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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音在一边也强忍着怒意,“景川,这小姑娘再好,你再喜欢,你也不应该那么草率,她那种妈现在杠上你了,以后你若是不要她女儿,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
“你还年轻。”单利手背在身后,难得的语重心长,“今后有的是机会,两个人在一起是要过一辈子的,现在冲动,到了以后连后悔也来不及。”
夫妇二人一人一句,单景川眉宇间渐渐染上阴霾,刚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就突然打开了。
“单老先生现在身体没有大碍。”医生拉下口罩走出来,“只是神志还不是特别清楚,家属不要吵到他,让他在病房静养,过一段时间或许会恢复,我们会及时跟踪治疗。”
门口的所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单老夫人有些激动地捏了捏顾翎颜的手,老人的手掌带着些粗茧,刮在皮肤上有些痒,却又温暖切真。
顾翎颜自己年长的老人那一辈四个都不在了,从小就没有此类概念,这时想到若是今后嫁进来,这也便是她的爷爷奶奶了,倒也感觉不坏。
单景川扶着老夫人进病房之后又折返出来,在走道里把等在门口的顾翎颜拥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鬓角。
“谢谢你颜颜。”他语气低沉而由衷。
顾翎颜这时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也很希望能帮你点什么,老是你照顾我、为我烦这烦那的,现在还要加上我妈。”
“以前我听说过十二孝好女婿。”他松开她一些,点了点她的鼻子,“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能退,反正在部队里练了一身肌肉,总不怕你妈拿乱棍把我打死。”
纵使所有人都不看好,对我而言,只要有你便是最好,无关其他。
这时走道里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高挑的女人搀着一位拄着拐杖的年迈老人正朝他们走过来。
单景川上前几步,恭敬地弯腰对老人说了声“忻爷爷”,抬头对上面前女人的目光。
“锅子,好久不见。”面前的女人身材高挑、看上去比单景川微年长几岁,笑起来眼波流转,长得极好看。
顾翎颜站在他们旁边心里“咯噔”一声。
她发誓她从未见过单景川脸上出现过现在这种神情。
***
傅政回来的时候直接进了主卧,邵西蓓睡得很浅,他一躺上床的时候她就被惊醒了。
“几点了?”她揉了揉眼睛小声问。
“没看。”他脱下眼镜随手甩在床头柜上,从后搂住她的腰,沉沉呼了口气。
浓浊的酒气和香烟味扑面而来,鼻息里还飘来刺鼻的香水味,她睁着眼睛背对着他,很快听到了他绵长的呼息声。
重新回到他身边,她拒绝了肖安、也清楚地明白那么多年的朋友关系绝对回不到从前;她一向敬如兄长的言棋在病房中暴怒地针锋相对;她除母亲外最珍惜的表哥也立场两难。
因为傅政她经历过多少难堪,这些她不是受不起。
而现在他也许又故技重施,像从前一样,带着一身她最厌恶的味道半夜躺到她身边、用刚搂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抱住她。
…
“按铃。”傅政从后狠狠踹了闵骁司一脚、示意他按陆沐公寓的门铃,闵骁司刚被他揍了一顿,揉着屁股咬牙切齿地按门铃。
邵西蓓来开门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一愣,回头看了陆沐一眼,还是把他们放了进来。
“伯母打扰您了。”闵骁司笑眯眯地说,“我有几句话想和嫂…邵小/姐说。”
陆沐淡淡地笑了笑,拿起刺绣走到书房去了。
“嫂子。”闵骁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邵西蓓愁眉苦脸地装孙子,“昨晚是我硬拖傅政去应酬从R市来的几个高干子弟的,那几个人叫了女的进来,我和傅政都没有,我举双手发誓,说谎我以后就生不出儿子!”
早上傅政醒过来的时候邵西蓓已经带着芋艿不知去向、连个早饭也没留,他一想就知道是昨天晚上出了问题,下班之后直接把罪魁祸首拖过来解释。
傅政靠在阳台门边看着邵西蓓,冷着脸一言不发。
“嫂子!我都发那么毒的誓了,你就从娘家跟傅变态回去吧!”闵骁司压低声音、英俊的脸皱成一团,“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啊!”
