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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晨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深怕荣、侯两人一起参加会议,自己的计划落空,连忙说:“社长,我们的名单已经上报,不好更改呀。”
报社社长说:“你们的名单我看了,如果你局不同意,那么,侯副局长作为我们的特邀代表,一切费用由我们承担。请你转告荣局长。”
第二天就是会议报到时间,侯石嘉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下午,他找到荣德政局长问个中原因,平静地说:“荣局长,《经济监督报》洪都发行会议明天就要报到,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去参加?”
荣德政说:“什么会议?我不知道呀。”
“《经济监督报》报社的发行会议在洪都市召开,他们特邀我参加会议,一切费用由报社负担,不花咱们局的钱。”
荣德政不满地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为什么文件上不作说明,而私下做小动作,这不是戏弄人嘛,也不符合组织原则。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就不参加了。”
侯石嘉听荣德政这样说话勃然大怒,二人随后发生了激烈的语言冲突。
翌日,早晨6点整,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把沉醉在梦乡的钟维民惊醒。他急忙打开门一看,只见处长王明晨满脸焦急地说:“小钟,实在没办法,我儿子在学校打架,被勒令三天内转学。明年就要高考,孩子可耽误不起呀!我得赶紧给孩子联系学校。我临时请示荣局长同意,发行会议由你和侯局长前去参加。”
“好。高考是大事,给孩子联系学校要紧。你也不必过多地责怪孩子,要多做思想工作。”钟维民知道老王不会教育孩子,经常打骂孩子,孩子脾气十分倔强,就多叮咛了他几句,匆匆接过老王递过来的一切,清点了钱物,连忙准备出门的行李。
也许是该有这一劫,钟维民上了车才从司机张忠新那里知道这一切,可是悔之晚矣。
回到雄鸡市,钟维民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思路,连忙去荣德政局长家拜访,顺便送去从洪都市带回的土特产,力求说明情况,以求得理解。没等他开口解释,荣德政的老婆林凤珍说话了:“钟处长,会议开得可好?”
一向叫他小钟的林凤珍怎么突然改口了?钟维民急忙说:“嫂子,你怎么变得客气起来了。还是叫小钟好。”
林凤珍冷嘲热讽道:“好的!小钟,你真能忠于侯石嘉。人家老王都不去洪都,你咋就那么殷勤。”
钟维民知道麻烦大了,连忙说:“嫂子,我实在不知道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林凤珍又发问了:“好了。别解释了。听说他带着儿子一块儿游山玩水去了。侯石嘉在去洪都的路上还干了些什么?给你讲了些什么?”
钟维民心里一紧,心想:他们怎么消息这么灵通,那天走得很早,只有门卫看见了呀,难道……于是就说:“嫂子,侯副局长的确带着儿子。但是,你是知道的,侯副局长一贯言语很紧,他什么也没说呀。”
林凤珍看出钟维民是不愿拨弄是非的人,就说:“没有什么。我是看在老乡的份儿上告诉你这些的,可不能随便说呀。谢谢你还惦记着我们,对不起,我要上班了,你坐。”
听到林凤珍点到为止的责怪,荣德政觉得火候到了。于是,他缓缓地走出卧室问道:“小钟,什么时候回来的?”接着说:“你不要介意,你嫂子是公交司机,文化程度不高,也不会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不过,你也没有解释的必要,监管局谁是谁非,我能看清楚,相信时间是最公正的裁判。要好好工作,不要人云亦云。谁工作做得好我就用谁。”
荣德政对待钟维民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淡出一线的王明晨却忙碌起来了。钟维民的工作重点转到了法制调研方面,跑基层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无拘无束的工作环境让他如鱼得水,思维愈发敏捷,发表的稿件也增加了不少,他觉得自己过得非常充实。
钟维民奉命调研地方煤炭的发展前景。在老虎沟煤矿,恰逢魏彩媚在此当常务副矿长,因此,调研进行得非常顺利。他用一个礼拜的时间,写成了一篇洋洋万言的《从老虎沟煤矿新技术应用取得的成效看地方煤矿发展的美好前景》的报告。魏彩媚读完后大加赞赏,午饭宴请钟维民,大家多喝了几杯,话也就多了起来。
一向做事谨慎的魏彩媚送走其他客人,独自留下钟维民到自己的办公室喝茶。
二人静静地品茶,许久,魏彩媚问:“维民,在副处长位子上干得舒心吧?”
