乌纱帽可以直接标价拍卖。
有人说,中国的官场没有政治,中国的情场没有爱情,这实在是一句深刻的高度概括。
在我国的历史上,除了皇帝的乌纱帽,其他的官,差不多都可以用钱买,买官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不是吃饭饱没事干,是为了奴化老百姓,将他们当牛马,通过他们辛苦干活,为官员自己赚银子,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官,做官员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怎么可以赚到钱,首先是权力上牢牢地控制住你,让你除了帮官员赚钱,其他的路都是死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想活命,就老实服从官员的权力,帮他们赚钱。
到了今天我们所处的时代,做官的这本老黄历,已经过气了,今天与历史,完全不能同日而语:首先没了皇帝,国家不再是个人的天下,权力也不再是个人的权力,再者说,在现代官场的制度里,权力被分摊,而且权力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不再是帮皇帝与大官们赚钱,而是怎么通过这个权力,帮全体老百姓赚钱,所以,今天把做官的人叫做公仆和公务员。
但是,归根结底来分析,今天的公务员,首先还是个官员,也就是说,他首先是掌握着老百姓生死大权的操刀人,其次才是一个替你服务的人,但问题是,按照我们理想的设置,官员首先要是个服务的人,其次仍是通过权力可以替老百姓服务的人,但在现实社会,基本上还不是这样,问题到底卡在哪里了呢?
历史上的文化流毒,是个很大原因,因为今天的读书人,做官的人,衣服与帽子是今天的,但脑子里装的,多半还是古代的,官员是个法治概念,而公仆则纯粹是道德概念。
我们不禁要问:今天真正有政治理想和职业精神的政府官员吗?如果有,那到底有多少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流行的说法,读书也是为了做大官、挣大钱,据说现在又加了一条,叫娶美女。
一个没有政治理想和职业精神的官员,他一定是个赚钱的机器,没有目标,没有职业精神,也就谈不上职业操守,一个既没有目标,又没有操守的人,手握天下公器,叫人如何放心?
但骂官文化也有一个让人恐怖的后果,就是让官员与被管理者无理由地对立。
但问题是,在我们这个情感化的国家,真正的职业理想、职业精神、职业要求,你很难能推行下去,要推行,你也得首先戴上情感的帽子,有史以来,我们看到的国人,都为了兄弟的哥们义气去死,但很少有为了理性与真理而去死。
但是,我们没有想到,权力一旦被套上了哥们义气式情感的帽子,马上就会沦落为官员的私人工具,而不是为所有老百姓的公器,那么,利用权力去搜刮老百姓,为自己的亲戚、孩子、朋友捞取大笔钱财,让他们离开祖国,去国外生活,从此永远抛离本土,至少在道义上是合乎情理的。
老百姓的反对,不过因为自己没有这个权力,这个权力带来的好处,没有落到自己头上,反贪官,是因为自己不是贪官,他根本没有反对权力本身,这样的反对,固然毫无意义,但我们真正要反对的,恰恰仅仅应该是权力本身。
最近几年来,全国都在热喊解放思想,对于权力在握的官员,不在状态者不换状态就换人,顿时引来一片叫好之声。
可是,以“不在状态者不换状态就换人”为例,你怎么去判定不在状态的人是个什么状态?这个无论如何不能有固定标准,它是个要圆就圆,要扁就扁的东西,你想要谁下课,要他进班房,都可以找出许多他不在状态的证据,因为这个标准的灵活性,比战争年代的游击战术还让人难以把握。
所以,它完全可能和可以沦落为私人打击报复的工具,作为普通的官员,他们的出路,一是努力做到,让自己在雷区里处于安全状态,二是假装,做足表面功夫,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在安全状态,三是一不做,二不休,用情感与钱财去笼络高官,让自己躲过一劫。
所以,通过权力去解放思想,说到底还是以权力督促权力,或者叫以权力反权力,如果权力一旦收紧,那么只会更加禁锢思想,真正说解放思想,如果被解放的人,头上顶着权力这座山,恐怕也经常如曾国藩一样,战战兢兢,如在地狱,说真话就不免担心,这是不是引蛇出洞?毕竟是,小老百姓的生死,还是被牢牢控制在官员的手中,只要官员不高兴,思想真正解放得越解放的老百姓,真正说了利国利民的话,可能遭遇的非难和磨难会更多。
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有很多是有问题的,假仁、假爱、假信,所以虚伪盛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老百姓要担心的实在太多,不解放思想,反借口解放思想,忽悠政府,那完全不是件难做到的事。
一代伟人曾用轰轰烈烈的方式,反过来尝试用民权反对官权,将天平的重量更换过来,结果还是惜败,而且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直让后人弥补,结局让人扼腕,由此可见,不管是民权反对官权,还是官权反对民权,都类似于以暴制暴,结局都不美妙。
总而言之,以权力反权力,结局无一例外,都是**,所以说,两千多年的历史事实告诉我们,我们政治体制改革的出路,首先需要的是淡化权力。
所谓淡化权力,就是通过制度的设置,让官员真正成为公务员,老百姓无论怎么想,怎么说,只要没那样去怎么做,就不可能有一种权力,要将他们丢进班房,要杀脑袋,要将他怎么怎么样,官员只能望洋兴叹,鞭长莫及,去掉了老百姓头上言论自由那个紧箍咒,民间的力量,才有可能真正唤醒和焕发。
