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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抱着他,连带着孩子,一起抱着他。
小包子看得懂自己的爸爸此刻很难过,因为他的妈妈,也就是自己的奶奶生病了。他想,如果自己的妈妈生病了,他也会好难过好难过的。
所以小包子抱紧了苏锦年的大腿。
苏锦年缓过劲来,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苏可抬起头,看到苏锦年红红的眼睛,对着苏锦年道,“苏苏拿着饭盒呢,你先吃一点,至于……她那边……我过去看看……”
这话一说,小包子立马吃力地举起一直拎着的饭盒。
饭盒统共有四个,两个盛着饭,两个盛着菜,虽然总体的质量并不是很重,但是,小包子小胳膊小细腿的,拎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累了的。
苏锦年见到儿子拎着饭盒,立马接了过来,伙同苏可一起进了病房。
病房安安静静的,仪表机器的滴答之声不绝于耳。
此刻,苏士铭站在窗户口,沉默地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待到看见苏锦年和苏可进来了,苏士铭道,“你们来了。”
苏可点点头。
小包子道,“爷爷,我们带饭过来了,你和爸爸吃一点吧。”
苏士铭友爱地看着小包子许久,随后看了看苏可怀中的小团子,有些责备地说道,“明月还这么小,怎么可以带他出来呢。”随后又看向苏锦年,“真是的,自己老婆要在家看着我才满一个月的孙子,要是过了病气,怎么办呀……”
“爸爸!”苏锦年无奈地说了句。
苏士铭看着苏锦年许久,摆摆手,“算了算了。”
秦菲在两父子的谈论中,醒了过来,轻微地呻—吟下,苏锦年等人立马便看向秦菲。秦菲自己微微坐起身。
“妈妈……”苏锦年立马上前,扶起秦菲,在她背后垫上了一个枕头。
秦菲嗲怪地看了眼苏锦年,随后目光看向小包子,眼神殷切,“乖孙,到奶奶这边来。”
小包子乖巧地走上前,“奶奶,你要赶紧好起来啊,你说过带着我和弟弟一起去水上公园玩的。”一想到自己的奶奶躺在床上,小包子心里就难受。
秦菲笑着道,“那肯定的,你奶奶是将军,从来一言九鼎。”
小包子像是想起什么,指着苏锦年手里的饭盒,“奶奶,我给你带饭了,你吃一点吧。”不管是老师还是妈妈,都说过,多吃饭的人,肯定身体健康,而不吃饭,挑食的人,身体肯定不健康的。
秦菲伸出没有挂点滴的手,摸着小包子的头发,软软的,很舒服。“好,奶奶吃饭。”
对于癌症晚期的人来说,吃饭其实无异于用刑。
苏锦年拿出袋子里装的几个饭盒,在那边的小桌子上放好,在拿过一个晚,一副筷子,拨了些米饭,还有秦菲爱吃的菜色,走上前,“妈妈,吃饭。”
秦菲的心里非常满足,吃了两口饭,秦菲胃里又翻天覆地了,但是看着小包子担忧的眼神,秦菲又一口一口地把饭塞进去。
小包子咧开嘴笑了起来。
秦菲放下了碗筷,对着那边抱着小团子的苏可道,“可可啊……”
苏可点点头。
秦菲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可可说几句体己话。”
苏锦年和苏士铭点点头,小包子被苏锦年拉了出去。
门关上,整个病房再一次地安静下来,秦菲不掩倦容,微微后躺在枕头上,“可可啊……”
“嗯,我听着。”
秦菲看着苏可,“我知道以前我做了挺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不仅想害你落下苏苏,甚至还害得你连X大的毕业证书都拿不到。”
苏可不说话,看着秦菲。
秦菲叹口气,“唉,我也不说这是我一时糊涂。毕竟这么轻飘飘的几个字,想让你原谅我,确实是可笑了。”
苏可认真地听着。
“你至今不愿意喊我一声妈妈,唉,我也不怪你,毕竟我这人之前做的事情太过分。因为换我,我也办不到这么轻易地原谅几次三番想害我的人。”
苏可低下头,看着毛毯里头,睡得香甜无比的小团子,说了句,“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想了,好好养病吧,锦年需要你,苏苏也需要你。”
秦菲继续道,“唉,我现在这个身子我清楚的狠,就算做了手术,估计也是延长了几个月的事情。我这人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却差一点被我弄得母子离心,孙子消失,想想我就一阵后怕,好在那人是你。”
两人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
秦菲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苏可不知该如何回复秦菲。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怀中的小团子小小地扭动了身躯。
秦菲缓缓开口,“说来我这病,很早以前就诊断出来了,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秦菲啊秦菲,你看看你之前都做了什么事情,到死却因为落得这么一个恶病。我那时候,就什么都想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说我的过多的干涉,干什么呢?”