钟维民兴奋地说:“大姐,我很开心,论文写作水平有很大的提高。几年来,发表了不少调研理论文章,先后获得全省和国家级经济理论研讨一、二等奖。”
“这半年感觉如何?”
钟维民稍加思索道:“前两个月有些郁闷,现在很好呀!我的好几个调研课题在省级和国家级刊物发表,得到行业内的一致好评。”
一阵冷风从关闭不严的窗户吹了进来,钟维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关严了窗户。急切地问:“大姐,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魏彩媚在办公室踱了好一会儿,思索良久才开口说:“维民弟,让我怎么说你呀。你文章写得这么好,可别是写作的才子,从政的侏儒呀。”停了一会儿,魏彩媚继续说道:“你怎么能和副局长侯石嘉混在一起,与荣德政局长作对呀!你就不想想,一个副职哪有实力对抗一把手?再说,人家班子成员之间的矛盾是暂时的,为了他们领导班子的团结,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过去咱们农林局的笔杆子许克石,就是你经常说的‘许克思’,你可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
钟维民一愣:“‘许克思’?噢,那可是黑山远近闻名的才子呀。他写的行政材料可是在咱黑山县委、县政府非常出名的。他怎么了?”
“死了。”
“啊?大姐,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呀?”
“你们全家搬到雄鸡市后,再也没有问过黑山的事情了。”魏彩媚娓娓道来。
这个“许克思”自己以为材料写得好,就有些骄傲了,不大服人。
前年,我们县有名的能人“北霸天”闻世德从山河镇党委书记调任农林局局长。原本被大家看好的局长人选,高级农艺师、副局长黄启林抵触情绪强烈。你也知道,这个清高的许克石也是瞧不起从乡镇起家的干部的。于是,他就与黄启林想挤走闻世德,经常设置障碍为难老闻,并且几次在闻局长的讲话材料中写讽刺话语。刚开始闻世德不明白,每次照着材料念,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哪知有一天,赵副县长参加农林局会议听出了问题。他会后与闻世德开玩笑说:“闻局长,水平很高嘛,勇于批评和自我批评,骂了别人骂自己,难得呀,哈哈哈。”虽说闻世德文化水平不高,但领导艺术很高,排除异己的手腕一点儿也不差。他派人一调查,“许克思”已经做了四五回手脚了,这些与副局长黄启林有很大关系。
闻世德心中十分生气,表面上却很沉静,一点儿也不露声色,略施小计先稳住黄启林副局长,以支教为名派“许克思”到竹笛镇中学教语文,暗地里告诉校长安排他带高三。然后,从农林局下属事业单位精心挑选年轻有为的笔杆子,充实到办公室写材料。接着又做通了县委书记的工作,调副局长黄启林到县星火办作常务副主任。虽说“许克思”公文写得好,也有很不错的中文功底,但是,行政公文写作与教书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门类,难免有个适应的过程,况且,要做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的语文代课老师,就有些勉为其难了。慢慢地,知识结构的差距明显呈现出来,没有几天他被学生轰出了教室。
许克石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农林局。可是,写材料的岗位没有了,留给他的只有看大门的差事。谁知“北霸天”那么阴损,又雇农民工到农林局上访找麻烦。许克石出来阻拦,那几个农民工故意看了看,嘲笑道:“我们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竹笛镇中学那个饭桶教师,被学生轰出了教室,却来这儿做起了看门狗。”“不会教书,只能当看门狗。哈哈哈。”“看门的不就是狗嘛,这么下贱的活,给我一万元也不干。”“许克思”生性高傲,当即气得昏倒在地,到医院一检查是肝癌晚期,脾下扩散。他多年前就有肝病,被学生赶出教室的奇耻大辱使病情加重,肝部隐隐作痛。但是,他强忍着病痛回局上班,就是不想让人看笑话,这次算是栽了一大跤。一贯视荣誉如同生命的他拒绝一切治疗,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
