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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到中午,乔其乔急吼吼的往寝室赶去,丁咚咚则在教学楼等着刘念和杜郁蝶一起吃饭。她俩在楼梯上道了别,丁咚咚目送乔其乔下楼。她心里七上八下,虽然很多话想说,但真的没办法说。丁咚咚觉得,那些事情不是乔其乔可以接受的。
但乔其乔也有很多事情瞒着她们。因为乔其乔觉得,那些事情也不是她们可以接受的。
两个女孩儿压抑着好些秘密,时间洪流不断冲刷,总有堤坝垮塌,泥石俱下的那一天。
她急赶慢赶走到寝室楼下,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停在门口。司机一看是乔其乔,马上替她开了车门。她扶着车门喘了好几口气才坐了进去。
结果孟凯和直接要司机调转车头把车开走,乔其乔还在愣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孟叔我们去哪儿?”
“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吃饭时候,两人一言不发。等乔其乔落了筷子,孟凯和才开口说话,“怎么,在北京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
乔其乔的眼珠子不安的转了转,咬着唇有点露怯。而后才抬起头,“我……以为孟叔知道的。”
她是这么想的,既然连钟间都知道了,难道孟凯和还不晓得?
其实连乔其乔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在几个月之前,她事无巨细都想与孟凯和交代,没话都要找话说。
“我知不知道是一回事,你说不说是另一回事。”说这话的时候,孟凯和的表情很是严肃。
乔其乔不安的缩了下脖子,显得很是心虚。她声音很小,“孟叔,我错了。”
“听不到。”
孟凯和说的这话,恨不得要把乔其乔的眼泪逼出来了。她挨挨蹭蹭走到孟凯和的面前,蹲□扯了扯他的衣角,“孟叔,我真错了,我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不会再什么都不说就跑回寝室,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第一个跟你讲。”
她仰着脖子,急于得到孟凯和的原谅。
孟凯和也不想再多责难她。他伸手在乔其乔脑袋上拍了两下,“没有下次。”
乔其乔用力点头,似乎是怕孟凯和不信。孟凯和拖开旁边一张椅子,“坐,我有话问你。”他话音刚落,乔其乔马上落座。双手放在膝上,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把你遇到的事情跟我复述一遍,先说事情经过,然后说你的推测论断。”
乔其乔原原本本的把那天的事情说得一字不落,最后孟凯和问她,“包括林启南,他也知道?”
她不知道钟间知道多少,所以回答孟凯和的时候有些犯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跟我说他知道全部,但是这个全部包不包括林启南,我就不清楚了。”
孟凯和哼笑一声,“放心,他肯定晓得。装得像忠心耿耿的狗,实际上比狼还狠。低估他的人,都会吃大亏。”
“不过他对你很上心。乔儿,你昨天给他打了电话的?”
她霎时红了脸,一脸不可思议的望住孟凯和,倒吸了一口凉气。孟凯和见她那样儿,也猜得七七八八,他也懒得再逗乔其乔,直言说到:“他的秘书今天来找过我,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说不知道,你人在学校。”
“然后呢然后呢?”她问得急切。
孟凯和展颜,“没有然后了,他的秘书就回去了。”
“这真是一个戛然而止的故事。”乔其乔有些哀怨,不经意的努了下嘴。这是她的惯性动作,若是有事不顺心,便会下意识摆出来。
26
乔其乔跟着孟凯和又回了易舍,下午的天气乍暖,风吹得人恨不得要烧起来。她一人坐在天台上看书,一手摁着书页,一手摩挲着佛珠。乔其乔心不静,所以想借由佛经来洗洗烦恼。又怕自己坐着坐着就开始走神,所以备了串佛珠。
就这么过了大几个小时,她杯子里的茶叶都换了好几道。看到火烧云布满天空的时候,她这才端着杯子夹着书,手上挽着珠子下楼了。
推开房门,乔其乔就呆在了当场。那个背对着她而坐的人,不正是自己烦恼的源头?她竭力镇定,假装无事的想要默默挪回自己的那间屋子。不过孟凯和叫住了她:“乔儿,人钟书记是来找你的,不打个招呼,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她在原地站住,看着钟间回望过来的脸,说了句,“你好,钟书记。”
结果钟间反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孟凯和,“孟先生,易舍养了只鹦鹉?”