说完,秦菲再一次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我自己明明清楚,政策联姻,真的一点都不幸福。两个不相爱的人绑在一起,那是痛苦的根源。你看,我不爱锦年的爸爸,锦年的爸爸不爱我,我们貌合神离了三十年,虽然生了锦年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可是,我们夫妻日日活在痛苦之中。可等锦年到了适婚年龄,我却有想让我儿子走上我的老路,我是不是很傻?”
苏可摇摇头,“也不算。”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的另一半能够优秀到足够配得上自己的子女,所以秦菲的逻辑,苏可完全不觉得奇怪。
只不过秦菲不知道,生活上的相处,并不是你认为的优秀就可以的。
秦菲“呵呵”地轻笑了下,“所以我那时候一定是猪油蒙了心。”
苏可不再接话了。
秦菲道,“可可,其实我现在的遗憾便是你不能叫我一声妈妈,真的。”
苏可看着秦菲诚挚目光,欲言又止。因为“妈妈”这两个字,太过沉重了,她喊不出口,真喊不出口。
秦菲看着苏可的表情,略略失望,随后道,“我很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够听见你喊我一声妈妈。”
苏可咬咬唇,“只要你一直活下去,你会有机会的。”
秦菲笑,“唉,放心吧,我这人也是怕死的一只,会做手术,我等着为你们操办婚礼。”
“哈?”对于婚礼,苏锦年曾经说过,去国外办一场,但是,自从两个孩子的出世,苏可对自己的婚礼,已经没有那么憧憬了。
毕竟,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她还穿着婚纱,那多丢人呀。
秦菲笑,“傻子,你和锦年只是领了证,又没举办过婚礼。没看见今年拜年的时候,家族里的那群东西都不认识你,甚至甩脸色给你看嘛。”
苏可汗哒哒的,“还记着呢。”
“这个自然的,欺负我们苏家主家之人,这账,我肯定得算回来的。”
苏可:“……”
秦菲随后褪下了自己手上的紫玉色玉镯子,然后拉过苏可的一只手给她套上,“这个呢,是苏家主家传家之宝,当年是锦年的奶奶交到我手上的,本来,我打算在你们婚礼上给你,不过我想想,还是现在给了吧,到时候婚礼上,我这人一忙给忘记了,那可就溴大了。”
苏可心里五味陈杂,一时之间,那手僵立在半空。
秦菲掀开毛毯的一角,看着里面已然睁开了黑溜溜大眼的小团子,整个人的脸上都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哟,明月宝宝,来,看奶奶这里,奶奶这里。”
小团子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向秦菲,秦菲“咯咯”地笑出声,“哎呦,我的小孙孙,真漂亮呀。”
逗弄了小团子一会,秦菲对着苏可道,“好啦,你和锦年一同回家去睡吧,我这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苏可点头应下来。
开了门,苏锦年和苏士铭沉默地站着,就连小包子,都一脸心不在焉。
苏可上前,“锦年,我们回家。”
*
秦菲在第二天,选择了开刀。术后,无数的亲朋好友,曾经的上司下属,全部到了秦菲的病房前来探望秦菲。
整个军区总院,因为前来探望秦菲的人身份背景太过牛逼,因而个戒备是相当的森严。
623病房
黄霓裳已经在这个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了,其实早在两天前,医生就和黄霓裳说,她恢复的很好,可以出院了。但是黄霓裳太担心自己的宝宝了,所以主动要求多住几天。
医生无奈之余,也随她。
吕良是中午上来的,手里提着一袋食物,走到黄霓裳的身边,说了句,“真特么晦气,今日个底下的士兵又多了不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吕良这么一说,黄霓裳想起来了,今日个是那个死老太婆做乳腺癌手术切除手术的日子。昨天,当秦菲住进医院的时候,她就听说了这个消息。老太婆估计恶事做得太多,死后也不能善终吧。
不过这老太婆到底担任过国家级别的将军,算是个高政人员,来探望她的也都是一群有头有脸的,有些身份更是高无可攀,士兵保护是肯定的。可这么一来,吕良的被人认出来是迟早的。
不由,黄霓裳担忧地看了一眼吕良,“那,我们出院吧。”
反正医生说她能出院了,保险起见,出院吧。吕良现在可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要是他锒铛入狱了,她也就完蛋了。
