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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易把整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她愣愣地坐在那儿,过了一会儿才说:“一晚上十万吗?”
顾淮辰很简单地“嗯”了一声,然后坐了过去,离乔易很近。
乔易转头,很清楚地看着他的脸,忽然觉得有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翻滚了起来。她哑着声音问:“你是在耍我吗?”
“什么?如果你觉得不好玩,我可以叫刚刚那些女人进来陪你喝酒、玩牌或者唱歌。”顾淮辰不去看乔易,只是倒了两杯香槟,姿态从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乔易的怒火。
乔易真的火了,放大了声音说:“我把钱还给你,你说来玩,然后轻轻松松玩掉一晚上十万,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
“你很在意?有什么关系,反正支票上的名字也不是你。”顾淮辰终于去看乔易,他说得很随意,只是这样的随意太刻意了,不禁让人挖掘出一丝不爽。
“你怎么话中有话?”乔易不是傻子,她明显感觉到顾淮辰是故意说这种话的了。
顾淮辰忽然凑近乔易,斜着身子把手支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然后用极其暧昧的姿势把乔易圈了起来,斜着嘴角说:“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承担修理费吗,现在怎么又大大方方接受了人家的支票,还一口气还给了我?现在我把它花掉,你很心疼吗?”
乔易往后挪了挪,皱着眉头说:“这是我跟他之间事,似乎跟你没关系吧。”
“那我用我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淮辰反而更靠近了,嘴唇很快就要贴上乔易的脸颊。
乔易又想往后退,却最终倒在了沙发上,她气急败坏地说:“我本来还以为你这个人还不错,说什么好聚好散,其实是想显威风吧?”
“没有必要,我一向很威风。”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忽然欺身下来,没有任何预兆地吻上了乔易的双唇。
乔易顿时瞪大了双眼,用了很大的劲把他推开,然后跳了起来说:“顾淮辰,我今天可不想跟你玩成人游戏!”
顾淮辰调整好坐姿,忽然冷笑了一声,说:“亏你还记得那次成人游戏”,然后他拿起酒杯,突然冷了脸说:“我看是你在耍我吧。跟我玩一夜情,然后拖延还款时间,现在有人给你出钱,你就很爽快地跟我说再见,这样看来,最吃亏的不是我吗?”
“提出分期还款的是你自己好不好?况且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把钱还清,我竟然还有错了!?”乔易呼呼地喘着气,完全不知道顾淮辰哪里需要生气,她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沟通出了问题。
乔易错就错在顾淮辰想玩的情人游戏才刚开始她就让它结束了。她先是不主动打电话联系顾淮辰,再者是用了另一个男人的钱跟他撇清关系,整件事情怎么看都是乔易在耍他,所以他不爽了。
顾淮辰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嘴上不会这么说。他对乔易勾了勾手指,换了个口气说:“那好,多谢你还钱了,所以好好享受这里的一切吧。”
乔易已经待不下去了,她拒绝着说:“不用了,要玩你自己玩吧。”
“你要走?这里是郊外,在这里你也打不到车。”顾淮辰做着善意地提醒,也想看看乔易怎么选择。
乔易却干脆地转了身,说:“那我走回去。”
顾淮辰以为乔易说着玩的,可是她出了包房很久都没有再进来,等他出了会所开车去追,终于在路上看到了走路回去的乔易。
“喂,上车。”顾淮辰开了车窗叫乔易上车,乔易却还在生气不理他。顾淮辰又大声说:“如果你不上车,我就报警说你走失了。”乔易相信他做得出来,只好妥协地上了车。
两人坐在车中一路都没有说话,顾淮辰径直飙着车把乔易送到了她的公寓楼下。乔易开了车门就要下车,顾淮辰却先开了口说:“再见”,乔易愣了愣,想起跟顾淮辰相遇以来,除了知道他有钱以外,其他算是一概不知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今晚的吵架似乎很没必要,到了真正说再见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不过是路人。
到最后,乔易选择什么都不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就上了楼。顾淮辰注意到她的笑容,又在原处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整件事情以一种很模糊的姿态结束,而在这个城市中,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周末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管姚曼怎么邀请,乔易还是选择了宅在家中。三餐变成一餐、白天黑夜颠倒、睡觉不分时间地点,当猛然发现周一到了的时候,才知道舒服的日子已经告一段落。
周一是固定的开会日子,乔易总是选择提前去公司。有比她早到的同事见到她来忽然笑容满面地指着她的办公桌说:“乔易,你男朋友真是浪漫啊,一大早就送花。”
