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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刻,是一天里最最难耐的时候。
我站在原地。
雨中。
不动。
等待着月色渐明的那一刻的到来,我不怕细雨满身,不怕夜风袭来,我只想等到那明媚月色跃起的那一刻。
细雨霏霏,隐约传来耳语般的歌声。
角落的吉他浸满了尘埃
才发现那雨季从此不再来
记忆中的黑白
那份单纯的等待
慢慢的慢慢的爬满了青苔
角落的吉他浸满了尘埃
才发现那雨季从此不再来
失眠的歌声里
月亮瘦的不敢摘
慢慢的慢慢的爬上梳妆台
you want to fly
i don’t say goodbye
你的心不敢猜
天黑得太快
you want to fly
i don’t say goodbye
你的心不敢猜
天黑得太快
最后的秋天终于落下来
才发现那雨祭从此不再来
失眠的歌声里
月亮瘦的不敢摘
慢慢的慢慢的爬上梳妆台。
苏太太(1)
我打开门,微微一愣,和门外的陌生女子相视而对,“你好,请问你找谁?”
一个衣着时尚高雅的年轻女子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听到我的话,她伸手轻轻摘下脸上的墨镜,一张完美精致的瓜子脸显现在我的眼前。她目光含蓄的在我的脸上微微的转了几转。语气温婉的不答反问:“你姓兰?”
“是的,你是——”我略带几分疑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时尚的女子,妆容精致的脸庞,修饰的恰到好处的眉眼,配上一双让人过目难忘的晶莹剔透的乌黑眸子,只看面容,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了。白色印花图案的V字领裹身连衣裙将她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脚上是一双米色的圆头漆皮三寸高跟鞋,手上随意的拿着一个紫色的坤包,从头到脚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优雅和高贵。站在那里犹如一位气度雍容的公主般笑而不语的看着我,笑意涟涟中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精明。
迎视着我那略带疑惑的打量的目光,她笑了,眼睛如弯弯的上弦月一般轻轻上扬,礼貌的向我颌首示意,“兰小JIE你好,先请我进去坐好吗?在门口说话很不方便的。”
我看了看她。
她态度落落大方的回视着我。
我伸手将身后的门推开,“你好,请进。”
进到了屋子,她将手上的坤包放在了沙发上,一个人站在屋子里,随意的四处打量着。“这里布置得很好啊,一定是Sam帮忙设计的。”她脚步轻快地走到落地窗前,身子微侧,透过洁净明透的窗子向外面望去。
回过身子,她洁白如玉的手指伸出来,稳稳地指着一个方向,微微偏头笑看着我,“那边是厨房,我猜的对不对?”她态度自然的仿佛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一样,笑意暖暖的和我在屋子里随便聊着天。
我扭头看了看她指的方向,位于拐角处的厨房,门是紧闭着的。
什么也没说,我嘴角轻轻上扬,礼貌的回了她一个微笑。
她在客厅里随意走动了一下,“和家里的布置一样,我真像是回到了家里呢,”说着她走到了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姿态优雅的坐了下来,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选的不是沙发而是这张椅子。这张椅子是几个月前苏靖尧特意买回来的,买回来以后也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苏靖尧一个人的专属的位置了。
“兰小JIE,你也坐呀。”看着我仍然站在客厅的一侧,她坐在那里手腕轻抬,态度熟稔的伸手示意着我。
我慢慢地坐下,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女子。
她低头无意识的用手指轻划过椅背儿,然后抬起头,“家里也有一张这样的椅子,”她向我缓缓地展开一个迷人的笑容。看着我轻轻说道:“没想到这里也有一张,他的老毛病是改不了了,到哪里都要舒舒服服的才行呢。”
我无言的笑了笑。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铺洒在客厅里,到处都是散落的点点光斑。午后的阳光总是炽烈的让人有些目眩。
“啊,不好意思。”她抬手轻掩住嘴角儿,看着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歉意,“真是非常抱歉,进来这么久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孟思瑶,是苏靖尧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对我略微含蓄的浅笑了一下,明丽的脸庞透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手指轻抬,顺过垂落下来的一丝碎发,手指的动作间隐约可以看到戒指闪烁出的光芒。