邵西蓓看了傅政一眼,笑了笑起身去帮闵骁司开门。
傅政这人一直是又变态又不要脸,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邵西蓓听了闵骁司的解释后也没怎么说话,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他在客厅里打好电话,迎面陆沐就从书房走了出来。
“你这样辛苦地百般算计又是何苦。”陆沐在桌上放下刺绣, “那时候我就说过,她离开你你们两个都轻松。”
“伯母。”傅政这时走到陆沐面前,从裤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刺绣上,淡淡道,“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说完,他转身便直接进了邵西蓓的房间。
陆沐低头看了那样东西一眼,几乎是立刻大惊失色,一向淡漠的脸庞都微微颤抖。
浴室里邵西蓓洗澡的水声停了下来,她仓惶地拿起那样东西,连刺绣都没拿,几步走进卧室把门锁了起来。
***
“早上起来如果再看不到人,我会把这个东西掐死在你面前。”邵西蓓洗完澡走进卧室,傅政背对着她,手里正提着芋艿的脖子,冷声道。
邵西蓓把毛巾一丢,几步走过去把芋艿抢回来,“当时你自己把芋艿带回来的,现在拿它出气做什么?”
傅政冷哼一声,嫌恶地避过芋艿从后抱住她,“明天阿迁生日,你跟我回去一趟。”
她一听到这话一愣,还没转头便被他扣得更紧一点,“别回娘家回上瘾了,下一次我一定要你好看,前天算轻的。”
前天?邵西蓓想了想,脸一红用手肘从后推了推他。
前天她下面皮都擦破了,这两天走路还很难受,这么粗暴他还好意思说轻的?如果重的她是不是就得下半身瘫痪了?
。。。
傅政这两天本来工作就很累,人搞定了他洗完澡就搂着她睡熟了,邵西蓓闭着眼睛,却还是像昨天晚上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昨天她要出病房时,梁珂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病房拐角,一字一句地说,“邵西蓓,一个两个都为你要死要活,现在傅政把我甩了、仕途利益全都不要了,你高兴了吗?”
“我认识他比你久,爱他比你久,没人比我更讨厌你。”梁珂这时放开了她的手腕,“你有可能觉得我是因为得不到他才说这种话,确实有这个原因,但绝不全是。”
“你现在还不离开他,以后你一定会比死都难过的。”
这种话她从前听多了也没什么感觉,可让她怎么也无法忽视的是,梁珂那时的眼神她记得一清二楚,并不是恶毒或者讽刺里的任何一种,竟然是一丝极深的怜悯。
40
熙'VIP'禽兽?臭变态!
邵西蓓睡醒起来做好了早饭,拿着帮傅政晒干的换洗衣服走进卧室的洗手间。
他刚起没有戴眼镜,抱着手臂跟着她走进去,看着她跨腿勾在洗漱台边伸长手臂够柜子里的牙刷,也不帮忙。
“嘶…”她牙刷投够到,就皱着眉把腿收回来,继而含羞带怒地别了他一眼。
“不要拿了,反正今天就回家住了。”傅政随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淡淡道,“我用你的。”
傅政脾性冷、平时连喝水都不会愿意其用一个杯子,现在竞挺自然地用他修长的手指扣着她的洗漱杯握着她的牙刷刷牙。
邵西蓓看得眼有些热,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何必再去想些有的没的?这些日子历历在目,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不能为他的过去洗白,但至少现在还能让她对他们的未来有一丝期许。
朝夕相处,相濡以沫,过去的不如意,忘不了那就抛在脑后便好。
“妈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过来看你。”
早饭后邵西蓓抱着芋艿和陆沐告别,傅政站在她身后面色如常,陆沐看了他一眼,目光参杂着些不露痕迹的情绪,最后只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
单老爷子总算神志恢复了些,看清从前的老邻居站在面前时高兴得胡子一抖一抖,忻颖扶着忻老爷子在床边坐下,大方得体地笑,“单爷爷,我和爷爷又来看您了,今天您精神气色可比前两天好!”
忻家以前和单家走得很近,单老爷子从小就极喜欢忻颖,只可惜忻颖后来只身一人去了美国念书,好几年都没回来过。
“阿颖…”老爷子握着忻颖的手,半响长叹一口气,“身边有个乖巧懂事的孙女比什么都贴心…景川终究是个男孩子,再懂事我看着也不赏心悦目。”
忻颖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邵西蓓,连忙拿了盒点心放在茶几上,“我在国外也很想您啊爷爷,我知道您一向最爱吃这个,买了好几盒,等你一出院就能大快朵颐啦!”