钟维民听到这里浑身打颤,心里暗暗埋怨许克石:许克石呀“许克思”,都说你聪明一世,怎么老了却糊涂了。你为什么要与黑山县闻名的“巴儿狗”黄启林缔结同盟?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根本就不会保护任何人的。多年前,黄启林深深伤害自己的事件又浮现在脑海中……
钟维民到市综合经济监管局不久,国家实行新一轮的职称评定工作,从科技干部延伸到政工干部。按照政策,评上助理职称不但可以增加工资,还能够农转非。思考良久,钟维民返回黑山县申请助理政工师职称评定。
黑山县科委掌握着职称评审大权,主任包天迟借职称评定大肆敛财。一个简单的职称评定,却阻力重重,钟维民想到过去与自己关系不错的黄启林副局长与包天迟是同学,就打算找他帮助解决。
一个月光如洗的寒夜,山城犹如展开的水墨画,古塔耸立,树影婆娑,远处清凉山上的松柏依稀可见。清澈的黑河如同玉带从城中间穿过,河边上的栏杆图案千姿百态,常绿树与菊花交相辉映。月光下的山城愈发显得寒冷。
钟维民独自在雍州大街上疾步行走。连日来,为了能够顺利取得职称,他联系好了黑山县科委管理职称评定工作的朋友卫苟生,请他解决助理政工师职称。
当年,卫苟生手术需要输血,他是RH阴性AB型血型,而血库中没有这种血浆,情况十分危急,县医院通过广播站在全县紧急征集献血者。在乡村忙碌了一周的钟维民正好符合要求,他连忙放下挎包,立即赶到医院。他没顾得上休息就躺在了输血床上,殷红的鲜血流进卫苟生的血管里,他得救了,钟维民的脸色却变得十分苍白。
卫苟生出院后,来到农林局对钟维民千恩万谢,说什么今后哪怕是他一句话、半个条子的事,也愿效犬马之劳。没想到这个当年输入钟维民无偿捐献800毫升鲜血而过了鬼门关奇迹般活了下来的卫苟生,已经今非昔比,手握大权的他自然威风了许多,俨然忘却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对钟维民打起了官腔,申请递上去几天也没有结果。钟维民思来想去,给卫苟生送上黑山卷烟厂新生产的两条84“帝都牌”香烟和两瓶竹叶青酒,卫苟生答应明天研究职称,必须在今天让农林局盖章。
钟维民拿着自己的技术档案材料,外带两条红色包装的双喜牌香烟,踏着寒冷的月光来到黄启林副局长家。当年自己做农业局办公室主任时,农机站副站长黄启林经常与自己套近乎,甚至不顾年长自己18岁的事实,与自己兄弟相称。他们相互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想到此,他觉得盖章的事问题不大。然而又一想,毕竟时过境迁,黄启林现在是农林局副局长,钟维民虽说调到市上,可还是小科员,二人地位发生了变化,事情难以预料。
钟维民敲开了黄副局长的家门,没想到过去很客气的黄启林态度十分冷漠,钟维民赔着笑脸,一再说:“请求黄兄帮忙,玉成兄弟的好事。”
黄启林厉声喝断:“有什么事到办公室说。”并警告道:“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沾染了送礼的恶习。要不是熟人,我就叫纪检委来。”
钟维民赔着笑脸说:“感谢黄局长的教诲,还是请您高抬贵手放兄弟一马。”
黄启林这回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的关系不在我们这里,出去!”说着,一把抓起钟维民的技术档案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拉住钟维民的胳膊就往外推,边往外推边说:“滚!滚出去!”
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侮辱的钟维民脸色铁青,顿时,血直往头上冲。如果(:文:)不是黄启林(:人:)的老婆制止(:书:)住粗暴的(:屋:)黄启林,钟维民恨不得冲上去,狠揍一顿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万般无奈,只好离开黄家,心中的委屈只能向天上的星星诉说。
“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霜染丹枫韩林瘦,不堪回首忆旧游。”县广播电台播放着秦腔名角马友仙著名的《白蛇传》唱段。听到那字正腔圆,流畅圆润的唱腔,钟维民就像饥饿的周雍人一下子吃到了羊肉泡馍一样解馋,心中的怒气顿觉烟消云散。他停下来,继续听到“想当初,在峨嵋一经孤守,伴青灯叩古磬千年苦修,久想往人世间繁华锦绣,弃黄冠携青妹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