当官的有政治理想,有职业精神,有职业操守,当老百姓的,可以做到敢想,敢说。
淡化权力,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淡化行政权力,将作为政治的权力,逐步被分解,让它分散到经济、文化、社会当中去,将这些权力,进一步细致化,分化到民间去,以避免新的权力垄断,这样,就不存在有支配作用的束缚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的阻力,国人自由的创造力,才可望得到真正的焕发,让我们这个社会的中间组织、民间组织充分发育起来,社会管理通过社会组织的自治来实现,如果真正能做到这样,我想今天的解放思想,还是有真正现实意义的,真正的公民社会才会到来,发展的脚步也就会越来越快,距离民族的大复兴,也就不会是一句口号……
……
看完论文,丁颖对常宁说道:
“小常,方教授说得对,你这是在捅马蜂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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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6隔着窗户纸
对于方元昭的到来,尽管理由充分,堂而皇之,可常宁早看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作为省委常委兼宁州市委书记丁颖,从政近三十余年,当然更不用说了。。。
老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常宁请他吃了一顿饭,由方红军作陪,算是尽了一回东道主,第二天早上,又和方红军一道,把老头送上了宁州至京城的直达列车,因为老头天生的有恐高症,一辈子不敢乘坐飞机。
正如方元昭所说,常宁的论文,确实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常宁没敢打扰老爷子,而是把电话打到了中宣部部长仇兴华那里,他也兼着中央党校的付校长,对党校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
电话那头,仇兴华笑着说道:“意料之中的事,你现在是焦点人物之一嘛,上次对你的议论太无聊太下作,过去了就过去了,可这一次不一样,白纸黑字写着呢,而且你的观点有些激进和极端,正好授人以柄,现代社会,以言获罪也是屡见不鲜啊。”
“老领导,我这是论文,要讨论也只能在党校里,怎么给弄到外面去了?”常宁不解的问道。
“有心人办有心事,没事也能整出事来,你说呢?”仇兴华笑问道。
常宁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就不信,一篇论文,在内部或学术上争论,怎么批评我都行,可真要从组织上拿我怎么样,他们还办不到吧。”
“哈哈,行啊小常,能通过现象看本质了。”仇兴华大笑不已。
常宁继续说道:“老领导,您不觉得这事还有一点别的名堂吗?”
“哈哈……好小子,你就不能假装糊涂一下么,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还敢做你的领导吗?”
“呵呵,我原来也不知道,可一听方元昭和方红军是叔侄关糸,我就明白了。”
仇兴华嗯了一声,“方元昭我是比较了解的,纯粹的理论家和党史专家,从不涉及政治和权力角逐,他能去你们宁州,我估计是因为你一直不和方红军接触,方红军有点急了,他知道方元昭是你论文的导师,便向他的叔叔求援,所以,方元昭即使对政治再不感兴趣,但看在方红军的面子上,跑一趟宁州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么说,关于论文的事,是有人先捅了出来,然后,方红军背后的人借题发挥,把文章往大了做,再后来,又通过方教授来向我表示示好之意,其实,论文的事实际上就是一件小事,只要方红军背后的人一句话,论文的风波可以立即烟消云散。”
仇兴华说道:“事情应该是这样,有人借论文整你,也有人借论文想接近你,揪住论文不放是假,牵住你这个论文的主人才是真的。”
“老领导,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放心吧,京城这边你就不能操心了,舆论么,就象一把火,添点火能旺,要是泼点水,不就灭了吗,你管好宁州那边的事吧,以我看,你说的那层窗户纸,应该可以捅破了。”
这话不假,仇兴华就是掌管舆论工具的,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摆平一篇论文的事,可谓小菜一碟,何况常宁的论文里并没有说错什么,最上纲上线,也不过是找去谈话,批评一下完事。
常宁放下电话,没等他肚子里消化完仇兴华的话,秘书李州腾陪着方红军进来了。
一边急忙起身,常宁一边心里直乐,想曹操,曹操到,窗户纸那边的人终于来了。
方红军为人沉稳随和,是新班子里最不显山露水的人,上任以后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和其他领导的接触也不多,以常宁的分析判断,班子里的其他成员应该也猜出了他的身份,所以都是敬而远之,就象常宁自己一样,自觉不自觉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自己与方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