“什么?”乔易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等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显眼的花束,果然就看见了一张卡片,署名是宋安,他竟然真的开始行动了。这时候的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花丢掉,可是看到周围那些带着不同感情的目光,最终让乔易选择了把花放在桌下的角落。
“嘿,早!这么好看的花为什么收起来?”方绍延忽然出现在乔易的背后,整个人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
乔易看了看他依旧随性的打扮,有些不习惯地说:“方总早,花太占地方,所以放在角落比较好。”
方绍延丢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也对!“然后看了看表匆忙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口中还说着:”哎呀,要开会了,赶紧吃早餐!“
乔易不禁扯出一个笑容,面对这位新来的上司,好像只能用奇怪来形容。
会议准时开始,而开会布置的任务有些让乔易吃惊,因为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她需要跟方绍延去城郊的工厂办事,而之前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散会之后陈老总又对乔易嘱咐了几句,并且让她加紧准备好东西,到了中午就要出发。
虽然事情很突然,但是乔易还是很快收拾好了资料,又抽出时间返回家中收拾了东西。午饭过后,方绍延和乔易准时坐上公司的车子前往城郊的工厂。
对于突然前往工厂办事的乔易,她没有任何疑问,方绍延坐在车中却是几次看着她,到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乔小姐为什么不问怎么突然派你跟我去工厂?”
乔易想了想以往的情况,回答说:“虽然这次很突然,不过去工厂办事是经常会有的事,所以不觉得奇怪。”
“啊哈,其实是我要去工厂查看一下各方面的工作流程,然后问了陈总乔小姐是否熟悉,就主动提出来让你跟我去了。”方绍延哈哈笑了出来,显得很不好意思。
乔易好奇地问:“方总为什么不选资历更深的人?某些方面我还不能做到全懂。”
方绍延又是爽朗地笑着,回答说:“因为我觉得除了乔小姐以外,其他人都认为我很奇怪。你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怕跟人相处不来的。”
乔易忽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因为她也是“其他人”中的一员,但是面对方绍延这么爽直,她也只好笑了起来,只是有些尴尬。
车子开始出城,因为工厂不是很远,所以他们会在半下午的时候就到那边。
、⑥出差
由于工厂除了员工宿舍,没有其他房间是供来客住的,所以方绍延和乔易会先去镇上的宾馆,之后再跟工厂方面确认行程。办好入住手续之后乔易就打了电话跟工厂方面确定相关事宜,不过考虑到时间有些赶,负责人说今天没有安排在内。这样一来,乔易和方绍延就可以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休息了。
乔易正收拾着东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姚曼。
“乔小易,今晚跟我吃饭。”她开了口就直奔主题。
乔易这才想起因为走得匆忙都没有跟姚曼说起一声,于是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忘记告诉你我不在城里了。”
“什么!?你在哪里?难道为了避开宋安去旅游了?”姚曼在电话那头大声质问起来。
乔易苦笑着说:“我才不会那么做呢,别乱想了,我在工厂出差。”
“哦,吓死我了。那你回来了告诉我,约你吃饭。”
“你跟我吃饭还要约吗?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乔易的直觉告诉她姚曼有事要说,并且不是坏事。
姚曼不想在电话里说,就回答:“嗯,等你回来再说吧。”
乔易不去追问,两人又说了些别的话才挂了电话。谁知她刚挂了电话,又有人打了过来,乔易以为是姚曼还有话要说,看了手机才发现是宋安。就算早就把他从联系人名单中删除了,可是那串号码她还没有忘记。
既然乔易选择了不再联系,那么这个电话她必然不会去接。任由手机不断地响着,乔易都无视掉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方绍延来敲房门,提议去镇上转转,顺便找地方吃饭。乔易看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短裤,加上脚上的人字拖,再看自己的套装,忽然觉得应该换套衣服,于是就让方绍延等她一会儿。再开门的时候,乔易已经把长发都绕在头顶扎了起来,同样是T恤加短裤,脚上拖着凉拖。
方绍延看着她笑了笑,说:“乔小姐忽然感觉不一样了。”
乔易也笑,说:“不要见怪。”
之后两人下了楼,刚好太阳下山,一天的燥热开始沉淀下来。
夏天是适合吃烧烤、啤酒和小龙虾的季节,这儿的镇上到处可见大排档,方绍延不去找普通的饭店吃饭,反而很高兴地走向冒着麻辣香味的路边摊。他走到一家摊位前,很兴奋地指着里面说:“乔小姐,我们就吃这个吧,看上去很好吃!”