乔其乔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施施然看向钟间,“对,我就是那只刚从北京扑棱回来的鹦鹉,你还认识我吗?”
孟凯和倒是先起了身,“钟间,我先去吃饭了。这孩子先交给你了。”说完,也没看乔其乔,便走出去了。徒留她一人在原地努嘴憋气。
钟间忍着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瘦了好多。手上缠着佛珠,浅灰色禅服衬着脖子上挂着的珊瑚如血般耀眼。
眼如横波眉似远黛,她的笑就像初见时候那样,又是疏离,又是狡黠。
钟间忍不住伸手把她拉到身边来,乔其乔反抗了一下又嫌矫情,也就不再做作,被他拉到身边去了。
“你怎么凌晨两点都没睡?”
她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生硬的挤出三个字,“要你管。”
可是乔其乔忘了,每每和钟间斗嘴的下场都是她一败涂地。固然,这次也不例外。
只见钟间唇角上扬,“我当然要管,因为你吵到的人是我。”
这句话成功气煞乔其乔,她抿着唇尽量不显露出愤怒的表情。缓了半天,这才说话,“今天你是来特地羞辱我一下然后就走吗?你目的达到了,直走右拐有电梯,好走不送。”
见她真的生气了,钟间这才站起来抱住了准备往外走的乔其乔。他人高手长,直接把她纳入怀中。乔其乔双手绞在一起,不知道该挣脱还是该怎样。
钟间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就像深山古刹里传来的幽幽檀香,闭眼时简直可以见到晨钟暮鼓伴随下的庄严佛像。
两个人仿似长得参天又枝叶相错的树,笔挺笔挺的。这样的拥抱,真是温情到极点,又理智到极点。
“钟间,放开好么。既然说了那次是最后一面,我也不阻着你了。”这个时候的乔其乔说话极其冷静,跟刚才被气疯了的模样,简直就是反比。
“你先坏的规矩,你给我打了电话。”
“……”乔其乔理亏,闭上了嘴,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面对着钟间,不发一言。那眼神就是无声的指责,指责他为什么那天要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
钟间想了想,把她扯到一边的沙发坐下,“你先听我说个事情,你就明白我为什么那天跟你说那样的话。”
乔其乔想了想,反正能跟他多呆一会是一会,他扯些油盐酱醋都是没问题的。随即点头,歪着脑袋望着对方。
“我小时候养了只狗,我很喜欢它,吃饭睡觉玩耍都在一起,直到那只狗把我咬伤了。但我还是很喜欢它,一样宠它宠得要死。后来我妈妈带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那只狗已经不见了。我问我爸狗去哪儿了,他说杀了。我当时哭了,我爸也没安慰我,只说了四个字。”
说完之后,钟间深深的望住乔其乔,“你能明白吗?”
“玩物丧志?”乔其乔看向钟间,讲这四个字的时候,很是确定。
“是,没错。但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那么你的重点是把我在和那只狗类比,你对我的感情是喜欢,但我的地位就跟那只狗差不多?然后我这次被绑架,你动用私权,也就相当于是你被我咬了一口?所以如果我不离开你,你爸就得动手了?合着我只是只狗啊?”
钟间撑着额头,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觉得你的重点也蛮奇怪。”
乔其乔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的重点在哪里。但她就是故意曲解。她有些不敢相信,钟间对她的感情,真的是喜欢?钟间是谁,她是谁,她和对方之间隔了多少座山,她不是不明白的。
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钟间要先开口伤人。她怕被人抛弃,钟间何尝不是?
“可是我不能明白,我……”她对上钟间的眼睛,想说的话,却被她如数给吞了下去。
钟间挑了下眉,“那天我接到你哥的电话,你哥在那边说你本来要和李尔见面的,却突然失踪了。当时我还安慰他没什么,但后来想起来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就马上打给了孟凯和。他在电话里跟我说,肯定是林启南,他的头号仇人。他劝我找都不用找,跟我说了一句话。”
乔其乔突然打断他,“孟叔说的是听天由命还是顺其自然?”