吕良拍拍黄霓裳的肩膀,“你怕什么,我都进出这里一个月了,你看我被谁认出来了么。”
黄霓裳点点头,“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吕良亲亲黄霓裳的脸,“放心,在你还没有安全生出孩子之前,我是不会乱来的。”
黄霓裳点点头,把脑袋靠在吕良的胸前。
现在的他们,在B市没什么关系背景的,要是明目张胆和苏可苏锦年“宣战”,死得快的绝对是他们。
所以他们得忍,忍到苏可和苏锦年放松了戒心,这样,定是事半功倍。
*
岁月如梭,眨眼,又是一年冬。
B市的冬向来都比较早,十一月中旬的天气,雪花儿已经在空中打着转儿地下来了,屋顶,路灯,道路,眨眼,白茫茫的一片。
车子缓缓地行驶,车顶上积着一层雪,像是带着一顶白色帽子的老公公,气喘吁吁地走着。
最两旁路上的行人皆是低着头,把脑袋塞在脖子里,往来匆匆。当然了,马路边也有寻浪漫的高中生情侣,在那边玩着棒子剧目。
比如一穿着长长宽宽大毛衣小女生,竖着一个包包头,一双穿金色袜子的竹竿腿,脚上厚厚一双松糕鞋,站在大学里,捧着一手雪,不顾这手已经冻得红了,嘴唇已经紫了,在那边歪着脖子:“偶吧,在这个大雪飘飘的世界中,你,是我心中的永恒,而谁,又是你心中的唯一……”
于是,那偶吧深情款款地看着大眼汪汪的女朋友,“你,一直是你……”
好吧,苏可一手抱着已经七个月大的小团子,一只手撑着伞,无聊地朝着灰沉沉不断撒着雪的天空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着。
小团子此刻被裹成了一个厚实的粽子,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苏可心疼不已,立马将小团子的帽子往下拉拉,围巾往上拉拉,确定小包子只剩下一双眼睛和一只鼻子露在外边,苏可才加快了脚步。
很快,苏可便来到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厅。
一进去,温热的暖气迎面吹了过来,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这边,可可。”沈菲菲的声音在那边响了起来。
苏可随即朝着沈菲菲的位置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立马将小包子头上的帽子往上挪挪,围巾往下扯扯,整了整他的衣服,看到小团子舒服地闭了闭眼,苏可才看着对面的沈菲菲,“我说菲菲姐,你和沈路又怎么回事了呀?”
沈菲菲嘟起嘴巴,非常不满地说道,“这货还能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苏可:“……”
沈菲菲继续揭短:“丫的,明明就是年纪比我小,但是一屁股的大男子主义,都不知道他从哪个角落里学来的!”
苏可:这个……似乎不用学的吧……
沈菲菲猛地一拍桌子,上边的杯子底部因震动而发出一声“呯——”
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杯子的小团子被吓了一跳,抿着唇,做出委屈状,看着苏可,“呜……”
苏可见状,立马拍拍小团子的背脊,“不怕不怕奥……”
沈菲菲汗颜,立马凑到小团子面前,想拿过小团子的小手意思意思地打打自己,无奈,小手小脚都塞在了厚厚的衣服堆里。
服务员上前,“女士,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奶茶,慕斯蛋糕,谢谢。”苏可说了句。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离开,沈菲菲道,“可可,羡慕你,很快就要结婚了。”
没错,苏可要结婚了,婚期是农历的大年二十八,过个一天,就是大年二十九作三十的除夕夜。
“你也可以结婚呀。”苏可笑眯眯地说道,“只要你点个头,沈路二话不说,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地娶你回去了。”
沈菲菲闻此,暴怒,似是打了鸡血般,开扒沈路各种不良习性,数落沈路种种滔天罪行,末了,说到最后,沈菲菲脸红彤彤的,“肿么办哟,我是真不想和那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结婚呀,要是他知道我怀孕了,我肯定死定了。尼玛,明明都带上套子的,肯定是这货用针扎破了,丫的,卑鄙,无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