乔易倒是对吃的没特别要求,既然方绍延想吃,她当然没有意见。
本来啤酒和烧烤是绝配,不过乔易一想到自己不久前醉的两次,这次果断选择了凉茶。方绍延看乔易点了凉茶,自己也要了凉茶,然后说:“因为我酒量很差,所以轻易不敢点酒。”
乔易就说:“凉茶也挺好,还能降火。”
方绍延笑着说起其他的话,乔易却考虑到他们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而回答地很客气。两人说了很久,方绍延却还没感觉出乔易的不自然。这样一来,乔易反而觉得方绍延因为迟钝而变得很好相处了。
这一顿饭因为麻辣小龙虾的存在而吃了很长时间,等他们吃完,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方绍延摸着肚子说要散步,乔易就当作跟上司增进感情。
方绍延走了一段忽然转头对乔易说:“哎呀,刚才似乎一直是我在说话,呵呵,现在换乔小姐问我了。”
乔易笑着说不用了,方绍延就乐呵呵地又自己讲了起来,乔易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真是直率的可以了。
回想起刚刚方绍延的说话内容,似乎都是在讲一些吃的,很多是乔易吃过的,很多是听过但没吃过的,吃货做到他这种份上,也算级别很高了。当他终于讲到珍珠奶茶的时候,乔易一边感叹他话题跳转的快速,一边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事。
方绍延没有注意到乔易的表情变化,他提到珍珠奶茶也正好是因为看到了前面有店在卖。他很快丢下乔易跑去买了奶茶,等乔易跟上他的时候,他高兴地递给她一杯,说:“加了冰,喝起来应该很爽。”
乔易愣愣接了过来,然后眼前出现了年初时宋安跟她去喝下午茶的情形。
那个时候宋安刚当上公司的部门经理,他整个人在乔易眼中都是闪着亮光的。他约她去喝下午茶,等她到了服务员就端来了早就点好了的奶茶。宋安当时高兴地说有重要的话对她说,然后故作神秘地要等她喝完奶茶再揭晓。乔易笑他,却还是乖乖喝了奶茶,然后她就看到了杯底的戒指。
求婚就这样突然,虽然乔易心里笑着宋安的手法一点都不浪漫,可是却还是满心欢喜地接受了他的求婚。
现在距离当初的日子还没满半年,但是再回想起来,乔易忽然觉得好遥远。她跟宋安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现在忽然分手,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想起来。那种气愤和遗憾还很容易涌上乔易的心头,虽说要把他忘记,可是真正做起来却是太难。
“乔小姐你怎么了?乔小姐?”不知不觉间,乔易竟然静静流下了泪水,而连她本人都没有发现。方绍延再怎么迟钝都看出不对劲了,他把呆滞地乔易叫醒,看着她一脸茫然。
乔易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自禁流下了泪水。忽然,她生气起来,但却是默默擦干泪水,气得不着痕迹。因为她明明对自己说过不会为这段感情的结束而流泪,偏偏坚持到了现在,还是前功尽弃。
方绍延喝着奶茶忽然说了一句:“这个奶茶真是难喝啊,连我喝得都想哭了”,说着还皱起了眉头。
乔易看着方绍延那样的表情,不禁笑了出来,却直接戳穿他说:“这个方法安慰人太勉强了。”
“啊,果然不适合我”,说着他用少有的严肃表情说,“那我就不安慰你了,如果你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哭出来吧,我比较提倡释放大法。”
乔易看