正聊着不赏心悦目的黑面人就到了,忻颖帮单老爷子垫高了枕头,让两位老人家慢慢聊,自己朝站在门边的单帚川走去。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张黑脸,难怪你爷爷嫌弃你,这么看来我小时候给你取的绰号真是取对了。”忻颖跟着他走到病房的厅里,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两年在美国好么?”单景川伸手帮她倒了杯水。
“能不好么?生活不要太滋润哦。”忻颖妩媚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你比我更滋润,那么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你倒下得去手,她才高中吧?你这还是以前一看到小姑娘就脸红的锅木头吗?”
单景川脸上表情柔和了些,将水杯递给她,“她大二了。”
“你爸妈会同意么?”忻颖想了想道,“你这乖孩子可不像我,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那种黄毛纹身轰趴男的,我爸妈都看开了…我想起来了,那一阵因为你那黄毛,我天天能听到隔壁你爸拿鞭子抽你的声音!”
她兴高采烈地调笑,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扯了开,“国外你爱好的那种应该铺天盖地吧?”
忻颖大被浪卷发下的眼眸秋波顿生,红唇轻启,“sucks indeed!”
单景川有些无奈地瞟了笑得东倒西歪的人一眼,“你确实还是比男人都男人。”
“知道就好。”忻颖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你爷爷身体也好起来了,今晚快带你姐去喝一杯庆祝一下,我没几天就走啦!”
“等会我要去送颜颜回家。”他考虑了一下,“要不晚点?”
忻颖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他一会,贼笑着点点头。
顾翎颜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单景川的第三个电话响了,她沉着脸扫了一眼,半响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哪?”那边他稳稳的声线传了过来,“没在漫画书店门口吗?”
“我到家了。”她慢慢走上楼梯,“你早点回去吧,这两天你爷爷身体刚好,你多陪陪他好了。”
她平时讲电话一向是叽里呱啦一大堆话、更不会说话这么客气,单景川多了解她,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她声音一扬,又克制了一下,“…我说我没事,你回去吧,放你鸽子对不起了。”
单景川握着手机坐在车里有些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半响沉声道,“那好,你早点睡。”
“晚安。”她拄下电话,拿钥匙开了家门。
高琦琦正在屋里盘着腿抽烟,见她回来了,尖声道,“他走了?我还想叫他帮我去买袋桂圆回来的。”
“你以后不要打电话给他了。”顾翎颜放下包,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哟,吵架了呀?”高琦琦斜眼看着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他这种人能忍你狗脾气那么久不错了!”
“是啊,你使唤他那么久也高兴了吧,给那帮老女人吹嘘得也够了吧,我随我爸,就这点出息,管不牢枕边人的。”顾翎颜往浴室里走,“你现在开始看他顺眼了,我倒提前知会你一句,你那做警局局长的丈母娘梦马上该破灭了。”
没等高琦琦发飙动手,她“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浴室门。
顾翎颜开了淋浴器,连衣服也不脱就直接走了进去,凉水哗哗地从头上浇下来,她闭着眼睛站了一会,抬手抹了抹脸颊。
原来他小时候顶撞他爸染黄毛不止一个缘由;原来她天天嘴里喊的“锅子”也是别人取的;原来他不止对她一个,对另一个人也可以稍解风情地谈天说地。
现下看来,该别做白日梦的人是她才对。
那样一个可以让他都有不同眼神,全美顶尖院校毕业、家庭背景与他相当的漂亮女人,她能拿什么去比?
她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
六点多的时候傅政的车已经到了,邵西蓓今天稍稍早关了店门,换了一身衣服,还匆匆化了个淡妆。
傅政看着她上了车之后坐在位子上紧张又出神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拉好刹车、眼哞一闪,“碰”一声把她压在了座椅靠背上,又凶又重地亲了下去。
她的连衣裙实在是方便他作案,他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灵活地从她大腿内侧探了进去,直直贴着她薄薄的内裤揉捏起来。
邵西蓓真没想过他这时候还能逞兽性,打不过他只好咬了他舌头一下,用力把他推开。
“阿迁和你爸妈要等急了,而且现在下班高峰时段车又很堵,到你家肯定已经晚了。”她又急又羞,想把他的手从裙底下抽出来,“晚…晚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