“他说,要么你必死无疑,要么你活着回来毫发无损。这个他估计不到,听天由命。”钟间有些疑惑,“你对这样的人尽忠尽孝,值不值得?”
就是因为那个必死无疑,让钟间破了所有的规矩。他不相信乔其乔会死,但他又不确定。所以十拿九稳的钟间第一次慌了手脚,只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至少可以帮上忙。不用再回忆起来的时候,因为当初不合时宜的犹豫而后悔。
“你在最困难的时候有人让你衣食无忧,还可以保证你母亲的治疗费用。这个时候你会管值得不值得?况且这样的事情,孟叔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给我说清楚了。他早就说过,给我一个重要的角色,但是这样的角色,随时可能致命。而且他还说,死在谁手上都不一定,因为他仇家太多了。”她自顾自的笑了笑,但是这样的笑,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苍凉。
“你也愿意。”钟间坐在沙发上,本来是他来给乔其乔讲故事的,到最后却变成了乔其乔给他讲故事。
“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没穷过,你不知道。那种滋味比死还难受。你没瞧见过别人给你的脸色,比嫌弃狗还恶心的脸色。但是我跟着孟叔之后就不一样了,那种趾高气昂,完全就是别人看我的模样。而且你知道吗,我的银行户头上的钱完全是呈直线增长的趋势,”她用左手食指比出了一条线,“是这样的。”
钟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乔儿,你的这些话,没跟李尔说过?”
乔其乔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我跟他说,他受得了?你看他那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儿,跟胡漾似地。恨不得觉得公交车的座位数就是实际载人量。”末了还呵呵两声,表示乔其乔对他们这些人的“赞同”。
他伸手揉了揉乔其乔的脑袋,“活靶子,你又羡慕别人又瞧不起别人,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乔其乔就像缘觉的人,一句话被钟间给拨醒了。她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个合适的答案,只能闭嘴。
“不过,我爸倒是又给找了个相亲对象,你帮我合计合计,我是去,还是不去?”钟间半开着玩笑跟乔其乔说话。
“去呗,了不起我背个炸药包去当个新时代的黄继光。”她连眼皮都没抬起来,说起这样的话时很是自在。不过乔其乔心里倒是像被针扎,一下一下的。虽然不是撕心裂肺的疼,但膈应得人很是不爽。
“我记得黄继光好像是堵枪眼儿的,董存瑞才是炸碉堡的。”他放下了交叠的双腿,突然笑了出来。
“钟间我发现你哪天要是不堵我话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啊?”乔其乔望着他,只觉认得这人之后,自己的肺活量似乎开始变大了。大概是因为此人老是气得她要不停深呼吸的原因。
钟间很喜欢看她吃瘪,当然,前提是被他气的。
“我以前没这个爱好,认得你之后发觉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消遣。”
“你应该拿这样的口才去毒死你的新相亲对象,我怕你说上两句人家就强烈要求退货再也不见你了。”
两个人斗了半天嘴也累了,最后还是以乔其乔的失败而告终。
孟凯和吃完饭回来了,看到这两人还坐在沙发上拌嘴,不禁有些惊讶,“你们不饿?”
“气饱了!”
乔其乔蹬蹬蹬走出室内,站在走廊处望着大厅发呆。后面的钟间也跟了出来,还在问她,“真气饱了?不吃饭了?”
听到这样的问话,她又特没骨气的小声说了吃。
往平常来说,她不是这样的人。但面对钟间,她丢了所有原则。而没有原则的人,是没有个性的人。个性不是任性,而是原则。
27
那日吃完饭之后钟间送乔其乔回到易舍,两人一路无话。
最后也没能说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乔其乔也不便追问,钟间却也没有作答。
过了几天,倒是胡修云主动给乔其乔打来电话。她看着电话吱吱作响在桌子上恨不得要震得掉个头的时候,才有些不安的接了起来:
“乔乔,吹了算了,别放在心上。”
乔其乔听到那番说话的时候都愣了。这样温柔的语言,大概是十年前的记忆了。现在重新听到,倒是让她眼圈泛红。她吸了吸鼻子,“恩知道了。爸,你也注意身体。”
多年的心结仅仅用两句话就和解了。胡修云想不到,乔其乔更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