孟思瑶脸上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对我伸出了右手,“你好。”
我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只手,手腕纤细,指甲粉红,手指的颜色如同暖玉一样莹莹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时刻被精心呵护,悉心保养着的一双手。
我伸出右手,轻轻握住面前伸过来的手掌,礼貌的微笑,“苏太太,你好。”
在握手的一瞬间,我的目光不经意的对上了孟思瑶投射过来的眼神。
“哎呦,快别这么叫我,”她的手指轻抽回去,急急地摆了摆,连连对着我摇头,“还是叫我孟小JIE好了,叫我苏太太都把我叫老了,我还是喜欢结婚前自由自在的日子。”
她的右手收回后自然地轻落在左手上,双手交叠着,端庄优雅的挺直的背脊坐在我的对面。手上的钻戒在阳光的映射下不时地散发着耀眼的光晕。
看到我不经意的眼神,孟思瑶动作优雅的抬起右手对着我偏头娇笑道:“这是靖尧特地陪我在米兰定制的,已经带很多年了,”她微低下头径自翻转着右手,打量着中指的钻戒,“也因为一直没找到比这个戒指更让我喜欢的,所以就一直带着喽,身边的朋友的戒指都比我手上这颗的大多了,”说到这里她对着我娇俏的眨了眨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他们的都是南非顶级的裸钻。当时我不过回家简单提了一句而已,靖尧就要我去博茨瓦纳挑一颗自己喜欢的顶级裸钻,直接在那边加工完了再带回来,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对我说,说不希望我买到冲突*石……哎呦,”孟思瑶抬起手轻掩住嘴,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般的略带歉意的注视着我,“不说这个啦,你不懂的,听这些会烦的啦。”
“苏太太您喝茶。”我什么也没说,低敛着眉眼,微笑着将茶倒入茶盏轻轻地递向了孟思瑶,然后低下头轻轻撮饮手里的茶。
孟思瑶左手轻托住茶盏底部,右手扶着茶盏的边缘略略吹了一下,又将手里的茶盏轻轻地放下了。“这里一看就是靖尧住的地方,和家里布置的好像,我和你说哦——”孟思瑶透露秘密般,对着我微微欠身小声说道:“他这个人啊,是最在乎舒适度的人,虽然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说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不过他刚刚从部队回来的那会儿,我一时之间都没认出来是他,和他走了个面对面还以为他就是一个刚刚从部队出来的胡子拉碴的大老粗呢。”说完,孟思瑶自己忍不住的掩嘴轻笑出声,一时间她的清脆悦耳地笑声传遍屋子的每个角落。
我笑了笑,默默的喝着茶。
孟思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放在沙发上的左手,“你看我,都在说些闲事儿,你应该是知道靖尧是做什么工作的吧?”
“他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的。”
看着我,孟思瑶她那迷人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忍不住惊讶出声:“难道靖尧没有告诉你吗?”
我轻捧住手中的茶盏,微笑着,“他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孟思瑶身姿优雅的端坐在那里,大大方方的开口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啦。他现在在SPIC,这个地方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布过,所以你不知道也是难免的啦。老爷子一直对他很看重,靖尧也很争气,在部队的时候表现就一直都很优异出众,苏家的事情你也应该听说过一点的吧?”说到最后,长长的睫毛半掩着明媚的双眼,微笑着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依旧嘴角轻扯,面带微笑的看着对面的孟思瑶,慢慢开口说:“很抱歉,苏太太,他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孟思瑶长长的睫毛自然上翘,眼睛眨动的时候,睫毛像是一排小刷子一样不停地忽闪着。她好脾气的微微一笑,丝毫不介意我的态度,再开口已经换了一个话题。“他知道我最喜欢普罗旺斯,每年都陪我去度假的,在那里他每天都帮我把薰衣草做成花束,每个清晨,在我醒来以前,每个房间就已经放上了一束刚刚采编来的带着晶莹露水的薰衣草。在普罗旺斯,有的时候我们哪里也不去,两个人只是在院子里静静地坐着,那个时候我就帮他点一根punch,就那样依偎在他怀里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在天上移动着,从黎明到黄昏……可惜,他现在忙得很。”
轻轻叹了口气,她手指轻抚过耳际,那颗硕大的裸钻炫目的光芒映得孟思瑶的手也是分外的晶莹剔透,细腻绵软。
苏太太(2)
孟思瑶微微交握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的手指轻轻互相摩挲着,修饰的整齐圆润的指甲上面没有涂抹任何艳丽炫目的色彩,只有淡淡的粉红色透露着健康洁净的光泽。“老爷子是不会管他在外面做什么的。不过老爷子是行伍出身,是最看重礼仪和门第的,虽然说从家里来算的话我们孟家和苏家也说得上是几代的世交,但是我这个孙媳妇儿也是当时老爷子点了头才进门的呢。”孟思瑶面色柔和,语气和缓的对我说道。
我坐在那里,兀自低头喝茶,嘴角微笑的弧度却始终没有变过,始终是微微露出八颗牙齿的完美笑容,和坐在我对面的孟思瑶——苏太太,我们两个人的笑容可以说是犹如隔着一面水晶透亮的镜子一样,互相映衬,相得益彰。
她亲密地对着我眨了眨眼睛,翘起的嘴角红润剔透,“老爷子在结婚典礼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开玩笑地对我说,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是只能进他们家的门儿的,就算许给了别人,也要靖尧去把我抢回来呢。你说好笑不?”说完了,孟思瑶轻掩嘴角儿,径自发出一连串的清澈的笑声。
我抬头静静的微笑了一下,依旧低下头去沉默的喝着手上的陈普茶。
苏靖尧嗜茶,尤其是陈年的普洱,如果他晚上过来了这边,我就帮他沏上一壶,不过他一直行踪不定,说不上什么时候会过来,来之前也不会提前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久而久之,我时不时的就沏上一壶普洱,以备不时之需。
孟思瑶止住了笑,微微顿了顿,一时之间屋子里寂静无声。过了半响,她轻柔而从容的开口,“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听说你还在XX大学读英文系。”说完,伸手从她的紫色坤包里拿出一个不大但是很齐整的深色信封,轻轻放在了茶几上,推向我。
阳光透过纱帘温柔地轻吻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给她的肤色镀上了一层浅金的色泽,端庄的姿态,优雅的举止,坐在那里高贵得犹如从画卷走出来的神祗一般。
“听说你在学校里成绩很好,你家里的情况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微微欠身,将深色的信封又向我推进了一些。
孟思瑶眉头轻拢,眼神温柔地注视着我:“我知道你曾经在会所工作过,也真是难为了你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为了家里做了这么多事情,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伸手轻轻指了指我面前的东西,“这个你收着吧。”
我沉默的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孟思瑶,没动。
“我不会给你支票的,因为你没有个人信用户头,支票对你来说是废纸一张,”她轻摇手指,微笑着说道:“别被电视剧里的东西给误导了,随手签支票的那都是摆谱儿做着好看的,一般老百姓总以为有钱人动不动就给一张数额巨大的支票——啊,你看我,都扯远了。信封里面是用你的名字和身份证开的一张卡,密码是六个0。卡里有一点钱,你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得到。”说到这里她微微笑着扬起了嘴角儿,弧度完美,无可挑剔。
我兀自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微笑着。
看着我,孟思瑶精致剔透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神色,慢慢地开口:“这些钱就算你要出国深造几年,也是足够了的。”说完自顾自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你努力拼搏了那么久,你的成绩那么好,你应该是有你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对未来。而这个屋子,对你来说太小了。你说不是吗?”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孟思瑶侃侃而谈。
苏靖尧,孟思瑶,对于他们来说,了解一个人太容易了,他们只要捎带着一句话,就有人将我的祖宗十八代□裸的摆放在他们的桌子上,供他们欣赏,打量,思忖,以至于最后的决定。
“苏太太,”我看向静待我答复的孟思瑶,慢慢地开口,“我想您了解苏先生的程度一定比我多得多,我微笑着看向孟思瑶,字字清晰,“那您也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左右的。”
晚上,六点钟,苏靖尧踏进屋子。
一进门就看到我坐在沙发上,他轻扯眉头,半开玩笑半好奇地问道:“怎么不开灯?你打算帮我省电吗?”
我眼睛不由自主的眨了眨,原来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我在孟思瑶走后就蜷在沙发上发呆,脑袋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